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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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起了身,朝他點(diǎn)頭:“多謝?!睅е仓樗偎俣萏?。 出了御花園方停下來,問喜珠:“那侍衛(wèi)叫什么?” “之前聽別人喚他裴虎?!?/br> “哦?!?/br> ===== 西北臨夏,白日風(fēng)沙蔽目,夜里銀河天市。 一匹馬受了傷,哧哧噴著熱氣,再多走幾步,便嘶鳴一聲倒了下去。馬背上滾下一個(gè)人,身上的鎧甲已七零八散,儼然一個(gè)血人。 這一摔,令他悶哼出聲,猛/喘了幾口氣,搖搖晃晃起了身,又倒了下去。 抬頭望著天上銀河,竟是咧嘴笑了,血亦將牙齒殷紅,嘶啞道:“今天老子要是交代在這,也算是給自己尋了一塊好墓?!倍箝]起眼睛,這一閉,再睜就難了?;旎煦玢鐗艟彻夤株戨x。 那個(gè)小女子穿著鎧甲跳到他面前:“韓城哥哥!今兒個(gè)跟在你身后殺敵?!眽衾锏捻n城如當(dāng)日一般驚惶:“你一個(gè)小妮子殺什么敵!回去!”趕是趕不走的,大將軍都準(zhǔn)許了,她自然不會走。她第一回 殺人,是為了救自己,那人的長刀眼看著到他脖子,他躲閃不及,那妮子跳上來,一劍封喉,血竄到她面上,她閉了閉眼,轉(zhuǎn)身又走了。 夢境再轉(zhuǎn),是她身著一襲湖藍(lán)布裙,鬢邊那朵鵝黃野花襯的人嬌艷欲滴,面色卻不悅,叉著腰站在將府門口:“不許再來提親!要嫁你嫁!” 再就是她臨行那天,翻身上馬,那馬在地上轉(zhuǎn)圈,她四處張望,在尋著誰。韓城連見都不敢見,坐在一棵樹上,眼見著她,出了隴原。 還想再看她一眼!眼淚不爭氣流了下來,將他血色的臉洗出一道痕跡,用力睜開了眼,看著遠(yuǎn)處天將破曉,馬倒在一旁,已沒了氣息。 他爬起來,踉蹌朝前走,得回軍營,將消息遞回去。不知走了多久,遠(yuǎn)處馬踏黃沙,荀家軍的大旗由遠(yuǎn)及近,韓城緩緩伸出手,倒在了來人腳下。 荀肆從夢中驚醒,面上已被汗?jié)裢?,伸手抹了一把,坐起身,撫了撫劇烈跳著的心口:“正紅?!?/br> “在,小姐?!?/br> “隴原來信了嗎?” “沒有?!闭t搖搖頭。 “有折子嗎?” “這...皇上從未說過?!?/br> 哦。荀肆趴在床上,側(cè)臉貼著枕頭,那身汗無論如何落不下去?!熬┏且估锾珶崃苏t,我睡不著。你把窗打開好不好?” 窗開了,一絲茍延殘喘的風(fēng)吹到荀肆的花布鞋上,連吹到床上的力氣都沒有。荀肆貪涼,干脆起身將被子鋪到地上,嘆了口氣:“到了六月該如何過?。俊?/br> “聽聞宮里六月會有冰...” “往年也沒覺得這樣熱啊,隴原六月也熱著呢?!?/br> “往年您也沒這許多rou膘??!”正紅忍不住逗她,荀肆一聽咯咯咯笑出聲:“對對,忘了我身上這層膘了!”說罷用手捏了捏,嘴上念著:“珠圓玉潤訥!” 正紅被她逗笑了,躺到她身旁,手執(zhí)一把大蒲扇,為二人扇風(fēng),荀肆就著這點(diǎn)涼意,又緩緩睡去。 云澹卻一夜未睡。西北的加急折子就放在他桌上,天氣漸好,西北戰(zhàn)事愈發(fā)吃緊,云澹在守與攻之間抉擇。 攻,出了隴原界,便是洪城關(guān),那是兩位太上皇夙愿;守,眼前更容易,朝廷可以再養(yǎng)精蓄銳兩年。 “先生覺得呢?”他問面前的歐陽瀾滄。 “無論是攻是守,都得由荀家軍來,依臣之意,此事倒是可以與皇后商議?;屎箝L在隴原,興許隴原的事比皇上和臣看得更清楚?!睔W陽瀾滄見過荀肆的本事,去年災(zāi)年,朝廷的官糧未到,她摸了一處敵人的軍庫,將路線圖完完整整畫好交給荀良。 隴原人都說荀肆放肆,做人不受約束,歐陽丞相卻覺得,這荀肆看似混賬,但心里卻明白著呢。 “她鐵定是要守?!痹棋O肫疖魉聊菢幼?,整日混吃等死,定不愿荀家人身陷險(xiǎn)境。 “問過總比不問好,皇上得問問自己,當(dāng)初為何要娶荀家女兒?” “天亮再去吧!再過五日就是冊封大典了,師娘說她連坐都不端正。這些日子怕她鬧出笑話,一直按著嬪妃們不許去擾她,總想著規(guī)矩學(xué)好了再見人??囱巯逻@情形...”云澹嘆荀肆不爭氣。 “丑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睔W陽笑道:“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依臣看,未必規(guī)規(guī)矩矩才是好。這后宮,始終缺少那么些熱鬧勁兒。” “說道公婆,太上皇來信了,趕不上冊封大典了,說是太后在婺源看上一處宅子,住著不肯走。”云??扌Τ雎?,連冊封大典都得不出空閑參加的父親母親,恐怕世上就這一對了。 “太后不回來挺好,太后若回來,恐怕臣又十天半月見不到內(nèi)人了...”太后還做王妃之時(shí)就與歐陽夫人要好,這么些年過去了,二人到一起總還有講不完的話,時(shí)常將太上皇和自己撂在一旁,叫人好生妒忌。 “那老師恐怕也怕了穆夫人和宋夫人了..”云澹想起兒時(shí),這幾個(gè)女子在一起,京城的天要變一變的。但那會兒他少不更事,并不覺得有何不妥。而今這宮里一個(gè)學(xué)不會規(guī)矩的荀肆,就要了他半條命。對這滾刀rou使橫自然不可,人家阿大正在西北為朝廷賣命;來懷柔的,自己又總會別扭。聽之任之,她又總是胡來。 自打那一日修年的事情定了,她不知怎的對修年生出一股子熱乎勁兒來,整日派人去尋修年,說要教修年徒手劈樹,美其名曰學(xué)了這一招便能獨(dú)步天下。修年怕她,下了學(xué)便躲進(jìn)永明殿,一步不敢出。 那破樹有什么好劈的?盡是些莽夫之舉!思及此一股怒氣自丹田緩緩而起,直達(dá)天靈蓋:“千里馬,朕頭疼?!?/br> 第14章 君若揚(yáng)塵路(九) 這日子沒法過了!…… 千里馬在殿內(nèi)燃起了香:“您睡會兒?” “不睡了?!?/br> 外頭梆子敲起來了,算了算時(shí)辰,去荀肆那一趟倒是來得及早朝,于是穿了衣裳帶著靜念和千里馬奔永和宮去。倒是不遠(yuǎn),出了永明殿,腿兒了片刻,聽幾陣蟲鳴便到了。 千里馬拉開架勢準(zhǔn)備通傳,被云澹攔下了:“別了,怪嚇人的。”朝漆花木門點(diǎn)點(diǎn)下巴,得嘞,敲吧! 門環(huán)輕扣在門上,聲音亦不小,門口花壇里臥著的野貓嗖的逃走了。里頭窸窸窣窣聲音,北星含著瞌睡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哪位?” “萬歲爺?!?/br> 媽耶,不叫人睡了? 開了門,院內(nèi)人都跪好了,臥房門口站著那個(gè)人披著一件衣裳,打了個(gè)哈欠,眼還未睜開呢!有氣無力給云澹道萬福。上半夜睡不著,下半夜不讓睡,這皇宮是真不把人當(dāng)人那! “吵到你了?”云澹見荀肆還在迷瞪,走到她身前,笑著問她。披在她身上那件衣裳快掉了,脖上掛著一根紅繩,有心想瞧瞧自己這位皇后戴的什么首飾,眼神朝下,一顆獸牙貼在距她心口很近的地方。這喜好,真西北。 “哪能吵到呢,皇上何時(shí)來都不會吵,臣妾巴不得皇上天天來呢!” “朕有事與你商議?!闭f罷率先進(jìn)了門,千里馬見二人進(jìn)去了,忙將下人關(guān)在了門外,留二人單獨(dú)說話。 云澹從袖口拿出折子遞給荀肆:“看看?” “不好吧?后宮不得妄議朝政?!避魉列毖勖炅?,這廝八成在試探自己。 云澹被她逗笑了:“誰教你的?” “阿大說的?!?/br> “哦哦哦,朕給你看的正是你阿大的折子?!?/br> 荀肆伸手接過,是阿大的字呢!鼻子一酸,眼睛便紅了。阿大還算什么阿大,這么些天連封家信沒有,折子卻寫這樣長。 云澹眼瞧著平日里嬉皮笑臉的人這會兒眼眶紅了,不免動容,小胖墩兒想家了吧? “看完了?!避魉翆⒄圩舆€給云澹。 “朕想聽聽你的想法,你打隴原來,對那,比朕熟悉?!?/br> “什么想法?” “攻還是守?” ... ... “你阿大等著呢!”云澹見她不吭聲,催了她一句。 “不攻留著過年嗎?”這有什么可想的?那仗打來好幾年,眼下敵人雖兵力多,但人不行,朝廷努把子勁兒收拾了不就完了嗎? ? 云澹愣住了,那是她的阿大,是她打小看著的荀家軍,她要攻?但你看眼前的人,雙唇緊抿,杏眼圓睜,顯然不是玩鬧。 這神情不知扯動了云澹心中哪根弦,竟令他覺得眼前人有幾分順眼。 “當(dāng)真攻嗎?” “要攻的?!避魉琳f起打仗竟興奮起來,適才的困意全然不見,下巴微微揚(yáng)起,好似一個(gè)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女將軍:“將西線的人馬撥過去一些,由張士舟將軍統(tǒng)帥,不出一年就能打完?!?/br> 云澹聽她連張士舟都知曉,有心逗她:“穆大將軍可不可?” “那感情好!但行軍打仗都知曉,輕易不動大將?!?/br> 云澹笑出聲:“那你跟朕說說,你不擔(dān)憂你阿大的安危?” “擔(dān)憂的?!避魉涟欀迹骸翱砂⒋笳f過,沙場是將領(lǐng)唯一的歸處,阿大愿意的?!?/br> 絕世而獨(dú)立。 云澹竟想到這句。此刻的荀肆,倒是勉強(qiáng)配得上這句話。 荀肆所想與他不謀而合,他雖不主戰(zhàn),但看的長遠(yuǎn)。西北連年戰(zhàn)亂,百姓苦不堪言。他愿傾朝廷之力,去解西北之困。不僅張士舟,他還要將嚴(yán)寒從北線調(diào)過去。 深深看荀肆一眼,這會兒大事已決,困意來襲,有心逗一逗荀肆:“朕在你這睡一個(gè)時(shí)辰吧!”在他心中,這皇宮沒他不能睡的地界。那胖墩卻立起眼睛:“那臣妾睡哪兒?” “一起罷!” “...還未成親呢!”擺明了不愿意。 “怕有辱你名聲?” “對?!?/br> “不必?fù)?dān)憂,你在宮里本就名聲不好?!彼傅氖擒魉辆敬蠡首佣湟皇?,靜念說嬪妃們還未見過荀肆,就當(dāng)她是潑婦了。 說著話站到床邊,將手抬起,看著荀肆:“幫朕寬衣吧!”擺明了氣荀肆。見那胖墩兒氣的臉通紅,笑出聲,放下手臂,脫了鞋,和衣上床,好不怡然自得。 欺人太甚! 荀肆脫了鞋從他腳下爬過去,盤腿坐在里側(cè):“皇上,夫妻之間的事是不是夫妻間解決?” “嗯,正是?!?/br> “惹急了那亦是尋常家事,不得喊打喊殺對不對?” “對?!痹棋V鸶觳部粗?,有些好奇她要做什么。 “不管臣妾名聲好不好,皇上都不該糟蹋臣妾對名聲對不對?” “有理。” “那臣妾失禮了?!避魉猎捯袈淞?,便伸直了腿將云澹踹下床。云澹始料不及,長腿尋了一處慌亂站了起來:“荀肆!你竟敢對朕動粗!” “皇上說的不得喊打喊殺!”荀肆亦跳下床站在他面前:“皇上今夜留宿在這要臣妾往后如何自處?宮人們會揣測臣妾心術(shù)不正勾/引皇上,更有甚者還會說臣妾等不了那幾天!”小臉兒因著這一番慷慨激昂變得通紅,眼睛濕噠噠的,快要哭出來了。 云澹本就是逗她,見她這樣不識逗,心中亦來了氣:“夫妻間連逗個(gè)樂子都不能了?” “沒您這么逗樂子的。” 云澹著實(shí)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