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喜歡你(03)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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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大坑 2020年12月16日 趙母道:"你外婆說看攤子太累,所以夫子廟的攤子不想要了,我想盤下來,正好廠也倒了,我沒事去看看攤子,也勝過替別人打工!" 趙江波道:"外公那個小氣鬼一定找你要錢吧?多少???" 趙母道:"死孩子,怎么說話呢?是轉(zhuǎn)讓費,要我出一萬塊,就把那攤位轉(zhuǎn)讓給我!" 趙老太道:"是你兄弟覺得你媽看攤子丟他的臉吧?就節(jié)假日看看攤子,年歲還沒我大呢就說累了!既然如此,你把那攤位盤下來,我們婆媳兩個看著,等你爺回來了,我跟他說!" 趙江波道:"就一萬塊錢???我可能有啊!你們等著!"說著話就往自己住的廂房跑。 趙老太、趙母疑惑。 趙老太道:"這小子才工作三、四個月吧,起先一個月拿180塊,這個月才拿到200,他怎么會有一萬塊的?" 不多時,趙江波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個鞋盒子,走到飯桌邊,把盒子倒過來,里面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十塊、五塊、一塊的都有。 趙母道:"前天我看這鞋盒子臟,幸虧沒替你丟掉,死孩子,告訴媽,你這錢哪來的?" 趙江波道:"揀石頭揀來的呀!" 趙母道:"別哄我!你外婆賣了幾十年的雨花石,你才揀幾天石頭?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 趙江波道:"我打小就在外婆攤子上玩,象她那樣,一塊錢一把的小石子賣怎么可能賺到錢?而且她賣的真是石頭,還找人進貨,算是二道販子。我是自己揀的,全是真正的雨花瑪瑙。夫子廟幾十家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塊錢一把,大個的賣的也是原石,而且是不透明的,一點技術(shù)含量也沒有,這樣,媽盤下來后,那些所謂的雨花石賣完就別進貨了,賣我揀的真正的雨花石!" 趙老太道:"人人都說你是呆子,你自己揀能揀多少?哪能當生意做?你說的什么瑪瑙?拿出來我看看?" 趙江波從口袋里掏出一串手鏈來,趙家兩個老女人拿在手上就不想放手了,那是一串透明的雨花瑪瑙,顏色各異,由八個彌勒組成,中間的隔珠也是透明的瑪瑙,雕工栩栩如生。 趙老太道:"周掌柜不是說你蠢嗎?不愿傳你手藝,但奶奶看你這手藝簡直太好了,周掌柜的眼光真高!" 趙江波嘿嘿的傻笑,那個老鬼,眼花手抖,已經(jīng)雕不出什么東西了,有昆吾刀在手,就算那老鬼鼎盛時,也不見得能比得過自己。 然手藝這東西,得靠人捧,沒有大人物捧,就算你有頂級大師的手藝,所出作品也賣不出幾個錢。 趙母道:"這東西我看著也不錯,我們真賣的話,得要多少錢一個好呢?" 趙江波道:"要兩百一串,不還價?" "兩百?你個臭小子搶錢嗎?"趙母道:"這頂?shù)蒙衔覌寧讉€星期天的營業(yè)額了?你確定賣兩百?" 趙江波木木的道:"對!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而且每次出五個,決不要多拿出來!當然,也不單純是手鏈,掛件、手把件、擺件都有,手鏈相對來說是便宜的,擺件最小的也得要兩千!" 趙老太道:"這又作什么怪?賣這么貴有人要嗎?還有,能多賣的話不好嗎?" 趙江波幾口把飯扒完,抹了抹嘴道:"你們當江邊全是瑪瑙石嗎?一次五個不少了,好了,我吃完了,你們把飯菜裝好,我去替爺爺!錢你們數(shù)一下,不夠的話我也沒有了!" ============================完美分割線=============================== 正是十月份的天氣,北國已經(jīng)飛雪,南京卻還穿著襯衫,肖莉跟在孫寶林身后,來到一家叫展望的理發(fā)店。 這幾年社會流行洗頭,價格比理發(fā)還貴,男人剪個頭,收費兩元錢,洗個頭卻要收十元,當然,洗頭妹都要年輕漂亮的,展望是家老理發(fā)店,那年頭也沒多想,別的店招漂亮丫頭替客人洗頭,他們店也要招,總不能落于人后。 肖莉之前已經(jīng)有兩個洗頭妹了,都是附近安徽來的,年紀都在十六、七歲的樣子,但身高長相,和已經(jīng)二十四歲的肖莉沒法比。 孫寶林彈出一支煙,遞給張有望道:"老哥!這是我東北的親戚,今年二十歲了,在家沒地方賺錢,跟著我到南京找口飯吃,老哥你店里不是招人嗎?看看這丫頭行不行?" 南京雖然是六朝金粉地,但象肖莉這種身材長相的,卻是非常罕有,明明是中國人卻帶著幾分異國風情,漂亮中透著野性,明媚中帶著剛健。 張老頭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道:"可以試試,洗一個頭提成兩塊錢,包吃不包住,行的話就留下!" 那年頭到城市打工,有地方收留就不錯了,還五險一金哪?還底薪哪?統(tǒng)統(tǒng)沒有,大家都這樣,所以都不覺得什么。 孫寶林對肖莉道:"張老板答應了,還不謝謝?" 別看肖莉是山里的妹子,卻機靈的很,跟著孫寶林這一路過來,學了不少東西,當然這幾天在火車上,少不得被孫老頭摸摸捏捏,聞言立即彎腰鞠躬道:"謝謝張老板!" 正好有個老頭進來,張有望立即迎 了上來道:"剪頭還是挶油啊?" 進來的老頭指著肖莉道:"洗個頭!就是她!" 張有望不好意思的道:"她才剛剛到,東西都沒放下,不會洗,你還是找別人吧?" 老頭道:"這樣??!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指著旁邊站著的一個安徽妹道:"那就她吧!"說話時,眼睛還是瞟向肖莉。 張有望笑笑,叫一個師傅過來,讓他教肖莉怎么洗頭,機靈的話,也教她刮胡子、修面、掏耳朵,這幾個項目,男客人都是很歡迎的,至于理發(fā)就有點技術(shù)含量了,沒有三、五個月是學不成的。拉起孫寶林道:"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張有望的店面,就是南湖七號路頭,向北全是小餐館,各種美食都有,兩個人本是莫愁湖小學的同學,三十年的交情,都是讀完小學不讀了,張有望子承父業(yè),拿起了理發(fā)刀,孫寶林家本來就是去東北收山貨的,所以小學畢業(yè)后,也跟著父親去東北收山貨。 兩個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叫小店老板端了盤五毛錢的油炸花生米,幾副鵝四件,一盤鴨腸、一盤豬頭rou,拿了一瓶洋河大曲。 兩杯酒下肚,張有望道:"孫猴子!那個東北小潘西不可能是你親戚吧?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瞞著老子你想干什么?" 孫寶林嘿嘿笑道:"本來就不想瞞你,還記得趙老頭說的那件事嗎?" "趙老頭?趙初十?說過什么?"張有望道。 孫寶林道:"他家孫子趙大呆子要弄個老婆,相中的話說是五萬彩禮也不成問題,所以我留心了,這兩天趙老頭沒來剪頭?" 張有望道:"他家老掌柜病了,八十多歲的人了,弄不好可能咯屁,趙老頭這幾天都在省中醫(yī)院陪他!這老頭一月刮一次光頭,算算這兩天也該來了!" |最|新|網(wǎng)|址|找|回|——W&039;W&039;W丶2∪2∪2∪丶℃○㎡ 南京的老風俗,男人四十歲過后,都是把頭發(fā)刮光,形成光頭,留一個八字胡,定期修理,一般到理發(fā)店都是刮光頭、修胡子、修面、掏耳朵幾樣,還有剪鼻毛,刮舌胎等等。 孫寶林道:"趙老頭來時,你把肖莉帶給他看,這事成的話,我請你吃大席面!" 張有望笑道:"其實趙老頭家的孫子,打理干凈后俊得很,和你家孫惠也是同學,不如這親事你應了,有五萬塊錢好拿哩!" 孫寶林翻眼:"我家丫頭是大學生,怎么可能便宜那呆屄?" 張有望道:"你不是和那小桿子挺說得來嗎?怎么背后這么瞧不起人家?" 孫寶林道:"這事說起來話長,這小子從小就跟著我家三個姑娘亂跑,后來看中了我家一個白色的破碗,我開玩笑的要了二十塊錢,他竟然真給了,不是呆子是什么?" 張有望道:"趙老頭以前是公濟典的小伙計,后來學了一手不錯的切石手藝,說不定你家的那只碗是古董呢?" "古董?哪來那么多古董?你當老子不懂嗎?是凡值點錢的瓷器,底部都有款識,那只白碗周身沒有任何款識,老子反復看過了,和菜場一毛錢一個的碗沒有什么區(qū)別!"孫寶林自信的道。 張有望啃著鵝翅膀:"好好好,你懂你懂!" 孫寶林道:"這次從東北回來,我以廢銅的價收了點銅錢,少不得再找那小子聊聊,騙他點錢喝酒!" "作孽噢——!明知他頭腦有毛病你還騙人家?不怪你沒兒子!"張有望道。 "再提兒子,信不信老子和你絕交?"孫寶林道,這是他的心病,要說他女人也搞了不少,就是搞不出兒子來,家里就三個女兒。 張有望道:"好好好,不提就不提,著什么急呀?既然東北那個女人是你帶來的,為什么不直接帶到趙家?反正趙家老的、小的你都認識,何必弄到我店里?" "把肖莉直接帶到他家的話,騙錢的意圖就太明顯了,這叫策略懂不?非叫趙家人自覺自愿的掏錢出來!"孫寶林走南闖北的人,知道什么是迂回,凡事太直接了,往往做不成。 孫寶林把一?;ㄉ讈G進嘴里嚼著,繼續(xù)道:"趙家老頭要是感興趣問起來時,你就說是肖莉自己找來的,千萬別提我!" 張有望道:"肯定又有什么古怪,你得跟我交個底,否則人我不收了!" 孫寶林也不瞞他,小聲的把前因后果說了,最終道:"肖莉最終是要跑的,所以我不可能帶著她找到趙家,你本來就是開店的,收的全是外地人,你也不是公安,也不會查人家戶口,都是干一天拿一天錢的主,到了肖莉跑掉時,你大可以一推二六五!" 張有望嘿笑:"我說孫猴子,這事要是做成了,光是吃你一頓大席面是不成的,你得出點血!" 孫寶林道:"早知道你會這樣說,這事做成,肖莉分兩萬給我,你我一人一萬!" 張有望舉起酒杯,和孫寶林碰了一下道:"這還差不多,放心,肖莉的住處,我來安排,保管天衣無縫!" 兩人喝完酒,已經(jīng)到了晚上七點鐘,孫寶林安步當車往家走,他家住在車兒巷,還真是趙家的鄰居,回家順道就轉(zhuǎn)到趙家,站在門口喊:"趙老爹在家嗎?" 宅子的一進院,住的就是趙初十一家三代,趙江波到底有班要上,不可能天天呆在家里,所以叫了一 聲,但不好叫趙江波,那樣就是擺明了想騙人了。 趙家這會兒吃了飯,趙老太正在準備食盒,叫趙江波往省中醫(yī)院給爺爺送飯,聽著有人喊,在屋里應道:"他爺不在,孫寶林吧?" 孫寶林應道:"是我!那小趙在家嗎?" 趙母對婆婆道:"媽!這老滑頭分明就是找小波,小波你別去,當心又被騙錢!" 趙江波嘿嘿傻笑:"街坊鄰居的,十塊八塊的能騙多少?我出去看看!" "不準出去!"趙母喊。 趙江波只當沒聽見,幾步竄到門口,看見孫寶林傻傻一笑:"找我什么事?" 孫寶林道:"也不知道喊個人!算了,不和你計較,我有些銅錢,你想不想要?" 趙江波立即就往外走:"行——!去你家!" 趙母喊:"小波!你給我站住,你不去醫(yī)院給你爺爺送飯了?" 趙江波道:"送?。∵t幾分鐘沒關(guān)系!" "站住!你個小炮子子,怎么這樣呢?耳朵長哪去了!"趙母恨得牙癢。 孫寶林攔住要沖出門的趙母道:"弟妹,我說弟妹,就幾分鐘時間,耽誤不了事,你急什么急?我又不會把你家小趙吃了!" 趙母道:"老滑頭,你看我家小波呆是吧?告訴你,不要再騙他錢了,騙小孩子錢傷德不傷德呀?" 孫寶林道:"弟妹說的什么話?我怎么會騙小孩子的錢?行了行了,街坊鄰居的,別傷了感情!" 看趙江波已經(jīng)跑進車兒巷里面了,孫寶林抽身就走。 孫家的這處宅子,是幾家共住的,除了他家是原住戶之外,其它幾家全是解放后搬來的,政府做的工作,不敢不給人家住,否則當時就是反革命。 但他到底是原住戶,住的是正樓,從肖莉家收來的罐子就放在正樓滴水檐下面的柱子邊,也不怕別人拿,至于山貨,他在南京西站貨場自有倉庫,并不拖到家里來。 趙江波眼睛不易察覺的一亮,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罐子面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就象在摸女人滑膩的皮膚。 孫家二女兒孫婷正好從屋里走出來,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趙江波的動作,把嘴一撇:"哎油!意怪死了!爸——!你又把這個大腦有問題的招家里來了?" 孫寶林嘿笑,湊近孫婷小聲道:"你知道他大腦有問題還喊什么?彪吵,過會兒他就走!" 孫婷不說話了,站在原地看情況。 趙江波把銅錢從罐子里全部倒出來,呆呆的問:"多少錢?" 孫寶林笑:"五十塊錢,連罐子拿走!" "噢——!"趙江波應了一聲,又把銅錢裝進罐子里,站起身來,就從衣服口袋里掏錢,全是皺巴巴的票子,十塊、五塊、一塊、一毛的都有,湊了湊拿到孫寶林面前:"你看夠不夠?" 孫寶林在他數(shù)錢時已經(jīng)數(shù)過了,接過錢道:"四十二塊三毛六分,算了,也不和你計較,拿走吧!" "噢——!"趙江波道:"還差幾塊錢以后有錢還你!" 孫寶林道:"街坊鄰居的,說什么還不還的?沒來由的傷了感情!差的八塊錢不要了,以后得機會請我去七家灣吃幾兩鍋貼就是了!" 孫婷忽然道:"慢著!" 趙江波愣愣的看著她。 孫婷用手指指著他道:"大呆子!你是怎么知道銅錢放在門口罐子里的!" 趙江波道:"我就知道,我還知道你身上有個胎記,孫惠也有·········" "閉嘴!"孫婷要暴走了,那個胎記可是長在屁股溝邊上的,至于孫惠的胎記,長在乳溝中間,小小的如月牙。 孫寶林搖手:"小婷,你別撩他了,他小時候可是看過你們姐妹三個洗澡的,小寧還要帶著他洗·········" "爸——!"孫婷不說話了,調(diào)頭要走時,又對趙江波道:"小波!明天有沒有空?" 趙江波點頭,慢吞吞的道:"要到晚上下班!" 孫婷道:"你那個班不上也罷,太沒前途了,晚上就晚上,你騎車替我跑趟釣魚臺,送點東西給我大姐!" "噢——!"趙江波回答:"可是我沒車呀,我家自行車被我爺爺騎到醫(yī)院了!" "那就跑著去!"孫婷道。 "噢——!"趙江波道。 孫寶林低聲道:"小婷!你這才是欺負人哩,明知道他不會拒絕的!" 孫婷把嘴一翹,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