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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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黃伊柔,看起來就很溫柔的女孩,最后在落日的馀暉下離開了我們家。 老孫陪著她,看似奢侈地叫了一回計程車,不過我明白,他回來總是會跟我報這筆帳的。 女孩離開的時候,還很有禮貌地跟子寧和陳榆點頭道別,只是那雙向來可以包容一切事物的溫柔眼眸里,像是有什么東西不復(fù)存在了。 例如…… 靈魂之類的東西? 我站在窗戶旁邊看著夕陽西下。 夕陽西下,斷腸人卻不在天涯。 「我很爛吧?」 感受到陳榆跟張子寧那兩道欲語還休的視線,我有些自嘲地問道。 「還真的蠻爛的?!箯堊訉庎托σ宦?,道:「分個手都還要老孫幫你擦屁股?!?/br> 「這個時候好歹安慰一下我吧?」 「對于一個上了大學(xué)就轉(zhuǎn)頭拋棄糟糠之妻的男人,我實在講不出什么安慰的話,真是抱歉?!?/br> 張子寧面帶微笑地看著夕陽,高人風(fēng)范十足。 「不過男人都是這樣,禁得起風(fēng)雨,卻禁不起平凡……幸好我早跟老孫說過,我們之間不談愛情?!?/br> 這種好像那種被贖身后,原以為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結(jié)果丈夫又結(jié)識新歡的妓女才會說的話語,還有那參雜著七分看淡跟叁分鄙夷的笑容,統(tǒng)統(tǒng)出現(xiàn)在一位十八九歲的女孩身上,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我一時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話,只好將目光投向陳榆,儘可能地裝作若無其事,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怔怔出神的樣子有些有別平常的嚴肅。 她見我看向她,忙笑道:「沒有,就是覺得寧寧說得很有道理……禁得起風(fēng)雨,卻禁不起平凡。我要把子寧的照片用黑白,然后黑底白色配上這句話?!?/br> 張子寧用手指輕輕地彈了陳榆的額頭一下,笑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張愛玲說的?!?/br> 「都姓張應(yīng)該無所謂吧?!龟愑苄⌒〉毓緡伭艘痪?,很明顯地完全不知道張愛玲是誰?!覆贿^,不是只有男人是這個模樣吧?女人可能也是吧?」 我感覺到她這番話意有所指,卻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張子寧先是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即捏了捏陳榆的臉頰,笑道:「對。抱歉,更正,天下感情都是這般模樣,禁得起風(fēng)浪,禁不起平凡唷!」 這個真正在物理上做到「胸有丘壑」的文學(xué)女子指了指我的鼻子道:「我要去上班了,你跟老孫最好保持刺激,別變得平凡囉。」 看著她若無其事遠去的背影,我有些無語,上演了一齣不怎么光彩的分手擂臺,本來都做好被唾棄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她根本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對一個這么溫柔的女孩子始亂終棄,在我們家鄉(xiāng)是要浸豬籠的啊…… 「對不起?!刮逸p聲道。 只是連我都有些搞不懂,這句抱歉,是說給那個陪了我快五年的女孩聽的,還是我身旁這個像天使般的女孩聽。 陳榆接過了話:「對不起什么?」 「沒告訴你我有女朋友?!?/br> 「你要對不起的不是我?!?/br> 陳榆瞇起眼睛,如血的殘陽在她臉上抹上了妖異的紅妝,讓這本來就不像是凡間的女孩,更添了幾分奇幻故事的色彩。 「跟她比起來,我是獲得的那一方吧?我也沒有生氣,畢竟當(dāng)初是我選擇了你啊……說起來,是我才要跟她說對不起?」 她忽然笑了起來,然后越笑越大聲,就像是遇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一樣。 我看著眼前那笑到眼淚都流出來的女孩,有點不知所措。 忽然她止住了笑聲,并用她細瘦的胳膊勾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欸,貝兒……我很好奇。」 女孩輕輕啄了我的耳朵一下,接著伸出舌頭,從我的耳根滑到了脖子。 然后她抬起頭,將她每次看都會讓我呼吸加速的漂亮臉蛋湊到我的臉前,很近很近。 「我很好奇……現(xiàn)在的你……是什么味道?」 她眼角還帶著晶瑩的淚花,嘴角卻咧成掠食者進攻前的獰笑,看著眼前她有些瘋狂的表情,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駱妍那張總是帶著一抹精準微笑的臉龐。 忽然我才悲哀地發(fā)現(xiàn),陳榆駱妍,沉魚落雁——因為一直有駱妍高調(diào)而華麗地保持著她完美的神秘形象,所以我才下意識地沒想到,我其實也從來沒有沒看透過陳榆。 不過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承認就是了。 人總是犯賤的。 而我又是特別賤的那種。 「什么味道?」 在感覺到陳榆不會因為伊柔的事情跟我怒分手,讓我魚與熊掌都沒得之后,我便省了那正常人應(yīng)該會在被抓包后的痛哭流涕或是見笑轉(zhuǎn)生氣之類的情緒,故作好奇而輕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陳榆沒有搭話,只是像隻沒有骨頭的生物,順著我的軀干滑到了地上,期間還順便脫掉了我的褲子。 這個被夕陽染上詭譎紅色的空間,突然變得曖昧而煽情了起來。 我其實有點搞不懂我現(xiàn)在的心情。 跟高一交往至今的女友分手了,心底竟然沒有想像中的難過,就連那絲空落落的感覺,也說不清究竟是少了些什么,還是終于如釋重負? 不過有點是確定的,單就畫面上看來,此時此刻的我肯定像個渣男。 陳榆的頭比平常還要賣力地在我胯下前后晃著——說真的,她這方面的技術(shù)我跟老孫都不太敢恭維,實在是太過幼稚而拙劣,若非得要形容,那差不多就是有個人拿著一條硬梆梆的塑膠水管,拼命撞你老二的感覺。 但這時的我,卻彷彿覺得自己是她嘴里一條捨不得咬的巧克力,能清楚地感受她口腔時不時的緊縮,大量分泌的唾液,和舌頭上面每顆味蕾的顫慄。 「唔……我快了。」不知道實際持續(xù)了多久,但這種反差的刺激感實在讓我有些堅持不住。 原以為她會稍微放緩一些速度,讓我有點調(diào)適的時間,卻沒想到她不退反進,先是用手圈住我的雙腿,將我牢牢固定在原位,然后將整張臉?biāo)烂芈窳松蟻怼?/br> 我感覺我頂?shù)搅艘惶巠ingying的地方,只是還沒等我開口,她又稍微換了一個姿勢,剎那間,我像是感受到一陣海闊天空的突破感,只是又在下一個瞬間,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馬上變成了天底下最逼仄的壓迫。 「嘔……」女孩發(fā)出一陣乾嘔聲,然后將我吐出,不過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她又再次用她的喉嚨將我緊緊箍住。 義無反顧的,就像個表演吞劍的小丑,而我的靈魂就這樣被她囚禁在她軟顎與舌根的噬嗑之間。 包圍。 碾碎。 ……榨乾。 等到我終于回了神,低頭看見的是那張臉龐上,糊滿了眼淚跟鼻涕,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灘看起來「牽羹」到不行的口水,從她的嘴角向下牽出一條很色情的長絲。 「你沒事吧……?」我有些不太確定地開口問道,腦子里像是被攪成了一片糨糊,兩條腿還有些發(fā)軟。 「簌簌簌……」女孩擺了擺手,然后很違背地心引力地,把那條不確定有沒有混著啥的口水吸回嘴巴。 「咳哈……」她仰起頭,皺起了鼻子笑了起來?!冈瓉硎沁@種味道?」 「到底是什么味道?」 「我也不知道?!?/br> 「蛤?」 「嘻嘻,不跟你說?!古⒐首魃衩氐匦α诵?,只是滿臉的眼淚跟鼻涕實在有些讓人出戲。 ……話說這眼淚也太多了吧? 「你在哭?」 「我沒有啊?!古⒈牬竽请p圓滾滾地眼睛瞪著我。 「你明明在哭?。 ?/br> 「咦……?」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半晌后露出一個嬌憨無比的笑容?!刚娴臍G!」 「白癡喔,快去洗臉?!?/br> 「我感覺……」女孩沒有起身,反而一屁股坐到地上,放任臉上的種種液體慢慢滑落,或是自然風(fēng)乾。 「我好像離你們的世界又更近了一點。」她若有所思地道。 我心頭一震,這句話終于把我從那飄飄欲仙的世界拉回到現(xiàn)實之中。 「王文浩,我想要了解,你們的世界。」 大一結(jié)業(yè)式那天,穿著一襲白色雪紡洋裝,像是天使一樣的陳榆,就是說著這句話,然后降臨在我那原本不信神的人生。 我始終在猜想,她所謂「你們的世界」,這個「你們」到底是誰。 如果指得是我跟老孫,我們的世界,也只比同齡人匪類了點而已,稱不是尋??梢?,卻也不是絕無僅有,不至于讓她這么針對; 但若是指我們這些「凡人」的世界,那就更說不通了…… 畢竟我跟老孫都沒有禱告的習(xí)慣,怎么會惹得像她這樣的天使的青睞? 不過想不通歸想不通,她要搞得這么神秘,我總不能就真的當(dāng)作神啟。 「還不是『我們』的世界嗎?」我低頭道,陪她打起了啞謎。 「還不是。」陳榆晃了晃腦袋,猶豫了一下又道:「還……差得遠?!?/br> 她忽然抬起頭,盯著我問道:「文浩你愛她嗎?」 這個「她」,自然是指剛剛才黯然離場的黃伊柔。 我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卻架不住眼前女孩認真的目光,只好撇開視線說道:「愛過?!?/br> 「為什么不愛了?」 「淡了……?」我很直覺地回道,只是話才剛說出口就有些后悔,只好又補了一句道:「或是因為愛上你了?」 我心里暗罵自己反應(yīng)慢,要是老孫在這里回答,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講出后面那句。 陳榆瞇了瞇眼睛:「你愛我嗎?」 「愛啊?!?/br> 對于這個問題倒是沒什么猶豫,只是回答完后,我的心底忽然涌上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只好強作鎮(zhèn)定地笑了笑,然后苦澀地開口道:「你呢?」 陳榆沒有回話,只是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地板。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她的沉默,比起跟黃伊柔分手還要令我悲傷。 只是她沒有讓我悲傷太久,她便仰起了臉,很認真地看著我道:「我跟文浩之間的……是愛情嗎?」 「你覺得不是嗎?」我反問。 「是的話,你怎么還讓我跟孫zuoai呢?」 我一時語塞。 她坐在那邊看似人畜無害,只是問題卻有些誅心。 我耳邊彷彿傳來倒數(shù)計時的聲音。 「誒--明明就是你說要4P的?。俊梗液芟胫苯舆@么回答,但我沒有,因為我知道她問這句話,要聽的不僅僅是這么顯而易見的答案。 滴答。 或許她想從「我為什么讓她跟老孫zuoai」這事,來確定「我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愛情」? 所以重點不是她為什么會跟老孫zuoai,而是我為什么會同意她跟老孫zuoai。 滴答。 我背后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因為我忽然想到,讓自己的女朋友跟別人zuoai,本來就是一件很不合常理的事情。 難不成我們兩個之間的根本不是愛情? 滴答。 不!不可能! 不管是不是愛情,就沖著她剛剛沉默時,我心中浮現(xiàn)的那股那差點撕裂我的悲傷,我就敢肯定非常地在乎她。 那,為什么我會讓她跟老孫zuoai呢? 滴答。 她的問題就像是一個快要爆炸的炸彈,只有剪斷其中一條線能讓它停止倒數(shù)……而我他媽卻連把剪刀都沒有。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卡喀……! 「不過男人都是這樣,禁得起風(fēng)雨,卻禁不起平凡……幸好我早跟老孫說過,我們之間不談愛情?!?/br> 張子寧那清冷又刻薄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我腦海里瞬間閃過那抹七分淡然又帶著叁分鄙夷的笑容。 「……幸好我早跟老孫說過,我們之間不談愛情?!?/br> 「……我們之間不談愛情?!?/br> 「……不談愛情?!?/br> 或許是因為笑容的主人稍早前說過這樣的話,陳榆才會對我們之間這種關(guān)係,到底能不能稱得上是愛情而感到了懷疑? 此時此刻,我覺得我好像知道了陳榆為什么會問出這種問題。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 我們在一起以來的確調(diào)情zuoai的多,談情說愛的少,就算她有著天使般的容顏跟救世主般的胸懷,她也會有這個年紀該有的迷惘,還有這個年紀該有的無理取鬧。 面對這種狀況,我要做的根本不是順著她的話,跟她講道理。 我要做的只是讓她相信,我們之間的是愛情。 我在心中快速復(fù)了一次盤,肯定我的推測沒有太大紕漏后,終于小心翼翼地斟詞酌句道:「愛情不是流水線的產(chǎn)品,它的模樣有很多種,如果我們在做的事情,是我們都希望這樣做的事情,那我們之間的愛情就是長這個樣子?!?/br> 我嚥下了最后一個「吧」字,就像是被老師叫上臺的學(xué)生,在給出自己的答案后,等待宣布對錯時的屏氣凝神。 陳榆瞇起眼睛,似乎也在想事情,良久后才慢慢說道:「那假如有一天,我想跟一個你不想讓我跟他上床的人上床了,我們的『愛情』還會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嗎?」 我心一沉,臉上卻還是故作風(fēng)輕云淡:「這種事要互相討論過……就像老孫、子寧、曼寧……都是我們兩個都同意的吧?」 「如果我還是偷偷跟他做了呢?」 我心又更沉了一些,終于控制不住自己,讓回答的口氣變得冰冷而生硬。 「那我可能會有些不太開心?!?/br> 「只是有些嗎?」 「好吧……是超不爽?!?/br> 女孩似乎因為我的坦率而感到開心,皺起鼻子笑了笑,又問:「那如果你很想跟一個人zuoai,我卻不同意呢?」 「那我就不跟她zuoai?!?/br> 「你會偷偷跟她做嗎?」陳榆瞇起了眼睛:「在有可能會因此失去我的情況下?」 我看著眼前那就算臉上糊滿了鼻涕跟眼淚,總是整整齊齊的齊瀏海變得亂七八糟,卻還是正到一塌糊涂的女孩,堅決又自信地笑了起來。 「不可能,世界上應(yīng)該沒有這種人,值得我失去你。」 這話倒是發(fā)自真心。 失去了一個她,卻能跟你在一起,這樣已經(jīng)夠好了。 陳榆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停止了這場令人差點窒息的答辯,樂呵呵地進廁所洗臉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緩緩地坐在床沿上,準備點一根菸壓壓驚,但又想到某個我還沒得到的答案,連忙起身喊道。 「你愛我嗎?」 「……」 女孩沒有回答,又是一陣令人心痛的沉默,只有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流。 然而就在我情緒崩潰的前一秒,從那扇緊閉的門后竟幽幽地傳出了一句歌聲。 那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如果這都不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