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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男客人不僅沒有收斂反思,反而變本加厲,招來幾個混混兄弟,專門在警察不在的時候鬧事,警察一來就跑,還會尾隨店里員工,但實際上也沒有鬧出什么事,警察也管不了,來了幾次也只能不了了之。 那人揚言說只要林星月在一天,他早晚要砸了店。 老板沒辦法,只能讓她先辭職跑遠些先避避風頭。 “其實出去也有三四天了,也沒個電話回來,不知道怎么樣了。”老板嘆了口氣,有些哀愁,倒是真情實感地在為她擔憂,“哪怕多個人陪她一起也好一些。” “她身上有傷?”趙明瑯問道。 “就那一次傷到皮rou了,不太嚴重,過兩天就好了?!崩习宕鸬馈?/br> 趙明瑯又問了些關于林星月的事,老板見她是莫遇霜的熟人,又對林星月的情況有所了解,也沒有多防備,將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了她。 莫遇霜難得安靜地坐在對面,看著趙明瑯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 等老板上完菜離開,莫遇霜終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到趙明瑯身邊,貼近了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幾乎要伸手去摸了。 趙明瑯用筷子敲開她的手,立刻對她退避三尺,飛快地挪動到餐桌另一邊,忍不住做出了一個快要吐出來的表情。 莫遇霜忍不住磨了磨牙。 “你真的是趙明瑯嗎?不會是被人假冒的吧。平時那個見到人就要隔開半米以上、從不拿正眼瞧人、有事沒事就拿別人把柄威脅的jian商還會擔心人?” 莫遇霜的語氣浮夸,但不掩其中不敢置信的力度:“星月來城西總共不過兩個多月,你也沒認識多久吧,怎么這么緊張人家?!?/br> 趙明瑯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水,然后朝莫遇霜翻了個白眼:“我對她一見鐘情,可以了嗎?” 聽起來像是敷衍的玩笑話。 放在平日,莫遇霜早就吵吵嚷嚷起來了,此刻卻摸著下巴一言不發(fā),瞇著眼睛打量著趙明瑯。 半晌她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了?!?/br> “咳咳——” 趙明瑯被水嗆到了。 莫遇霜笑瞇了眼,頓覺大仇得報,高高興興地哼起了小調(diào)。 “‘若問是什么融化了我的心、我的理智、我的靈魂,那也只能是愛情了’。” 也不知道哪里聽來的奇怪句子和調(diào)子。 吃完飯,趙明瑯跟莫遇霜談好去劇組的事,在路口道別。 “不準再找理由了,不然連去年的舊賬我都給你翻出來?!壁w明瑯警告了一句,隨后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不過今天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莫遇霜愣了一下,原本想好的回擊的話也咽了回去。 “你這還是來真的啊?!彼嗣约旱暮箢i,想了想也沒再說什么,“等找到她,記得帶她來找我玩啊?!?/br> “這個你還是死心吧?!壁w明瑯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別把小孩兒帶壞了?!?/br> 小雨淅淅瀝瀝。 林星月捏著紙條站在巷子前,紙上的字跡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暈染成模糊的一團,看不清楚,但在那之前她已經(jīng)記住了具體的地址。 她問過附近的人,老人說不知道,年輕人則說那是一家酒吧的地址。 說罷還用一種意味深長又一言難盡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林星月對旁人的情緒感知很清晰,心里清楚那大概不是什么好地方。 地址是顧婉淇給她的,說是朋友開的店能收留她一段時間,林星月不好意思去打擾陌生人,就沒有去,齊思瑜偷偷收留了她一段時間,連顧婉淇都沒有告訴。 但是最近齊思瑜的mama生病,她不得不請長假趕回去,老板說要把她的房間暫時讓給新員工住,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只是林星月暫時又無處可去了。 青云城是首都,有小半個省那么大,她先前住在城東,與此刻所在的城西界限分明。她以前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沒有認識的人,自然也沒有可以投奔的去處。 然后林星月才想到了顧婉淇給的地址。 她本能地不太想去,但又別無選擇,只能來撞撞運氣,撞完才發(fā)現(xiàn)果然不是合適的去處。 于是只能往反方向走。 雨水打濕了鏡片,視野里霧蒙蒙地一片,她分辨不出方向,只能憑著感覺踩在人行道上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路途的終點是在某個小區(qū)外面,花壇下面放著個箱子,林星月看不清路,腳下踢到了箱子。 然后她聽到了“汪”得一聲。 之后就是“嗷嗚嗷嗚”的小聲嗚咽。 林星月蹲下來,用袖子擦了擦鏡片上的水霧,看清箱子里是一只小奶狗,看起來才幾個月大,金色的毛發(fā)被雨水打濕,凝結成一綹一綹的搭在身上,看著怪可憐的。 許是覺察到有人來了便知道該撒嬌,一聲聲嗚咽著扒著箱子,朝林星月身邊靠。 林星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它大概是怕冷,所以才本能地靠近熱源。 雨漸漸下大了,雨幕隔絕了一切可視之物,她來時也沒見到可以暫時擋雨的涼亭檐瓦,這時候渾身濕漉漉的也不好意思進店里避雨,看著小狗可憐,又想到自己同樣無處可去,不由有些沮喪。 她忽然哪里也不想去,蹲在原處把自己縮成一團,雨大的好處是不用擔心被看到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