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道：“升官發(fā)財死老婆，死老婆變成鬼后, 還要一心一意幫他找年輕貌美有錢有勢的新老婆，給他的官路鴻途鋪鋪路，這折戲當真是物盡其用了?！?/br>
    趙銳竣忍不住道：“這也太不把老婆當人了吧？”

    蘇綰清看著謝幕后的戲臺，冷冷道：“因為對于他們來說，女人不是人，只是個玩意?！?/br>
    “女兒生來就為了嫁出去，彩禮是估價手段，生育是確認這交易劃不劃算，從出生到死亡，唯一的價值體現(xiàn)就是她生下的兒子夠不夠有能力?！?/br>
    “一生無名，死后不過是某氏女，你說，在這些事情里面，她們像個人嗎？”

    白峰撫了撫胸口，“幸好現(xiàn)在新時代，男女平等，沒有這種賣女兒的事情了?！?/br>
    聽到這么天真的話，秦翡瞥了他一眼。

    白峰被他看得發(fā)冷，默默閉嘴，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

    【……】

    【怎么說呢，白峰是不是有點缺乏常識】

    【峰峰哪里說的不對啦？】

    【哦，看來白峰粉也很缺乏常識，多關注一下社會新聞就知道，在現(xiàn)代，賣女兒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依舊不少】

    【看完這個《貞女傳》，我寫了長長一段祖安話，但清清說完后，我全刪了，我罵；李貞娣有什么用，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貞潔賢淑以夫為天，她能怎么辦？】

    【要祖安就狙這個傻逼張云生吧，太踏馬惡心到家了，這種人還能名利雙收幸福一生，當真不公】

    【可能就應了那句話，殺人放火金腰帶，鋪橋修路無尸骸[1]?！?/br>
    就在這時，戲幕突然裂開，一群皮影人從破開的戲幕里飄了出來。

    趙銳竣：“……”

    趙銳竣目瞪口呆，看了眼三個老手，結巴道：“這、這也是特效？”

    古梨也驚到了，不確定道：“應、應該是吧?！?/br>
    哪怕聽到說是特效，可一堆紙人這樣飄過來，趙銳竣也嚇得夠嗆。

    他忍不住吐槽道：“這個節(jié)目組在哪里招的特效師，可以沖擊奧斯卡了！”

    沒有鋼絲，也沒有看到機器，這皮影人是怎么飄起來的?。。?/br>
    他尾音未落，皮影人的頭、軀干還有四肢的連接線突然斷掉，如同被肢解了一樣，分崩離析。

    眾人：“?。。。　?/br>
    彈幕：【?。。?！】

    這些身體部位飄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剩下的頭顱包圍了九人，伴隨著再度響起的戲曲聲，異口同聲道：“請看官們賞！”

    趙銳竣嚇得臉色發(fā)白：“賞、賞什么？”

    他一說話，那些停滯的肢體就沖著他過來了。

    趙銳竣：“臥槽臥槽臥槽?。。?！”

    “讓你做任務！”趙袖棠拉他一把，咬了咬牙，小聲道，“你他媽還真信這些是特效?。。?！”

    趙銳竣都傻了：“不然呢？”

    趙袖棠不禁翻了個白眼。

    自從發(fā)現(xiàn)jiejie被奪舍后，她就知道這世上肯定有鬼魂存在。

    而這些皮影人，一眼可見就是紙做的，靠特效怎么飛來飛去還能說話？

    不是人的話，就只有鬼了。

    趙袖棠咬了咬牙，“別管那么多，快點做你的任務?！?/br>
    趙銳竣知道自己腦子不好用，也懶得想太多，找了個空地倒立，對著頭顱們視死如歸道：“你們想問什么，問吧！”

    皮影頭越來越近，繞著他走。

    一個尖細的女聲響起：“吾是誰？”

    趙銳竣一看那頭，呃，看起來就是個女人，信心滿滿道：“你是李貞娣！”

    “看官錯了，妾身乃孫氏?！?/br>
    那頭迅速靠近，一下子貼上了趙銳竣的腿，他頓時覺得上面像坐半個趙袖棠。

    趙銳竣：“……臥槽？”

    “吾是誰？”

    又是一個頭提問。

    趙銳竣警惕地看著這個男頭，嗯，書生頭，肯定是渣男！

    “張云生！”

    “看官錯了，在下乃張兄同窗。”

    趙銳竣：“………………”

    你們長得他媽不都是一個樣嗎??？

    他覺得自己完了。

    就在第三個頭開始提問之際，正廳突然響起了婉轉的唱戲聲。

    和原本戲中的柔美不同，這個女聲更加清冷。

    第三個女人頭頓了頓，停下了發(fā)問，突兀地轉過去，朝唱戲者那里飄去。

    其他頭顯然以她為尊，緊隨其后。

    趙銳竣落地后，拍了拍胸口，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看見蘇綰清那邊被一群肢解的皮影人圍住了。

    密密麻麻的，簡直和喪尸圍城一樣，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蘇綰清長年背詞，基本上能過耳不忘。

    所以李貞娣的戲詞聽完一遍后，她就能背了。

    她上輩子演過一個瞎戲子，遇人不淑，一生飄零，把所有的哀恨都融在了戲中。

    所以她唱戲，愛嗔癡恨，句句啼血。

    直播間的彈幕飛快飄過。

    【我被這些皮影人嚇得頭皮發(fā)麻】

    【清清唱得太棒了吧?。。。　?/br>
    【感覺比李貞娣的唱腔還要哀傷】

    【不不不，重點是那些皮影頭都飛過來了??！】

    就連原本聚在其他人身邊的皮影人也被她引了過來。

    它們圍著她，嘰嘰喳喳：“jiejie，我的身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