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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開始后,小魔王們在倒數(shù)聲中一哄而散。 她則徑自跑向了三樓的盡頭,然后踮起腳尖轉了一下墻上的燈。 墻慢慢轉開,露出里面的小房間。 那是一間琴房,她mama為了練琴專門打造的隔音空間。 里面除了音樂設備,床、洗手間、書桌等家具都一應俱全。 她將墻轉回原位,然后拉開一個空的衣柜,爬了進去。 結果剛在黑漆漆的衣柜抱膝坐好,外面忽然響起了很輕的腳步聲。 她以為有人發(fā)現(xiàn)了隱藏空間,大氣都不敢出,只默念著不要打開這個衣柜。 不出所料,腳步聲在衣柜外停下。 然后響起一陣窸窣的擦碰聲。 最后是一聲清脆的“咔”。 過了幾秒,腳步聲倉促的離去。 當時她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在慶幸衣柜沒有被打開。 但過了一會兒,當她開始覺得有些悶,想拉開衣柜透透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衣柜怎么都打不開。 她后來才知道,柜門被人上了鎖。 當時的她只覺得害怕和恐懼。 柜門不透光,狹□□仄的空間越來越憋悶。 她開始大喊和尖叫,然而任她怎么拍打哭喊,都沒有回應。 這個房間是隔音的。 而當時正好有新客人牽了匹小馬到達,本來還玩著捉迷藏的人全都蜂擁去后花園看馬。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消失。 她永遠記得被困在那個衣柜的感覺。 像是被人蒙住了眼睛和嘴巴。 她坐在黑暗里。 什么都看不到,就連空氣都稀薄起來。 而她的求救,沒有一點回應。 她就像是被關在了一個鐵盒子。 然后盒子被扔進了大海。 她一個人,從哭喊,到脫力,再到昏迷。 意識模糊的前一秒,她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盛飏哥哥…… 他在喊她的名字。 他來救她了! 隔著一道柜門,外面似乎有沸騰的人聲。 而當一道光穿破黑暗,她掙扎著最后的意識,只看到他模糊的臉在焦急的喊她的名字。 再醒來,就是在醫(yī)院。 但事情并沒有水落石出。 那么多孩子和客人,根本找不出是誰鎖的柜門。 三樓的角落又是監(jiān)控的死角,也沒有人承認。 所幸醫(yī)生只是說她受到輕微驚嚇和缺氧,于是事情以“不知道是誰調(diào)皮惡作劇”而匆匆收尾。 但當天回到家她就發(fā)起了高燒,然后一遇到坐車或者電梯就會驚恐的尖叫。 經(jīng)診斷,是患了密閉恐懼癥。 雖然沒有找到直接證據(jù),但她確診的當天,沈青青就被送到了別的地方住。 為這個,她奶奶唐菊還跟她爸大吵了一架。 后續(xù)如何,她已經(jīng)有些記不清了。 只記得那幾年,她斷斷續(xù)續(xù)接受了很長時間的心理輔導。 慢慢的,對于電梯和坐車這種事,已經(jīng)能夠自我調(diào)節(jié)。 但對于長時間的密閉環(huán)境,還是有復發(fā)的可能性。 而如果不是盛飏提前結束舞蹈課趕來生日宴發(fā)現(xiàn)她不見,救了她,后果可能更加嚴重。 腳下的地板突然減速,身體失重帶來的一瞬間恐慌將蘇夏拉出了回憶。 一睜開眼,電梯門緩緩打開。 迎面的一張清雋無儔的臉忽然和十幾年前衣柜外那種模糊的臉重合。 蘇夏恍然一怔。 還沒怔完,就聽到身邊的人“喲”了一聲,像一只搓著手的綠頭蒼蠅,滿臉堆笑。 “飏神???!好巧啊!快進,你們?nèi)讟牵俊?/br> 盛飏在看清電梯里的人時頓了一下,神色稍怔,然后抬腳跨進電梯,又看了眼站在角落的女孩。 “朱導不用重按了,我們也去頂樓?!?/br> 見那只油膩的手懸在電梯鍵上面顫顫悠悠,但目測不會得到回應,齊鳴趕緊出聲。 “哦,也去頂樓啊,那我們同路,同路。” 綠頭蒼蠅沒得到回應,臉色有一瞬的尷尬。 估計為了不再碰壁,他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站到蘇夏身邊,不再搭話。 蘇夏秉著呼吸,身子有些僵硬。 余光看著站在斜前方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運氣有點太好了。 坐個電梯,都能碰到愛豆? 可她要不要打招呼? 但他剛剛當著面都只跟明珠說話,也沒理她。 她主動搭話,會不會落得跟綠頭蒼蠅一樣的下場? 天上掉的餡餅砸的她暫時忘了密閉空間的壓迫感,后背的蝴蝶骨卻因為斜前方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身影更加緊繃。 像振翅欲飛的蝶。 蘇夏咬著唇內(nèi)的小rou,胡思亂想著掀起眼皮,看向對面的一大面鏡子,結果倏地撞進一雙清透沉寂的眸子里。 他的眼睛隔著鏡面似乎更加清亮,眼尾極淡的化開,不仔細看甚至很難發(fā)現(xiàn)他眼角的一枚小痣。 身上還穿著演出服,腰間的皮帶扣得很緊,更襯地寬肩窄腰。 褲管收進長靴里,拉出長腿流暢的線條。 軍裝扣子扣到喉結下方,面冷如玉,劍眉星目。 妥妥一枚矜貴的軍閥公子形象。 蘇夏被看的心一慌,下意識跳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