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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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明白?!眹啦_點頭道:“所以這一次我料定那唐楓會因為建德的事情而插上一腳,就想著借那張思遠等人的力量來對付他。他們所做下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死罪?如果一旦發(fā)現(xiàn)唐楓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在狗急跳墻之下,他們必然會不顧一切地出手的?!?/br> “這一切都是你從旁引導的,你做得很好。”李普世微不可聞地咳嗽了一下:“若不是你借他人之口教給了張思遠這個法子,然后又屢次暗中助他,給予他方便,以他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將事情做到這一步的?!?/br> “教主太過夸獎了,屬下這一切都只是按著少主的吩咐所做。原來是想把浙江變成第二個山東的,可是隨著那唐楓的到來,以及他在這里所做的一切,我們卻不得不改變原定的方案。而少主和其他的教中兄弟還……” “那些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現(xiàn)在我們一切都要從頭再來過,這次的目標就是除去了唐楓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心里有些激動的李普世再一次咳嗽了起來,顯然他那一次突圍而出時所受的傷很是不輕,好些日子過去了依然不曾痊愈。在壓下了咳嗽之后,李普世才說道:“幸虧你因為身份特殊,只有我一人知道,不然連你也……這一次,我們決不能再失手了,必須將唐楓除去?!?/br> “教主放心,除非唐楓不來杭州,不然他一定會被張思遠等視為頭等大敵而不惜一切地除去的。而現(xiàn)在,他應該已經(jīng)要離開建德了吧?!?/br> 要當眾處斬熊燦的榜文已經(jīng)張貼在了杭州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幾乎人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事情。在這個大家對事實全不知情的年代里,對百姓們來說,榜文上所說的就是真的,那熊燦害得建德一縣被水所淹,無數(shù)人無家可歸,許多人生死不明,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貪官了。所以一旦知道他將在明天的午時三刻問斬,人人都拍手稱快。 當然,這其中也是有著例外的,比如那些被唐楓派到杭州來查明事情真相的錦衣衛(wèi)們。經(jīng)過他們連日來的調(diào)查之后,已經(jīng)可以肯定建德的事情是有人在暗中做下了手腳了,至于這些幕后的黑手究竟是什么人,到現(xiàn)在卻還很是朦朧。畢竟他們現(xiàn)在只能暗查,還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 在得知那熊燦將被當眾處斬之后,這幾人便都知道情況不妙了。一旦真的將之處斬,那案子就算辦成了鐵案了,到時候大人再想翻案就千難萬難了,而且這還會得罪整個浙江的官場。雖然錦衣衛(wèi)不怕得罪人,但在別人的地頭得罪了所有人,他們也是做不出來的。所以在稍一商量之后,他們便決定當即趕去建德,向唐大人稟報此事。 兩名侍衛(wèi)在出了城之后,立刻取出了藏在外面的快馬,火速往西而去。就當他們快馬加鞭,生怕趕不及將事情轉(zhuǎn)告唐楓的時候,在離著杭州五十里地的官道之上,他們與唐楓一行數(shù)十人碰了個正著。 原來在兩日之前,唐楓在眼看著建德的一切已經(jīng)好了起來,百姓安定下來,而那黑子的身體也漸漸復原之后,便決定離開建德,趕來杭州將事情做一個了斷。因為事情已經(jīng)拖了大半個月了,雖然這個時代的通訊很不發(fā)達,但唐楓還是擔心那些犯了事的官員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而很快地將事情做一個了斷,所以這邊的事情一了,他便帶了黑子和其他的一些人證趕往杭州。不想在眼看著就要到杭州的路上卻遇到了急急而來的侍衛(wèi)們。 “你們這么急趕著來見我是出了什么事情嗎?”唐楓皺眉問道,他心里隱隱地感到了一絲不安。當聽完他們的話后,唐楓眼里更是閃過了一線殺機:“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想趁著我沒來之前將案子結(jié)了。他們想在明天中午就將熊縣令殺了?” “是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傍晚了,大人我們得趕快進城去,和那里的官員們把話講明白了?!?/br> “不急,既然要到明天午時才會殺他,我們就沒有必要這么緊張。五十里路程,快馬大半個時辰也能趕到了?!碧茥髟谒尖饬艘环?,說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先聲奪人,使這些官員來不及做任何的手腳?!?/br> 雖然不知道唐大人究竟有什么主意,但是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這些錦衣衛(wèi)們對他已經(jīng)言聽計從了,只要是大人說的,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服從。 明天很快就來到了,天一亮,張思遠便穿好了官服,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來到了提刑司衙門,他早已經(jīng)在巡撫大人那里得來的指令,今天的監(jiān)斬官由他和封可言兩人一起擔當。這個熊燦,自己不看著他被一刀斷頭,張思遠是怎么都不會放心的。 來到提刑司,張思遠便看到了一樣神情帶著興奮的封可言,兩人在寒暄了幾句之后,便一齊說道:“張(封)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將人犯帶去鬧市處斬了吧。”兩人話一出口,皆是了然地一笑,然后便下令將熊燦從牢里提了出來。 只是兩日而已,熊燦已經(jīng)象是老了二十年一般,他雙頰凹陷,雙眼無神,已經(jīng)絕望了。在得知自己被屬下的書吏們所冤枉,已經(jīng)被定了死罪之后,他便完全失去了信心。雖然他的弟弟曾與他說過會想盡辦法地來救自己,但事情過了這么久還是沒有半點音信,自己現(xiàn)在更是離死不遠,熊燦自然不會再抱任何的奢望了。 當押著熊燦的囚車行在青石路面上的時候,兩邊已經(jīng)相信他之所為的百姓紛紛沖他怒聲而罵,有人更是用那爛菜幫,臭雞蛋砸向了這個“貪官”。被人如此對待,可熊燦卻全沒一點反應,反正是要死的人了,還怕被人罵幾句,打上幾下嗎? 行刑臺上,熊燦被最后一次驗明了身份,然后便被人捆好了跪在臺上,只等著時辰一到,就要對他下刀了。 看著時間一點點地接近午時,張思遠和封可言的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地濃了,他們知道只要這一刀下去,一切都成定局,除非皇帝下了圣旨徹查,否則事情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真相??墒且粋€小小的縣令,會驚動日理萬機,九五之尊的皇帝來關心嗎? “時辰差不多了,準備行刑吧!”封可言看了看太陽照在地上的影子,張口說道。然后在沖張思遠一點頭后,麻利地從簽筒之中取出了一支令簽,上面寫著黑色的大大的一個斬字。他抬起右手沾了下案上的朱砂,然后便在這“斬”字之上畫了一個勾:“斬!” 巡撫府中,看著時辰已經(jīng)到了午時的嚴伯達也露出了莫測的笑容:“熊燦這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而當唐楓來到這里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時候,一定不會忍得下如此顛倒黑白的事情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到那時,他一定會與張思遠等人起沖突,我便可以借著他們的手將毀去我圣教數(shù)百年基業(yè)的家伙除去了。而且他到死都不會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害得他生死杭州的。”想到這里,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他只在等著張思遠他們將首級送來。 刑場之上,簽牌落地,那一直站在熊燦身后的劊子手便上前一步,一把摘掉了插在熊燦背上寫著他所犯之罪和姓名的長牌,然后輕聲對他說道:“熊縣令,小的奉命送您一程,您可要小心了。一路好走!”說完,手中的鬼頭刀就被他高高地舉了起來,直往熊燦的頭頸處的縫隙落去。 眼見著這個最大的威脅就要死了,一切都將沉埃落定,張、封二人都抒出了一口氣。 “刀下留人!”突然在前方出現(xiàn)了一聲大喝,隨著這一聲喝,一道寒光突然從那里直射向了砍向熊燦的那把鬼頭刀。在鬼頭刀離著熊燦只有尺許距離的時候,那道寒光搶先一步擋在了它的前面,發(fā)出了叮當一聲。 劊子手只覺得手上一輕,那鬼頭刀便被那寒光砍成了兩截,擦著熊燦的脖子掉落在地。而那道寒光也在這時候力竭落地,居然是一把帶著弧度的繡春刀。 第523章 阻撓 無論是兩位監(jiān)斬的官員,四周看守的官兵,還是那些正在看著熱鬧的百姓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給驚得愣了,他們怎么都不會想到這只是在話本小說,或是戲文里才會出現(xiàn)的劫法場的一幕會在自己的眼前出現(xiàn)。所以直到一人快馬奔到大家跟前的時候,這些人才回過神來,都詫異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來人,將這賊人給我拿下!”還是張思遠的反應最是迅速,在微一愣怔之后大聲下令道。他這一聲令下,周圍的官兵才也回過神來,一齊舉起了手中的長矛等兵器,對準了那馬上的騎士,逼了過去。那一刀的威力使得這些官兵都有些不敢隨便上前了。 “誰敢!”那人此時已經(jīng)停住了胯下的馬,一提韁繩,那馬兒連個只前蹄急揚而起,在那里轉(zhuǎn)了一個圈后才安穩(wěn)落下。而那騎士也已經(jīng)順手從腰上取下了一塊令牌:“錦衣衛(wèi)有事公干,誰敢阻撓!”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這人身上居然穿著一件大紅的飛魚服,而那柄砍斷了鬼頭刀的兵器赫然就是錦衣衛(wèi)的制式兵器繡春刀。 認清了這一點的官兵們就更不敢真?zhèn)€動手了,不過上官有令,他們也不敢自作主張地退下,只是將那騎士包圍在了中間。張思遠見狀,心里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但這時候自己絕不能退縮,便冷哼一聲道:“先別說你是不是錦衣衛(wèi)還不得而知,即便你真是錦衣衛(wèi),竟敢擅自阻撓本官處斬人犯也是大過,是什么人批準你這么做的?”他以為這個錦衣衛(wèi)雖然是受了唐楓的吩咐,但此時唐楓必然還不曾到來,便想借著自己的官身先壓下了他,把那熊燦殺了再說。 那騎士對他略帶威脅的話全不當回事,在馬上坐正了地說道:“我乃是奉我錦衣衛(wèi)同知唐大人之令來阻止你錯殺無辜的?!?/br> “唐大人?本官從來不曾見過他,你一言便要阻止本官行刑是何道理?來人,給我行刑!”張思遠不想再說廢話,再次發(fā)令道。立刻就有那些個官兵拔出了腰刀向行刑的木臺沖去,這些都是提刑司的下屬,自然要聽他們的意思行事了。 “等等!”一聲冷靜的大喝傳了過來,隨后便是一陣嘚嘚的馬蹄之聲,一行三十來人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當先一人雖然年還不滿三旬,卻有著讓人不敢逼視的氣勢,正是唐楓唐逸之了。而在他的后面,則是一個個龍精虎猛的錦衣衛(wèi),一行人都穿著大紅的飛魚服,佩著繡春刀,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唐楓居然來了?這是怎么回事?”張思遠和封可言之間打了一個眼色,還是由張思遠先開口道:“來者是什么人,竟敢闖我浙江的刑場?” “本官錦衣衛(wèi)同知唐楓,這位大人是?”唐楓騎在馬上略一拱手道。 “原來是唐大人啊,本官浙江布政使張思遠。不知大人先派人阻撓,現(xiàn)在又親自趕來不讓本官對此人犯處以斬首之刑,卻是為何?。咳羰悄阏f不出個理由來,即便你是錦衣衛(wèi)的人,也休想從容離開!”隨著張思遠的最后一聲,那些個官兵已經(jīng)圍了上來,手中的兵器更是高高地舉了起來。 周圍的百姓雖然對這古怪的場景很是感興趣,但一見官兵的動作還是一個個明智地選擇了離開。不要到時候自己成了那被殃及的池塘里的魚兒。 雖然是在百多名官兵的包圍之下,唐楓卻并沒有半分的退縮,面上帶著不屑的微笑道:“敢問張大人你所斬的是什么人?若是那建德的縣令熊燦,本官便有理由阻止你處斬他了?!?/br> “不錯,人犯確是建德犯官熊燦?!狈饪裳岳浜吡艘宦暎骸安贿^這案子已經(jīng)申結(jié),人犯也已經(jīng)做下了招供,我們自然有權處斬他了。怎么,唐大人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嗎?不過人證物證都已齊全,即便你錦衣衛(wèi)的同知大人也無可更改了?!?/br> “是嗎?但就本官所知,此案卻依然有著隱情啊。兩位大人這么快就想將案子做下定論,連刑部的批文都不曾拿到就要將人處死,卻是何緣故啊?”唐楓在馬上俯下了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問道。話里已經(jīng)明顯帶著猜測和威脅之意了。 “他是怎么知道我們沒有得到刑部批文的?”張思遠兩人本來就心里有鬼,現(xiàn)在一聽唐楓這么說話,面上忍不住有些動容。但他二人還是沒有因此而有些許的退讓,也說道:“唐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此案乃是得我浙江的巡撫嚴大人所首肯,又是取得了各種證據(jù)的,雖然不曾得到刑部的批文,但巡撫大人為了浙江的安定計,是有便宜行事之權的。你如此阻撓我們處置人犯,卻又懷的是什么心思?” 唐楓哈哈一笑:“我懷的乃是公正無私的心思。因為這熊縣令是被人陷害的,那建德的水災,堤壩的突然潰決是另有他情,罪不在他,本官既然知道了自然要為他討一個公道了。” “口說無憑,唐大人可有什么證據(jù)?”張思遠心里暗驚,他也不敢保證唐楓掌握了多少,但是此時卻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證據(jù)自然是有的,而且還是與此事有著密切關聯(lián)的人證?!碧茥鬏p松地一笑:“不過此時此地,本官卻不能拿與你們看了,怎么的也要在公堂之上,對著浙江的官員及百姓才能將之拿出來?!?/br> “唐大人你說的輕巧,只因為你說一句自己手中有什么證據(jù),我們便要將早已經(jīng)定下來的決定更改,那我浙江一省官員的威信何在,我們今后如何還能讓浙江的百姓心服?” “為了你所謂的威信,就要讓一個無辜的人被冤枉而死,張大人這話可就說得太自以為是了。好,本官就依了你的意思,你現(xiàn)在就將熊燦殺了,自然也就保住了你們的威信。不過本官及錦衣衛(wèi)的威信又怎么說?若是本官拿出的證據(jù)足以證明熊燦是被冤枉的,你和這位封大人是不是應該為此負責,也被拉到這里一刀砍去頭顱以填命呢?”唐楓突然說道。 沒想到他突然會來這么一手,這讓張、封二人有些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看唐楓這么急著趕來,他是救定這個縣令了。現(xiàn)在他們當然可以一意孤行地殺了熊燦,可他們二人也不敢保證一切真的已經(jīng)萬無一失,要真有個萬一的話,以錦衣衛(wèi)的狠辣手段,自己二人可就真的要以命償命了。 現(xiàn)在還不是拿自己的性命打這個賭的時候,畢竟尚有嚴大人在,想必他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想到這里,張思遠就不再堅持了,點頭道:“好,既然唐大人如此說話,本官再堅持要處斬人犯確也有些不該了。那就請?zhí)拼笕撕臀业纫黄鹑ヒ妵来笕?,請他定奪吧。” “如此甚好?!碧茥鬏p抒了一口氣,他倒也真怕張思遠二人堅持要殺熊燦,這樣一來即便真把事情給弄清楚了也要花更多的心力。但現(xiàn)在熊燦保住了,自己的勝算就高了數(shù)成。以他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那浙江的巡撫嚴伯達應該和建德的事情沒有太大的關聯(lián),這樣他或許就能秉公辦理此案了。為了防止在路上有人動什么手腳,在說了這話之后,他便給第一個趕來阻止行刑的張?zhí)┐蛄藗€眼色,命他上去保護熊燦的周全。正因為做了這個安排,唐楓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邊張思遠也給身邊的一人打了個眼色,那人急步離開了這里,往另一邊而去。 自度必死的熊燦直到現(xiàn)在還如在夢里一般,那把鬼頭刀帶起的風都已經(jīng)吹到自己的脖頸之上了,自己居然還能死里逃生,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流下了淚來,那不是因為害怕而流的淚,而是因為激動,或許自己這一次真能度過劫難。所以當他被人從臺上重新帶回到車里的時候,熊燦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巡撫府中,嚴伯達手里拿著公文,心里卻在惦記著那邊的刑場,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這時一名下屬有些匆忙地走了進來道:“大人,張大人二位回來了……” “身在官門,怎可如此慌張?”嚴伯達放下了公文斥責道:“他們兩位大人奉命前去監(jiān)斬人犯,現(xiàn)在時辰已過來此交令,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大人不是,那張大人他們并沒有斬了人犯,而是將他給帶了回來。而且,還來了一隊錦衣衛(wèi)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大門之外了?!蹦侨诉B忙分辯道。 “什么?”剛剛還在教訓他人的嚴伯達聽了這話,也是驚得立刻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身體帶到了公文,還將桌案上的茶杯碰翻了都不覺得。好半晌之后,他才恢復正常,一撣官服道:“走,帶本官去看看,這是出了什么事情?!?/br> 他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了,沒想到那錦衣衛(wèi)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竟趕得及救人。他在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唐楓改變了眼下大好的局面,就是用強的也在所不惜了。 第524章 唇槍舌劍 當唐楓與張思遠兩名官員走入巡撫衙門的二堂之時,嚴伯達也迎了出來,他也不理會張思遠二人,向他們詢問處斬熊燦之事,而是笑著沖唐楓一拱手道:“唐大人突然造訪,本官不能率人迎接,真是失禮了?!?/br> 唐楓見他的笑容并不真誠,更是著重強調(diào)了“突然”二字,知道對方已經(jīng)了解了自己此來的目的,便也敷衍地一笑道:“嚴大人太客氣了,本官突然而來,事先也不曾有過通知,要說起來倒是本官失禮才是?!?/br> “哦?呵呵……”嚴伯達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寸步不讓,將那突然二字回了自己,便也不再多說什么,而是笑著一引道:“唐大人請里面坐吧。來人,上茶!”說著他也沖張思遠二人打了個眼色,讓他們兩人也跟著進了二堂坐下。 待上了茶,寒暄了兩句之后,嚴伯達便又說道:“聽說唐大人乃是我浙江人氏,早在數(shù)月之前就來了我浙江省親了,不知本官說的可對???” “不錯。得皇上的隆恩,準了本官半年的假期,讓我回鄉(xiāng)處理一些私務,倒叫嚴大人的你見笑了。只因為我這一次來浙乃是出于私人之事,所以不曾來拜見嚴大人,還請見諒?!?/br> “哎,唐大人乃是皇上看重的近臣,豈是我等外官可比,怎么也是應該本官去看你才是啊。只是因為本官每日里公務繁忙,實在是抽不出空來,而唐大人行事又很是低調(diào),顯然是不想人去打擾,本官這才沒有冒昧去見你?!甭牫隽颂茥髟捓飿税褡约旱没实劭粗氐囊馑?,嚴伯達便在話里還以顏色,既諷刺了唐楓的身份,又提醒他自己才是浙江的首憲。 唐楓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咂摸了一下滋味道:“好茶,這應該是雨前的龍井吧?果然是香氣醇厚,讓人齒頰留香啊?!彼@一句全不相干的話,使得嚴伯達以及其他兩名想著看唐楓發(fā)怒的官員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一時間堂上便有些靜了下來,只有唐楓肆無忌憚地品著香茶的嘖嘖之聲。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還會來這一手,這使得嚴伯達也不敢小覷了他:“唐大人若是喜歡的話,本官這里尚有幾斤這雨前的龍井,就送與你吧,也算是我浙江百姓的一點心意?!?/br> “嚴大人如此客氣,本官便卻之不恭了?!碧茥骱呛切α艘宦?,便收下了。正當張思遠見話題無法繼續(xù),要將法場上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唐楓卻突然又道:“不過本官卻有一事不明,還請幾位大人解釋一下。這龍井之名,我大明各地之人都有所知,便是上貢皇上的貢品之中也有它們。得皇上的恩賞,本官也曾在宮中喝過貢茶,可怎么就比不得這里的龍井味道純正,香氣醇厚呢?” 沒想到這區(qū)區(qū)的一杯茶,都被唐楓給品了事情來,這讓在座的幾人面上都是一緊。還是張思遠的反應快,笑著道:“大人看來也是個愛茶之人,只是一嘗這茶便覺出了其中的不同,實在是讓本官佩服啊。不錯,這里的茶葉的確比那貢茶更好,但這卻不是我等做官的欺君不敬,而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大人適才也提到了,這乃是雨前的龍井,這龍井茶在我杭州雖然多有種植,但這能在雨前便發(fā)了芽,能被采摘了用做茶葉的卻是少之又少,每一年也就在十來斤左右。而我浙江每年要上貢朝廷的茶葉卻有數(shù)百斤之多,這獻于皇上的貢品除了質(zhì)量要上乘之外,最重要的是有一個統(tǒng)一的品次,若是讓皇上或是宮里的貴人們察覺出其中有參差不齊的味道,便是大罪一條。 “所以無論是哪里的貢品,保持其品質(zhì)一致性是第一位的,至于這味道最好,但是產(chǎn)量極少的雨前龍井我等只能留下了。聽說大人也是一個與民為善的好官,我等的這一點心思除了為了自己,也有為了當?shù)氐牟柁r(nóng)考慮,以防他們被朝廷怪責,想必你也是能了解的吧?”說著他沖唐楓略微地一拱手道。 唐楓倒真沒想得這么細,他之所以突然提起這事是為了能在氣勢上壓過了這幾名官員,卻不想他們也有著自己的考慮,便點頭道:“原來如此,倒是本官唐突了。幾位大人能為我浙江的百姓著想,實在是百姓之福啊?!?/br> 這么一來,場面上的氣氛好了一些,嚴伯年呵呵笑道:“唐大人也太過謬贊了,我等食君之祿,自當忠心辦差,能為民做點實事也是份所應當?shù)?。但是有些人卻不這樣想,他身為一地的父母官,為了一己的私欲居然使得治下的百姓死傷無數(shù),流離失所,實在是罪不可恕。”說著他看向了張思遠道:“雖然當著唐大人面,本官也不想隱瞞什么,那建德縣令熊燦可已經(jīng)伏法受死了嗎?” 唐楓見他話鋒一轉(zhuǎn)就轉(zhuǎn)到了熊燦一事之上,心里對嚴伯達的反應也著實佩服。好在他此來的目的也是為了熊燦,所以對此并沒有半點阻攔的意思。那張思遠等的就是嚴大人問自己這事情了,一見他過問,就立刻起身有些慚愧地道:“回巡撫大人的話,下官無能,這熊燦并沒有被明正典刑……”| “什么?難道你對這等為惡之人還有著什么包庇的心思嗎?”嚴伯達有些惱怒地說道:“今日你若不能給本官一個合適的解釋,本官必不饒你?!?/br> “巡撫大人,此事實在不是下官不肯盡心,乃是因為有人從中阻撓啊?!睆埶歼h說著看了一眼唐楓:“在我已經(jīng)下令開斬的時候,有人阻止了這一次的行刑!” “什么人竟有這么大的膽子,連官府的法場也敢擅闖?”嚴伯達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道,面上現(xiàn)出了一片怒色。唐楓在旁看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總有一種他們是在演戲的感覺,這個嚴伯達作為浙江眾官之首,斷無可能連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他這么做為的就是將自己逼成了不守規(guī)矩的人。所以唐楓為了不再被他們拿住了話頭,便笑了一聲,自己承認道:“是我,是我在法場上阻止了張大人命人行刑的?!?/br> “是你!”嚴伯達突然掉過了頭來,看向了唐楓,眼中滿是怒意:“唐大人,本官敬你是京里的官員,是皇上身邊的近臣,對你也算恭敬了??赡阍醯淖龀鋈绱耸虑椋墒瞧畚艺憬瓱o人嗎?雖然你是錦衣衛(wèi)的同知大人,卻也不能如此無所顧忌地行事?。 ?/br> “嚴巡撫不想知道本官為何要阻止此事嗎?”唐楓淡然一笑,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怒意而有半點的退縮。 “無論是什么理由,在我浙江地面上劫法場也是不該的!”嚴伯達義正詞嚴地說道。 但唐楓卻并沒有理會他的這一番官話,而是自顧地說道:“那是因為本官查出了此事另有別情,那將要問斬的熊縣令乃是冤枉的。難道嚴大人為了所謂的尊嚴要將一個無辜的人害死嗎?這樣天下的公義還如何伸張?” 見唐楓又搬出了這一套說辭,張思遠和封可言的心里都是一緊,生怕嚴伯年也被他的這一番話給說得不敢再動了。那封可言幾次想要開口,卻都被張思遠以目光給制止住了?,F(xiàn)在不是他們攙和進去的時候,張思遠已經(jīng)做下了安排,如果那唐楓真能舉出什么證據(jù)來,說不得就要冒一下險了。 嚴伯達并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樣被唐楓的話給擠兌住,而是冷哼了一聲:“原來唐大人早就在私下里查著這事情了。不過你以為我們浙江的官府做事都是擺個樣子的嗎?此事連本官在內(nèi),驚動了許多的在浙官員,經(jīng)過我等仔細查問之后,才得出了眼下的結(jié)論,敢問唐大人你又憑的什么說你查出的乃是實情,而我們查出的卻是假的呢?或許是那熊燦的家人眼見得自己的家人犯了事,為了自救才想出的說辭來蒙蔽欺騙的唐大人,而你卻信以為真了吧? “而且,唐大人你雖然是錦衣衛(wèi)的人,但是我地方上的案件恐怕還不是你想插手就能插手的。你一沒有圣旨,二沒有刑部的公文,只是來浙江省親而已,就貿(mào)然管起了浙江內(nèi)部的事務,卻是何道理。唐大人,你若是今日肯認了這錯,也就罷了,不然的話,本官可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現(xiàn)在又是什么身份,一樣會上本參你公私不分,任意妄為,干涉我地方政務的!”這話說到最后,已經(jīng)很是嚴厲了。 張、封二人沒想到嚴大人居然能說出這么一番有力的話來,直讓他們刮目相看,同時對此事的把握也大了幾分。兩人也適時的附和道:“不錯,唐大人你若不能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便是被朝廷怪責也要上章參你,莫以為你錦衣衛(wèi)便真能為所欲為了!” 唐楓笑著看了這幾個滿臉正氣的人幾眼,嘆了口氣道:“幾位大人何必將話說得如此絕呢?這樣可就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br> “哼,這是你咎由自取,怪得了誰了?” “本官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嚴大人說的也有理,若沒有朝廷的意思,本官的確不敢擅自參入浙江當?shù)氐氖虑橹衼?。不過……”唐楓說著頓了一頓,將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才道:“不過我卻是有嚴大人所說的圣旨的?!?/br> 第525章 設套 唐楓的這一句話大有石破天驚的作用,直讓在場的三名浙江境內(nèi)的文官之首都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做夢也想不到唐楓竟真的會有圣旨在手。但隨即三人又起了疑惑之心,以自己這邊發(fā)生了案件之后便著人呈送詳情與京城兵部的速度,直到現(xiàn)在那邊也尚無回音,這唐楓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圣旨都請到了呢?即便他深得皇帝的信任,有著錦衣衛(wèi)的渠道,但也斷無可能如此之迅速啊。不對,這其中必然有詐!這是他們?nèi)嗽诔聊笠恢碌贸龅慕Y(jié)論。 終于那封可言第一個忍不住道:“唐大人這圣旨的事情可開不得玩笑,你莫要拿此嚇唬我等。若你真有圣旨在手,適才在法場之上怎么不把它拿出來呢?” 唐楓對他們的懷疑全不當一回事,呵呵一笑:“既然三位大人對此都有疑慮,那本官只有得罪了。張?zhí)氵M來!”隨著他一聲招呼,在外面候命的張?zhí)┍愦蟛阶哌M了堂來,他的背上背著一個由黃色的綢緞包裹著的長條之物,在唐楓示意之下,將之解下遞到了唐楓的手上。這正是崇禎在唐楓離京之前交與他的密旨,之前熊輝便是以之為憑據(jù)從蘇州和南京兩地請來的帶兵將領,而在建德再見之后,他便將之還給了唐楓。 唐楓利索地將包袱解開,從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卷黃綾面的卷軸,一面將之展開,一面嚴肅了面容大聲道:“有旨意!” “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心里很是吃驚,這三人卻是不敢怠慢,一見唐楓果然亮出了圣旨,登時就離座跪了下來,口里更是大聲喊道。張思遠和封可言二人更是心里發(fā)苦,知道這一次的事情真不能善了了。 “詔命錦衣衛(wèi)同知唐楓代朕巡視江南各地,查漏補缺,但有不法事皆可過問,便宜行事。各地官署衙門,衛(wèi)所之軍皆要聽其節(jié)制調(diào)動,欽此!”唐楓慢慢地將這一道簡單的密旨讀完之后,三人又沖他行了君臣大禮,這才起身。這時候,三人看他的顏色就恭敬得多了,原來他不是討來了皇帝讓他管此事的圣旨,而是本身就負有監(jiān)察地方的大權,說得更明白一點,他就是欽差了。這讓三人原來有的必勝的把握減了許多。 在將圣旨重新收了起來之后,唐楓才道:“原來本官也不想將之拿出來的,但既然嚴大人剛才說我有逾越不恭的行為,我只能將之取出來了。想必幾位大人對這便宜行事的意思是很明白的吧,不知道本官插手建德的這次水患可在便宜之內(nèi)啊?!?/br> 雖然對他這占了上風便有些猖狂的行為很是憤怒,但形勢比人強之下,三人還是得點頭道:“當然,既然唐大人身負圣旨,自然對我浙江境內(nèi)的大小事務皆有過問的權力了。之前是下官等不知其詳,還請大人恕罪!”一道圣旨,唐楓代表的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本人,而是身后的皇帝了,幾人在稱謂上也有了改變。 他們的反應都在唐楓的預想之中,他一笑道:“幾位大人太客氣了,不知者不罪,本官當然不會因為你們的一些言語而怪罪你們了。好了,現(xiàn)在言歸正傳,幾位大人可能聽我說一說我所知道的關于建德水患一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