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三樓上的突襲詭譎屋主屋三樓
黑影跟在所有人的后面,不動聲色,雙手放在墻壁上摸索著,沙子從指縫間流過,冰冷如雪。 ‘看來,那個演員還沒有發(fā)現(xiàn)沙子真正的意義,那家伙啟動餐館機關(guān)做出的提示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幸運之神還在我的這一邊。’黑影想著,嘴角慢慢露出笑容。 在這間房間里,有一個對外的出口,剛才,黑影差一點在這里被柳航拆穿身份,擺脫柳航之后,才得以順利回到一樓,蒙騙過眾人的眼睛,惲夜遙確實很厲害,剛才在大房間里,他明確拆穿怖怖,讓黑影嚇了一大跳。 ‘不能再讓他繼續(xù)推論下去了,第一次沒有毒死他,第二次還是有機會的,只不過那個刑警在他身邊有些麻煩,我必須想辦法讓他們兩個分開!’黑影思考著合適的方法,雙手動作漸漸停滯下來。 “你在想什么?” 突如起來的問話驚動了黑影,是連帆,這個年輕男人看似默默無聞,其實幾天來總是有意無意亂跑,枚小小從巖石地洞中將他救出來,可是黑影懷疑,他根本就沒有一直被困在地洞中,而是進行了什么未知的行動。 回答的語氣中帶著戒備,黑影說:“沒有,我只是有些害怕,這里有沒有大燈,讓刑警把大燈打開吧!” “是啊,一盞臺燈實在是太昏暗了,我去找找大燈開關(guān)?!边B帆完全不知道黑影在打著什么注意,也沒有和刑警打招呼,就自行去尋找大燈開關(guān)了。 惲夜遙和柳航之前都來過這里,他們?yōu)槭裁礇]有開大燈,而是只打開了一盞臺燈,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連帆怎么會想到那么多,他只想著能更方便尋找而已。 此刻,惲夜遙正坐在大床中央,而謝云蒙和柳橋蒲都在離他不遠的墻壁邊上,雖然說不遠,也有幾步的距離,和房間里的其他人差不多。 刑警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沙子上面,他怕這些沙子漏完,三樓的墻壁會塌下來,所以想著怎么堵住沙子泄漏的地方,暫時沒有想到會發(fā)生什么危險。 惲夜遙也一樣,他抱著受傷的那只手,低頭沉思,就在瞬間,一束炙熱的光芒突然照上了大床,這是工廠里常用的那種熾光燈,以前沒有使用烘干機的時候,一些工廠就用這種熾光燈來烘干產(chǎn)品外表,所以溫度是相當高的。 燈光猛地照上惲夜遙眼睛,而且距離非常短,惲夜遙感到眼睛一陣刺痛,慘叫一聲條件反射用雙手手臂去擋,傷口暴露在高溫下,疼痛加上驚慌,惲夜遙整個身體向后倒去。 謝云蒙根本措手不及,黑影這個時候已經(jīng)偷偷靠近了床邊,不知道踩了一個什么地方,大床里面發(fā)出一陣咔嚓嚓的聲音,床單下立刻突出了一樣?xùn)|西,尖銳頂端直指惲夜遙后背。 這個機關(guān),只在十五年前使用過一次,黑影記得清清楚楚,沒想到現(xiàn)在還能啟動,黑影再一次得意地笑了?!x云蒙,這回我看你怎么救?。 ?/br> 身體仰倒只在一剎那之間,而謝云蒙回身沖過來最快也要幾秒鐘,這短短的時間,很可能讓他們生死相隔。 惲夜遙的慘叫,謝云蒙的驚呼,柳橋蒲的怒吼在同一時間響起,而連帆的行動也同時到達,這個男人開完燈才知道自己闖禍了,他驚慌失措之下,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就在大床邊上,和幾個女人站在一起,而且緊挨著一側(cè)的床板。 說時遲那時快,連帆想也沒想就撲向惲夜遙后背,兩個人扎扎實實摔在一起,大床轟隆一聲,整個床板連接著下面的床架一起塌陷下去,惲夜遙后腦勺磕在床架上,直接暈了過去。 “小遙??!” 當謝云蒙從一片狼藉中拉出惲夜遙的時候,心疼和憤怒幾乎要將他淹沒,刑警先生的瞳孔變得赤紅,千防萬防,兇手還是找得到機會動手。 鮮血從惲夜遙頭發(fā)兩側(cè)和嘴里流淌下來,刺激著謝云蒙的心臟,他用手撫上惲夜遙后腦,立刻那只手被染得鮮紅! “你們??!到底是誰開的燈???!”謝云蒙已經(jīng)沒有理智可言了,他怒吼著:“到底是誰開的燈?!??!”眼睛里布滿血絲,把惲夜遙緊靠在懷里,火焰幾乎要從他身體里噴薄而出。 柳橋蒲稍微冷靜一點,現(xiàn)在也只有他可以接近謝云蒙,立刻接過徒弟懷里的人,借著光線檢查了一下惲夜遙的狀況,對謝云蒙低聲說:“小蒙,不要失態(tài),小遙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顱骨。嘴里的血估計是咬破口腔內(nèi)壁導(dǎo)致的,你要冷靜,現(xiàn)在我來周旋,你一步都不能再離開小遙,估計他已經(jīng)是兇手的目標了,小遙推理出來的東西太多,兇手害怕了!” “……老師!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是刑警,不可以說這樣的話,記住,再怎么樣,這里不能亂!”說完,柳橋蒲用手指戳了戳謝云蒙的腦袋,站起身來。 他沒有立刻詢問其他嚇傻了的人,而是抱起了成為惲夜遙rou墊的連帆,直到接觸到連帆,老刑警才真的懵了,他手指碰到連帆的后背,那里凸起了一樣?xùn)|西,而這東西的周圍,全是鮮血! 幾分鐘之后,老刑警才低沉地說出一句話,這句話不是說給謝云蒙一個人聽的,而是對在場所有人說:“大家,連帆死了……” “什么??。 钡谝粋€發(fā)出驚呼的人是夏紅柿,她撲向倒塌的床板,被老刑警一把攔了下來,但眼前清清楚楚可以看到,連帆一動不動躺在那里,后背已經(jīng)被鮮血染透,而老刑警掀起的衣服下面,一根尖銳的木樁釘穿了他的身體。 夏紅柿立刻癱軟在地上,放聲哭泣,桃慕青也好不到哪里去,靠著墻壁眼淚不停落下來,到目前為止,一起上山的六個大學(xué)生,只剩下了三個,桃慕青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到這種地步。 “老師,小遙后背也在出血?。 边@個時候,謝云蒙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說什么?!!” 柳橋蒲立刻轉(zhuǎn)身,他幫著謝云蒙小心翼翼把惲夜遙整個人翻過來,撕開他后背的衣服,果然,木樁尖端也傷到了惲夜遙,在脊椎邊上,赫然有一個血洞,血洞兩邊皮rou還有劃開的痕跡,里面不停涌出鮮血,恐怕一時半刻很難止住。 “混蛋!!”謝云蒙用干凈的布料捂住傷口,咒罵著。 柳橋蒲說:“看來連帆是為了救小遙而死的,他肯定看到了兇手的行動,來不及提醒我們?!?/br> “老師,小航?。∵€有小航??!”謝云蒙驚呼道:“看來小遙說對了!小航現(xiàn)在也是兇多吉少!我們要趕快找到他!” “不急!”柳橋蒲強忍住心中的擔憂說:“兇手就在這些人之中,最重要的事不能讓他再次行動。這間房間不知道還有什么機關(guān),沒辦法了,只能帶著小遙先撤離,下樓和小小會和,這樣,你至少還有一個幫手!” “可是小航呢?他怎么辦?!!留在上面等于讓他送死!!” “我說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撤了再說。小遙的命一定要保??!”柳橋蒲低吼一聲,不讓謝云蒙再說下去,其實他的心已經(jīng)痛得在抽搐了。 老爺子知道,自己選擇下樓就等于選擇送掉柳航的性命,他很可能已經(jīng)被兇手利用什么地方的機關(guān)滅口了??墒牵蠣斪右源缶譃橹?,這些人不能再死亡了。 他們的對話所有人都聽到了,包括黑影,所以沒有詢問,所有人自動離開了房間,最后,柳橋蒲將房門用力帶上,一行人就朝著來時的路匆匆回轉(zhuǎn)。 一邊跑,黑影一邊計算著時間,沙子要漏完還有一定時間,但是讓上樓的人跑了,那么啟動沙子機關(guān)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可以將刑警和偵探一網(wǎng)打盡,怎么可以失去呢? 回到剛才停頓的地方,黑影大吃一驚,因為墻壁邊上的隱藏房間已經(jīng)打開了,而應(yīng)該在里面的人不知去向! ‘那個老不死的,他失手了嗎?’黑影瞬間生出這樣的想法,帶頭沖進了隱藏房間里。 地板上、走廊里、還有墻壁和家具上面都留下了鮮血,看出血量,離開的人估計受傷不會輕。柳橋蒲看著這一切,剛才打不開的墻壁打開了,一個人受了重傷,但還活著,很有可能就是柳航。 ‘小航,堅持住!只要你活著,爺爺一定救你出來!’心里祈禱著,柳橋蒲對所有人說:“繼續(xù)下樓,怖怖,你也一起下樓?!?/br> “可,可是這些血……”怖怖呼吸急促,指著房間里的鮮血對柳橋蒲說,她的臉已經(jīng)因為恐懼而扭曲了,手臂不停顫抖。 在往回走的時候,也許是暈血的緣故,怖怖的腳步搖搖晃晃,人猛然間向一邊側(cè)過去,撞在了房間門框上,門框紋絲未動,可是怖怖身后的黑暗中卻伸出了一只手,這只手順勢勒住怖怖的脖子,將她向后拖拽,女人不停掙扎著,柳橋蒲剛剛向前跨出一步,想要阻止,卻奇怪地停了下來,大家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王姐喊道:“柳爺爺,有人襲擊怖怖,你快救她呀!” “怖怖不會有事的,你們跟我進房間吧,小蒙,我想這個房間里有應(yīng)急藥品,你也進來?!?/br> 突然之間,一行人從急促又恢復(fù)到了緩慢的不掉,大多數(shù)人都適應(yīng)不了這種變化,心臟還在突突直跳,謝云蒙也是很疑惑,但老師不會說謊,他抱著小遙跟在所有人身后走進了房間。 房間里立刻燈火通明,怖怖跌坐在地上,頭頂帽子已經(jīng)扯落下來,露出她那張看似年輕的臉龐。 在她不遠處,柳航正站在電燈開關(guān)邊上,還是仰著頭,臉上慘不忍睹的樣子,柳航胸口,被紗布包裹著,房間里混合著白藥和鮮血的味道。 見到爺爺,柳航立刻熱淚盈眶,“爺爺!我差點死了!”就像是小孩看到來找他的大人一樣,柳航顧不得顏面,哭著對柳橋蒲說。 柳橋蒲的眼眶也紅了,這一次,他沒有訓(xùn)斥孫子,而是走到柳航身邊問:“傷口疼嗎?” 瞬間柳航瘋狂點頭,不過心里沒有恐懼,只有和親人會和的喜悅。 柳橋蒲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一刀捅在心臟下面,再往上移動一點,估計柳航就掛了,老爺子第一次在心里感激上蒼的眷顧,發(fā)誓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燒幾柱香,虔誠膜拜一次菩薩。 謝云蒙說:“小航,你先等一下感動,把藥和紗布給我,快點!王姐,讓婆婆坐下,你過來幫忙?!?/br> “好?!?/br> 兩個人同時回應(yīng),柳航趕緊從抽屜里拿出白藥和紗布,那是他剛剛推開家具時無意中找到的,說來也巧,兇手堵在門上的柜子抽屜并不是很牢,柳航在推動的時候抽屜掉下來,才讓他看到了應(yīng)急用的紗布和藥品,里面甚至還有止血繃帶。 謝云蒙讓惲夜遙趴在自己身上,王姐手忙腳亂幫惲夜遙包扎,而柳航在柳橋蒲的示意下,開始說起他最后一次上樓的經(jīng)歷,此刻怖怖沒有任何動作,一直坐在地上傾聽著??梢钥吹?,她的雙手已經(jīng)被柳航用繃帶一圈一圈綁了起來。 難道三樓上行兇的人真的是怖怖?或者她就是一直以來尋找的真兇? 明確的回答是,不,襲擊柳航的不是怖怖,殺掉管家的也不是怖怖,但怖怖確實有罪責在身,案件至此還未到最后一刻,而柳航即將為我們揭開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