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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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長洲最先反應了過來,一聲冷笑道:“既然唐大人有這么大的信心,那你便說說吧,不過可不要越描越黑,反而露出馬腳,坐實了自己的罪名啊。” 唐楓不理會對方的諷刺和威脅,淡淡地一笑道:“其實就拿你們認定是我派人行刺魏忠賢一點我都能說出不同的看法來。如今朝中誰人不知我與魏忠賢已經(jīng)勢成水火,他要是真出了事情,大家第一個懷疑的便是我,那么請問我還會這么笨派人去行刺他嗎?而且這些刺客一個個都是那么的無能,只是傷了幾名魏府的護衛(wèi),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這個……”高文保等人其實早就有了這個看法,只是囿于魏忠賢的勢力才不好說出來罷了。現(xiàn)在聽唐楓一語就道破了玄機,倒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哼,這不過是強辭狡辯罷了!”楊長洲冷哼了一聲:“你早就想好了這個托詞,所以才敢在如此時候?qū)ξ汗率值模詾樘煜氯硕寄敲春闷?!而且如今京城里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除了你手下的錦衣衛(wèi)眾,還有什么人有如此本事刺殺魏公公和奉圣夫人呢?” 高文保一聽這話,也不覺心里有些贊同:“不錯,若是說京城里還有另外的人馬有能力對魏公公不利的話,只怕是不存在的。唐同知,你有什么可辯解的?” “依著楊長洲的意思,是認為前后兩次刺殺魏忠賢和奉圣夫人都是我派的人了?” “不錯,不是你還有哪個人能有如此能量和膽子?你無話可說了吧?” “這正是我可以證明自己非是兇犯的一點了?!睏铋L洲有些咄咄逼人的話并沒有讓唐楓有絲毫的退縮,反而被他拿來了用:“我且問你,魏忠賢是在哪里遇刺的,而那奉圣夫人又是在哪里遭的難?!?/br> 楊長洲還沒開口,那高文保便已經(jīng)回答了這個問題:“魏公公在府門前遇到的行刺,而奉圣夫人則是在魏府之中遭的刺殺?!?/br> “那我且問大人,一在內(nèi)一在外,哪一處行刺得手比較容易呢?” “這個……卻不好說啊?!备呶谋R粫r也難下結(jié)論,而這時那楊長洲開口了:“當然是在府外行刺容易一些,那里人多眼雜,逃走也順利得多。” “既然如此,為何同是我唐楓派去的人卻只是傷了魏忠賢而卻殺死了在府中的馮圣夫人呢?”唐楓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這一點可就與理不合了啊?!?/br> “這……我說錯了,應該是府中容易行刺!”不知覺間,楊長洲就被唐楓牽著鼻子走了。 “那也不對啊,既然我手下有人能潛進魏府之中殺死有著禁軍保護的奉圣夫人,怎么會舍易而取難,反而會想到在府外刺殺魏公公呢?還有,有了上一次的刺殺之后,貴府中的防衛(wèi)一定更家嚴密,再加上奉圣夫人身份尊貴,身邊也必然有著眾多的護衛(wèi),既然在如此防衛(wèi)之下都能將她刺死,那我怎么就不能派了人潛進魏府刺殺魏忠賢呢?這不是很矛盾嗎?” “這個……”兩個答案都被唐楓占了理去,就是楊長洲都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唐楓卻并沒有就此住口,而是繼續(xù)說道:“從以上的兩點來分析,一切就很明朗了,是有人為了要嫁禍于我,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連續(xù)兩次的刺殺行為,只不過設計這一切的人實在是太生疏了,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一個破綻。不過也如你們剛才所說的,如今京城中有此能量的人的確不多,似乎除了我唐楓和下屬的錦衣衛(wèi)外就找不出其他人來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其實不然,在京城中除了我們錦衣衛(wèi)外還有另一股力量能辦成此事的,只是被大家給疏忽了而已!” “是什么人?”高文保急忙問道。要是真有其他人的話,他當然愿意相信了,這樣壓在他肩頭的擔子也能輕上許多,只要受到魏閹的責難就夠了。 “其實大家之所以一直忽略了他們是因為他們身份的緣故,因為他們自己便是受害之人。兩次刺殺的真正兇犯不是我唐楓和錦衣衛(wèi)而是魏忠賢自己和他的東廠!”唐楓用清朗的聲音慢慢地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但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 “你這是含血噴人!完全是為了使自己脫罪而捏造出來的話,大人可不能信他啊。”楊長洲聽唐楓這么一說頓時就有些毛了,指著唐楓聲色俱厲地道。 而高文保等人也都不能相信唐楓的話:“唐同知,你這話卻也太匪夷所思了,這世上怎么會有那自己刺殺自己的人?這一點恕本官難以接受?!?/br> 唐楓看了一眼有些氣急的楊長洲,一笑后道:“高大人難道還不明白嗎?魏忠賢行刺自己是假,想陷害我唐楓和下面的兄弟才是真啊。大人你想,若不是他自己做的部署,怎么會有那么巧一出門就被刺客刺殺?而那奉圣夫人更是奉命來看他的,又有什么人會知道她在魏府從而刺殺了她呢?除了魏忠賢自己,這兩點可是沒有人能做到的。 “另外,奉圣夫人被殺乃是在他的府中,那可是有著上百人保護的人啊,除了內(nèi)部的人,想將她找出來都很是困難,更不要說殺了她了。我想正是因為前一次的作假太明顯,怕被我一眼看穿,所以魏忠賢才故意又演了這一出真正的刺殺,還搭上的奉馮夫人的性命,為的就是能徹底地定了我的罪!高大人,不知你以為我的猜測可還有理嗎?” 高文保被唐楓的這一番一說終于徹底地呆住了,他的心里雖然有過懷疑這是魏忠賢的苦rou計,但卻也不敢宣講出來,如今唐楓說得有板有眼,有理有據(jù),他就更贊同了。只是當著楊長洲的面他卻是不好說同意的。 看出高文保已經(jīng)有所意動了,楊長洲大急,忙道:“高大人,你可莫聽此人鼓惑啊,他這是污蔑,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的污蔑!為的就是洗脫自己的罪責,其實這一切他只是猜測罷了,根本做不得準的?!?/br> 唐楓冷聲諷刺道:“若說猜測,你們說我因為與魏忠賢有著過節(jié)而有行刺的動機不也是猜測嗎?你們可曾拿得出半點的證據(jù)出來?不過所不同的是,你們是真的污蔑,空口白話,而我卻是有著確鑿的人證能證明自己所說的猜想是事實的?!?/br> “唐大人還有證據(jù)?那還請拿出來讓本官看看?!备呶谋B勓灶D時就來了精神,大聲道。 “那就請高大人下令放那幾名證人上來吧!”唐楓在篤定地朝楊長洲一笑后道。楊長洲見他勝券在握的模樣,心里便生出了不祥的感覺,但事已到此他已經(jīng)無力阻撓這一切了。 不一會工夫,幾名看來極其普通的百姓和幾個遍體鱗傷的人就被衙役們帶了上來。看到這些人,高文保心里就更犯嘀咕了,便問道:“唐大人,你說的證據(jù)就是他們?” “不錯,正確地說應該是人證。這幾人乃是當日魏忠賢遇刺時親眼目睹了事情發(fā)生的人。”唐楓指了指那些尋常的百姓道,然后又一指那幾個帶傷的人道:“至于他們,便是行刺魏公公不果的刺客了。我在事后就派人了解了情況,然后派人將這些膽大妄為的刺客給擒了下來。有當時看到這一切的人為證,這些人便是刺殺魏忠賢的刺客。” “你們可敢在這堂上再說一次嗎?”高文保肅然看向那些百姓道。那些百姓們雖然來到堂上后很是膽怯,但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回話了:“回大老爺?shù)脑?,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那些兇徒的面貌,但是他們的身材高矮還是有些記憶的,這幾人的確是那日的刺客!” 唐楓微笑地鼓勵了一下那名百姓,然后才道:“正是因為他們的幫助,本官才能將這些刺客捉拿到手。而經(jīng)過我們錦衣衛(wèi)的人嚴刑拷問之后,他們已經(jīng)對自己刺殺魏忠賢一事供認不諱了。另外他們還交代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指使他們做出如此大膽之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忠賢,魏公公本人!” “什么?”高文保看向了那幾名滿是傷的人,卻一時問不出話來了。而唐楓已經(jīng)從袖子里取出了幾份供狀:“這就是他們幾人留下的供詞,足以指證一切了!” 楊長洲在那幾名刺客進來之后就臉色大變,他是認得這幾個人,原來只當他們是躲到城外避風頭去了,卻不想是落在了錦衣衛(wèi)的手上,這下可真的糟了。 第429章 唐楓的心思 楊長洲原來是打算就此定了唐楓的罪,將之投進大牢之后再除去的,可沒想到反而作繭自縛,被唐楓給反過來指控了。因為之前全無這方面的思想準備,所以在唐楓拿出了這些證據(jù)時,他也一時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除了一個勁地說唐楓所說的一切都是編造的,那些人證也不過是受其指使而說的謊。 事情到了這一步,上面斷案的高文保也就完全沒了主意,他原來就有心幫著唐楓,現(xiàn)在看到一切都于唐楓有利自然是不會與他為難了。當然,懾于魏忠賢的權(quán)勢,高文保也不好明著相幫,最終只得一拍驚堂木,放眾人都離開了,只說此事雙方都有自己的道理,一時難作斷決,留待日后再說。 其實唐楓也沒有真的想要借著這次的事情打擊到魏忠賢,所以現(xiàn)在的這個結(jié)局是他能接受的。他一走出刑部衙門,就面帶微笑地對楊長洲道:“楊兄還請好自為之,既然那刺客能把奉圣夫人如此高貴身份的人都刺殺了,你身為魏閹身邊的親信,說不定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說著也不理對方的反應,帶了人揚長而去。 楊長洲聽了唐楓明顯是威脅的話后,心里猛地打了一個突,他可是知道奉圣夫人的死并非九千歲下的令,這就很有可能真是唐楓下的手了。對方顯然已經(jīng)是全然沒有顧忌了,這不由得他不感到害怕。另外他還有些后悔,把奉圣夫人的死和魏忠賢的被刺兩件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是他自認為能一舉將唐楓入罪的好計策,卻不曾想這反而成了讓唐楓脫罪的借口。世事的難以預料也就在此了。在呆呆地站立了一段時間之后,楊長洲才鉆進了車轎之中,返回魏府,同時在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和魏忠賢交代。 “大人果然是算不遺策啊,不過半日工夫原來對我們極其不利的情況就變了?!痹诨氐搅吮辨?zhèn)撫司之后,唐楓便將堂上的情況說了出來,惹得那些下屬由衷地贊嘆道。 唐楓卻并沒有如他們那樣高興,只是道:“這只是因為我熟悉他們的行事風格,知道他們在客氏被殺后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更嚴重的罪名才針對其而想出的辦法。不過這只能解了當下之難,對閹黨和魏忠賢來說這次的失敗并不算什么,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們就會再次出手了,而我們也不可能每次都這么幸運的。”說到后面,唐楓的神情就變得很是嚴肅了。 聽他這么一說,原來還有些高興的一眾人等都露出了擔心,誠如他所說的,錦衣衛(wèi)的力量和整個閹黨比起來實在是太小了,如今雙方已經(jīng)完全處在了敵對的關(guān)系上,對方一定會不斷對錦衣衛(wèi)發(fā)起進攻的。他們可以化解閹黨的明槍暗箭無數(shù)次,但是只要有一次失敗了,那么錦衣衛(wèi)自唐楓以下就會萬劫不復,這便是不公平的地方了。 看到大家凝重的神情,唐楓反倒是笑了:“其實大家也不必如此擔心,我想在這次事情之后閹黨一時是拿不出更好的陰謀來對付我們的?,F(xiàn)在,該是我們對付他們的時候了。既然我們只守不攻遲早會被人所敗,我們?yōu)槭裁床恢鲃映鰮裟兀俊?/br> “大人可是有了什么妙計了嗎?”有人急忙問道。 唐楓一搖頭:“現(xiàn)在還沒有,不過我想很快我們的機會就會到來了。”有些事情他是不會說與外人知道的,即便這些人現(xiàn)在都要靠著自己,但是誰敢保證這些人會永遠忠于自己呢?而且他也不知道之前的那個想法會不會成事,客氏之死,對皇帝的打擊應該是有的,只是會不會讓歷史重演,真的讓天啟提前死去,卻是他不能保證的。 當眾下屬退出去之后,田鏡便走了進來:“大人,老朽這次是真的對您心服口服?!?/br> “哦?田老為何如此說?”唐楓一面請他入座,一面好奇地問道。 “老朽在外面聽到了大人的說話,大人讓人刺殺了客氏原來還有著破魏閹之前嫁禍的計較啊,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啊,如何能讓人不衷心感佩呢?”田鏡由衷地道。 唐楓一笑道:“當時我倒是沒有想這么多,只是在得知這個女人是阻撓了我之前彈劾魏閹的罪魁禍首之后才覺著此人留不得的,卻不想她還起了這么一個作用。怎么樣,現(xiàn)在田老不會怪我冒險走這一步了吧?” “不會了,老朽對大人只有敬佩。對了,不知大人下面還有什么打擊閹黨的計劃?” “這一點我是真的全無頭緒,不知田老可有什么能教我的嗎?”唐楓笑看著田鏡道,從他這么快來見自己這一點上,唐楓就覺著他應該是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的。 “看來什么事情都瞞不過大人的眼睛啊?!碧镧R一笑后才道:“老朽以為現(xiàn)在該是我們反受為攻的時機了。趁著如今魏閹剛受責難,內(nèi)援又失的情況下對之再行一擊必有很好的效果?!?/br> “卻不知我們該如何行事呢?之前有許多人相幫,又證據(jù)確鑿,突然發(fā)起的彈劾都不能成事,現(xiàn)在怎么還能成功呢?”唐楓皺眉問道。因為對自己正在施行的計策還沒有足夠的信心,所以他對有另外的辦法也是很看重的。 “大人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了嗎?那客氏的死已經(jīng)被您說成是魏閹自己著人下的手,只要將此事坐實了,必能對他造成一定的打擊。另外那些上次上書彈劾魏閹的言官們,也可以再讓他們上書,只要事情鬧得東經(jīng)足夠大,天下間與閹黨為敵的人就會紛紛前來支援,到那時候……”田鏡滔滔不絕地說著話,但是卻并沒有被唐楓所接受。 因為唐楓在聽到田鏡提到與閹黨為敵的人時,立刻就想到了那些東林黨們,那些只知道爭斗,最終導致閹黨坐大的儒生們。雖然在史書上這些人都被寫成了有一個個為國為民的全人,但在唐楓對眼前真實的一切的認識,他卻能看到許多被歷史掩蓋了的真相。他清楚地明白,雖然東林黨早下了野,但是在民間它的聲望卻并沒有稍落,若是因為要對付閹黨而再讓這些人出頭的話,對整個天下來說并非什么幸事。而且他也不相信這些人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自己在不久前剛剛因為衍圣公的事情而得罪了天下的讀書人,他們只會把自己視為另一個魏忠賢。所以即便自己對付閹黨有些困難,唐楓也不會讓那些人重新回來的。 田鏡講了許多,卻發(fā)現(xiàn)唐楓并沒有仔細聽自己的話,心里不禁有些不快,說道:“大人,你可是對老朽的建議有不同的看法嗎?” 唐楓不想在這事情上瞞他,便直接地點頭道:“不錯,我并不認為拉攏某些人就是對付閹黨的好辦法。說不定在將閹黨趕下臺的時候,會出現(xiàn)另一個黨同伐異的群體?!?/br> “那大人是想……” “這個現(xiàn)在我還說不好,不過無論是東林黨還是閹黨都不是真心為民的,我不會讓他們再出現(xiàn)在朝堂上禍害蒼生!”唐楓的回答雖然迷茫,但卻很是堅決。 田鏡看著唐楓,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自己是越發(fā)地看不懂了,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似乎這個時代的一些想當然的觀點在他眼中都是可以廢棄的,圣人如是,對皇帝的敬畏如是,今天他所說的對東林黨的觀點也如是。在這個被閹黨欺壓的時代里,大家都想當然地把之前被閹黨坑害的東林黨看成了正義的代表,但是很顯然地唐楓并不這么看。 “大人,前日來過的您的故人又在外求見?!闭斕茥鞫讼鄬o言的時候,一名錦衣衛(wèi)走了進來報道。 “嗯?”唐楓微一愣,就想到了他所說的是什么人,忙站起身迎了出去,同時心里想道:“信王此時來見我卻是為了何事?” “豈有此理!”魏忠賢滿臉通紅地大罵道,他的一張胖臉上的rou也不斷地哆嗦著,顯然是氣得不輕。在宮里伺候了皇帝一整日后,在夜色降臨的時候他才從宮中出來,因為他想要早些得知今日在刑部的詳細情況。但他所得到的卻是一個讓他怒火萬丈的失敗的結(jié)果。 楊長洲還從來不曾見過魏忠賢這個模樣,也是大驚失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請罪道:“九千歲,都是小的辦事不力,才讓那唐楓鉆了一個空子,得以脫罪……” “好了,不要再提這個人了!”魏忠賢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看來這個唐楓真的是很難纏啊,我們想用常規(guī)的手段將之除去是很難成功了?!?/br> “九千歲想要派人把他……”楊長洲打了個寒噤,但隨即便道:“這只怕是不成的,只看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錦衣衛(wèi),東廠的那些殺手只怕就動不了他?!?/br> “誰說要用殺手了?”魏忠賢陰冷地一笑道:“想要抓住他的錯處,然后將他明正殿刑是做不到了,那就只有用我們最擅長的辦法了?!?/br> “九千歲是指莫須有?” “不錯,反正現(xiàn)在刑部還沒有落案,我只要直接下一道圣旨,定了他的罪,即便沒有什么罪名也容不得他不就范了。如今皇上已經(jīng)徹底無法理政,皇宮之中都是我說了算,要下一道圣旨還不是舉手之勞?!?/br> “這倒是一個干脆利落的辦法,只是這矯詔的事情若是被皇上得知……” “不會的,就太醫(yī)所說,皇上的身子已經(jīng)是不行了,只靠著藥物吊著性命,他已經(jīng)不可能再知道這一切了……” 第430章 膽大包天 天啟自幼身體就很是孱弱,而因為他祖父和父親的緣故,這個如今大明的皇帝不但沒有得到很好的教育,同樣也沒有很好地調(diào)理身體,這就使得他在成年之后依舊不是很健康。雖然在當了皇帝之后天啟得到了最好的調(diào)養(yǎng),但先天已經(jīng)造就的不足絕不是后天的藥物能夠填補的,而且他雖然常年不理政事,但那日以繼夜的木工比之處理朝政也不遑多讓。正因為這個緣故,只有二十出頭的天子才會在登位之后七年就龍馭賓天,而這只是歷史上的情況。 現(xiàn)在,隨著唐楓上章彈劾魏忠賢,將他的罪行公諸于皇帝面前,使得天啟大受打擊,又驚又怒之下身子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狀況。但這還不是真正致命的,客氏的被殺才是導致天啟徹底崩潰的原因所在。正如唐楓所料的那樣,這個客氏在天啟心目中的地位無可替代,一旦聽說她被人所殺,在震怒之下給魏忠賢下了那道一定要將兇手捉拿的圣命之后就暈厥了過去。這一暈,比之前幾次的情況更為惡劣,若非那些太醫(yī)們早就已經(jīng)時刻待命的話,皇帝只怕當時就要不治了。 好在宮中有著各種的珍稀藥物,在太醫(yī)們的共同努力之下,才暫時保住了天啟的一條性命,但想要他徹底康復是不能了。那些太醫(yī)因為怕自己會被問罪,所以并沒有將皇帝的真實情況說出來,直到魏忠賢感覺到情況不對,威嚇之下,他們才說了實話。不過有著這些杏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的救治,有著皇宮中取之不盡的藥材的幫助,想要延續(xù)皇帝的幾日性命卻還是能做到的。 正因為如此,魏忠賢才會因為關(guān)注唐楓一事而趁夜回到府上,不想得到的卻是這么一個壞消息。而當他說出皇帝的情況之后,楊長洲卻是大驚:“九千歲,此事對我們可是大大不妙啊,我們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已經(jīng)不是那唐楓了?!?/br> “這是為何?”魏忠賢因為擔心皇帝,又在煩惱著唐楓的情況反而沒有考慮太多自家的事,聞言便直問道。楊長洲沉著臉道:“當今萬歲并無一個皇子,也就是沒有后嗣。那繼任皇位的必然是皇上的兄弟子侄了,他們與您向無瓜葛,一旦其中一人坐上皇位的話,只怕九千歲您的大權(quán)就會不保了啊?!?/br> “啊……”魏忠賢聽到這話才如夢方醒,臉色也是驟變:“這可如何是好?若我所料不錯的話,以皇上的為人來看,這皇位十有八九是要傳與他的親弟信王的,而那信王與咱家可不是一條心哪……” “所以九千歲,我以為當下最要緊的是讓皇上立下一份對我們有利的遺詔,立一個對我們沒有成見的人為帝才行啊。”楊長洲道:“若不然的話,汪直、劉瑾乃至于張居正等人的下場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了。” 一想起那幾名太監(jiān)前輩們的悲慘下場,魏忠賢頓時就打了一個寒戰(zhàn):“對,此事干系重大,一定不能馬虎。我這就回宮,看看能不能說動了皇上?!?/br> 說走就走,魏忠賢立刻起身,在楊長洲的服侍下穿上了宮里的服飾,然后便急急往外走去。剛走出后院的門廊時,他就看到了一個府中的幫傭正跪在外管事的身前不斷地磕頭道:“安管家,您就行行好,讓我多做幾個月吧,我雖然有了身孕,但是尋常的活計還是做得來的。安管事求求您了!” 那安管事面露為難之色:“這是九千歲早就定下的規(guī)矩,府中的幫傭但有了身孕一律辭退,你如今已有了兩月的身孕,雖然看不出來,但終是違背了九千歲的意思……” 對這些下人們的事情,魏忠賢向來是不上心的,何況現(xiàn)在他心急火燎地要回宮去,所以也并沒有說什么,便在下人和護衛(wèi)們的護送下上了車轎,直往紫禁城而去。在坐進了車內(nèi),知道干著急已經(jīng)沒用之后,魏忠賢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切都還來得及,皇上如今還在,一切都還能照著我的意思來辦?!边@時,鬼使神差的,魏忠賢居然想到了自己府上的那個懷了孕的幫傭,他突然覺著這似乎是上天給自己的一個提示。在微一愣后,他便拉響了車中的鈴鐺,那正趕著馬的車夫聞聲便停了下來:“九千歲可有什么吩咐?” “六子,你回去府上找魏安,著他將剛才那個懷了孕的奴婢給咱留住,咱家可能會用到她。”魏忠賢對已經(jīng)上來聽命的一個下人道。那六子雖然不知道九千歲的用意,但還是答應了一聲,然后便轉(zhuǎn)頭回去了。 時已近更,出入紫禁城的門早就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但是這只是對尋常的官員來說的,如今的魏忠賢堪比皇帝,這些禁令自然對他無效了,所以在黑夜里他還是順利進了宮,來到了如今皇帝所在的仁壽宮中。這里是客氏生前所住的地方,皇帝在知道他被殺之后就命人將自己抬到了這里,然后就沒有出去過。 一進到寢宮之內(nèi),魏忠賢就聞到了一股子藥味,同時也感覺到了其中的凝重氣氛。他稍一定神之后,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皇帝依舊是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臉色比之前似乎還要差了幾分,而在他的床前,皇后張嫣正滿是悲愴和擔心地陪伴著。 魏忠賢見狀又退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了為皇帝診治的其中一名太醫(yī)金巋,于是便叫過了他問道:“金太醫(yī),萬歲的身子可有好轉(zhuǎn)嗎?” 金巋滿臉的無奈,一搖頭道:“魏公公,只怕皇上是撐不了幾日了。除了你,我們也不敢對其他人說這實話了,只有靠著上好的人參吊著性命……” 魏忠賢臉上又陰沉了一些,然后才問道:“咱家問你,可有辦法能讓皇上清醒一會嗎?” “這個……”金巋愣了一下,身為太醫(yī)的他們是有辦法能讓即將死去的人醒過來的,那只是為了讓皇帝能清醒地立下遺詔而已,但這么一來,皇帝的病情會更加嚴重,甚至醒來之后就會永遠地倒下了。這樣一來,那個使皇帝醒來的太醫(yī)的罪過可就大了,很可能就是被定罪問斬的一個結(jié)局,所以他也不敢隨便答應。 但金巋的這點猶豫已經(jīng)給了魏忠賢答案:“你能做到的!咱家讓你等下在皇后離開之時對皇上用這個法子,咱家可不能看著皇上就這樣在昏迷中駕崩。” “可是魏公公,這樣一來臣可就……” “你怕什么,有咱家在沒人能動了你。若是你不肯做的話,咱家倒是有的是辦法來處置你,聽說你的小兒子剛剛成了親,你也不想抱不上這個孫子吧?”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金巋只有聽命的份了。見他點頭應了下來,魏忠賢才算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而后,他便再次走進了寢宮之中,來到了皇帝的跟前裝模作樣地傷心了起來。看到魏忠賢進來了,張嫣的心里就是一陣厭煩,但在皇帝跟前她也不想失儀,只是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哼,卻給了魏忠賢說話的機會了:“老奴見過皇后娘娘!” 張嫣原來是不想理他的,現(xiàn)在見他如此鄭重其事地向自己見禮倒不好不說什么了,便微一點頭:“魏忠賢你之前去了哪里?皇上有病在身怎么不見你伺候在旁?。俊?/br> “老奴是去替萬歲找藥去了,所以直到現(xiàn)在才來,還請娘娘恕罪?!蔽褐屹t說著又假意看了看張嫣,然后吃驚地道:“娘娘您的神情也不是很好啊,是不是也得了風寒?。俊?/br> “本宮沒事……”張嫣冷笑一聲道。 “娘娘若是得了風寒可是大事啊。”不理會張嫣的話,魏忠賢自顧說道:“如今萬歲已經(jīng)得了病,若是連娘娘也病倒的話,咱們宮里的天可就要塌了。娘娘,萬歲這里有老奴看著,您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