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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六零重組家庭在線閱讀 - 第71節(jié)

第71節(jié)

    柔柔弱弱的江南女子,眉間總是帶著一抹愁苦。

    說實話,結婚這么多年,他一直沒弄明白,她倒底在愁個啥,又在自苦什么?

    娘家沒地方住,好,他把新房鑰匙遞上。

    哥哥工作不如意,行,咱換。

    不想工作,不想做家務,不想帶孩子,沒問題,家里不缺她那點工資錢,也請得起保姆,孩子的一切也不是非得當媽的親手親為。

    還是不行,眉間的輕愁越發(fā)重了。

    初初他以為是嫌他常年不在家,沒給她安全感。

    遂每每一受傷,一休息就往家趕,想著能多在家一天就盡量多在家陪陪她和孩子,結果呢,也沒見人家有多待見他。

    打牌、逛街、聽戲、看電影、跳舞,娛樂生活一樣沒減。

    蘇梅一看他這懷念的表情,不由打趣道:“食色性啊~”

    趙恪瞪她,另取了條布巾包了小黑蛋,放到他屋的床上,回來幫蘇梅將床上的被子床單換了:“好了,趕緊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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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第68章

    夜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氣溫也跟著急轉直下。

    蘇梅起來,三角架上晾著的衣服已經(jīng)移到廓下,繚繞的煙火氣從廚房飄出,一同飄來的還有米粥的香味和筍絲的酸辣。

    趙恪提了兩暖瓶開水從廚房出來,看到站在廓下望著雨幕有些愣神的蘇梅,張嘴便道:“變天了,怎么不穿件厚衣服?”

    “這就穿?!碧K梅轉身進屋,開箱給自己尋了件夾襖穿上,然后又把小瑜兒、小黑蛋的厚衣服找出來。

    這一找,蘇梅就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長得真快,好幾件衣服都小了。

    打開衣柜拿了塊勞動布,兩頭一折鋪在床頭,將小了的衣服鞋襪一件件挑出來,隨之又取了四雙新打的草鞋一起放在布上,四角一系打了個包。

    想了想,蘇梅又去雜物房拿了個竹筐,裝了袋奶粉,一瓶麥乳精,一包紅糖一包白糖,半包奶糖一條臘rou。

    趙恪疑惑道:“這是?”

    “看食堂這兩天誰去海島,請人給張賀山家捎去?!碧K梅說著把包袱放入筐里,出門折了幾片芭蕉葉蓋在上面。

    “哦,對了,”整理好竹筐,蘇梅轉身拿了秦淑梅的信遞給趙恪,“你看看,你媽是不是給的太多了?”

    趙恪掃了一眼,還給她:“不多,咱媽有錢。以后缺錢花了,可以適當?shù)卣宜蘅薷F?!?/br>
    “……趙副團長,”蘇梅鄙視道,“你這是準備帶著全家一起啃老嗎?”

    “啃老?”趙恪略一琢磨,隱約便明白了這詞的意思,不由笑道,“放心,咱媽腰粗著呢,偶爾要點錢,還動不了她的小金庫。”

    蘇梅一怔,神色端凝了起來:“趙副團長,結婚前,咱們好像都忘了問對方家庭情況了。”

    蘇家的情況,趙恪在選拔林建業(yè)時就了解了,至于他家,他還以為蘇梅不在乎呢,趙恪嘴角翹起,笑道:“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比如你家有幾口人,每個人的年齡愛好工作情況,還有現(xiàn)住的地址,總不能改明個兒寄個回禮都不知道往哪寄吧?!?/br>
    “咱爸趙儒生,56歲,現(xiàn)任京市任軍區(qū)裝甲兵政委,愛抽煙喝酒,喜裝斯文人。”

    蘇梅愕然地張了張嘴:“喜裝斯文人?”

    這是什么怪癖?!

    “嗯,”趙恪笑道,“咱外公原是滬市有名的醫(yī)藥商,前面生了五子方得了咱媽一個女兒,自小便給咱媽延請名師來家教導琴棋書畫和外語?!?/br>
    “那……那你爸?”這樣的閨女,一般的家庭還真配不上。

    “他啊,”趙恪道,“自小無爹無媽,在街頭流浪生活,跟狗貓搶過食,在碼頭當過搬運工,輪著斧子跟人混過幫派,就是因為有著這樣的經(jīng)歷,偶爾救了一位革·命人事,便被發(fā)展進了隊伍。二四年,咱媽跟外公去京市派訪一位世交,遇到學生抗議□□,混亂中跟外公走散被人當□□的學生追擊。咱爸見色……”

    “咳!”趙恪輕咳一聲,把說溜嘴的‘見色起義’四字咽回去,正色道,“咱爸在滬市討生活,自然知道秦家嬌嬌,見她在京市街頭被人追擊,沖出來拉著咱媽躲到了他的住處。”

    “外公帶咱媽去京市,本是要跟世交家的那位公子議親的,出了這事,自然是黃了,那家太太不愿意自家兒子擔一個主動退親的惡名,便在宴會上說了此事,言語間極是難聽,外公氣得差一點沒倒下,咱媽也是個硬脾氣的,當下就拉著偷溜進來辦事的咱爸求了婚。”

    “啊,咱媽求的婚?”蘇梅詫異地揚了揚眉,心生感嘆,這位婆婆牛?。?/br>
    有決斷!有魄力!

    “嗯,”為此,老爺子在家得意了半生,每每有人說他配不上老太太,都要眉飛色舞地把當時的情況講上一遍,“咱媽腿不好。早年她護戰(zhàn)友出城,為了引開追兵,失足掉進了冰洞里。”找到時雙腿都僵了,伸都伸不直。

    養(yǎng)了十幾年,還是行走困難。

    蘇梅默然,上次異能在江司令膝上試了一次,就差一點引起趙恪的懷疑,現(xiàn)在她便是想治療這位格外大方的老太太,也不敢再出手啊!何況人還不在這邊。

    “大哥趙倬(zhuo),比我大4歲,”趙恪繼續(xù)說道,“因傷退伍后在京市警局做事。大嫂喻藍是我們在瀘市的鄰居,她父母兄姐解放前去了港城,她為大哥留了下來,目前人在京師大任教,為人很是謙和有禮,有什么事你不方便跟我說可以跟她聯(lián)系?!?/br>
    蘇梅止不住輕嘆,昨天看信就知道一個個不簡,沒想到一下子來倆,幾年后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二嫂呢?”

    “二嫂席楠是二哥的同學,今年年初她和二哥帶著11歲的兒子趙璋,應聘去了冰城的軍工大教書?!?/br>
    冰城的軍工大!

    蘇梅蹙了蹙眉,她一位叔爺就是這所學校畢業(yè)的,所以對它的歷史略微知道些。

    若是記得不錯,再過兩年蘇國的老師就要從這所學校全部撤離,這之后沒過多長時間就拆校分建了。

    它存在的歷史并不長,卻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一所集合了海、陸、空三大軍種、諸多兵種、數(shù)十個專業(yè)學科科研教學于一體的一所超級綜合軍事技術學院。

    “哦對了,”趙恪又道,“大哥家有兩個孩子,大的男孩叫趙琛,今年12歲,小的女孩叫趙珺,今年8歲?!?/br>
    蘇梅斂了斂神,將信息一一記下,然后道:“他們昨天寄來了那么多東西,我們寄些回禮吧?!?/br>
    趙?。骸凹牟患臒o所謂,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待的這個地方,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山溝?!?/br>
    蘇梅看著院外漫山遍野的青綠,“噗嗤”一樂,“真該讓你去我們陜北看看,什么叫窮山溝?!?/br>
    那里因為嚴重缺水,春天的野菜都干巴巴的塞牙,更別說大片竹筍、菌子、魚兒了。

    趙?。骸暗任覕€個長假,就帶你和孩子們回去看看?!?/br>
    蘇梅一時有些啞然,說實話,她心里是抗拒那個地方的,不為別的,只因為她不是原主,她怕自己無法融入那個家庭,暴露了自己。

    “在說吧,”暗自輕嘆了聲,蘇梅看著腳下的竹筐道,“這一下雨,山林里的菌子又該冒出來了,我抽空采些曬干,再讓司務長幫我從海島買些干貝、咸魚、海帶,給你爸媽、大嫂、二嫂寄些過去吧?”

    “嗯,你看著辦,注意別累著?!?/br>
    吃過早飯,趙恪背著趙瑾抱著小黑蛋,帶著林念營去王家。

    蘇梅與他們在山下分手,提著竹筐抱著小瑜兒去農墾食堂。

    蘇梅到時,司務長恰好也在。

    “司務長,”蘇梅笑道,“你這兩天派人去海島嗎?”

    “海島!你有事兒?”

    “嗯,”蘇梅放下竹筐道,“我們結婚,張賀山同志不是送來只黑山羊嗎,我準備了些回禮,你要派人過去了,幫我捎給他?!?/br>
    “不用請人捎,”司務長笑道,“海島那邊的人等會兒就過來。”

    “是送什么?”有小戰(zhàn)士驚喜道。

    “送魚,”司務長道,“這不是又下雨了嗎,昨個兒他們打的魚沒賣完,便宜點給我們?!?/br>
    “哇!今天要改善生活嘍~”戰(zhàn)士們高興地歡呼。

    司務長也樂,雖然每天都已經(jīng)盡力在改善了,可條件就這樣,咋折騰也折騰不出花來。也就是海島那邊的東西積壓在手賣不出去了,他們能討個便宜,給大家吃頓好的。

    怕放了一夜又去集市上折騰了一個早上的魚兒死掉、或是臭了,海島那邊來的很快,九點半就趕著騾隊到了。

    一筐筐鋪了雨布裝了海水的魚兒倒進水池,或是地上,大多翻著白肚一動不動,有的更是死去多時,都有味了。

    司務長揪著又往下壓了壓價,海島那邊的負責人急得直擺手,“別壓了,別壓了,給你們帶了曬干的蝦子、海帶、海鴨蛋,全是搭頭,價錢上你就饒了我吧,我們島上的人也要吃飯呢。”

    價錢該壓還是壓,搭頭也全部收下,不過走時,司務長找后勤的葉部長討了些稻草給他們回去喂牲口打草鞋,還有他們炊事班曬的筍干,野菜干、菌子、木耳,編的竹筐、竹籃、曬架等等。

    蘇梅也趁機將竹筐托付給了他,另拿了一疊錢找他訂了些干貝、咸魚和曬干的海帶絲。

    送走海島的騾隊,大家看著撿出來大半池子還有點活氣的魚兒,和院里堆積的死魚雜貨,興奮地嗷嗷直叫。

    “行了,行了,別鬼叫了,”司務長笑罵道,“趕緊把死掉的魚宰洗干凈,中午給戰(zhàn)士們燉了吃?!?/br>
    死魚堆里還有大大小小的螺、巴掌長的龍蝦,墨魚和橫著爬的小螃蟹。

    把小瑜兒交給燒炕的小戰(zhàn)士,蘇梅挽起衣袖取了把尖刀,搬了個凳子坐在魚堆前,拿了條黃魚開始收拾。

    有戰(zhàn)士見了忙端了一盆水放在她手邊,蘇梅刮鱗去鰓破肚后,拿水略一沖洗,剝去黑膜,抽出魚腥線,一條魚就收拾好了。

    如此忙活了兩個多小時,蘇梅和十幾位炊事班的小戰(zhàn)士才將一地的死魚收拾干凈。

    在他們宰殺期間,先出來的魚兒已經(jīng)腌上,送去了南邊食堂。

    這邊大胖也燉了兩鍋。

    蘇梅拿皂角水洗了洗手,還是滿手的魚腥,最后又揪了把薄荷葉搓了搓,才勉強壓下去幾分。

    “蘇同志,”大胖瞅了眼墻上掛的鐘,知道要按平日,蘇梅該下班了,遂叮囑道,“魚湯等會兒就熬好了,你稍等一下,我給你打一盆,你端回去跟幾個孩子吃。”

    蘇梅看向被戰(zhàn)士們撿拾到竹筐里的螺、蝦、墨魚和小螃蟹,“魚湯我就不要了,這幾樣能賣給我一些嗎?”

    “都是些雜貨,你要就拿去,說什么賣不賣?!贝笈中Φ?。

    “我要的不少……”

    大胖擺了擺手,打斷她道:“海島送來,人家也沒算秤,你要喜歡就都拿去吧?!?/br>
    “螺砸開殼,熬湯特別鮮,”蘇梅說著拿了個小籃,撿了三個螺,“切片白灼也好吃?!?/br>
    大大小小的螺有半筐,熬湯能熬個兩大鍋。

    大胖原還想著蘇梅要是要不完,就丟進溪里養(yǎng),等啥時候手里沒貨了,戰(zhàn)士又特別饞了再來收拾,聽她這么一說,頓時來了興致,吩咐小戰(zhàn)士倒進盆里拿清水泡了吐沙。

    蘇梅放下竹籃,拿稻草綁了十幾只小螃,又撿了二十來只蝦和十條小墨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