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忘了，你我都是錦衣衛(wèi)的人，錦衣衛(wèi)做事何時非要有什么證據(jù)了？我們說他有問題，他就是清白的也能找出問題來。明天就讓幾名兄弟裝成是揭發(fā)他罪行的百姓到縣衙門前去擊鼓，到時我就有理由對付他了！”說著又放低了聲音仔細(xì)地吩咐了一番說辭。

    呂岸聽了唐楓的這個辦法后，才猛地醒悟過來笑道：“的確，我跟著大人你辦事時間不長，卻把我們錦衣衛(wèi)的做事風(fēng)格給忘了。的確我們要拿人何需找什么證據(jù)，只要說他是貪官，便能找到種種證據(jù)來證明這一切！我這就去給幾名機(jī)靈點(diǎn)的兄弟下個令！”說完話，他就急匆匆地開門出去了，只留唐楓在屋里慢慢地喝下了一口茶。

    次日一早，縣衙的二堂之上，唐楓對蔡昭旭笑道：“這兩日我已經(jīng)查明了情況，這次涇縣確是遭了災(zāi)，稻子被毀去了不少，那本官也就不再久留了，今日就離開涇縣。待我回京之后，必會向朝廷如實(shí)以告，到時候或許朝廷還會免去你們涇縣今年的稅銀。”

    蔡昭旭見唐楓這么快就要離開了，心里頓時就是一陣輕松，同時也覺得他這么快離開有些蹊蹺，便試探著說道：“大人怎的如此相信下官呢？本來下官還打算著請大人今日去他處看看呢，想不到大人今日就要走了?！?/br>
    “這倒不是本官偏信于你，也不怕蔡知縣你不高興，在本官來見你的時候，我已經(jīng)派了好些個手下去到其他的鄉(xiāng)里詢問此事了，從他們探聽到的消息看來，蔡知縣你確是一個為民著想的好官，本官自然不會對你有再多的懷疑了。另外，本官身上還有其他事情，也不好耽擱太久，既然事情已經(jīng)查明白了，當(dāng)然就要離開涇縣了?！碧茥餍χ忉尩馈?/br>
    蔡昭旭聽唐楓說得在理，而且他都要離開這里了，當(dāng)然不可能反對了，忙說道：“大人如此行為也是為了能更好地查出事情的真相，下官自然不敢有怨懟之意了。既然大人已經(jīng)決定要離開了，下官也不好再留大人。這樣吧，待下官備下一桌水酒恭送大人。”

    “這……也好，蔡知縣你是出于一番好意，本官就吃了飯后再走！”正當(dāng)唐楓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的時候，突然在堂上的眾人就聽到了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嚰逼鹊墓穆暎茥髁⒖虧M是笑容地道：“看來是有人到縣衙告狀來了，蔡知縣還是先忙公事吧?！?/br>
    蔡昭旭也沒料到大清早的會有人來告狀，便點(diǎn)頭道：“那大人在此稍待，等下官忙完了公事之后再來招待大人！”說完這話，他就立刻拔步往大堂走去。唐楓看了一眼呂岸，見他點(diǎn)了頭后，便也站起了身來，一邊隨著蔡知縣向外走去，一邊說道：“既然有人擊鼓鳴冤，我倒也想看看是出了什么大事?！碧茥饕?yàn)樯矸莸年P(guān)系，自然沒有那些縣衙里的仆從敢攔阻他了，呂岸等幾人也隨著他一起往大堂走去。

    蔡昭旭一坐到那“明鏡高懸”四字之下的位置上后，就拿起驚堂木一拍道：“將擊鼓之人帶進(jìn)來！”不一會工夫，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在衙役的陪同下大步走了進(jìn)來。

    看到這個人都是生面孔，蔡昭旭先是一愣，然后才問道：“你是什么人。有何冤情還要到我縣衙門來擊鼓鳴冤哪？若是所告不實(shí)的話，可休怪本官無情！”要知道在古代可不是像電視里一般總是有百姓沒事就去衙門告狀的，一般的民事糾紛都是在里正或是年高德長之人的調(diào)解下就解決了，進(jìn)到官府來的都是大案，若是所告不實(shí)的話是要受到反坐的，所以民間才有生不入官門之說，這倒不是蔡昭旭在恐嚇于他。

    蔡昭旭心里只當(dāng)自己這么一說之后那個人就會嚇得什么樣，沒想到下面的那人卻是全無懼怕之色，反倒是大模大樣地站在那里嘿嘿的一陣?yán)湫?。這下蔡昭旭可看不下去了，旁邊唐楓可看著呢，他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刁民，見了本官不但不知下跪行禮，還如此放肆，你真當(dāng)這縣衙大堂是你家開的嗎？即便你們是有冤情在身的，本官也可定你們個不敬之罪！”伴隨著他的這一句話，兩邊的衙役就同時喊起了威武，倒也很有氣勢。

    “若我是來告其他人的，倒的確應(yīng)該下跪行禮，可我今日要告的正你這個坐在上面的縣令大人，你說我還應(yīng)該向你行禮下跪嗎？”那個大漢全然沒有被這些衙役給嚇到，大聲喝問道。唐楓認(rèn)識這個人叫做鄭遠(yuǎn)，是自己從遼東帶來的其中一個親兵，也是一個武藝不俗的人。所謂藝高人膽大，他根本就沒有將滿堂的衙役放在眼里。

    “你說什么？”蔡昭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連忙又問了一聲道：“你說你要告的人是本官？你可知道民告官可是大罪？而且本官自問坐得正行得端，有什么是你能告的？”要不是有唐楓在旁的話，蔡昭旭早就命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拉下去重責(zé)數(shù)十大板，然后丟進(jìn)大牢里去了，不過現(xiàn)在他卻不能這樣做，只能是聲色俱厲地問道。

    鄭遠(yuǎn)嘿然一笑道：“是嗎？大人你真的沒有做過什么虧心之事？我且問你，去年縣里鬧起了蝗災(zāi)，無數(shù)的糧食被毀，你為何還要向百姓們征收稅賦？還有，既然你收了稅了，為何卻又向朝廷請命免去稅賦？那些百姓們交上來的稅銀到了哪里去了？”

    “……”蔡昭旭聽到他將這件事情當(dāng)堂說了出來，臉色頓時就是一沉，他不禁看向了一邊的唐楓，只見他也是一臉的吃驚，顯然是不知道這事了。看堂上并沒有其他人在，蔡昭旭便有了計(jì)較，一拍驚堂木道：“好大膽的刁民，居然膽敢誣陷本官，縣里遭了災(zāi)，本縣每日里忙著帶領(lǐng)衙役安撫百姓，又向朝廷上表請免稅賦，你卻含血噴人說本官收了稅，你是何居心？來人哪，將這幾人都給綁了起來！“他一面發(fā)號施令，一面偷眼看著唐楓，見他有什么話要說。見唐楓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示之后，他才微微有些放心了，想來是唐楓心里早就有了一個定論，以為自己所見所聞都是實(shí)情，所以對這事不以為然。既然如此，蔡昭旭自然不會讓事態(tài)嚴(yán)重下去，所以就立刻命人將人給帶走了。

    正當(dāng)蔡昭旭心里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唐楓突然上前一步發(fā)話道：“等等！”然后他看向了蔡昭旭道：“蔡縣令，這人所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早已經(jīng)征收了稅銀了嗎？”

    “沒有，大人不可聽信了這個刁民的話，他不過是得了失心瘋罷了，對了，這個人我認(rèn)得他了，他正是縣城里的一個瘋子，剛才倒是沒有看清楚，倒讓他闖上堂來了?！憋@然蔡昭旭被鄭遠(yuǎn)這么一鬧有些亂了分寸，只想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唐楓心里只是一陣鄙夷，但面上卻很是嚴(yán)肅地道：“我看此人可沒有發(fā)瘋，這事若是真的話，蔡知縣你的罪名可不小啊?！?/br>
    “我……”蔡昭旭心中念頭急轉(zhuǎn)，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了，正當(dāng)他猶豫的時候，下面的鄭遠(yuǎn)卻又說話了：“大人你也太歹毒了，此事我便是在兩日前從衙門的陳書辦口中得知的，你居然為了保住秘密而將他給殺了，為了替他報仇，我也只好冒此風(fēng)險來告你了！”

    “陳書辦？他可沒有被本官殺掉，他被我關(guān)在獄中已經(jīng)有數(shù)月了，如何能夠?qū)⑾⒏嬖V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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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認(rèn)罪伏法

    當(dāng)蔡昭旭的這一句話一出口，他的臉色就陡然一變，因?yàn)樗靼鬃约阂呀?jīng)墮入到了對方的陷阱之中了。如果這人一開始就這么說的話，自己或許還不會上當(dāng)，但隨著他似乎是事實(shí)的一番說辭，再加上有唐楓在旁的緣故，終于使得蔡昭旭一時情急而露出了馬腳。

    就當(dāng)蔡昭旭的心一沉的同時，唐楓已經(jīng)開口說話了：“原來真有此事啊蔡知縣？沒想到你不但不是為民做主的好官，而且還瞞上欺下，將朝廷的意思擅自改變，真是讓本官大吃一驚哪！你還有何話可說？”

    “大人，你不能聽信這個瘋子的一面之辭，你也是親自去鄉(xiāng)間看過，也是問過那里的百姓的，他們可是說了，去年的稅賦本官并沒有收來。還有這個陳書辦不過是因?yàn)榉噶耸拢员竟俨艑⑺P(guān)進(jìn)了牢里，想是他不服氣才……”蔡昭旭忙做著最后的分辯道。

    但是唐楓卻不容他將話說完，而是一抖手道：“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人并非你們縣城里的什么瘋子，而是本官的護(hù)衛(wèi)之一，你認(rèn)為本官會讓一個得了失心瘋的人當(dāng)侍衛(wèi)嗎？你居然連他的身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說他是縣里的瘋子，看來你是真的沒了分辯之法了。還有，他所說的話，正是本官這幾日來暗中調(diào)查所得，難道你認(rèn)為本官也得了失心瘋嗎？”

    “什么？他是大人安排的人？”聽了唐楓的話后，蔡昭旭猛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唐楓道：“你……你誣陷我？”

    “什么叫誣陷？本官是有了真憑實(shí)據(jù)之后才派了人來試探你的，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明白了。蔡知縣你一面向朝廷報上了災(zāi)情請免稅賦，一面卻是依舊向縣里的百姓收稅，衙門里有那看不過去的人不肯為虎作倀，你為怕他們將此事泄露了出去就將他們給關(guān)押了起來。這一樁樁事情本官都已經(jīng)知道得清清楚楚了，你已無可辯駁！”唐楓抬頭看向了上面的蔡昭旭，聲色俱厲地大聲說道，希望自己能以官威將之壓服，這樣自然就省了許多事了。

    蔡昭旭在剛開始時的確被唐楓給說了個措手不及，臉色變得灰白一片，但是在過了一會之后，他卻又變得堅(jiān)毅了起來：“此事誰可為證？大人看來你是受小人的蒙蔽了。當(dāng)日大人你也是見到了的，那些田間的百姓都說了若非本縣不收稅，他們今年就沒了下種的糧了。大人你也看到了田地里如今可是長滿了稻子的，這就是下官沒有說謊的證據(jù)！至于大人說這些人都是下官安排好的，下官自然也無可辯駁，但是大人你可不要忘了，你也暗中派了人去鄉(xiāng)間走訪，他們可是聽那些百姓的話了，本官總不能如神仙一般知道這些人會去哪里，從而安排下人來吧？若大人不能解釋此點(diǎn)的話，下官怎都不會服氣的！”

    唐楓看了他一眼，嘿嘿地笑了起來：“這正是你蔡知縣高明的地方了，不錯，本官昨天去見的那些人都是你暗中安排的，所以他們能說出朝廷減免了稅賦之言，而且見了本官也能侃侃而談，沒有一點(diǎn)害怕的意思。但是其他的那些人則不同，他們對本官的從人們所說的話與這些人并不相同，他們所說的是確實(shí)受了蝗災(zāi)，也多得蔡知縣你的指揮與幫助，但是他們卻并沒有一句話是提到免去稅賦的。而本官派去的人也根本沒有動問此事，所以才給你鉆了這么一個空子。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蔡知縣你所用的辦法應(yīng)該是這樣的，你先是裝成是盡心盡責(zé)的好官下到地里與百姓一道滅蟲害，收割稻子。然后向朝廷上了那份請免稅賦的表，不過在朝廷同意了此事之后，你卻又向百姓撒謊說此事朝廷沒有同意。這樣在瞞上欺下之下，你就能將全縣一年的稅銀都裝進(jìn)自己的腰包之中了。當(dāng)然如此計(jì)劃你一人是無法完成的，所以你先是想到了縣衙里的其他人，想讓他們幫著你辦事，不過這些人比你這位兩榜出身的縣太爺可有良心多了，所以不但不肯幫你造謠，而且還威脅你將稅銀交還給百姓，不然就將此事個捅了出去。無奈之下，你只好將這些人都給關(guān)了起來，然后為了防止這些人的家人鬧事，你又借助那些肯幫你為惡的人的力量將他們也軟禁起來。

    “至于你之前說到的田間的稻子，我想這就和你所找的第二批幫手有關(guān)了。這第二批幫手就是昨天本官所見到的那些百姓的主人，也就是當(dāng)?shù)氐囊恍﹤€富戶了。你與他們之所以能達(dá)成聯(lián)盟，就是因?yàn)槟悴坏娴臏p免了他們的稅賦，而且還告訴他們一旦百姓沒了今年的種糧的話，必會向他們借貸，到時候他們就能狠狠地賺上一筆了。他們?yōu)榱四苜嵢「嗟腻X，而你又是縣令大人的身份，當(dāng)然肯與你合作了。這樣就形成了眼下這個情形了?！?/br>
    “大人你這所說的話都是猜測，并沒有實(shí)質(zhì)的證據(jù)，下官怎都不會心服的?！辈陶研褚廊徊徽J(rèn)輸?shù)卣f道。

    “我知道你所想的是什么，你知道一旦此事真的揭露了出來，涇縣的百姓必然發(fā)難，到時候朝廷必會怪責(zé)于我。你以為本官為了自保就不敢動你嗎？不錯，我因?yàn)樯碛兄厝芜€真不敢激起此地的民變而讓人參奏。

    “你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將這里得到的稅銀運(yùn)走了吧？這正是你這計(jì)謀里最是厲害的一著，這樣一來即便查出了此事，在無法拿回銀子的情況下，百姓勢必會心生不滿，到時候民變就不可避免了，這樣一來無論來的人有沒有查出此事都不敢將你怎么樣。所以此計(jì)前半部分是陰謀，讓人入墮五里霧中，但后半部分卻是陽謀了，無論如何都只能選擇放過了你?！?/br>
    見唐楓已經(jīng)將此話都說透了，蔡昭旭也不再打算裝無辜了，他笑了起來道：“唐大人你果然看得透徹，的確此計(jì)下官也是費(fèi)了不少的心神才想出來的，不過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大人之前也看到了，下官過的這叫什么日子，七品縣令的俸祿本就少得可憐，這個涇縣又不是什么富裕的大縣，油水不是太多，再加上去年又遭了災(zāi)，你讓我如何過活？千里為官只為財(cái)，我也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才會想到冒這個險的。大人，我勸你還是放過了下官吧，這樣對你也并無什么壞處，而且下官還會給您奉上一點(diǎn)心意，不知大人你可肯就此作罷呢？”

    唐楓仔細(xì)看了一眼這個蔡昭旭，覺得原來看上去很是儒雅的他現(xiàn)在卻是一片丑惡之態(tài)，不禁嘆了口氣道：“你想要撈些個外快，本官還能睜只眼閉只眼，但你卻是對受了災(zāi)的百姓敲骨吸髓，那本官可就容不得你了。蝗蟲雖然可怕，但你這樣的人比之蝗蟲更為可惡，本官斷沒有將你留在這里繼續(xù)禍害百姓的道理！”

    “那大人的意思是不肯放過下官了？那大人想以什么罪名來將下官拿下呢？”蔡昭旭依舊是一付有恃無恐的表情：“事實(shí)的真相你是不敢說出來的，下官自問為官還算勤勉，除此一條之外可就沒有任何的罪過了?！?/br>
    “是嗎？你以為這樣本官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你錯了！”說到這里，他臉上突然一肅，大聲道：“今查南直隸道寧國府涇縣縣令蔡昭旭者有不臣之心，來人，將其拿下送去京城！”

    “唐大人，你居然敢誣陷我？你可有證據(jù)說我有不臣之心嗎？”一見呂岸二人走了上來想要拿他，蔡昭旭立刻大聲道：“誣告朝臣可是重罪啊，唐大人你可要想清楚?！闭f話間他又朝兩邊的衙役打了眼色，想要他們救自己。

    不想他的舉動都被唐楓看到了眼里，他突然從懷里取出了一面玉牌，舉在了空中道：“錦衣衛(wèi)千戶拿辦有謀逆之心的蔡昭旭，若是有人膽敢阻攔的話便是其同伙！”一見到唐楓手中的錦衣衛(wèi)的腰牌，那些原來還想著上前的衙役立刻停住了腳步。錦衣衛(wèi)的恐怖即便他們是身在小縣城的也是知道的，若是被他們給盯上的話，只怕想死都難了。

    蔡昭旭一看到唐楓手中所舉的那塊腰牌之后，頓時就像是xiele氣的皮球一樣沒了言語，如果只是一般的朝臣的話，無論他是什么樣的大官蔡昭旭都有應(yīng)付的辦法，但是這錦衣衛(wèi)，他卻沒了辦法，他們連無罪的人都能定出罪來，就更不用提自己本來就有罪了。

    唐楓上前一步，看著他道：“倘若蔡縣令你肯合作將那些與你為伍的人說出來，并將那筆巨銀的去向招認(rèn)的話，本官便只會將你移交到上司衙門去處理，不然的話，錦衣衛(wèi)的手段你也應(yīng)該是知道的，到時候本官可不會手下留情！”

    “我招……我把一切都招出來，還請大人你開恩哪！”看著唐楓滿是威脅的笑容，蔡昭旭頓時就沒了抵賴的勇氣了，立刻說道。

    第234章    回歙縣

    蔡昭旭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貪官而已，雖然他心思很是縝密想出了這么一個很難解開的局，但是在錦衣衛(wèi)這樣一個完全不用走什么程序的機(jī)構(gòu)面前頓時就沒了任何抵賴的辦法，所以很快地唐楓就從他的口中問明了那些個與他同流合污的涇縣富戶的身份，同時也將在縣衙大牢里的那些人給帶了出來。

    在見到蔡昭旭居然在一日之間成了階下囚，所有被關(guān)了有數(shù)月的人都露出了難以相信的神情，不過很快地，他們就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然后就向唐楓說出了一切。雖然在此之前唐楓已經(jīng)判斷出了此事的大概，但這畢竟是沒有人證和物證的猜測罷了，可現(xiàn)在的情況就不同了，有了這些人作證，已經(jīng)足夠定蔡昭旭的罪了。

    之后的事情唐楓就不必太過勞心了，他只是命其中的十多名侍衛(wèi)押送著蔡昭旭去到宣州府，由知府楊大人定奪，將他的所作所為報上去，又命人去到蔡昭旭所招認(rèn)的所在將他藏下的那些稅銀給起了出來之后，就將安撫涇縣百姓的事情交到了諸如陳書辦等人的手上。當(dāng)然縣衙大牢也并沒有因此而空置，那些在縣衙里幫著蔡昭旭出謀劃策或是出力的如童師爺?shù)纫桓扇舜媪藙偙环懦龅娜耍闪穗A下囚，只等南直隸有判決下來。

    然后眾人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富戶的身上，雖然這些人因?yàn)樨澞疃c蔡昭旭同流合污，但是他們畢竟沒有得到多少便宜，而且他們不交稅銀也沒有犯錯，這就有些難辦了。最后還是由唐楓以錦衣衛(wèi)的身份與他們進(jìn)行了商談，最終在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這些富戶只能答應(yīng)了唐楓的條件，那就是將借于一般百姓的糧終當(dāng)作是無償送給他們的，不再問他們要一文錢，這樣才算保住了自己。而唐楓則將那些起出來的稅銀按著帳冊又發(fā)還給了百姓，當(dāng)然為了朝廷的顏面著想，他只說這是朝廷在考慮之后決定免去涇縣去年的稅賦，退還給眾人的銀兩，這讓百姓們大為感激，連道唐大人英明。

    在這樣忙活了五天之后，唐楓才將自己能做的事情都給做了，然后將剩余的善后事宜都交給了縣里原來的官吏，便離開了涇縣。

    他們數(shù)十人出了涇縣足有十里后，身后還有許多感恩的百姓相送，這讓唐楓更覺得自己這次的做法是對的，若是真的宣布了蔡昭旭的罪行的話，就算因?yàn)樘幚淼卯?dāng)，百姓不起民變，也會寒了眾百姓之心，這樣做才能既保住了朝廷的體面，又使得犯事之人難以脫身。

    自涇縣出來之后，唐楓一行人便不再回頭去宣州府與楊賓說這次的事情，反正該有的人證和物證甚至犯人都送到了他的知府衙門，他們?nèi)ヅc不去也沒有什么兩樣，而唐楓在這里也耽擱了好些日子，便索性取道往南，直向歙縣行去。在行了一日的路程之后，唐楓等人便終于來到了真正的目的地——歙縣。

    此時歙縣無論是百姓還是縣衙門里的人都知道了唐楓的到來，百姓還念著唐楓當(dāng)日在歙縣為他們除掉汪家的好處，而官員則自不必說，所以當(dāng)唐楓自北邊的城門走進(jìn)縣城的時候，城門兩邊已經(jīng)站滿了迎接他的人。

    除了新任的知縣項(xiàng)仲是唐楓所不認(rèn)識的之外，其他人可都是唐楓的舊相識了，縣丞高鳴、捕頭胡烈等人都在其中，見了這么多過去的下屬，唐楓自然也不好太過擺什么架子，便自馬上下來，一面還他們的禮，一面拿眼看向眾多來迎自己的人，但是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應(yīng)該和他們一道來迎自己的那個師爺田鏡并不在這些人中。除了這些縣衙里的人之外，更多的是當(dāng)?shù)匾恍┯忻娜?，唐楓的岳父柳進(jìn)也赫然在列，此時滿是人，唐楓倒也不好就這樣與岳父見禮，便在以目示意之后就去見那其他人了。

    好不容易和這些人都點(diǎn)頭示意之后，那縣令項(xiàng)仲又說話了：“大人能在深得朝廷重用之后還記得歙縣，實(shí)在是下官以及歙縣上下之幸，下官已經(jīng)著人在太白樓里擺下了酒席，晚上為大人接風(fēng)，還請大人不要推辭。”

    唐楓一聽這話，只當(dāng)田鏡是受了這個縣令之命在太白樓里張羅，所以一笑道：“既然項(xiàng)縣令已經(jīng)擺下了酒席，本官自不能推辭，只是這縣里還有本官的一些長輩，所以本官要先去探看之后才能赴宴。”他的這個理由冠冕堂皇，自然沒有人會反對了，在和唐楓又一次客套了一番之后，項(xiàng)知縣便帶著人先離開了，城門口的百姓雖然都認(rèn)得唐楓，但現(xiàn)在的他畢竟不是以前的七品縣令可比的，所以在跟著他一路到了柳家糧米鋪?zhàn)又蟊阋捕忌⑷チ恕?/br>
    此時柳家上下也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切，一見唐楓帶了人來，連忙就有人點(diǎn)燃了兩掛長長的鞭炮，在鞭炮聲中，早一步返回家中的柳進(jìn)已經(jīng)與自己的夫人一起在門前相迎了。唐楓見岳父岳母都出來迎接自己，也不敢怠慢，忙上前一步行禮道：“小婿只是晚輩，如何敢受岳丈你們的大禮！”說著話間便與二老一起進(jìn)了后院。

    進(jìn)了家門之后，氣氛就輕松了許多，唐楓又說道：“岳父，你們乃是我的長輩，我雖然是朝中的官員，但卻不敢勞二位如此迎我。”二老見他身為朝廷中的四品大員了還如此謙虛有禮，也喜得合不攏嘴了，都深為自己的女兒能嫁得這么一個如意的郎君而感到高興。柳進(jìn)呵呵一笑道：“你畢竟是朝廷所任的四品高官了，老夫敬你也是應(yīng)該的，不然在眾鄉(xiāng)親面前我就顯得有些倚老賣老了，那事后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俊?/br>
    唐楓聞言也不好再說什么，然后又起身施禮道：“小婿在娶了妻子之后便進(jìn)了京城，一直未能來見二老還請二老原諒?！绷M(jìn)忙將他攙了起來道：“賢婿無須如此，我知道你也是為國效力身不由己。我雖然讀書不多，卻也知道忠孝不能兩全時當(dāng)以忠為上，所以你與慧兒不湖來見我們也是能想通的，你也不必記掛在心了?！?/br>
    唐楓見岳父如此通達(dá)，心里也很是歡喜，幾人之間的談話也就更為親切了。在閑聊了半晌，看看時辰將近之后，唐楓便告了聲罪，起身要去太白樓赴宴了。兩老和柳慧都知道唐楓如今是官場中人這些個應(yīng)酬是少不了的，便也不留他，將他送到了大門之外后，兩老便和柳慧回家再敘別情了。柳進(jìn)雖然兩年前曾也與會參加了唐楓的接風(fēng)宴，但這次宴請?zhí)茥鞯亩际强h里的官吏或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所以這次他倒是沒能前去。不過他也樂得在家中陪伴著自己的久未曾見的女兒，心里也無半點(diǎn)怨懟。

    對太白樓唐楓還是深有記憶的，自己與汪家的過節(jié)就是從此而起，所以也不用人領(lǐng)路就帶著呂岸一起步行前去赴宴了。在他與柳家人見面的時候，隨他一起來歙縣的那些軍士已經(jīng)去驛館處和先來的那些人住到了一起了，他的身邊只留下呂岸一人作護(hù)衛(wèi)。

    太白樓此時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縣里名流，就連一些當(dāng)日看不起唐楓的縣令身份而沒有出面的士紳也都到了，所以整座太白樓里都滿是人。見了唐楓和呂岸走了來后，眾人忙出門相迎，又是一陣虛套的話撲面而來，好在此時的唐楓和當(dāng)年已經(jīng)不同了，也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些官場上的虛禮，便也和這些人一起說了一通沒有任何實(shí)際意義的話，然后才在項(xiàng)縣令等人陪同下走上了酒樓的二層，呂岸則留在了樓下用餐。

    和兩年前的情況一樣，上面只擺了一桌酒席，上面擺滿了各樣冷盤，不過也有與之前不同的，那就是當(dāng)唐楓一走到席前時，眾人就紛紛請他上座，然后就有那小二流水一般地將酒菜給端了上來。

    直到眾人都坐下之后，唐楓還是沒有看到田鏡的人影，這下倒讓他有些不解了，以田鏡作為縣里常年的師爺這一點(diǎn)來看，他是不會不出席今日這樣的大事的，何況以前在縣里時自己與他的感情最是不錯，他也斷無不來相見的可能，想到這里唐楓在笑著與眾人喝了幾杯酒后就問了出來：“不知田師爺現(xiàn)在何處??？他怎的不來給我接風(fēng)？”

    那些原來縣衙里的人一聽，臉上不由得有些尷尬，隨后還是高鳴回答道：“田師爺在大人你離開歙縣后就因?yàn)槟昙o(jì)老邁而離開了縣衙，所以今日才沒能來迎大人，倒叫大人記掛了！”

    “是啊，當(dāng)初下官來歙縣時也有許多的事情想要勞煩田師爺他，可他終因年邁為借口辭去了師爺一職，下官還為少了這么一個幫手而時常感到惋惜呢。沒想到大人你一來就提起了他，看來田師爺卻是一個能干之人，不過大人您能如此念舊更讓下官等欽佩?！表?xiàng)仲也在旁插話解釋道。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后，立刻的，話題就從田鏡轉(zhuǎn)到了唐楓的富貴不忘舊人的作風(fēng)上去。雖然唐楓心里存著一點(diǎn)疑惑，但今天畢竟是縣里有頭臉的人來給自己接風(fēng)，即便有什么問題也不能當(dāng)著他們的面提出來，所以在微一轉(zhuǎn)念之后，唐楓就放棄了再追問田鏡下落的問題，而是和他們觥籌交錯地喝起了酒來，不一會工夫席上便很是熱鬧了。

    第235章    田鏡安在

    接風(fēng)的宴席直到天黑之后才算是結(jié)束，然后又有那些個士紳想請?zhí)拼笕舜稳杖プ约旱母巷嬔?，卻被唐楓借著酒勁給娩拒了，他的理由很是簡單，自己此來是為了見自己的岳父岳母，以盡人子之孝的，若是整日里和他們喝酒的話就有違初衷了。對他的這個理由，眾人也不好說什么，大明以孝治天下，除了忠還有什么能比得過個孝字去，而且他們也知道以自己的這種身份就是知府都未必能給面子，就別提這個比知府更大的官了。反正今天已經(jīng)表達(dá)了自己的心意了，與這個朝中的紅人也有了聯(lián)系，當(dāng)然也不能要求太多，便在夸贊了唐楓一番之后便都各自散去了。

    唐楓有些蹣跚地下了樓，那項(xiàng)仲便想派人用自己的馬車送唐楓回去，但卻被唐楓給拒絕了，他的借口是說自己要醒酒想在外面隨便看看，重游故地。項(xiàng)仲自然不好再堅(jiān)持，便在告了聲罪后離開了。而唐楓在出了太白樓后，在呂岸的陪同下沿著西練江走了起來，在看到眾人都散去了之后，他原本有些亂的腳步就恢復(fù)了正常。雖然席上有不少的人向他敬酒，但是在邊關(guān)待了一些歲月的唐楓的酒力已經(jīng)大有所長，而那些人又不敢真的很放肆地灌唐楓飲酒，所以他其實(shí)并沒有多少酒意，只不過是想擺脫這些人的糾纏才裝出這付樣子來的。

    “大人，你可是想去什么地方嗎？”呂岸跟了唐楓一段時日，已經(jīng)能夠掌握到他的意思了。唐楓點(diǎn)了下頭道：“不錯，適才我問田師爺?shù)那闆r時，那些人的臉色很是奇怪，而且那項(xiàng)縣令又急著將話題轉(zhuǎn)移了，若我所料不錯的話一定有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發(fā)生在了他的身上。我們現(xiàn)在就去那田鏡的家里找找他看，不然今夜我可無法安然入睡了?！闭f完這話，唐楓就邁開了大步往記憶中的田鏡家走去。

    當(dāng)唐楓依著記憶來到田鏡的住處時，就被眼前的情況給嚇了一跳，只見那原來還算齊整的房舍在短短的兩年之后已經(jīng)破敗了，就連房前的兩棵大樹都已枯萎，門上已經(jīng)結(jié)起了一張張的蜘蛛網(wǎng)，地上還長滿了青苔，一看就知道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人住了。唐楓在愣了半晌之后才吃吃地道：“這是怎么回事？怎的田家會變成這樣？”要知道古人對自己的家園可是很重視的，沒有特殊原因諸如天災(zāi)和兵荒，他們是不會輕易遷居他處的，而田鏡更是年過六旬的人了，斷無像年輕人那樣離開家去外闖蕩的可能。這樣田鏡把自己的家園給荒廢的舉動就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了。

    “大人你確信自己沒有認(rèn)錯地方嗎？”呂岸也很是奇怪，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懷疑了。唐楓很是確定地一搖頭：“我是來過此地的，雖然隔了有兩年時間了，但是這歙縣的一切都沒有大的改變，我自問還不會認(rèn)錯了地方?？磥砦宜鶕?dān)心的事情是發(fā)生了，田師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煩，所以他離開了此地，而高鳴等人也不敢直接回答我的問題?！?/br>
    “田師爺以前是縣衙里的師爺，聽大人之前所說他也是老于世故之人了，怎么會因得罪人而無法在縣里立足呢？”呂岸更為不解地說道。

    唐楓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后才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事必與高鳴他們這些人有關(guān)，田師爺畢竟只是一個由衙門聘請的人，若是高鳴想趕走了他也不是什么難事?，F(xiàn)在不是找原因的時候，我必須得將田師爺?shù)南侣浣o找出來，不然我的心里可難安啊，若真是高鳴等對付的他的話，只怕還是與我有關(guān)的。”唐楓說著就想起了兩年之前自己在這里初為縣令時所用的那招分化之計(jì)，將田師爺與他們給分化了開來。

    “既然大人你這么心急，何不去縣衙問那項(xiàng)知縣呢？”

    “不可，今天在席間我就看出他們是在敷衍我，問他們是問不出個什么來的，畢竟我們不可能在此久留，他們大可以在表面上答應(yīng)幫著我找人，而實(shí)際上卻出工不出力。我想還是要靠我們自己人出馬了?！碧茥髟谙肓讼潞笳f道。

    呂岸道：“既然如此，那卑職回去館驛后就去吩咐兄弟們找人，雖然此地我們并不熟悉，但是官兵打聽一個人的消息普通百姓還不敢隱瞞?！?/br>
    唐楓點(diǎn)頭道：“那就要辛苦你們了。田師爺以前幫了我不少的忙，我可不能讓他因我而受到牽連?！闭f完這話，唐楓又嘆了一口氣。

    正當(dāng)唐楓二人想要回去的時候，呂岸的面色陡然一緊，然后厲聲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跟在我們身后想做什么？”話音剛落，他已經(jīng)展開身形直撲向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之上。唐楓怎么也沒想到在這里有有人跟蹤自己，心里也是一驚，忙從懷里取出了自己用來護(hù)身的短劍。這時只聽樹上傳來了一聲響，然后一個人影伴隨著悶哼跳了下來，在他身后則是緊追不舍的呂岸。

    眼見這人居然直奔唐楓而去，呂岸心中大怒，在金國讓唐楓遇刺之后，他可是最恨有人在自己面前對大人不利了，所以在喝了一聲之后，他的身體就如利箭一般直射向那人，手里已經(jīng)多出了一柄腰刀。

    人到了自己面前，唐楓想也不想就是一劍刺出，他深信以自己現(xiàn)在的本領(lǐng)還不至于被人一下就給傷了。但是這個沖向他的刺客卻并沒有要傷他的意思，反而在離他數(shù)尺處停了下來，這就讓唐楓全力刺出的一劍落了個空。正當(dāng)唐楓心說不好的時候，只聽那人叫了聲：“唐大人！”聽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唐楓收劍后想繼續(xù)刺出的一劍就停了下來，然后他就著朦朧的下弦月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正是剛才還在太白樓里與自己喝酒的捕頭胡烈。

    這時挾著一身怒意的呂岸已經(jīng)直沖了過來，明晃晃的刀尖都要刺中胡烈的腰了，唐楓忙大聲道：“等等，他并無歹意！”胡烈此時也已經(jīng)感覺到了身后有銳風(fēng)襲，忙往邊上閃去。呂岸在聽了唐楓的話后，想收招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不過還好他手腕一抖，將刀尖收回，換成了刀面，只聽“啪！”地一聲，胡烈的腰眼處還是中了一刀背，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就從那處傳了上來，不過總比被一刀刺個窟窿要好許多。

    在緩過一口氣后，胡烈才呲牙道：“好本事！”原來剛才他在樹上被呂岸發(fā)現(xiàn)后為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想著讓唐楓看到自己的模樣?？墒菂伟兜某鍪謱?shí)在是太快了，還沒等他露面呢，人已經(jīng)殺到了他的面前。無奈下，胡烈只得硬受了他一掌，然后借力躍到了唐楓的面前，不然以他的輕功也根本不可能一躍數(shù)丈來到唐楓的面前。

    “胡捕頭，你這是想干什么？”唐楓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問道，“若不是我及時叫出聲來的話，你恐怕都要死在呂岸的刀下了?！?/br>
    胡烈苦笑了一聲道：“我不過是想看看大人你是不是來找田師爺而已，剛想出來與您相見就被這位大人給發(fā)現(xiàn)了。而且我更想不到除了那解小兄之外，大人身邊還有如此高手，我自問能在與他拉開距離后和大人說上句話，沒想到他來得如此之快……”

    唐楓搖了下頭，然后才問道：“你跟隨我們來此的目的可是與田師爺有關(guān)？”

    “不錯，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大人到了寒舍之后再將詳情告訴大人。蔽處離此處并不很遠(yuǎn)，前面那里拐彎就到了?！焙铱戳丝此闹艿膸滋幟裾剂疗鹆藷艋穑吞嶙h道。唐楓一想也對，便點(diǎn)頭道：“那就叨擾你了?！?/br>
    胡烈的住處很有大男人的風(fēng)格，除了幾件粗大的家具之外，就空無一物了。唐楓他們此時就在他的堂屋里坐著，粗瓷碗里只有清水，這讓胡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作為一個粗人對茶可不講究，家里的劣茶又不好拿來給唐楓飲用，就只好上清水了。

    在安慰了胡烈兩句，使他沒有那么不堪之后，唐楓才問道：“怎么，胡捕頭你知道田師爺現(xiàn)在何處嗎？他究竟為何才離開的縣衙和住處？”

    “此事說來就話長了?！焙以诤攘艘豢谒疂櫫藵櫤砗蟛诺溃骸爱?dāng)年大人你被錦衣衛(wèi)的人帶去了京城之后，朝廷就讓高縣丞暫代這縣令之職。他之前已經(jīng)和田師爺面和心不和，為了一些大權(quán)而有所芥蒂，而在大人你來孩子后又刻意拉攏田師爺，就讓他更是懷恨在心。這次高縣丞能做主了還不趁機(jī)對付他？所以在兩個月后，高縣丞就借口田師爺年老體弱而將他趕出了縣衙。之后還不算完，在田師爺沒了這立命之根本后他又唆使一些地痞常去田家為難。為此田師爺數(shù)次去衙門告狀，奈何胡縣丞對此根本不受理，而那些地痞更是變本加厲，無奈之下田師爺只得遠(yuǎn)離縣城，去往他處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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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翁婿談心

    當(dāng)胡烈在說田鏡的遭遇時，總是時不時地用眼去暗里觀察唐楓的神色，如今見自己說完這一切后唐楓悵然若失的表情，心里似乎有了些底，便試探著問道：“唐大人今日當(dāng)著眾人之面詢問田師爺，之后又連夜去他家尋他，可是想要幫他一把嗎？”

    唐楓此時心中只覺得喪氣，可沒有發(fā)現(xiàn)胡烈的些許異樣，苦笑一聲道：“我倒是不曾想到他會淪落至此，所以沒有你所說的想法。不過他被人害得有家難歸也確是因?yàn)槲叶?，若真能幫田師爺一把的話，我是不會推辭的。何況我此次來歙縣有一個目的就是來見見他，不過如今卻……”說到這里，唐楓突然發(fā)現(xiàn)胡烈的神情有異，好象很高興的樣子，頓時就想到了什么，于是將話給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