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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可可既然見他已經(jīng)回應,自然不愿善罷甘休,手沒有收回來,非要宴商拿走吃下。 “我還有很多……”顏可可抿了一下唇,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手被風吹的很冷,你不拿走,我不會收手的。” 宴商聞言,眉心舒展開來,終于抬手拿過那個白面饅頭,大口大口地吃著。 發(fā)達? 哈哈哈哈哈哈,發(fā)達! 他已經(jīng)許久沒聽聞這個詞了。 旁人都在盼著自己落魄,盼著自己死,唯獨顏可可盼著自己發(fā)達,盼著自己活。 這個人未曾見識過人性的黑暗,終究是心地太過于善良。 無論什么時候的社會,社會百態(tài)人心叵測,善良而不懂自保者,多被人欺。 他走過無數(shù)的荊棘,被刺得遍體凌傷,宴商本想拉著其他人一起沉淪,如今卻覺得顏可可這樣子很好。 像一抹月色,照亮前行的路。 宴商終于妥協(xié),顏可可聲音嬌弱:“日后,日后你若是發(fā)達了,便一五一十地還我,我不會客氣的?!?/br> 宴商靠近墻,臉貼在上面,聽著顏可可的細細念叨,心里頭冒出一股溫暖,冰涼的手腳似乎回轉(zhuǎn)了一點溫度。 給…… 日后自己的一切都是她的了,命都給了。 宴商垂眸,遲疑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宴商,我叫宴商。” 而后,宴商在顏可可的掌心中,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名字。 他想,這樣的舉動對于男女逾越了。 但是他想讓顏可可記住自己。 仿佛這樣子,自己又多了一份活下去的理由。 * 翌日。 顏可可被止不住的咳嗽聲吵醒起來。 聲音十分響亮,似乎咳嗽的人沒想著掩蓋一下,這不是顏可可發(fā)出的,而是從院子里傳來。 在一陣陣的咳嗽聲中,還伴隨著一個婦人的細聲安撫:“我的寶,你身體哪里不舒服了?” “咳咳咳咳,媽,我嗓子又癢又疼……” “我說了,你少和那個癆病鬼挨著!看看她把你害成什么樣!” “回的什么國,還不如死在國外呢!” 二舅媽看到自己的兒子這般痛苦,急火攻心,跺著腳在院子里罵罵咧咧地喊著,生怕別人聽不到她意有所指。 顏可可剛剛要推開門出去,忽然聽到中氣一喝。 “呸!”顏大舅一出門就聽到這話,滿臉地不自在,這一口氣沒地方出,他也是個直來直往的性格,氣憋不下去,上來就罵,“弟媳婦,不知道說話就把嘴巴閉上,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二舅媽沒人見著時,說話趾高氣昂,方圓十里都能聽見似的。 這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后,慫了,她縮著脖子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撇了自家大哥一眼,剩下嘴皮子也沒剛才利索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憋出幾個字:“我兒子……” 顏大舅啐了一口,下定論:“活該!” 昨個可可出門溜達,這小混蛋偷跑進去翻找東西,被自己逮個正著。 二舅媽抹著眼淚說小孩子愛玩,讓自己不要計較。 他這才沒管罵和打。 今日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二舅媽自知理虧,不敢多說。 到上午,她在村子里跟著一群大媽大嬸納鞋底,聽到有人說顏可可事。 “顏二嫂子,聽說你家侄女回來了?” 二舅媽拿著錐針,用頂針使勁鉆眼,心不在焉,吊著眼角瞥人,地說:“喲,消息傳這么快呢?” 說話的人是個中年大媽,說話動作很大,東瞧瞧西瞧瞧:“那可不是?!我兒子昨天干活回來瞧見了一眼,說是頭一會兒見到那么好看的姑娘。哎,我和你打聽打聽,人多大呀?說親了嗎?” 對方擠眉弄眼,讓二舅媽心里頭更加不暢快。 “沒,人是寶貝疙瘩,她的事情我哪里敢說?”二舅媽冷冷笑著,反問,“是俊的很,可漂亮能當飯吃?你家這么厲害,敢娶個堅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的吃白飯?” 對方還不死心:“那總能干點其他活的吧……” 二舅媽目光幽幽,今早上大哥罵他的事情耿耿于懷,陰陽怪氣地說:“癆病鬼一個,天天在屋子里就是咳呀咳的,光吃不干活。哎,除了自家人,別人誰想伺候這個祖宗?” 另外有一人插話:“哎!你可別說,村長和你家大哥關(guān)系好得很,你嫁的還晚不知道吧。打可可她媽剛剛把人生了,村長就說要和你家里頭親上加親!你家可可和村長屋子里頭的文華小子差不多大,說不定能成呢?!?/br> 二舅媽尷尬一笑解釋:“還……還不一定能成呢!” 有人拿胳膊肘懟了一下她腰肢:“你催催你家老太太啊,長輩出馬事情準成了,別人家養(yǎng)不起這天上下凡不干粗活的仙女,村長家還不行?” 日后啊,嫁過去吃香的喝辣的! 二舅媽眼睛都紅了。 顏可可這丫頭命怎么就這么好呢?! 忽然有人揶揄地擠眼:“我看這事還不一定?” “村長兒子肖文華是個有主見的,人有個相好的姑娘了,村長同意他脾氣拗,到時候你家顏可可面子過不去,你家不能急吧……” 太急了,事情要是沒辦好,那顏可可臉面掃地了。 二舅媽不吭聲了,默默記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