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主屋三樓上的調(diào)查十五
“曼曼,婆婆,你們兩個都不要再說了,我這里有本日記,你們先聽我念一念。”惲夜遙插嘴說。 與此同時,在一樓,手掌上裹著紗布的男人也在說同樣的話:“大家,你們都不要再討論了,我這里有本日記,你們先聽我念一念?!?/br> 不同地點的兩個人拿出同樣的黑色封皮筆記本,一個是從他后背的衣服內(nèi)側(cè),一個則是從羽絨服前襟里面。 三樓上圍坐在桌子邊上的人一下子全都安靜下來,文曼曼和婆婆也看向惲夜遙,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惲夜遙清了清嗓子掀開日記本,從側(cè)面看去,日記中的每一頁紙張都很陳舊,布滿了褶皺,好像被水浸染過一樣。惲夜遙說:“我現(xiàn)在把日記主人的名字省略去,先念內(nèi)容給大家聽,曼曼,婆婆,如果你們聽到與你們相關(guān)的內(nèi)容,請一定打斷我,詳細(xì)講給我聽?!?/br> “好,惲先生,你念吧?!逼牌疟晃穆鼩獾貌惠p,靠著王姐說道。 “以下是日記內(nèi)容:”惲夜遙補充一句,開始入戲,他變得憂郁、悲傷,仿若換了一個人,房間里的燈光也隨著他的變化暗淡了許多?!拔也挥浀玫降走^了多久,是何年何月何日,這些都是父親帶走的,我已經(jīng)不能夠明白很多正常孩子可以明白的事情了,甚至我都看不懂座鐘?!?/br> “那是一臺老家里的座鐘,像一尊木頭的雕像,只有鐘面上有一點金屬零件,總是發(fā)出刺耳的滴答聲。以前我和排斥它,但是現(xiàn)在,它卻是我唯一的回憶。它總也走得不準(zhǔn),每天晚上12點,我會撥動它的指針,讓它正確,可是到了早上,時間老人又會將它撥快一個小時?!?/br> “每天中午12點,我也會撥動它的指針,讓它正確,可是到了傍晚,時間老人還是會將它撥慢一個小時。時間老人總是和我作對,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希望我的時間正確,他希望,我永遠(yuǎn)活在錯誤之中?!?/br> “這里,不是我的家,父親不承認(rèn),他把家里的房本放在我抽屜里,讓我每天看到,仿佛房本會告訴我這里是我的家一樣??上?,那對我沒有任何用處。又一次,我看到父親亂翻我的抽屜,問我房本到哪里去了,明明就在那里,是他委托管家先生放進(jìn)去的,可是他自己去忘了?!?/br> “后來,我一個人拉開抽屜的時候,房本好好躺在那里,看上去父親的視力也開始有問題了。好了,我不想再提父親,來說說經(jīng)常到三樓給我送飯的女仆和管家先生?!?/br> 念到這里,惲夜遙停下了,他已經(jīng)完全進(jìn)入了被囚禁者的角色中,從他臉上顯露出來的落寞,正在一點一點帶著每一個人入戲。柳橋蒲觀察著這些入戲的人,他在尋找目標(biāo),而顏慕恒正準(zhǔn)備提出問題。 在樓下,同樣有一個講述者,一個觀察者和一個提問者,只不過,樓下的講述者演技并不好,觀察者的分析能力遠(yuǎn)遠(yuǎn)不及老刑警,提問者的脾氣有點暴躁。 我們先來看樓上會如何發(fā)展: 顏慕恒問道:“時間問題從我們一進(jìn)入詭譎屋開始,就已經(jīng)顯露出來了。詭譎屋中除了大鐘之外,沒有任何鐘表,王姐,你們家人的說法是女主人極其討厭鐘表,不希望聽到任何相關(guān)的聲音,現(xiàn)在我再問一遍,確定是這樣的嗎?” “不是,”回答的人是婆婆,她說:“在安澤女兒被關(guān)在這里之前,家里是有鐘表的,但是后來都被安澤扔掉了,他說安茜很討厭鐘表,看到時間會讓她精神狀況更差,所以把全部鐘表都扔掉了。我覺得其實是安澤自己討厭鐘表才對。” “那么王姐呢?你對此有所了解嗎?”顏慕恒轉(zhuǎn)向王姐問道。 王姐搖了搖頭說:“我所知道的都是管家先生告訴我的,他只是說不可以帶鐘表進(jìn)屋子,其他什么都沒說過?!?/br> “好吧,接下來一個問題是問其他人的,你們對此有什么看法?在三樓最后一個房間里,我和小遙看到過日記中描述的那臺座鐘,已經(jīng)不走了,不過看上去并沒有報廢。” “你想問哪方面的看法,是關(guān)于鐘表?還是關(guān)于曼曼或者女主人的?”連帆反問,他的位置現(xiàn)在在文曼曼斜對面,可以看到斗篷遮掩下的臉龐。 沒等顏慕恒回答,陸浩宇直接說:“時間的話,我認(rèn)同婆婆的看法,不是安澤的女兒討厭鐘表,而是安澤本人,我覺得安澤能在這種地方建造房子,本身就說明他已經(jīng)是一個瘋子了,瘋子做事總是不可理喻,所以我推測不出理由來。要說到曼曼,她一來就同婆婆吵架,自己奇怪的行為一點都沒有解釋,我認(rèn)為她是在刻意回避?!?/br> “文曼曼,我不接受反駁,所以你最好閉嘴聽我講完?!标懞朴顚χ胍l(fā)作的文曼曼說,看著文曼曼不得不閉上嘴巴,才繼續(xù)往下講:“既然曼曼刻意回避,那我就來替她說一說。練舞蹈的人身體都非常柔軟,如果樓梯間里的墻洞可以拉大一點的話,文曼曼也許就可以鉆進(jìn)去了?!?/br> 顏慕恒說:“可是,陸先生,你不要忘了,在曼曼朝墻洞里面看之前,秦先生用手拉過墻洞邊緣,當(dāng)時他整個身體都掛在墻邊,墻洞沒有任何可以再次打開的跡象,如果里面的機關(guān)能夠承載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那曼曼又怎么能輕易拉開呢?”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偵探,是你問了,我才說出想法的,你讓我具體解釋,我怎么可能解釋得通,這些得你們自己去研究吧!”陸浩宇覺得顏慕恒又不是刑警,憑什么一副調(diào)查者的樣子來詢問他們,老刑警不是說過嗎,他也是嫌疑人之一,所以現(xiàn)在自己愿意回答問題,那是給足了他面子。 顏慕恒看得出陸浩宇的心思,這家伙是找茬最多的一個,顏慕恒不想跟他爭辯,所以閉上嘴巴,繼續(xù)聽他講下去。前面的柳橋蒲一只手還是藏在背后,他的手指偶爾敲著顏慕恒的膝蓋,用只有他們可以懂的方法提醒顏慕恒自己的觀察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