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我只是猜測……啊……”慕含章還未說完,就被粗暴地扯開衣襟,一片溫熱驟然附到胸前,尖銳的疼痛之后,是難以言說的愉悅,逼得他低吟出聲。 景韶松開口中那可憐兮兮的小東西,把身下人意圖掙扎的雙手壓到頭頂:“本王能不能人道,現在就讓你親自驗明?!?/br> “別鬧,下午還要去見周大哥,唔……”慕含章見景韶來真的,忍不住就想向后縮,但身上的人顯然沒打算放過他。 不管自家王妃已經承認他可以人道的事實,景韶執(zhí)著地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于是一個好好的午睡被他盡數折騰沒了。 “唔……慢……慢一點……啊……”慕含章緊緊攥著枕頭,被身上人連續(xù)的快速進攻逼得向后仰著脖頸,放在景韶腰側的修長雙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景韶緩下動作,向上爬了些,吻了吻那微啟的雙唇,讓身下人緩了口氣,然后緩緩地退到入口處,又猛地整根沒入。 慕含章抓著床單,身上的人每重復一次,他的身體就跟著抽搐一下,那感覺太強烈,導致他根本叫不出聲。如此反復了十數次,又開始了剛剛的那種快速進攻。 如此快慢交替,直逼得那雙美目中泛起了薄淚。 懷中人還在不停地顫抖,景韶吻掉他最后那一刻流下的一滴清淚,一遍一遍輕撫著他的發(fā)頂。兩人沉浸在美妙的余韻中,半晌才回過神來。 “怎么樣,知道厲害了?”景韶笑著在那漂亮的鎖骨上輕咬。 慕含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打算接話,這種時候不管自己說什么,他都會以之為借口再來一次的。 那眼角泛紅的一眼瞪視實在是沒有任何威懾,景韶得意地笑著,緩緩退了出來。 “嗯……”慕含章蹙眉,舒了口氣,“到底是怎么回事,現在能說了吧?” 景韶側躺下來,笑著把人摟進懷里:“你看,一開始就聽話親我一下不就好了,還得我費這么大勁?!边@般說著,還伸手在那滑嫩的屁屁上拍了拍。 慕含章被他拍得紅了臉,捏住那只手扔出被子,轉過身去不理他。 景韶湊過去從后面把人抱住,怕真把自家王妃惹惱,今晚就得跟小黃睡了,便老實地不再胡來:“好了,不逗你了?!卑驯亲勇竦綉阎腥说牟鳖i間,貪婪地吮吸著那混著汗味的淡淡清香,把今日朝堂上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你是說,要給我封侯?”慕含章愣怔片刻,緩緩地說。 “是呀,封號還沒定,我讓哥哥挑個合你性子的,但一定得比北威侯聽著威風!”景韶得意地說。 封侯,意味著他以后有資格進入朝堂,意味著他的才華得到了認可,更意味著等父親不在了他有權利把娘親接進府做老夫人……嫁給成王,不能會試,原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日后史書提及,也只是附屬于他人的“成王妃”,卻沒料到竟還有峰回路轉的時候! 雖說與景韶互通心意之后,慕含章對于科舉已經不再執(zhí)著,但身為男子,誰不想建功立業(yè),青史留名呢? 景韶自己說了半天,發(fā)現懷中人一直沒有回應,便扒著他的肩膀去看,卻看到自家王妃把半邊臉埋到枕頭里,偷偷地笑。 看著這樣的君清,景韶也忍不住跟著他揚起嘴角,心中又卻漸漸地泛起一陣酸疼。他的君清本就有封侯拜相之才,卻幾次被折了羽翼。原本還想再纏著他來一次,這股酸疼翻上來,那股子灼熱便消退下去,把人往懷里抱了抱:“等封號下來,我就讓人把門頭換了,寫上‘成王某某候府’。” “嗯?!蹦胶聭艘宦?。 “哦,還有,把西苑扒了,修成觀景園子,以后小黃也有個打獵的地方?!本吧乩磉吶说氖?,掰著那瑩潤的指頭盤算。 慕含章挑眉,不是應該把西苑改成侯爺的院子嗎?再不濟也該改成客房,怎的改成園子?但景韶說得正高興,他也就沒有去拆穿他。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 這一日不必上朝,景韶摟著自家王妃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被偷偷溜進來的小黃壓醒。 “哇唔!”小黃扒在床邊,歪頭看了一會兒床上的兩人,慢慢蹲下身,躥! 跳上寬大的床鋪,小老虎歪頭,湊到慕含章臉頰邊蹭了蹭腦袋,然后就趴到了景韶的胸口。 “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景韶坐起來,把身上的老虎推下去,“哥哥下個月說不定就去江南,到時候把這家伙帶去涉水園給顧淮卿一起養(yǎng)好了。” 慕含章也坐起來,捏了捏小老虎的圓耳朵,小黃甩了甩腦袋,然后仰躺下來,沖著他細聲地叫:“可是,若是一年半載不在身邊,它定然就不認得我了。”這半年習慣了小老虎天天在身邊,讓他送給淮南王還真舍不得。 “我隨便說說而已?!币娮约彝蹂冻鰹殡y的樣子,景韶立時就心軟了,連忙改口說道。 兩人梳洗整齊,因著晚間有宮宴,趁著這會兒時間去了趟回味樓。 “昨日有事耽擱了,”景韶隨口解釋著,“今日不必上朝,蕭侍郎也沒來幫忙嗎?” 今日京城中有燈會,酒樓的生意定然好,這會兒吃午飯的客人還沒開始上座,穿著一聲艷粉色的周老板就端了個面盆在大堂里搓元宵:“難得休息一天,讓他在家里多睡會兒?!敝苤斝χ?,讓小二給他倆盛了碗元宵。 “聽說昨日永昌伯回家后摔了一套杯盞,永昌伯夫人說要找皇后論理去。”周謹笑著說他昨日聽到的閑話。 慕含章咽下一口元宵:“今日定然不能進宮,晚間有宮宴的?!?/br> “哈,永昌伯家那個夫人是出了名的不依不饒,王爺打了永昌伯,怕是也要被說道個半年。”周謹搖了搖頭,今日進不了宮,明日肯定去,而且會天天去。 景韶不以為意,一個婆娘能掀起什么風浪。 慕含章倒是把這件事記下了,沒多說什么,把從東南帶來的一對翠玉貔貅給了周謹,祝他日進斗金。兩個貔貅都是雞蛋大小,帶在腰間正好,且色澤深重,很是漂亮。 周謹爽快地接了,回了他們一壇子咸鴨蛋。 晚間宮宴,正月十五這是個家宴,且沒有正月初一那般隆重,只有皇室兩代內的直親可以參加。 皇后坐在高位上,一身艷色的鳳袍很是高貴,冷眼看著攜手而來的夫夫兩人,原本女眷應該坐在右邊,但慕含章是男子,便跟景韶一起坐在了左側第二桌,第一桌是已經坐好的睿王景琛。 三個身著華服的男子坐在一起,那一角頓時覺得熱鬧起來,縱然三人很少交談,看起來就是人多勢眾。反觀第三桌,四皇子景瑜自己坐著,悶頭不說話,顯得很是勢單力薄。 繼后一雙柳葉眉漸漸擰在了一起,讓成王娶男妃原本是想讓他們兄弟反目,結果景韶非但沒有怨恨兄長,反而很是寵愛正妃,如今更是要封侯了,這一下子竟是給景琛添了兩個幫手! 宮宴開始,宏正帝坐在上位上喝酒,將皇后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得在心中嗤笑,這么多年了,還是這般上不了臺面。想起當年那個端莊賢惠的元皇后,每年元宵節(jié)宮宴都親手煮一鍋元宵,讓他們所有兄弟都坐在一桌,一個一個的親自分食,景韶最是調皮吃一碗還要吃,元皇后卻不會多給他預備,景琛就會把自己的推給弟弟吃。再看看如今冰冷的宮宴,突然覺得孤寂的帝王不由得嘆了口氣。 晚間按慣例,十五要宿在皇后宮中,宏正帝多喝了兩杯,進了鳳儀宮就想沐浴安睡。 繼后親自服侍皇上更衣,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皇上,臣妾自知對朝堂之事不該多言,但景韶如今還沒有子嗣,若是封了成王妃侯爵,以后就不能納妾了,每個一兒半女的可怎么好。” 宏正帝不用看也知道皇后是個什么表情,擋過她修著長指甲的手,自己解了脖子附近的盤龍扣:“景韶自己不喜歡女人,你給他塞滿院的小妾也沒用?!币郧俺赏醺铱刹簧伲矝]見留下個一兒半女。 “那時候他還年幼,你看景瑜如今大婚半年了不還是沒有動靜嗎?”繼后斟酌著措辭,“更何況,王妃封爵本朝還沒有過,將來他要是想來上朝豈不是……” “行了!”宏正帝只覺得一只蒼蠅在腦子里嗡嗡作響,不耐煩地打斷了皇后的話,“你當朕聽不出來,朝堂上的事朕自有主張,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皇上恕罪!”繼后忙行了個禮,“臣妾……” “你不就是看不慣成王妃封爵嗎?”宏正帝將脫下的中衣甩到半蹲著的繼后臉上,“若不是你那個好兒子瞎摻和,哪至于鬧到要給王妃加封的地步!” 76第七十六章 婦人 “皇,皇上……”繼后聽了這話就懵了,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說,果然是自己猜錯了圣意嗎?那皇上之前對著捷報嘆氣又是怎么回事?總算她還有些理智,知道這話是萬萬問不得的。 宏正帝瞥了她一眼,上次戶部貪墨軍餉的事,牽連甚廣,盡管最后沒有查到底,但所有的罪證都隱隱指向了四皇子。自從他懲治了那批官員,皇后與景瑜似乎比以前焦躁了不少,以前提起景韶全是夸贊與規(guī)勸,如今的詆毀可是越來越明顯了。 繼后回過神來,偷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忙改口道:“是臣妾糊涂了?!闭f著完全蹲身行了個大禮。 宏正帝不予理會,徑自坐到了床榻上。 繼后忙起身跟了過去,宮人們從他兩個起爭執(zhí)就已經退了出去,她半跪著親自給皇上脫了鞋子,帶著些哽咽道:“臣妾是個婦道人家,每日就想著皇上和子嗣,景瑜年幼如今還沒個一兒半女,就盼著他三個兄長能多為皇室開枝散葉,萬沒有料到這會影響了朝堂?!?/br> 宏正帝不語,也不知聽沒聽。 “我那糊涂兄弟不知是聽誰說成王妃之前頂撞了臣妾,又不知王妃隨軍是皇上準了的,這才有了那般說辭,皇上莫與他一般見識。”皇后說著便拿出帕子,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起來吧,”宏正帝的聲音依舊沒有什么變化,聽不出喜怒,“這事就到此為止,以后少在景瑜面前亂出主意?!碑吘故腔屎?,還是要顧及幾分體面的。 繼后忙低聲應了,起身的時候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次日,景韶等過了午時,親自帶著馬車去北威侯府接邱氏。 “君清昨晚喝多了,今早嗓子啞了,不肯喝藥,說想吃娘親做的梨膏,”景韶一臉無奈地說,只是話里話外都透著寵溺,“他身子不舒服,本王就自作主張想接側夫人過去一趟?!?/br> 梨膏這東西要治嗓子,就得趁熱吃,做了帶去根本無用。且邱氏現在已經是側室,是可以出門走動的。 話說到這份上,北威侯自然不會攔著,只是關于慕含章受寵程度的認知,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景韶按照自家王妃交代的說法,很是順利地將邱夫人接上了馬車。 邱氏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景韶,原本因著各種傳聞,以為他就是個粗魯的壯漢,卻不料如此英俊,氣質清貴。 “見過成王殿下!”邱氏上前行禮,還未蹲下去,就被景韶一把扶了起來。 馬車四周都是北威侯府的人,景韶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笑著道:“一家人何必行這虛禮,夫人快上車吧?!?/br> 北威侯望著遠去的馬車,眸色深沉。四皇子以慕靈寶成了廢人的消息相脅,讓他站到他們那個陣營里。但他的兒子嫁給了成王,四皇子一派怎么可能真信得過他,無非是想把他當槍使。無奈之下,他只能稱病在家。如今成王妃要封侯的事已經傳遍了京城,四皇子一派什么好處都沒撈著,而成王對慕含章的寵愛卻是絲毫沒有削減。 奪嫡之爭,已經快要端到臺面上來,想要明哲保身已經是癡心妄想,長子已經廢了,孫子尚且年幼,若想保住北威侯府,就得靠這個次子了。 慕晉嘆了口氣,自己的立場以后就得堅且朗了。 “含章,聽說你身子不舒服?”邱氏下了馬車就看到站在門前的兒子,不由得蹙眉,忙勸他回屋里去。 “娘,我沒事,今日是給您看身子的?!蹦胶率?,扶著娘親往里走。 “我?”邱氏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一邊的成王。 “娘放心,王爺都安排好了?!蹦胶轮龘氖裁矗Τ雎晫捨?。 “是啊,娘?!本吧馗胶?。 邱氏:“……” 慕含章:“……” 景韶是親王,別說邱氏是側室,縱然是北威侯夫人,也當不起他叫一聲娘。 “殿下,這可使不得!”邱氏忙要行禮,卻突然覺得一陣暈眩。 “娘!”慕含章嚇了一跳,忙接住軟倒的娘親。 “給我?!本吧匕言滥敢话驯饋恚焖龠M屋放到床上,自己轉身出去叫人喚姜太醫(yī)來。 隔著一道屏風把了脈,姜太醫(yī)沉吟片刻道:“夫人的身孕不足三個月,且上了年紀,心神不寧則易暈眩,還是要靜養(yǎng)的好。” 邱氏今日被王爺親自去接就十分緊張,在她看來,盡管兒子每次回來都說王爺待他很好,但終是不能全信,夫人與世子的談話猶在耳側,就怕自己給兒子惹麻煩。 景韶收了安胎養(yǎng)神的方子讓云松去抓藥,又交代了姜太醫(yī)此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起,才折返回去。 “他就是這個樣子,說話做事都是想到哪兒是哪兒?!蹦胶履菧貪櫤寐牭纳ひ魪奈堇飩鞒鰜?,景韶頓下腳步,想偷偷聽聽自家王妃怎么說他。 “他既叫一聲娘,就是當真尊重您了,莫想太多?!?/br> “可是,畢竟是皇家人,縱然是自家王府說話也要小心些?!?/br> 景韶勾唇,這話聽著還真是耳熟,君清也常這般提醒他。 “你忘了娘以前怎么跟你說的,縱使王爺對你再好,也不可恃寵而驕,規(guī)矩不能忘!”邱氏的話中還是充滿了擔憂,如今他們兩個都年輕,且新婚不足一年,自然是百般寵愛,但花無百日紅,一旦失了這份偏愛,以前的錯處就會被拿出來說道。 景韶聽不下去了,抬腳走進去,當著岳母的一把將自家王妃摟進懷里:“娘,你且放心,我景韶此生再不會納妾!這一輩子就只他一人!您是君清的娘親,自然當得起我這一聲稱呼!”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邱氏楞楞地看著景韶,沒料到成王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慕含章忙掙開他的懷抱,耳朵有些泛紅,當著娘親的面這般親密實在難為情,只是沒有甩掉拉著的手。 邱氏看了良久,緩緩露出了笑容,帶著江南女子獨有的溫婉柔和,仿若小巧精致的杏花開放,甚是動人,只是那一雙與慕含章相似的美目中卻是泛起了濕意 與此同時,在家里生了兩天氣的永昌伯夫人,終是忍不住進宮去了。 “娘娘,老爺好歹是國舅啊,殿下凡事讓舅舅沖到最前面,萬一皇上怪罪下來,賠上的可是整個永昌伯府??!”永昌伯夫人一見到皇后就開始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