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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妻為上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景韶出得宮門,看到兩輛馬車朝偏門行去,料想是有女眷進(jìn)宮,也不在意,騎上小黑回王府去。

    那兩輛,正是北威侯府與茂國公府的馬車。

    “犬子無知,前日傷到了世子,不知如今可好些了?”茂國公夫人輕笑著道,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有一點(diǎn)歉然的意思。

    “早幾日就有的事,夫人莫不是前日才知道的?”北威侯夫人冷眼看著她,茂國公世子把慕靈寶打傷,就口頭上陪個不是,這么多天,他們府上連個下人都沒派過來探望,擺明了是欺負(fù)人的。

    兩人一見面就開始針鋒相對,站在她們身后的兩個小姐也悄悄互相打量,皇后派來迎接的宮女見了,只斂目不語。

    景韶回到王府,還未到午時,進(jìn)得東苑,多福就苦著臉迎了上來:“王爺,王妃一直未起,奴婢沒敢叫人打擾。”

    景韶見他一張白嫩的胖臉皺在一起,忍不住笑他道:“以前內(nèi)宅的事不都是你管的嗎?擺這副臉給誰看?”

    “王爺有所不知,這內(nèi)宅如今被王妃管得滴水不漏,每日的事比以前多了何止一倍,奴婢看著那賬本都頭疼?!倍喔?shí)在佩服王妃,每天那么多的賬目、事務(wù),竟然全能分得清楚,有問題的帳一眼就能看出來,現(xiàn)在的管事們都不敢糊弄了,回起事來也是事無巨細(xì),他處理了這一上午,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你就是懶慣了,看看人家安賢,都沒有這一身肥膘。”景韶說著已經(jīng)到了臥房門前,擺手止住了還想繼續(xù)抱怨的多福,輕聲推門進(jìn)去。

    屋內(nèi)的窗戶關(guān)著,光線比外面暗上許多,淺藍(lán)色的帳幔緊閉,看到不床內(nèi)的美景。

    景韶?fù)Q下朝服,緩緩拉開了帳幔。床上的人正睡得安詳,一只手臂搭在錦被外,露出半個肩頭,白皙的肌膚上印著點(diǎn)點(diǎn)紅痕,煞是誘人。爬上床去,把那條晾的有些發(fā)涼的手臂塞回被窩,躺在他身邊,連人帶被子摟到懷里,在那熟睡的俊顏上親了親。

    慕含章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一雙朦朧的美目:“你回來了……”緩慢的語調(diào),帶著剛醒來的鼻音,可愛非常。

    在那還沒消腫的唇上偷了個香,景韶把人又向懷里抱了抱:“身上還難受嗎?”

    慕含章慢慢清醒過來,身體的乏力已經(jīng)好些了,只是腰股間還是有些酸痛,抬頭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人,把腦袋挪到他肩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腰有些酸疼?!?/br>
    景韶愣了愣,君清這是在……撒嬌?好不容易消化了這個事實(shí)的景韶,立時向上坐了坐,讓自家王妃趴在自己胸口,隔著被子給他揉捏起腰肢來。

    有力的大手,隔著被子捏起來,力道就恰到好處,緩解了一陣一陣的酸痛之感,十分舒服。慕含章禁不住瞇起眼睛,在景韶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勾了勾唇。

    “哥哥遇刺了,”景韶一邊揉一邊將今日的事告訴他,“你說會不會是西南王?”

    慕含章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道:“不會。”

    “為何?”景韶在回來的路上,仔細(xì)將前世這個時候發(fā)生的事梳理了一邊,那時的自己正在滇藏打南蠻,但朝中的大事還是知道的,并沒聽說什么欽差遇刺的事。

    “貢品被劫這件事,本來就有蹊蹺,西南王會堂而皇之的提這個理由,只是因為他早就清楚滇藏的形勢?!蹦胶聰宽溃八皇窍胍獪p貢,并不想開戰(zhàn)?!?/br>
    景韶揉捏的手頓了頓,將最近發(fā)生的事都穿起來看,頓時恍然。因為西南臨近滇藏,所以南蠻的形勢西南王最清楚,他知道朝廷攻打南蠻很可能要他出兵,而不想吃虧的西南王就先行找個理由減貢,若是朝廷讓他出兵,就要以此為條件,若不讓他出兵,便把貢品補(bǔ)上就是。

    如果不是西南王下殺手,而是他這兩個兄弟想渾水摸魚,這事情就好辦了,只要離了西南,不好嫁禍,他們就不敢再冒險。不過……

    既然君清看得出來,那么父皇定然看得分明,今日召他去御書房……思及此,景韶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父皇是在試探他!

    慕含章見他露出苦笑,不禁有些心疼:“你今日所說的話,父皇定不會起疑的。”

    景韶低頭,見懷中滿眼擔(dān)憂地望著自己,湊過去在那漂亮的眼睛上親了親:“我沒事?!彼^父皇,其實(shí)當(dāng)叫做皇父,無論何時,都是先為皇,再為父!吃了一世的虧,這一世早該醒了。

    次日,北威侯府派人來送西北運(yùn)來的甜瓜。

    “北威侯夫人竟然會給咱們送甜瓜,真是稀奇?!本吧啬罅艘粔K切好的甜瓜,這西北種的瓜熟的早,且比中原的個頭大,味道也十分甜美。北威侯的兵權(quán)在西北,在那里買了不少地種瓜果。

    “聽送瓜的下人說,母親昨日從宮里回來,臉上的笑就沒斷過?!蹦胶逻f給他一個竹簽,說起那個不知收斂的嫡母,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皇后賞了慕家小姐一對翡翠鐲子,卻只賞了茂國公家小姐一個荷包,杜氏覺得這四皇子妃的位置十有八九是自家女兒的了,正巧西北的甜瓜運(yùn)來,便好心情的給他們送了些。

    “你怎么知道這些的?”景韶被自家王妃看了一眼濕漉漉的指尖,只得擦了擦手用竹簽吃。

    “有那個嘴快的三嬸,如今怕是整個北威侯府的人都知道了。”慕含章嘆了口氣,送瓜的下人與蘭亭相熟,見到她就滔滔不絕的說這個事,照這樣下去,不出三日,怕是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慕家小姐要做四皇子妃了。

    “你三嬸還真是個人物,下次要傳景瑜的流言,就讓她去辦!”景韶忍不住悶笑出聲,這三夫人定然是跟北威侯夫人有仇。

    “又胡說。”慕含章無奈地?fù)u了搖頭,不過想想這事三嬸說不得還真是故意的。慕素質(zhì)若是嫁得了四皇子還好,頂多讓人說北威侯夫人招搖;若是嫁不了,北威侯府這次可就丟人丟大了!

    第三十三章立場

    如此過了兩日,在許多到北威侯府串門的公侯夫人們隱晦的恭喜之下,北威侯夫人才意識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氣惱之余又無計可施,只得把三夫人叫到跟前狠狠地罵了一頓。

    “大嫂,這也不賴我呀!”三夫人哭哭啼啼的,用略顯尖銳的聲音道,“我這不是為素質(zhì)高興嗎?我也就跟我身邊的幾個丫頭說道說道,何況那天在場的又不止我一個,怎么就怪我了?”

    “你還敢說!那天我千交代萬囑咐,這事先別聲張,縱然十拿九穩(wěn),也還有個萬一呢!你倒好,出了門就說出去,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北威侯夫人氣得直發(fā)抖,這事不管成與不成,她必定是要丟人了,若是被皇后聽了去,只怕會覺得北威侯府膚淺,連帶著也對素質(zhì)不喜,這事說不定就真黃了。

    三夫人聞言,也不哭了,登時冷下臉來:“大嫂,這事縱然是我不對,你也不能拿訓(xùn)斥妾室的口氣這般教訓(xùn)我吧!”妯娌之間本就沒有高下之分,她就是看不慣杜氏那副得意的嘴臉。她的丈夫也是老侯爺?shù)牡兆?,憑什么慕素質(zhì)就可以嫁王子皇孫,她的女兒就不能?

    且不說北威侯府連日來的雞飛狗跳,幾日后,當(dāng)茂國公小姐再次進(jìn)宮的時候,北威侯府上下才徹底炸開了鍋。卻原來,皇后給的那個荷包里,裝的就是入宮的玉牌。

    “北威侯的庶子已然嫁了成王,還妄想把女兒嫁給四皇子,天下哪有這等好事?”茂國公夫人對永昌伯夫人道。

    “她還不是怕庶子太過聰敏威脅世子,才上趕著把人家嫁出去?如今倒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永昌伯夫人笑道,“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以后可就更近了。”

    “可不是嘛,以后可就更有理由去你家里摸牌了!”茂國公夫人也跟著笑,永昌伯是皇后的親兄弟,茂國公家小姐嫁給四皇子,兩家就算是綁在一起了。

    今日是因為定南侯夫人種的牡丹花開了,邀各府的夫人們前來賞花。

    “怎么不見杜jiejie來?”定南侯夫人是續(xù)弦,比多數(shù)夫人們年紀(jì)都小。

    “她呀,怕是近幾日都不會出門了,”永昌伯夫人拿帕子掩嘴笑道,“二皇子妃近來回娘家了嗎?”

    定南侯夫人笑了笑道:“她府里事多,我今日就沒有叫她?!敝齻兪窍氪蛱蕉首拥南ⅲ瑢τ谧约业氖?,定南侯夫人不打算多說,三兩句岔開去。

    自從發(fā)現(xiàn)多??梢元?dú)自處理好內(nèi)宅的事,慕含章便開始漸漸撒手,而嘗到甜頭的景韶更過分,每晚都纏著自家王妃求歡,直到慕含章受不住了,才消停幾天。而多福就只能每天面對著一堆如狼似虎的管事皺包子臉。

    “哥哥定不會走夜路的,說不定晚上才到京城,”慕含章幫景韶扣上護(hù)腕,見景韶一臉著急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好歹吃了早飯再去?!?/br>
    哥哥今日歸來,剛好趕上沐休不用上朝。從西南回來,定然走城南,景韶想著順道去城東看一眼那片荒林,不過既然昨日還在鄰省,今日必不會早歸。伸手幫自家王妃把頭冠上的流蘇捋正,景韶笑了笑道:“好,我吃了飯再去?!?/br>
    “那我今日回一趟北威侯府,父親捎話讓我這兩日得空回去一趟?!弊蛉找驗榫吧匚缢臅r候胡來,導(dǎo)致他睡了一下午,就沒能回去。思及此,忍不住又瞪了景韶一眼。

    景韶受到自家王妃的瞪視,不明所以,于是低頭咬住一只耳朵。

    “嗯……”慕含章忙推開他,左右看了看,方松了口氣,幸好景韶為了享受給自家王妃穿衣的樂趣把所有的丫環(huán)都趕了出去。

    景韶騎著小黑先去了趟東郊,輕松地繞過層層亂石、雜木,進(jìn)入了荒林深處。這里正有一群士兵拿著鋤頭、鐵錘平整土地,人數(shù)不多,只有二三十人,所以速度很慢。

    “王爺,”任峰看到景韶來了,放下手中的大鐵錘迎了上來,“人手太少,要平整出能劃定的地,怕是到年底也干不完。”

    “不著急,”景韶下馬,爬上一塊高石,舉目眺望四周,滿目荒林,“這些樹莫要亂動?!闭f完跳下石頭,重新翻身上馬。

    “是?!?p> 畏逕焓秩シ觶被景韶避開了?p>

    環(huán)顧了一圈低頭干活的親兵,景韶沉聲道:“此事若有人泄露半字,殺無赦!”

    慕含章送走了景韶,就去了北威侯府。進(jìn)得府中,就發(fā)現(xiàn)闔府的氣氛不對,所有的下人都低頭斂目,安靜異常。管家直接將他帶到北威侯的書房,父親慕晉正揮毫寫大字,遒勁有力的筆法仿佛要穿透紙背。慕含章低頭看去,乃是一個大大的“堅”字。

    “父親可是遇到什么難處了?”慕含章仔細(xì)瞧了那字的走向,看得出寫字之人心中的掙扎與煩亂。

    “你可看出了什么?”慕晉見他看自己的字,抬頭看向他。

    慕含章斂目:“父親一向果決,今次猶疑,不過是事關(guān)重大?!?/br>
    慕晉將筆放到筆洗中,嘆了口氣:“你自小聰慧,凡事看得通透。這次,是為父貪心了。”

    “兒子原以為,父親決定把兒子嫁給成王的時候,就已然有了決斷,”慕含章抬手將那副字卷起來,重新鋪了一張白紙,“皇儲之爭,本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安得兩全之法?”從筆架上拿下一支筆,沾上墨,雙手奉給父親。

    慕晉看了半晌,接住了遞到面前的筆,良久,哈哈一笑:“安得兩全?說得好!”抬筆,揮毫,這一次再無任何猶疑,一個“堅”字寫得流暢無比、一氣呵成。

    這次選皇子妃的事,北威侯府與茂國公府算是完全結(jié)上了仇,皇后借這件事狠狠地打了北威侯府的臉,借以敲打堅持中庸之道的茂國公。慕晉這才明白,當(dāng)初皇后選成王妃點(diǎn)名要他的次子,就是已經(jīng)打算舍棄北威侯府,奈何自己看不透。

    “我打算下個月,正式抬邱姨娘為側(cè)室,”慕晉收筆,抬頭看向自己的次子,“成王府的妾妃是兵部侍郎的嫡女,你是正妃,當(dāng)有個更高的出身才是。”

    慕含章愣了愣,沒想到慕晉會為如此他考慮,盡管知道這是北威侯表明立場的手段,還是禁不住微微動容,躬身行禮:“謝父親體恤,兒子代姨娘先行謝過?!?/br>
    小黑跑得太快,不多時就到了城南三十里的長亭,景韶坐在亭中,無聊地拔草喂小黑,直等到黃昏時分,才見到一輛青色馬車自遠(yuǎn)處緩緩駛來。

    景韶立時騎上小黑奔過去,沖到馬車前,嚇了車夫一跳,護(hù)在車前的侍衛(wèi)刷拉一聲拔出腰間佩刀:“來者何……王爺!”

    景韶擺擺手:“怎么現(xiàn)在才到?”

    “殿下身上有傷,不敢走得太快?!笔绦l(wèi)解釋道。

    景韶皺眉,跳上馬車,快速鉆了進(jìn)去,看到里面的情形立時滿頭怒火:“哥!”

    景琛靠在車壁上,上身自肩膀處纏了一圈白布,直纏到腰際,見到景韶,禁不住皺了皺眉:“都說了不讓你來接,怎么就不聽!”

    第三十四章合歡

    “傷得這么重還說無礙!”景韶緊緊皺著眉,伸手去捏那白布,想看看兄長的傷又怕弄疼了他,指尖停在離布料三寸處不敢上前。

    景琛從沒見過這般小心翼翼的弟弟,向來嚴(yán)肅的臉禁不住出現(xiàn)了裂痕,到了嘴邊的訓(xùn)斥怎么也說不出口,生澀地伸手,揉了揉景韶的腦袋:“確實(shí)傷得不重,就是傷口長,不好包,才給纏了這么一大片?!?/br>
    景韶愣了愣,在他記憶中,哥哥從沒有與他這般親昵過,小時候他上躥下跳掏鳥窩、撈錦鯉的時候,兄長就已經(jīng)天天板著臉在書房讀書,見到他說得最多的也是“成何體統(tǒng)”;母后死的時候他哭得肝腸寸斷,哥哥只是跪在靈前不哭也不說話,等他去拉哥哥的衣袖,也只得到一句“沒出息的東西,就知道哭”……所以上一世他一直以為哥哥與他不親。

    直到在牢里見到前來探望的兄長,那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景韶至今記憶猶新,“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縱使拼盡所有,也絕不會讓你死!”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回蕩,景韶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若不是重活一世,他根本不會知道,哥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為他做了多少。單指在鼻梁下揉了揉,景韶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玉小瓶,塞到景琛手中:“車上顛簸,回去讓嫂子給你涂吧?!?/br>
    景琛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子,青玉盛的,當(dāng)是父皇在景韶出征前賞給他的,皺了皺眉道:“這是救命的藥,我這不過是皮外傷,你拿回去。”說著就要塞給他,景韶卻快速地退到了馬車門處。

    “我那里還有,這瓶你拿著,不舍得用就隨身帶著,我也放心些,”說著景韶就掀簾準(zhǔn)備出去,“我出來接你,繞著京城跑了一大圈,當(dāng)是無人知曉的,至于父皇,他老人家心里明鏡似的,瞞了也是無用?!?/br>
    景琛握著手中的青玉小瓶,看著弟弟身姿挺拔地翻身上馬,輕抖韁繩絕塵而去,緩緩地彎起了唇角,他的小韶兒真的越來越懂事了。

    北威侯府即便是娘家,也不宜留王妃用晚飯,所以景韶回到王府的時候,慕含章已經(jīng)回來了。桌上擺了豐盛的菜肴,一身軟綢便裝的自家王妃坐在桌前,等他吃飯。這種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覺實(shí)在太好,景韶忍不住湊過去,在那張俊臉上親了一口。

    周圍的丫環(huán)見了,紛紛低下頭去。

    慕含章一張俊顏頓時紅了個透徹,周圍都是下人,這人竟這般不知收斂,禁不住瞪了他一眼:“快去換衣服,滿嘴都是土!”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妥,聽起來更像打情罵俏,不由得暗自懊惱。

    景韶單拳抵唇悶笑兩聲,轉(zhuǎn)身去凈房洗臉、換衣服。

    五月末的天氣已經(jīng)開始熱了,景韶?fù)Q了衣服,接過妙兮遞過來的杯盞,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慕含章給他盛了碗綠豆湯,擺手讓丫環(huán)們下去:“可見到兄長了?”

    景韶接過湯碗喝了一口,點(diǎn)了點(diǎn)頭:“哥哥受傷了,所以馬車走得慢些?!?/br>
    “傷得重嗎?”慕含章蹙眉。

    景韶吃了口菜,覺得味道不錯,就給自家王妃碗里也夾了一筷子:“皮外傷,應(yīng)當(dāng)不打緊。

    慕含章看了看碗中的菜,見景韶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便沒說什么,端起碗吃了下去。反正自從成婚以來,王爺也沒少伺候他,只是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都會在心中慶幸,這個人沒有把他當(dāng)個女人使喚,而是尊重他、愛護(hù)他,實(shí)在不敢想象,若是景韶如其他的丈夫那般,他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秉著食不言的禮節(jié),慕含章便不再開口,專心地吃飯。景韶中午就吃了兩塊鹵牛rou,這會兒著實(shí)是餓了,端起碗快速吃起來。

    慕含章見他餓成這樣,不免有些吃驚,在景韶端起第三碗飯的時候,怕他吃撐了,不得不伸手阻止,見景韶露出還想吃的神情,哭笑不得道:“你吃的太快,不知饑飽,晚間吃多了積食?!?/br>
    他們兩個是男子,東苑的飯碗便都是大碗,往常景韶吃兩碗就十分飽了,這會兒吃得太快覺不出來,若是吃下第三碗,夜間準(zhǔn)會睡不著的。

    景韶也知道這個道理,便聽話地放下筷子,又喝了小半碗綠豆湯,等丫環(huán)們來收拾,才覺出有些撐了。慕含章嘆了口氣,喝了茶后就帶著他去花園散步消食。

    仲春的晚風(fēng)帶著微微的熱浪,撲在臉上,能嗅到花香中殘留的日光炙烤的味道。

    “父親說,下個月要把姨娘抬成側(cè)室。”慕含章走到一顆合歡樹下,抬頭看去,滿樹粉花,錦繡如煙。

    “那可真是好事,以后就可以叫娘了?!本吧匾娝礃渖系幕?,伸手輕躍,將一把開得正艷的夜合歡遞到自家王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