第四百五十六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
柳航這個時候也說了一句“我覺得就算住在褐色塔樓,也不容易發(fā)現(xiàn)衣柜里的秘密。” 惲夜遙問“為什么呢?” “因為那衣柜太臟了,一開始看到房間里的擺設(shè),我就覺得衣柜簡直像是從廢舊收購站出來的東西,又臟又破。抱歉,王姐,我沒有質(zhì)疑你工作成果的意思?!绷秸f道,還不忘跟王姐道歉。 王姐說“沒關(guān)系的,因為褐色塔樓從來都不是我在搞衛(wèi)生,我只負責(zé)主屋和藍色塔樓,那邊兩棟房子都是管家先生自己處理的?!?/br> “哦,反正我覺得其他家具都很干凈美觀,就是衣柜很臟?!绷綖樽约旱脑捵隽艘粋€總結(jié)。 惲夜遙繼續(xù)問怖怖“除我們之外,以前真的沒有任何客人進入過褐色塔樓嗎?” 怖怖想了想,看向文玉雅,給人的感覺有些猶豫,惲夜遙也同她一起看向文玉雅,餐館老板娘的表情看上去同他們差不多,并不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樣,她回望怖怖,問“你看我干什么?” “……文阿姨,”怖怖張了張嘴,好像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文玉雅為好,最終她勉強用和其他人一樣的稱呼,然后說“你不記得了嗎?就在前年,來過一個迷路的客人,他得了重感冒,整張臉都被口罩捂住了,是你引領(lǐng)過來住宿的,當(dāng)時我也在你那邊幫忙?!?/br> “我記得啊,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蔽挠裱鸥悠婀至恕?/br> 怖怖接下來說了句讓人聽不懂的話“他最后不是被你帶走了嗎?” “沒錯,是我送他下山的。怖怖,但我聽不懂你想要表達什么意思?”文玉雅的樣子顯得很真實,惲夜遙和刑警們都在觀察著她。 怖怖說“如果不是惲先生提到住宿的人,我也不會想起他來,我記得他是晚上九點多鐘到詭譎屋來的,當(dāng)時你陪著他,我才回到屋子里不久,還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管家把他領(lǐng)到娛樂室里,就讓我們都去睡覺了。” “后來他到底住在了哪間房間,我沒有看見,不過,第二天早上發(fā)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管家先生說客人不告而別了,是天還沒亮的時候走的,但我不太相信,因為大門的備用鑰匙一向是放在管家那里的,我們睡覺之前,管家會鎖門,陌生人不可能出得去?!?/br> “于是我和廚娘婆婆盯著管家先生問這件事,后來,他被我們問煩了,才說客人凌晨被你接走了。”怖怖用手指了指文玉雅,用一種很自然的語氣說道。 管家只有備用鑰匙,而文玉雅凌晨可以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走詭譎屋中的客人,說明詭譎屋原本的鑰匙在文玉雅手里,雖然她沒有明確表示,但大家都可以聽得出來,這也坐實了文玉雅確實是詭譎屋女主人的事實,因為這個時候,怖怖已經(jīng)沒有必要說謊了。 但文玉雅卻沒有減輕訝異,她說“我不是到詭譎屋接的那位客人,而是他自己凌晨來敲餐館的門,我以為他有什么急事必須要走,所以才趕緊送他下山的?!?/br> 怖怖問“你送到哪里?” “就是山道口啊,當(dāng)時雪已經(jīng)停了,因為客人身上沒帶行李,所以我給了他一件大衣和一把雨傘,以免他走到山道中央再下雪?;貋淼臅r候,廚師剛剛來上班,我講了這件事,廚師也沒有注意聽?!?/br> 文玉雅一反常態(tài)說了一大堆,惲夜遙逐字逐句仔細聽著,餐館老板娘的話語中傳遞出很多信息,有些問題開始擺上臺面,謝云蒙也意識到了,惲夜遙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現(xiàn)在不要打斷文玉雅和怖怖的思路。 怖怖接著說“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被你接走的,那么他怎么可能走出詭譎屋大門呢?” “會不會是管家因為什么原因放他走了,卻不想告訴你們,害怕她……”文曼曼是三個人中說話最沒有顧慮的一個,她朝著廚娘方向歪了歪頭,問道。 文玉雅和怖怖同時看向廚娘婆婆,后者沒有理她們,王姐偷偷朝兩個人搖頭,示意不要再刺激廚娘了。不管廚娘是好是壞,畢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王姐還是有感情的,何況平時廚娘對待大家都不錯,怖怖也有所感悟的低下頭去,避開了廚娘的話題。 塔樓里沒有窗戶,柳橋蒲看了看手表,對惲夜遙說“抓緊時間,天快要亮了,小遙你就直接分析吧,不要把話題推給她們了?!?/br> 怖怖趕緊接口“柳爺爺,等一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br> “那你就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br> 在幾個人對話的時候,唐美雅祖孫一直都默默陪著于恰,于恰也好像放下心來一樣,半閉著眼睛靠在唐美雅邊上,氣息穩(wěn)定。 怖怖繼續(xù)說“那我就直接說我的看法吧,我認為那個客人可能是通過密道進入文阿姨餐館的,但是以管家先生的習(xí)慣,他不可能讓客人住進褐色塔樓,也就是說那個客人白天是沒有機會接近密道的,只有晚上才有機會。但晚上要行動必須有一個為他開門的人,因為每天兩棟塔樓管家都會仔細檢查門鎖,才去睡覺,而他總是最后一個回房間?!?/br> “等一等,怖怖,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睈烈惯b插嘴問“可以讓我來總結(jié)嗎?” “可以??!”怖怖很樂意讓出話語權(quán)。 惲夜遙說“如果我說錯的話,請你糾正我。第一,管家在客人的問題上對你們說了謊,白天留宿客人不準進入褐色塔樓是在做戲,晚上卻故意放客人進入密道,讓他去餐館找女主人,但女主人并不認識客人,也許管家想要女主人想什么來,并沒有成功。” “理由是文阿姨在餐館里沒有進入詭譎屋,而屋子里只有管家先生有備用鑰匙,所以客人要進入褐色塔樓,管家是唯一可以為他開門的人。因此也可以推斷管家先生白天是在做戲,與客人不相識、凌晨的解釋都是說謊。但是怖怖你絕對信任女主人,所以文阿姨剛才的話讓你認為她不可能認識客人,才會一直在思考管家讓客人凌晨進入餐館的動機。對嗎?” “是這樣沒錯。”怖怖回答“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管家和文阿姨,也不會認為管家會陷害文阿姨,因此你所說的猜測也就是我剛才在想的問題。” 惲夜遙說“第二,是我自己的想法,這個人也許是一個火災(zāi)之前的故人,而且在火災(zāi)之前,他應(yīng)該還是個孩子,所以女主人沒有認出來。在這棟屋子里,過去來過的孩子遠遠不止我們想象中的這些,除去孟琪兒、小于、小恒、舒雪、曼曼等等,應(yīng)該還有我們遺漏的人,而這些孩子,從女主人房間里發(fā)現(xiàn)的房本來看,應(yīng)該都是受到兒童拐賣事件影響的當(dāng)事人?!?/br> “第三,我就要來說說,饒了這么一個大圈子,我有必要解釋一下剛才為什么要問起褐色塔樓的住宿問題,以及管家為何否認怖怖上樓的原因了?!?/br> “事實上,小航之前的話已經(jīng)說出重點了,褐色塔樓的房間里只有衣柜特別臟污,而其他家具卻如同嶄新的一樣,我也仔細觀察過房間里的擺設(shè),無論是被褥還是家具,表面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而且毫無破損。這棟詭譎屋存在將近二十年,就算沒人住,光是打掃衛(wèi)生,桌椅表面的花紋也不可能不磨損?!?/br> “因此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褐色塔樓的家具除了衣柜之外,從來都沒有人碰過。至于不積灰的原因,則是塔樓沒有窗戶,大門很少打開造成的。所以我才會問過去有沒有客人經(jīng)常來褐色塔樓住宿,而王姐和怖怖的回答與我所想相同。褐色塔樓確實是一直都被保護著。” “至于管家否認怖怖上樓這件事,他其實不是在否認怖怖上樓,而是在否認當(dāng)天早上有小女仆到過樓上,我想大家如果想要清楚了解原因,就請跟我去相關(guān)房間走一圈吧。”說完,惲夜遙示意謝云蒙把他扶起來,準備帶領(lǐng)大家一起往門外走。 柳橋蒲攔住兩個人問“小遙,你的意思是上樓的小女仆另有其人?那會是誰呢?” “老師,”惲夜遙對老爺子說“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釋清楚的,現(xiàn)在讓大家先跟我走吧?!?/br> “那好吧,小航、東東、小小你們?nèi)齻€注意警惕,其他人也一起來吧。” 從老爺子的口氣中,他對沐東東有著絕對的信任,但也不奇怪,因為一直以來沐東東都是竭盡全力在幫助刑警。 我們的視線移到人群后面,于恰和唐美雅祖孫依然落在最后,他們前面是王姐和廚娘,王姐想要扶著老婆婆,卻被她輕輕避開了,只好跟著她一起向前走,此時也似乎再沒有其他人關(guān)心廚娘的身體狀況了。 推理看似很亂,但卻在朝著正確的方向發(fā)展,顏慕恒破天荒湊到了文玉雅后面,他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看了看怖怖,又看了看文玉雅,兩個人都沒有理他,只有文曼曼后退了一步,輕聲說“不要再自以為是了,永恒之心也許就在你身邊,千萬不要再找英雄先生的麻煩,明白嗎?” “明白什么?”當(dāng)身后傳來問話,文曼曼重重嘆了一口氣,撂下一句“想想住客的問題?!北愀狭宋挠裱挪辉僬f話,而文玉雅聽到他們的對話,則皺起了眉頭,朝怖怖看了一眼,仿若要從后者身上找到什么答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