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難以啟齒的傷痛回憶
戴宗山外圍,十五年前 鬧市區(qū)就像是讓小姑娘心情開朗的調(diào)味劑一樣,看什么都是新鮮的,尤其是對于一個沒有多少機會出門的女孩子來說,更是充滿了誘惑力。 蹦蹦跳跳的女孩今年才13歲,她的奶奶總是說,身強力壯的男孩子才是人販子盯著的目標呢,她這個沒什么用的女孩子反倒是不會出什么事。雖然奶奶這話有重男輕女之嫌,但是單純的小姑娘不會去多想,再說她的奶奶平時也并非做得太過于明顯,對小姑娘還算是好的。 就像哥哥如果有一顆糖的話,她必然也會有一塊餅干,雖然餅干沒有糖好吃,但對于小姑娘的內(nèi)心來說,她還是知足的。 今年,從外地回來的母親給兄妹兩個都做了新衣服,母親一向辛苦,同父親一樣工作繁忙,可還是不忘記照顧他們。哥哥的新衣服做了一套,因為奶奶說男孩子出去要服服帖帖體面才行,而她的新衣服是一件繡花的棉襖和一個紅色蝴蝶結(jié),雖然看上去沒有哥哥高級,但也已經(jīng)很漂亮了。 一邊走著,小姑娘白凈的手伸進衣服口袋里,那里有一張嶄新的一百塊錢。因為長大了也懂事了,所以今年她頭一次拿到了奶奶給的壓歲錢,一百塊對于她來說是個天文數(shù)字,從來就沒有花過錢的小姑娘,不知道該買些什么。 鬧市區(qū)的鋪位上面,樣樣東西在她眼里都是值得購買的,尤其是那些幾塊錢就可以購買的發(fā)卡和胸針,最最吸引小姑娘的視線。 一個13歲女孩的午后,尤其是一個剛剛拿到壓歲錢又穿著新衣服的快樂女孩的午后,是那樣的愜意,好像有花不完的精力,寒冷早已經(jīng)成為不足掛齒的事情,口袋里的小手雖然凍得通紅,但她依然緊緊捏著那張一百塊錢,好像抓在手心里的暖爐一樣,讓她覺得世界都變得溫暖了,因為那不僅僅是錢,還是奶奶第一次給她的禮物。 微笑始終掛在天真的小姑娘臉上,讓她的瞳孔中也染上了喜悅,甚至連干澀的眼眸中溢出來的淚水,都映襯著臉上明媚的光輝。 這是一幅多么快樂的畫面,然而這幅畫面此時此刻就只會在夢中出現(xiàn),當睜開眼睛的時候,女人已經(jīng)不記得夢境中的細節(jié),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等著她去做。 照顧一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男人,同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每天相對而臥,早已經(jīng)將她的活潑可愛磨礪的干干凈凈,剩下的只有哀怨和悲傷。不止一次的,女人想要向男人提出分手,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正式的法律約束。 但是女人不敢,不是因為男人對她粗暴,而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了。她沒有錢能夠養(yǎng)活自己,也沒有家可以回去,留存在夢中的那個家早已經(jīng)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不復以往了。 女人不能說自己對男人一點感情都沒有,畢竟這幾年來,她吃他的用他的,雖然日子清苦,男人也不是賺錢的料,但是女人還是懷揣著一份感恩之心的,至少沒有在艱苦的日子中餓死,那不就是一種恩德嗎? 其他的女人不敢多想,也不愿意多想,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自己那個不屬于男人的女兒過得幸福。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之前,男人曾經(jīng)有過一個兒子,但是16歲就不愿意讀書了,一個人跑到外地去找工作,一開始,男人還是愿意支援自己兒子的,雖然他的手頭也不寬裕。但是一個16歲的孩子能找到什么樣的工作呢? 可是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孩子再也不愿意回來的時候,男人就失去希望了,拿著他那些單薄的工資獨自生活,直到女人挺著大肚子來到他的身邊,成為一起生活的伴侶。 女人一直瞞著男人,女兒究竟是誰的!因為她覺得這件事沒有必要說,反正她只要死心塌地的跟著這個男人生活,女兒就會永遠留在她的身邊,誰也奪不走。 但是世事難料,女人萬萬也沒有想到,很快她就要失去自己年僅六歲的女兒了,而她也會因為尋找而進入那棟詭異的房子里面。 —— 不知道什么時候,王姐被自己的沉思控制住了心緒,居然想到了許許多多年都未曾想起的過去,這么多年以來,在詭譎屋中的生活雖然安穩(wěn),但是王姐依然十分忌憚自己的過去,在她心中,那是難以啟齒的苦難。 所以,王姐對惲夜遙撒了謊,不,不僅僅是惲夜遙,還有這個家里所有的人,王姐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們自己真實的過去,那個男人對她來說是無法面對的負擔,雖然他已經(jīng)死了,但王姐的心依然還停留在過去的那個時間點上。 小時候的事情只記得那一天午后了,最幸福的時刻總也流逝得最快,十幾年來,她把怖怖當作是自己的女兒,不是替身,而是真真實實當做了自己的女兒,所以她事事處處寵著怖怖,愛著怖怖,甚至在窺知到怖怖和女主人的秘密之后,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怖怖每天外出的信息瞞得緊緊的,她覺得只要小姑娘開心,怎樣都是好的。 現(xiàn)在,怖怖究竟去哪里了呢?王姐擔憂著,這讓過去失去女兒時的情景在她的心中更加清晰,已經(jīng)淡化的悲傷也逐漸濃重起來,就如同15年前一樣。 ‘我必須保護怖怖,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我也要搞清楚怖怖究竟在哪里!’暗自下定決心,王姐的目光緊盯著柳橋蒲,瞳孔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好像從柳橋蒲那里,她能得到自己心中一切疑問的答案一樣。 手無意識中扶著廚娘婆婆的胳膊,王姐把半邊身體與老婆婆緊緊靠在一起,對于這個在詭譎屋中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王姐認為她是可以讓自己充分信任的,所以王姐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廚娘婆婆,就算是她說怖怖是殺死管家的嫌疑人,王姐也只當她是看錯了。 可是在王姐不注意的地方,老廚娘的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龐,那眼神中帶著戒備,還帶著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好像她正在盤算著什么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