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剛才因為想一鼓作氣地殺死趙率教而沖得太過厲害，所以此時已經(jīng)身在了明軍的重圍之中，而且那些亂箭雖然傷不了他們幾人，卻還是延阻了他們前進(jìn)的速度，這就為前面的明軍的合圍爭取了時間。所以當(dāng)他們脫離了那背后的亂箭的射程之時，前方也已經(jīng)布好了人馬，更有上百名手持火銃的明軍瞄準(zhǔn)了他們。

    “砰砰砰……”一陣亂響之后，當(dāng)先的二十多名女真騎兵便與自己的戰(zhàn)馬一起被射得血rou模糊地倒在了地上。這時那領(lǐng)頭的人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但事已至此已經(jīng)由不得他們了，所以他發(fā)出了一聲呼喝，便帶著剩下的二十來人直沖了上去。

    唐楓在背后看著這一幕，先是心里有些不忍，畢竟他才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戰(zhàn)場，但隨后就被明軍不斷的死亡激起了怒火，看到這些人居然能夠如入無人之境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唐楓心里也著實為明軍感到悲哀。上萬人馬舊染吃不掉這五十多人，這若是之前有人告訴唐楓，他是怎么也不會信的。但現(xiàn)在事實卻擺在了他的面前。

    隨后他就看到了那火銃一響，殺了二十多騎，這才稍稍有些安心，如果對方就這樣逃走的話，連唐楓都會感到面上無光的。這時他看了一眼解惑，發(fā)現(xiàn)他的眼中也滿是好戰(zhàn)之意，于是便對他道：“如果想上去就上吧，我這里有他們保護(hù)應(yīng)該不會有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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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大顯身手

    然后唐楓又在之后加了一句：“若能活捉的話，就活捉幾個，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來?！?/br>
    解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看到那些女真的騎兵與明軍大戰(zhàn)之后會有一股抑制不了的沖動想要加入其中。或許他的本行里就有好戰(zhàn)的心思，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機(jī)會表現(xiàn)罷了，之前在歙縣雖然他出了兩次手，但那不過都是牛刀小試而已。只是現(xiàn)在他一心想著要護(hù)得自家的公子周全，所以才會強(qiáng)自忍耐。如今聽唐楓這么一說，又看四周確是站滿了全神戒備的明軍，唐楓應(yīng)該是絕對安全了，這才點頭應(yīng)了一聲，然后騰身躍出了明軍的包圍，向東北方疾奔而去。

    所有的將士在發(fā)現(xiàn)有人從己方包圍之中沖出，都是大驚，立刻就有人舉起了弓箭朝解惑射去，但此時他的身形已經(jīng)去遠(yuǎn)，那幾支勁箭只是射在了空處。在箭射出之后，眾將士才發(fā)現(xiàn)那人居然是跟隨在唐楓身邊的那個不起眼的小廝，這一下更是讓他們驚得目瞪口呆。就算此人是唐楓，他們也不會有如此的吃驚，畢竟解惑是他們最不放在眼里的人了。

    趙率教之前就有些奇怪，以自己久經(jīng)沙場的經(jīng)驗都被那倏忽而來的勁箭傷了手臂，那唐楓連騎馬都很是生疏怎能安然無恙呢？現(xiàn)在看到了解惑越眾而出直追了上去，他才知道原因所在：“原來他的身邊有一個高手！”同時他也有些慶幸自己布置的人沒有出手傷了唐楓，不然自己可就成了這個人的目標(biāo)了。然后他又有些惱怒于那些自己一手訓(xùn)練的將士的無能，居然這么久都不能將幾十名敵人除掉，還要讓別人來幫手。

    在趙率教心中惱怒的時候，那帶頭的名叫阿里虎的女真人也很是后悔之前自己所下的決定。他們此次潛入山海關(guān)的附近為的是打探明軍的布軍情況，為接下來的進(jìn)軍作個準(zhǔn)備。前日剛探聽明白一切，卻得到了消息說是明軍有大將會來這里主持大軍的cao練，所以一時立功心切之下他就決定不先忙著回去復(fù)命，而是先刺殺這個員大將。為了能從前面的幾座明軍的要塞處混進(jìn)來，他們五十三人都穿的是明軍的服飾，所以今天他們突然殺進(jìn)來也很是容易。而之后他們便看到了迎風(fēng)招展的“趙”字大旗和很是顯眼的趙率教和唐楓二人，于是就猛地沖了進(jìn)來想要一舉格殺他們。

    別看他們只有五十三人，但是卻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作為斥候的他們無論射術(shù)、騎術(shù)和近身的戰(zhàn)斗都是可以一敵十的人物，但今天不但沒有將那目標(biāo)殺死，還陷入了對方的重圍之中，更使三十多名兄弟死于明軍之手，他怎么能不心痛呢？

    可現(xiàn)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阿里虎知道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殺出去，將已經(jīng)探聽到的消息上報給上面的人知曉，不然他們這幾個月來的辛苦可就白費了，而且這個冬季的攻擊也會因此而遭到腰斬。想到這一點，他手里的鋼刀更是舞得密不透風(fēng)，無論是射來的箭還是刺來的槍、矛，都被他擋了開去，然后一圈一轉(zhuǎn)，又將兩個殺到近前的明軍士卒連人帶刀地砍成了兩截。

    在阿里虎的帶領(lǐng)下，剩余的那二十名女真騎兵更是勢如瘋虎向前沖殺。雖然只剩下了小半人馬，但他們的陣型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一個如箭頭一般的形狀，那是最利于突擊的陣型。顯然這支隊伍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而得的，即便人數(shù)再少，他們也懂得陣型的重要，而且他們的騎術(shù)也著實厲害，所有人都能在作戰(zhàn)的當(dāng)口依然保持著一致的速度?；蛟S這也是他們能夠在明軍陣中堅持到現(xiàn)在的緣故致意吧。當(dāng)然另一個原因是明軍的火銃隊伍此時發(fā)了一槍后來不及裝填第二發(fā)火藥和彈丸了。

    阿里虎也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知道明軍的火銃短時間里無法再發(fā)，所以便大聲呼喝自己的人馬以最快的速度前突，必須搶在明軍發(fā)第二槍之前殺出去。雖然不斷地有明軍的士卒賞錢阻撓，但是這些人卻根本傷不了這隊騎兵多少，反倒是留下了十多具尸體。

    身在最后的一個女真騎兵手中的馬刀連閃數(shù)下，就又將一個逼了過來的明軍砍得后退連連，他只覺得說不出來的快意。他覺得作為女真的勇士，自己便應(yīng)該這樣，應(yīng)該和敵人正面交鋒而不是如之前那樣穿著漢人的衣服做偷偷摸摸的事情。正當(dāng)他殺得性起的時候，他身邊的一個戰(zhàn)友突然用驚駭?shù)难劬Χ⒅纳砗蟾呗暫暗溃骸澳愕谋澈?！你的背后！?/br>
    只當(dāng)背后有亂箭射來，他駕輕就熟地控制著戰(zhàn)馬改變了前進(jìn)的方向來躲避來箭，但隨即他又想到自己壓根就沒有聽到身后有利箭的破空聲啊。當(dāng)他奇怪地想轉(zhuǎn)頭看時，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然后人便從馬上摔落下去，轉(zhuǎn)眼就被后面趕上來的明軍砍成了rou泥。

    那邊上提醒他的女真騎兵見到的是一個人影如一陣風(fēng)般掠到了他的馬上，而后手中寒光閃過，那個戰(zhàn)友便死了。心中既驚且怒之下，他想也不想地就抽刀往那個自己還沒看清楚是什么模樣的人影砍去。因為就在之前，他的心里就產(chǎn)生了一種戰(zhàn)栗的感覺，這感覺只有在他少年時第一次狩獵碰到那只猛虎的時候才有過。為了自保，他于是就毫不猶豫地一刀砍向了對方。

    但是當(dāng)他的刀落下的時候，卻驚異地發(fā)現(xiàn)那人影已經(jīng)失去了蹤跡，眼前不過是一匹空著馬而已，仿佛剛才自己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個虛象。但隨即他就知道了這不是假的，因為他的咽喉處也感到了一陣刺痛，在他還有知覺的時候，他已經(jīng)想到了一點——對方到了自己的身后，只是他想不明白一點，那就是這個人是人是鬼，怎么會有這么快的身手的？

    解惑就是依仗著急快的身法追上了那些女真人，又用飄忽不定的身法如附骨之蛆般到了他們的身后，然后干凈利落地殺了他們。這讓周圍看到這一幕的明軍上下也是心驚不已。但是解惑的殺戮才剛剛開始，他不斷地從一匹馬躍到另一匹馬上，將上面的騎兵殺死，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有七個任明軍如何圍攻都無恙的女真騎兵喪身他的刃下了。

    阿里虎也感覺到了情況不對，因為背后跟隨的人似乎越來越少了。雖然是在亂軍之中，但在馬背上生活多年的他還是能夠分辨出背后的馬蹄聲是自己人的還是敵人的。心中的驚疑，使得他不得不在擋開兩支長矛之后回頭向后看去。

    阿里虎看到了讓他目眥盡裂的場景，身后原來跟著二十多騎，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不到十騎，同時他還看到了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騎兵被貼在其身后的一個人一刀劃開了咽喉掉下馬去?！斑@是怎么回事？難道我們的人人都是死在這人的刀下嗎？”阿里虎心中想著，然后大聲提醒自己的人：“大家當(dāng)心背后！有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解惑就已經(jīng)躍過了一眾騎兵，突然躍到了他的身后。阿里虎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向自己出手，一聲悶哼便將手里的鋼刀自肋下穿過往身后的敵人刺去。同時剩余的女真騎兵也都回過神來，心傷自己這么多人死在了這個人的手上，所有人都顧不了其他地往解惑攻來。

    雖然是身在馬上，但是卻并沒有影響到解惑的身法，就在阿里虎的一刀直刺他的小腹的時候，他的腰一扭，便避過了穿體的一刀，然后手中的短刃便劃向了阿里虎的咽喉。此時其他女真騎兵的兵器也都遞到了他的跟前，但解惑卻夷然不懼，身體如沒有重量一般就飄了起來，但是那劃出的一刀卻沒有一點遲疑。

    阿里虎畢竟比其他的人武藝要高出一截，再加上適才他見識過了解惑的出手以及現(xiàn)在的他早有防范，所以在這一刀將要劃到自己的咽喉之時他便突然往下后一倒。雖然解惑手里的短刃依舊劃破了他的面頰，但他卻是一頭撞向了解惑的小腹。

    沒想到對方在這情形下居然還能連消帶打，解惑也暗地里喝了聲好，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點停頓，立刻改劃為刺，掉轉(zhuǎn)刃身就朝阿里虎的身上刺去。同時，解惑也因為上漂的動作而躲過了阿里虎的一撞。

    眼看著解惑的一刀就要扎進(jìn)阿里虎的身軀，他卻又是發(fā)出一聲大吼，竟就在馬上橫躺著往邊上滾落了下去，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這一刀。解惑只當(dāng)他已經(jīng)落地了，便也不追擊，而是順勢躍向了身邊的另一名女真騎兵，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映之前一刀刺入了他的心臟，然后將他踢落馬下。在殺了此人后，解惑才回看阿里虎，事情再次出乎了他的預(yù)料，阿里虎居然又回到了馬上，而且正側(cè)身向自己砍殺過來。

    原來剛才阿里虎翻下馬時，他的腳依舊勾在鐙里，所以在解惑一離馬背之后，他就再次翻上了馬。當(dāng)然這動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除了精妙的騎術(shù)之外，所需要的還有強(qiáng)大的腰腹力量。

    雙方你來我往兔起鶻落的動作，看得在場的明軍目瞪口呆，一時都忘了上前幫忙，也忘了繼續(xù)阻攔。好在解惑阻住了這些騎兵前進(jìn)的勢頭，不然這么一呆的工夫說不定他們就已經(jīng)沖出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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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大顯身手（2）

    趙率教雖然也算是久經(jīng)沙場的將領(lǐng)了，但是卻也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如此在馬上倏忽來去殺敵的，所以心中所受到的沖擊很是不小。但他終究是一軍主將，在一段時間的呆愣之后很快就醒過神來，看到軍士們居然也不上前，心下有些怒氣，立刻大聲喝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將這些jian細(xì)、刺客給本將軍拿下了！”

    這一聲大喝傳進(jìn)了他身邊的所有人耳中，這才讓他們記起自己應(yīng)該干的事，忙鼓噪了起來。如此一來才終于使得前方攔截的明軍將士恍然，之后便再次向前殺了上去，只是因為其中有解惑在那，所以明軍的火銃和弓箭卻都不能用了。

    唐楓也在趙率教那一聲喝后才回過神來，心下暗自慚愧，想不到自己也完全被這驚人的場面給震住了，枉自己在以前還看過不少的動作大片呢。同時，他對解惑的武藝也有了一個更進(jìn)一步的認(rèn)識，顯然在歙縣所見到的他的出手都還是有所保留的。

    因為解惑的身法實在太過詭異，而且他總是出現(xiàn)在人的背后，所以阿里虎一干女真精兵在騎術(shù)上的優(yōu)勢就不見了，他們只能等到解惑與某一個同伴在馬上交手的時候才能從旁上前砍殺，這樣一來就完全陷于了被動。而這時四面的明軍又再次圍了上來，顯然他們想走已經(jīng)沒有那么容易了。

    阿里虎心下大為懊惱，要不是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家伙，他們或許早就借著精湛的騎術(shù)突出重圍了，但現(xiàn)在他們卻只剩不到十人，而且離開這里也成了奢望。心中的惱火讓他轉(zhuǎn)化成了對解惑的仇恨，他決定即便自己死了，也要將這個不明來歷的家伙除去。此時的他完全變成了一個戰(zhàn)士，而不是一個深入敵境，擔(dān)負(fù)著刺探重任的密諜，這是明軍最希望看到的。

    解惑此時發(fā)現(xiàn)自己想再殺一人卻也有些難了，因為這些騎兵之間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變得相當(dāng)?shù)木o密，只要自己騰身到一人的身后，就會有其他人過來保護(hù)那人，同時又有幾口刀向自己斜劈橫砍，使自己找不到一個空隙來對敵人進(jìn)行殺傷。他只有不斷地運(yùn)用身法在幾騎之間來回地穿梭，以延阻這十來人逃離。不過這樣一來對明軍是大為有利的，因為敵人只要身在重圍之中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但是解惑卻不想靠著人多勢眾來取得勝利，自從習(xí)得這一身的武藝以來，他還從未怕過什么人，所以他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將這些人都留下來。

    這時解惑再次躍到了一騎的背上，剛想出手刺他的背心，左邊就有刀破空而至，同時右邊也有一人蓄勢待發(fā)，只等解惑露出一個破綻就攻過去。倘若是在平地上，這幾人的攻擊在解惑看來根本不值得一哂，但是在馬背之上終究還是限制了他的一些速度，所以他只能先閃身躲過左面的一刀，然后趁勢向右面的那人撲去。

    這時，本落在身后的阿里虎突然加速沖了上來，居然就在覷準(zhǔn)解惑身在空中的時候揮刀截?fù)?，他等了這個機(jī)會已經(jīng)很久了，這一刀是志在必得的。

    自從交手以來，無論人數(shù)怎么減少，情況如何危急，這隊女真騎兵的隊型都不曾亂，縱然時不時地有人交替前進(jìn)，但卻沒有亂了各馬之間的距離。這使得與之作戰(zhàn)的解惑也完全忘了他們會突然改變陣型，這就給了阿里虎一個大好的機(jī)會。

    眼看著這一刀就要砍進(jìn)解惑的腰里，若是一刀砍實的話，只怕會被腰斬，這讓所有的明軍上下都驚得叫出聲來，唐楓更是面色慘白，以為自己的這個親人、兄弟就要喪命在此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的時候，解惑突然身體如彈簧一般在空中一彈，居然就在這樣毫無借力的情況下繼續(xù)向上提了數(shù)尺，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招。但他的動作卻還沒有完，阿里虎自以為此刀必中，所以這一刀是盡了全力的，連自己自保的力量都沒有留，所以趁著這個機(jī)會，解惑一只腳在他的刀脊之上借了下力，隨后便直接飛起一腳，蹴在了阿里虎的胸口?！芭觥钡匾宦暎⒗锘嫶蟮纳碥|就象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從馬上摔了下來，一邊往后飛，一邊口里已經(jīng)噴出了大量的鮮血，顯然他的臟腑已經(jīng)受了極重的傷害。

    他才剛一落地，邊上的明軍將士已經(jīng)將之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兵器指在了他的周身要害，使之動彈不得。其他的女真騎兵看到阿里虎在原來可以一擊必殺的情況下被人所傷，立時變了顏色，幾口刀同時急砍向了解惑。但此時的解惑卻已經(jīng)在那一踢之后借到了力，從容地閃過了那幾口呼嘯而來的利刃，然后藏于袖中的短刃再次落進(jìn)手中，再次撲向之前的目標(biāo)。

    因為受阿里虎這個首領(lǐng)被活捉的影響，又或是因為沒了指揮的緣故，這次這些騎兵間的配合顯然差了許多，他們還沒來得及上前救援，解惑的短刃已經(jīng)劃過了那人的咽喉。鮮血順著那人倒下的尸體流了一地，而解惑更是趁著這個機(jī)會繼續(xù)向其他人發(fā)起攻擊。

    沒了阿里虎的指揮，身陷重圍之中的剩余的七名女真騎兵又怎么會是解惑的敵手，很快地戰(zhàn)斗就結(jié)束了，他們之中除了兩人被解惑一刀斷喉而死之外，其他五人盡都被活捉。

    所有的明軍士卒都拿崇拜的目光看向這個看上去很是平常的少年，他讓這些人第一次開始重視起唐楓這個從京城來的年輕監(jiān)軍，知道他的手下是有能人的。

    “唐大人，你的書童真是讓人瞠目結(jié)舌啊，末將佩服得五體投地！”趙率教在女真人都被或殺或擒之后，才從保護(hù)圈中走出來，到了唐楓的面前行禮道。

    唐楓也是剛從適才的驚險一幕中回過神來，忙回禮道：“趙總兵你過獎了，若不是將士們奮力而戰(zhàn)，他也不能這么容易就將人給拿下了。”話雖然這么說，但是趙率教他們卻知道這不過是場面話罷了，若沒有解惑的出手，這些女真的jian細(xì)可能早逃得沒影了。

    兩人正相互客氣著的時候，那包括阿里虎在內(nèi)的六名女真騎兵都被帶到了眾人的面前。趙率教滿是怒氣地看著他們，想到為了抓他們自己今天可說是丟了大人了，有近兩百人戰(zhàn)死，連自己這個主將都中了一箭，所以他自然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在盯了他們半晌之后，他才說道：“如今你們已經(jīng)落在了我們手上，若是不想太遭罪，想死得痛快些的話，就將我們想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說到這里，他的神情一肅，看向了其中一人道：“你們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你們來此的目的是什么？”

    阿里虎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卻依舊滿臉的堅毅，立刻回答道：“南蠻子，我勸你還是省了這口氣吧！我們身為大金的勇士，是不會向你們這些懦弱無能的南蠻子低頭的，要殺就殺吧！”說著看了周圍眾人一眼，滿是不屑。

    “你！”周同聽到他對趙率教出言不遜，神色一厲，手一揚(yáng)就抽出了佩劍往阿里虎的胸口刺去，同時喝道：“我宰了你個jian細(xì)！”

    他的劍還沒刺到阿里虎的三尺之內(nèi)，一柄短刃卻已經(jīng)從旁伸出，“鏘”地一下架住了這一劍，周同抬眼看時卻是解惑?！爸軐④姡闶欠裉约绷?？這人如此說話為的就是激我們殺了他，這樣一來我們便只能得到幾具尸體罷了。”唐楓鎮(zhèn)定的聲音傳了過來。

    本來有些惱怒的趙率教心里也是一驚，立刻將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他怒視了周同一眼，怪他出手太過草率，然后才笑著對唐楓道：“唐大人說的極是，這幾人活著可比死了的用處大的多了。……”突然他的目光一凝，看向了阿里虎的胸口。

    唐楓等人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阿里虎的胸口因為中了解惑的一腳而使得那件皮袍碎裂了，從而露出了他健壯的胸肌。在唐楓以為趙率教還好這一口之前，趙率教已經(jīng)舉劍挑開了他的前襟，露出了他毛茸茸的胸膛，以及上面的一塊紋身。這是一只展翅高飛的雄鷹紋身，繡得很是精妙，就連那一只鷹眼，看上去也象是活的一般。

    看到自己的紋身曝露了出來，阿里虎的面色就是一緊，而趙率教的臉上卻顯出了釋然的笑容：“我說怎么在我大軍中你們都能來去自如呢，原來你們這五十人乃是建虜中最為精銳，也最是神秘的‘海東青’啊。看來我們留下你們的價值變得更大了！”

    唐楓對此很是摸不著頭腦，但這時候卻不是問問題的時候，他只能先將心里的疑問放起來，等之后有了機(jī)會再向趙率教請教。

    在讓人挑開其余幾人的衣襟，發(fā)現(xiàn)他們都有著和阿里虎同樣的紋身之后，趙率教的臉上滿是笑容，似乎這次死了二百多人，自己又受了傷卻只殺了這幾個敵人反而是一場大勝。他也不想再cao練了，一聲令下之后，便帶著這六個俘虜和死傷的士卒返回了山海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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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海東青”

    經(jīng)女真騎兵這么一鬧之后，明軍原定的cao練計劃就從中而斷，但是顯然趙率教并沒有為之而感到氣憤，反倒是滿心的歡喜，這讓唐楓在旁看得很是不解，不明白他為什么在看到了那個紋身之后會有如此大的轉(zhuǎn)變。但是因為之后大軍開拔回城了，所以唐楓也只能將這個疑問先放在了心里。

    回到住處已經(jīng)快是黃昏了，早有人送來了晚飯。但是面對著今天比過往更是豐富的晚餐，唐楓卻沒有多少興趣，他現(xiàn)在的心里滿是好奇，好奇地想知道這些女真騎兵的情況。在用過飯后，唐楓終于決定去趙率教那里直接問問他，怎么說自己也是如今遼東明軍的監(jiān)軍，他應(yīng)該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的。

    來到了趙率教的住所時，那幾個守在外面的親軍一見到唐楓和解惑到來都露出了以前所沒有的崇敬之色。雖然他們中也有不曾隨同出去cao練的人，但卻也從袍澤的口中得知了解惑今日的表現(xiàn)，對他們二人已經(jīng)不敢怠慢了。一聽唐楓要見趙率教，立刻就有人進(jìn)去通傳，其他人則是恭敬地對著唐楓二人行了一個禮，更有人用好奇的眼神不斷地打量著解惑，讓他很是不自在。

    不一會工夫，趙率教就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了出來，一面請罪說：“末將出迎來遲還望唐大人諒解?！币幻鎱s是打量著解惑。顯然在他的心里，如今唐楓的分量是遠(yuǎn)不及這個看上去年紀(jì)不大卻武藝不凡的少年的。

    唐楓只是淡然一笑，在寒暄了兩句之后便與之一同走進(jìn)了住宅，到了外堂坐了下來。互相問候既罷，也喝了仆從端來的香茶，趙率教這才問道：“不知唐大人突然來見末將為的是何事啊？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末將做的，只須讓人帶個話來便好，不必親自登門啊?！?/br>
    唐楓心里暗罵他這是明知故問，今天自己到來除了那些女真人的事情難道還能有其他的事情嗎？但他的臉上也是滿含笑意道：“是這樣的，本官見那幾個女真人在之前被擒時不肯透露一切，所以特來問問將軍你可需要我的幫助嗎？”見趙率教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了自己，唐楓便繼續(xù)道：“實不相瞞，本官曾是徽州府轄下的歙縣縣令，對盤問還是有經(jīng)驗的。如果趙總兵你拿他們沒有辦法的話，本官還能幫下手?！?/br>
    “多謝大人有此相助之心，但容末將說句喪氣的話，只怕想要讓這些人開口說話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末將只怕都有些為難?！壁w率教有些無奈地說道。顯然他話里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說你一個當(dāng)過縣令的官員就更不會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了。

    對此唐楓早就有了準(zhǔn)備趙率教會這么回答自己，雖然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道：“哦？這又是因為什么？難道他們都是鐵打的不成？他們究竟是什么人，會讓趙總兵你如此喪氣呢？”

    趙率教看了唐楓一眼，知道他想要知道的就是這一點，拐了這么大一個彎終于問出口了。想到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監(jiān)軍，而且今日能捉到這些人也是因為他身后的那個少年的緣故，所以趙率教便不打算瞞著他了，說道：“大人你可曾見到了那幾人胸口的紋身了嗎？”

    唐楓看他這么說顯然是不會對自己有所隱瞞了，心里也是一喜，便老實地回答道：“不錯，我見到了，那紋身是一頭展翅的雄鷹，看起來倒是很精致。我還聽你稱呼他們?yōu)槭裁础|青’，難道這就是他們的名字嗎？”

    趙率教點了點頭道：“大人你說得很對，他們的名字便是叫作海東青。只是……他們胸口所紋的那一只不是普通的鷹，也是海東青。那紋身就是他們的標(biāo)志?！币娞茥鳑]有因自己的話而有所為忤，趙率教便繼續(xù)說道：“這海東青乃是在女真人心目中是最為神圣的，可比之我們漢人的神佛。海東青在建虜話里的意思乃是萬鷹之神，他們曾自詡為鷹之子孫，足可見其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了?！?/br>
    唐楓聽他雖然已經(jīng)開始對答自己的問題了，但更多的卻只是在解釋這種鳥類，而沒有提到這些人，心里有些急切，便皺了下眉。趙率教看出了唐楓的心思，便繼續(xù)道：“據(jù)說在數(shù)百年前，只有最為英勇的女真人的身上才能紋上這圖案，所以這逐漸成了女真人中英雄的象征。但是到了宋時，那金國之人崛起之時情況卻發(fā)生了改變。在那金國的大軍之中就出現(xiàn)了這一支身紋海東青的人馬，他們很是神秘，而且無論是騎射還是其他武藝都甚是精熟，就因為有他們的存在，金國才能以彈丸之地十多萬人馬而與遼宋等大國相抗衡，并最終滅了這兩國。”這話讓唐楓聽得就有些不敢相信了，怎么這一支人馬會如此厲害呢？

    似乎是看穿了唐楓心中所想，趙率教繼續(xù)道：“這究竟是否屬實，卻已經(jīng)無從考據(jù)了。但是在末將到了遼東之后卻還是從當(dāng)?shù)氐陌傩找约笆剀姷目谥械弥四切┡嫒死锎_有這么一支隊伍。而且之前的幾次大戰(zhàn)之中也曾與之交過手，但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雖然殺了不少這些紋著海東青的人，但是我大明將士的犧牲卻是數(shù)十倍甚至百倍于敵?！?/br>
    “那他們究竟有多少這叫海東青的人馬呢？”聽他這么一說，唐楓也不禁相信了，開始擔(dān)心起這遼東的局勢便問道。

    “不過五百人而已。但他們卻是從女真各部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不但身手了得，而且還會我大明的官話，所以他們最擅長的便是喬裝而來探聽消息。今天他們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就是因為他們化裝成了我大明的軍隊之故?！闭f到這里，趙率教還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運(yùn)氣不錯的話，只怕自己和唐楓二人就命喪這些人的手里了。隨后想起這五十三人的“海東青”不是被殺就是被抓，沒有一人得以逃生，他又很是興奮：“今日能將這干人盡數(shù)留下，卻只死傷了三百來人，對我們大明的將士來說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的大勝了。之前最多的一次，我們也不過是殺了他們二十來人沒，但卻有三百將士因此而喪生。今日和那次比起來，實可說的一場大勝了，所以末將在此要多謝這位小兄弟的出手相助?！闭f著他朝解惑拱手為禮。

    一直以來，對這個和唐楓并不友善的人解惑是有些敵意的，現(xiàn)在他突然對自己行禮，讓解惑有些不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還了個禮，道：“什么人要是想傷害到公子，我都會盡全力去對付他的，所以趙總兵要謝就謝我家公子吧?！?/br>
    聽了這話，趙率教的心里打了個突，心說好在我所安排的人因為這些女真人的緣故而沒有出手，不然可就遭了?？伤€是笑道：“這位小兄弟忠心護(hù)主，實在是讓人欽佩啊?！倍缶土⒖谈淖兞嗽掝}，繼續(xù)為唐楓介紹“海東青”：“能夠被召進(jìn)‘海東青’這個隊伍的都是建虜中最為了得的年輕人，而一旦進(jìn)了其中便是最高的榮譽(yù)，代表著自己的一切都已經(jīng)屬于了鷹神，所以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投敵這一說。至于被抓獲的人，也都絕食以對，不肯吐露半個字。今日我們雖然拿下了六個人，但是要想他們開口卻依舊很難。當(dāng)年末將曾試過對一個被活捉的‘海東青’之人用了酷刑，但是三日三夜酷刑之后，末將所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尸體而已……”說到這里，他不禁有些喪氣地嘆息了一聲。

    “看他的說法，這海東青和那后世的什么‘基地’組織可真象啊。不過連本.拉登最后都被射殺了，難道我還想不出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嗎？”唐楓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判斷。隨即他便說道：“或許你們所用的法子并不好，不若帶我去見見這些人吧，說不定我會有法子讓他們愿意招供呢？”

    趙率教滿是不信地看著唐楓，搖頭道：“這些人的意志很是頑強(qiáng)，雖然如今已經(jīng)有人對他們用刑了，但是現(xiàn)在顯然是不可能讓他們屈服的。而且末將也不以為能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什么我們想要的情報，如今我大明只求守住這些城池要塞，可沒有余力去攻打女真人的所在了啊。只要這些人沒有將他們所得到的情報傳出去，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是好事了?！?/br>
    唐楓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錯了，如果真能讓這些人開口的話，我們絕對能從這幾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比如他們是怎么到的山海關(guān)外？又或者是他們是怎么尋到將軍你所指定的cao練所在的？顯然他們此來就是為了刺殺如將軍這樣的軍中領(lǐng)袖以打擊我大明守軍的士氣啊。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只怕這山海關(guān)中就有他們的人存在！”

    “這……”聽唐楓這么一說，趙率教倒也產(chǎn)生了懷疑，如果說對方是聽到那處有兵馬之聲而臨時起的心思的話，似乎太說不過去了。因為從聲勢上來看，明軍這么多人也不是他們這五十多人所能應(yīng)付的。而且更讓趙率教有點懷疑的便是，怎么他們會來得這么及時，要知道今天自己會去城外cao練完全是一時興起，要說這是巧合，趙率教是怎么都不會信的?！澳俏业淖笥矣兴麄兊娜?？”突然一個想法冒到了他的腦海之中，趙率教不禁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心頓時提了起來。

    第78章    今為古用

    這是處在山海關(guān)軍營中間的一個小屋，四周都是大明的將士，其外也有上百的士卒看守，這里就是看押那些在戰(zhàn)場上被活捉而有價值的敵方將領(lǐng)或是被捉到的細(xì)作的所在了。身在數(shù)萬大軍的包圍之中，又有門外的上百人手看守，即便對方本事再大也沒有逃跑的可能了。

    經(jīng)唐楓適才一番話的提醒之后，趙率教終于有些松了口，他決定帶著唐楓一同來此看看，要是他真能讓這些女真人開口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反正他對這幾個活捉的人也沒抱太大的期望，“海東青”的人他捉過好幾個，但沒有一個會在被擒之后吐露什么消息的。而且從唐楓并不明確的話里還讓他聽出了一件事情——或許在山海關(guān)的守軍之中有著女真人的jian細(xì)，這可就是一件大事了。所以這次趙率教決定帶了唐楓來看看這幾個女真人。

    在幾名士卒的帶領(lǐng)下，唐楓、趙率教和解惑三人來到了一間全部由巨大的石頭堆砌而成的小屋之前。看到這堅固的小屋，唐楓也不禁心中佩服這些行軍打仗之人的心思縝密?？辞樾文切┍魂P(guān)進(jìn)去的人想要離開這個房間都很難了，更別說逃走了。

    見是趙總兵帶了人來，那守在門前的明軍立刻就行禮問好，然后幫著他們打開了那道厚重的鐵門。三人進(jìn)去之后，門便被那士卒又關(guān)了起來，這讓唐楓心中更為佩服，這舉動已經(jīng)到了一定等級的現(xiàn)代安保了。

    里面并不大，大概在三丈到四丈方圓之間，除了幾張椅子和一張長桌之外便是一些繩索了。而在幾面墻上則樹著好幾個木制的架子，其中的六個架子上正綁著阿里虎等六人。他們的社體被繃得筆直地用鐵鏈鎖在架子之上，而在他們的四肢等可發(fā)力之處還纏繞著牛筋所制的繩索，讓他們縱然全力掙扎也難動分毫。此時這六人都被脫光了衣服，身上還有著無數(shù)的傷痕，其中有舊傷，也有被擒拿之時的新傷，而其中最新的便是一道道的鞭笞之痕，顯然這里的看守沒有忘了要好好“招待”他們。但是這六人的面容卻是一片平靜，似乎被綁在這里并不是一件難受的事情。

    “怎么樣？老東，對他們可用了刑了嗎？他們可有說了什么？”趙率教問屋中看著這六人的其中一名伍長。此人四十歲上下年紀(jì)，滿臉的橫rou，左邊臉頰之上還有一道刀疤，讓人一看就產(chǎn)生畏懼，他在這石室中已經(jīng)看了好些年了，算是這里的牢頭了。當(dāng)然這屬于明知故問了，這也是上位者的一種姿態(tài)。

    聽到趙率教的問話，“老東”立刻恭敬地回答道：“他們這幾人在被押進(jìn)之后就閉眼等死，不曾說過一句話。而且他們身上也帶著傷，小的不得將軍的命令只敢用些小刑，不過是鞭笞了數(shù)次而已。但是他們卻連痛都沒有呼上過一句?！闭f到這里，他有些無奈地補(bǔ)了一句，“而且他們與之前關(guān)押的‘海東青’一般，不肯吃喝一點東西?！闭f著他看了一眼趙率教，生怕這位將軍有火沖自己來。

    趙率教并沒有怪責(zé)他，這些反應(yīng)早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了，今天他來這里也是因為有唐楓的關(guān)系，所以在皺了下眉之后，他便對唐楓一笑道：“唐大人，現(xiàn)在你看到了，這些人已經(jīng)一心求死了，即便我們用諸般大刑到他們的身上也不過是白費氣力。”說著他又指了指那“老東”道，“他叫東賢城，算是軍中的老人了，刑問還是很有一手的。他若沒有了辦法，其他人只怕也很難讓他們開口了?！?/br>
    在他說話的時候，唐楓卻是在仔細(xì)地觀察著那六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雖然在年齡上有大小之別，但是表情卻全都很是堅毅，顯然趙率教他們說的沒錯，“海東青”一旦被活捉就只是求死。但是唐楓卻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xì)節(jié)，那就是其中一個最是年輕的女真細(xì)作的嘴角在聽到趙率教說他們用刑也不過是白費之后微微上揚(yáng)了一下。雖然這個動作很是細(xì)微，不仔細(xì)看完全發(fā)現(xiàn)不了，但唐楓卻還是看到了，同時他也有了一點希望，顯然這些人并不是完全與外界斷絕了聯(lián)系，真的將自己當(dāng)做了一個死人，他們還是在注意著自己身邊之人的談話的?！凹热凰麄冞€有感覺，還會得意，那就還有七情六欲，那我就一定能找到辦法來對付他們。”唐楓在心里不斷地轉(zhuǎn)著念頭，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以前所看過的一本不知道哪里找來的黑皮書。

    那書里寫的就是問訊的方法，除了對身體的酷刑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在精神上的折磨。只可惜當(dāng)時自己看這本書時不是太過在意，時間也隔得有些長了，所以一時記不起來了?？伤麉s還是記得其中有一個章節(jié)曾提到過除了傷害人的身體之外，對精神的摧殘也是酷刑的一種方式，而兩者要是加在一處的話，效果就更為明顯了。于是這讓唐楓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改對rou體的用刑為精神上和rou體上的同時用刑。在對東賢城微一點頭以為示意之后，他才對趙率教道：“趙總兵，可否讓人找一些蠟燭、油燈和火把來？”

    趙率教等在一邊看唐楓想法子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突然聽他這么一說也是一愣，隨后便奇怪地道：“唐大人要這些東西做甚？難道這囚室還不夠亮嗎？”

    “不，我不過是想好好地招待這幾個人罷了?！碧茥髦钢@幾個女真人冷笑道。

    雖然心中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拿這些東西來使手段，趙率教還是讓東賢城出去取了火把等照明之物。在唐楓的指揮之下，幾名士卒便將那些火把、蠟燭和油燈全部圍在了那名最為年輕的“海東青”的周圍。唐楓在看了之后，滿意地點了下頭，之后又道：“將其他五人都帶別處看管吧，這里只留此人一人受刑！”

    “大人，如此恐怕不妥吧？這里可是最安全的，若是換了地方他們跑了怎么辦？”趙率教還沒有提出異議，那精于用刑的東賢城便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