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jié)
受氣氛感染,和暄乖乖地點了點頭。 蘇梅拎著只藤箱牽著和暄的手一出門,立馬有四五個特戰(zhàn)隊隊員將她們母女護在了中間。 蘇梅蹙了蹙眉,回頭問江碩:“有必要這樣嗎?”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江碩將另兩箱行李丟給隊員,隨手指派了個人將小瑜兒送回軍營,摸著腰間的槍快步跟上道:“剛剛傳來消息,前去西北任職的兩位研究人員路上出事了,那二位你還認識,67年他們帶著大量資料去了趟伊嘎?!?/br> 蘇梅鼻子一酸,瞬間紅了眼眶:“人怎么樣?” 那一年,兩位老師教了她很多。 “一人當場死亡,另一個昏迷未醒?!?/br> “昏迷的是程老師,還是吳老師?” 江碩默了一瞬:“他們當時用的是化名?!备阄淦鞯挠袔讉€不是隱姓埋名半輩子或是一輩子的。 “嫂子,上車吧。”江碩拉開車門道,“我們送你們到火車站,車上另有人接?!?/br> 蘇梅點點頭,抱著沉默的和暄上了車。 車子開得飛快,蘇梅偏頭看向窗外,才發(fā)現街上戒嚴了。 她雖然親手畫子那本畫冊,卻也沒想到形式變化會這么快! 半小時后,車子在火車站進站口停下,江碩護著蘇梅母女飛快走進人群,與周圍群從融為了一體。 “嫂子,這邊。”江碩引著兩人登上了硬座車廂,沖靠窗的幾位微微點了下頭,將她們安排在了一個傷員對面。 蘇梅掃視了一圈,攬著和暄坐下,抬頭往對面一看,雙唇哆嗦著喃喃了聲:“小黑蛋!” “咳,”偽裝成老漢的小黑蛋咳了聲,眼里泛起了笑意,唇語道,“我都化妝成這樣了,娘你都認出來了?!?/br> “你是我兒子!”蘇梅無聲地回了句,便將目光移向了他打著夾板的斷腿上,心疼地伸了伸手,半途攥了下指尖,擰開軍用水壺倒了杯水遞過去,“大爺,我看你口干的喝杯水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晚安,好夢! 感謝在2021-02-2723:55:17~2021-02-2822:09: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陽陽mama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斯斯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楓華薛311瓶;玉珠200瓶;阿門阿前一只黃鸝鳥100瓶;愛睡覺的貓60瓶;ixisi、cjf50瓶;a加油!京京y(^_^)y40瓶;痕落依然、聽香客、tiffany30瓶;翎兒25瓶;插rtjg、2020沖啊、apple、loveg88、2914016、22664285、3228057020瓶;凌晨、傻瓜6965、梅蘭竹菊城、勒馬聽風、九最、點點、七七、由川、小幸運、小胖的、不倒翁、齊軒、大愛uie~10瓶;黛月兒9瓶;㎡、書蟲蟲蟲蟲蟲5瓶;時年、小小蟲4瓶;213、linda、芃芃3瓶;katharine、懶c2瓶;一葉一世界、叢榕、大笨魚、魚找水、云團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256、第256章 借著接茶兩手相觸的當口,蘇梅的異能竄進小黑蛋體內飛速游走了一圈,除了骨折的右小腿,他身上還有兩道刀傷,一刀在肋下,一刀在側腰,這些已讓蘇梅心疼不已了,沒想到還有更嚴重的,也不知道是誤食了什么,還是被人投了du,小黑蛋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害。 方才沒細看,只當他臉上的妝容重,膚色才顯得黃巴巴干皺皺似枯枝焦葉,這會兒細細一打量,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嘛! 蘇梅驚懼之下,一把拉住他的手,體內的異能源源不斷地涌進他體內,一邊剝離出毒素吞噬,一邊蘊養(yǎng)著他的五臟六腑。 蘇梅的異能已不是第一次進入小黑蛋體內了,早在幾年前,蘇梅帶著他在山林里訓練,就一次次地用異能幫他溫養(yǎng)過身體,遂小黑蛋并不感到驚訝,他之所以在這當口不顧他人的阻攔,硬是偷溜出研究院來見蘇梅,除了怕這是最后一面之外,也抱了那么一點希望。 這毒甚是霸道,每時每刻他都能感到生命在流失。 死亡通知,他都已經接過兩回了,能夠撐到現在,而不是像前2位戰(zhàn)友那樣早早地就死在海上,除了不服輸的毅志力,靠的是他娘早年幫他溫養(yǎng)身體時,留存在體內的一縷細如發(fā)絲的能量。 “媽,”和暄敏感地查覺出了對面老爺爺那不同尋常的氣息,只是顧不得多想,便被大家望來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了。也是,誰看到一個美貌少婦緊緊握著個大爺的手不放,不感到怪異啊,“媽,你認識這位老爺爺嗎?” 蘇梅紅著眼點點頭:“媽認得他手上這道痕跡,他救過我。暄暄,老爺爺身體不舒服,你去問問列車員叔叔,有沒有鋪位?!?/br> 小黑蛋忍著體內剝離的痛,強笑著扯了下嘴角,他娘真會扯,那痕跡不過是方才上車時碰到門上撞了下,留下的紅道道。 “哦哦,我這就去……”不等和暄應著從蘇梅背后爬出來去叫人,眾人看著小黑蛋緊咬牙關,臉上的肌rou一抽一抽的,額上密密匝匝布滿了汗水,不由驚呼道:“哎?。∵@人不會是犯了什么病吧?快、快叫列車員……” 護送蘇梅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有熱心的群眾跑去喚了列車員過來,有兩位干部更是當場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和錢夾幫三人補交了臥鋪錢。 火車已經開動了,不然,有幾位甚至要放棄行程送他們去醫(yī)院了。 靠窗的3位特戰(zhàn)隊隊員互視一眼,對突然出現的小黑蛋立馬露出了警惕,這老頭是誰?怎么會這么巧,正好就坐在了蘇同志對面。 坐在過道的男子忙給3人打了個手勢:自己人。 說來他也不知道這老頭是誰,都要走了,隊長臨時將人塞了過來,還讓自己等火車出了京市,給他和蘇同志母女將硬坐換成臥鋪,結果他還沒有出手呢,這事就辦好了。 男子想著忙起身當了名熱心群眾,伏身蹲在了小黑蛋身前。蘇梅這會兒不敢松手,異能在她的催動下正在小黑蛋體內一圈圈游走呢,見此忙道了聲謝,托著疼得暈過去的小黑蛋伏在了他背上。 和暄忙抓起挎包,拎上水壺跟上,行李由列車員和另一位護送的同志幫忙提著給送到了臥鋪車廂。 握著小黑蛋的手,蘇梅五天四夜沒敢闔眼,中間列車長幾次過來尋問,下一站要不要他找人送他們去醫(yī)院?都被蘇梅搖頭拒絕了。 為此,每到一站,廣播里都會問上幾遍,上車的乘客有沒有醫(yī)生?請醫(yī)生到xx車廂幾號鋪幫忙看看病人。 中醫(yī)這會兒沒人敢伸頭,倒是西醫(yī)前前后后來了3位,為了怕他們懷疑一個老人為什么肋下和腰上有刀傷,在他們查看之前,蘇梅先分出一縷異能治好了小黑蛋這兩處因為毒素而久久沒有結痂的傷。 醫(yī)生來了又走,每一位都對蘇梅搖了搖頭,讓回家好好養(yǎng)著吧,已經沒有醫(yī)治的意義了。 五天后小黑蛋體能的毒素除去,體內生機漸起,蘇梅就沒再讓醫(yī)生靠近他了,不過那時也沒有醫(yī)生過來了,不管是列車長還是護送他們的特戰(zhàn)隊隊員心里都有了種默契,老頭兒活不長了。 趙恪接到江碩的電話,驚得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真實情況江碩知道的也不多,小黑蛋接的都是特殊任務,不是他這個層次能接觸的。 趙恪見問不出什么,立馬改口道:“對念輝今后的安排上面怎么說?” 念輝那樣的身體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溜出研究院,還不是他們也覺得沒希望了,睜只眼閉只眼放行了,讓念輝心想事成,將最后的時間留給家人。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小梅會身具異能,有她在,小家伙定然無事。如此,該有的利益他就要提前爭取了。 “這個……”江碩心中納悶,念輝還要什么安排,隊長是想幫念輝討要功勛嗎?心中想著,江碩遲疑了下道,“我?guī)湍戕D接一下上面吧?” “成!” 電話幾經波折轉到了特別行動組組長的手里:“國外那個替身已經回國,從即日起,林念輝可以用回他的真實身份。另外,”對方遲疑了下道,“趙恪同志,你是特戰(zhàn)隊的組建者,童子軍組建的協助者,個人又當了半輩子的偵察兵,我也不瞞你,林念輝的代號將永存,所以……他的功勛我們沒辦法給予?!?/br> 林念輝代號“茶花”。 起這個代號時,他還是個仰躺在云省茶樹上,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根草的小小少年。想著明天就要單獨去邊境執(zhí)行老師下達的第一個任務了,又不能用真名與那邊的人交接,拿取任務信息,怎么地也得有個響亮的名號啊。 班長榮軒叫了“蒼虎”,劉永言取了“花豹”,嚴國興那小子不地道搶了孫小狼的名字,叫了“孤狼”,為此兩人剛剛還打了一架。 稍微厲害的名字都讓人叫了,小黑蛋想到天黑也沒琢磨出個一二,最后給自己胡亂給自己報了個“茶花”。 當時的指導員肖武覺得“茶花”按在小黑蛋身上,頗是有些一言難盡,黑泥鰍似的一個孩子叫什么“茶花”,光是想一想那畫片就有些辣眼睛,遂給他改成了“泥鰍”。 然而幾年后,小黑蛋從國外被喚回國,聽到肖武犧牲的消息,在任務的紙條上重新寫下了“茶花”二字。 僅僅只是一年,“茶花”創(chuàng)下了無失手紀錄,各國秘線人員都在猜測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至今仍然沒有答案。 時至今日,“茶花”早已不在只是一個代號了,它不但高高地聳立在我國秘線人員心中,它還像覆有雷達探測器的高級武器一樣,震攝著各國的秘線人員,讓他們不敢再輕意潛入我國南方邊境或是隨意殘害我國在外的同胞。 所以林念輝可以不在,“茶花”卻不能消失,它代表了太多東西。 “趙恪同志,66年年底至67年3月份之前,林念輝在家的那段時間,他的各項素質都得了飛速提升,至此任務完成率達到了99.8%,這樣的成績別說是在國內了,就在國際上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他的繼承者不能太差,我們希望你再幫忙帶帶?!?/br> “誰?” “李力強。” 趙恪眉頭微微一蹙不解道:“你這是說笑呢,李力強跟念輝就不是一個等級?!?/br> “是,這一點不可否認,所以,我們沒想著讓他現在就頂下‘茶花’這個代號,三年不夠,我們就給他五年時間成長。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李力強骨子里透露出來的那份毅力與狠勁,就是林念輝幾年前的翻版。而在這期間,‘茶花’這個代號會有林念輝的同學,榮軒、劉永言、張家文和孫小狼來擔?!?/br> 沒辦法,能力不夠,只能人數來湊。所以,李力強一定要培養(yǎng)出來,不然“茶花”這個神話就要崩塌了。 “行,”趙恪磨了磨牙,“我親自訓練他。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要你們全力配合我救治林念輝。” 對面默了默:“趙恪同志,時至今日研究院的近百名醫(yī)藥人員,還在不眠不休地調試著解毒劑,沒人愿意失去他。” “我知道!”趙恪沉著道,“就像你說的,他是我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會放棄他?!?/br> 頓了頓趙恪接著道:“想必你也知道,顧老就在我家住著,他的醫(yī)術在國內雖不是數一數二,前十還是占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將念輝的病歷還有研究成果傳給我一份,盡快!” 對方精神一震:“好!我馬上安排……” “等等,還有藥材……” “好,需要什么藥,你列個單子,我讓人空運過去?!?/br> “嗯,我稍后傳給你?!睊鞌嚯娫挘w恪交待了一聲,轉身沖出了辦公室。 算算時間,小梅這會兒帶著兩個孩子該到冰城了。 趙恪騎上自行車一氣兒沖進了學校:“叔爺,小梅回來了,你陪我去接一下?!?/br> 高考的消息前兒到京的趙倬打電話回來說了,顧老這會兒正跟知青們上課呢,聞言心下一驚,慌了神:“小梅怎么了?” 趙恪幾步跨進教室扶住差點跌下講臺的顧老:“小梅沒事,念輝生病從國外回來了?!?/br> “小黑蛋!” 趙恪微一頜首,張嘴點了劉家的兩個孩子,讓他們先代著課,騎上車子載著顧老回家,然后一邊往架子車上鋪烏拉草,一邊跟他將事情說了一遍。 到了這會兒,趙恪也沒太瞞著,只說蘇梅會些氣功,早年教了小黑蛋一些心法,小家伙能撐到現在應該是護住了心脈。 鋪好厚厚的烏拉草,墊上草席被褥,趙恪又給上面支了頂防曬防風的帳子,然后開著拖拉機載著顧老,提前兩個多小時就趕到了佳市火車站。 看到趙恪,蘇梅緊繃的神經陡然一松,腳下一軟差點沒摔倒。 “小心!”趙恪上前托住蘇梅的腰將人扶起來,“累著了?” “趙恪,我好怕——”一路上她都不敢闔眼,因為沒用異能給人去過毒,所以她并不敢保證能將小黑蛋救回來,便是到了現在,一顆心還吊在半空呢,知道他在恢復,可這速度,蘇梅真怕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趙恪臉色一白,扭頭去看被兩名特戰(zhàn)隊隊員抬著的小黑蛋:“叔爺,你快過來看看。” 顧老應著忙擠過去給號了號脈,片刻方緩了臉色,微微沖趙恪點了點頭。 “沒事,有叔爺呢?!壁w恪拍了拍蘇梅,讓和暄扶著她,上前接過擔架一頭,小心地抬著小黑蛋上車,將人移到被褥上,身上給搭條毯子,謝過幾位特戰(zhàn)隊隊員,將人按排在就近的招待所休息一晚,明兒再走。 然后又馬不停蹄地去機械廠找到劉勝利拿到京市傳來的病例和研究成果給顧老。 顧老對比著小黑蛋現在的情況,列了一串藥材,有用的、沒用的、沾邊的、調養(yǎng)的都要了好多,反正他是看出來了,車上應該發(fā)生了什么,而趙恪不想讓人摸清小黑蛋的具體情況。 中間小黑蛋迷迷糊糊地醒過一回,吃了點國營飯店買來的雞蛋羹,闔眼又睡了,身體進入了自我溫養(yǎng)狀態(tài)。 醒醒睡睡,一個月后,小黑蛋才算能坐起來自己端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