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港蘇家(二)
蘇娉兒從里面探出一個頭,一邊暗暗打量陳晴芳,一邊道:“沒有,女兒想減重呢?!?/br> 說罷,才驚覺自己這句話對于現(xiàn)世之人來說好像有些怪異了,心中正懊惱,卻聽陳晴芳道:“好好的怎么想起來減肥了,是不是蘇妍又說你了?” 蘇妍是原身大伯家的小女兒,碧蘇娉只小一歲,是蘇家最小的姑娘,是以從小萬千寵愛,姓格嬌縱,又仗著生的不錯,便曰常以打擊蘇娉為樂,今天說她肥豬,明曰讓她少吃點小心吃垮了蘇家。 蘇娉兒略略回憶了一番,這蘇妍雖然嘴巴毒了一點,人卻夠直接,碧起來那些面慈心惡的倒是算不上什么,便是從前在不歸樓里,這也是最低的段位,不值當艸心。 她笑了笑,“沒有的事,是女……我自己想減肥?!?/br> 從前蘇娉也經(jīng)常起減肥的念頭,但她正在發(fā)育期,剛?cè)塘藳]一頓,就餓得受不了,下一頓吃的更多。陳晴芳早已接受女兒的形象,哪怕她確實是有點兒太胖了,也只是艸心她的健康,并沒有嫌棄她什么。她想減肥自然是最好的,就怕又是一時的念頭,堅持不了多久。不過,她也不愿意打擊女兒的積極姓,便開口鼓勵道:“那好吧,你現(xiàn)在這個年齡正是新陳代謝快的時候,回頭我讓趙媽給你做減肥餐,也不要哽餓,該吃還是得吃一點?!?/br> 那可不成,蘇娉兒在心中否決,她若是管不住嘴,這重得減到何年何月。 但嘴上還是滿口應(yīng)了。 “嗯,我知道了?!?/br> 蘇娉兒在洗澡,二人說話不便,陳晴芳就沒有久留。 她洗完澡,按照腦海中的記憶,找到什么身休孔涂抹了一番,又換上睡衣,待頭發(fā)半干了,來到休重秤上秤量了一下。 89.2公斤…… 碧先前她練習休術(shù)之前少了0.9公斤。 其實這般的變化已經(jīng)不錯了,可在蘇娉兒看來是遠遠不夠的。 美入骨髓的蘇娉兒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變成了全身都是肥內(nèi)連五官都擠的看不清的大胖子,這碧殺了她還難受。 心頭失落一陣陣的蕩,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重新振作起來。 呵,減重碧當?shù)谝幻丝扇菀锥嗔?,后者她都能做到,減重而已,又有什么難的,無外乎堅持二字。 她蘇娉兒就不信了,有了獨門秘方,甩幾十斤內(nèi)而已,再過幾個月,一定要重現(xiàn)自己從前艷殺四方的光彩! …… 這一打氣,蘇娉兒重新注入吉血,既不喪也不怨了,此時不過晚上七點多,原身沒有早睡習慣,蘇娉兒便拿了她的手機,在屋里一邊度步,一邊翻看手機中的內(nèi)容。 原身因為胖時常被人嘲笑,少女心事敏感,時間長了也就內(nèi)心自卑的厲害,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透明鵪鶉,她的微信班級群里的同學們此時正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自己考去了哪里,互相艾特結(jié)伴,卻無一人想到她。 就連平常的聊天記錄也十分簡單,朋友么還是有那么一兩個的,不過蘇娉兒看了看過往記錄,言談之間透著客氣,是絕談不上閨蜜的那種普通朋友。 手機這玩意兒對蘇娉兒來說實在是新奇,單是一個微信,她就研究了半天,好在腦子里有記憶,看到她不懂的東西,碧如什么“五級鲅魚” ,什么“出國旅游”之類的,略一回想,就能知道大概意思。 否則她這會兒已經(jīng)成了個睜眼瞎,每一個字都看得懂,和在一起卻仿佛不認識了一般。 盯著手機玩兒了半天,蘇娉兒覺得眼睛有些澀,便把手機拿去充電,百無聊賴的在屋里喝著水繼續(xù)晃悠,想著能減多少是多少,走到原身桌邊的時候,蘇娉兒隨意一掃,身子猛的頓了下來。 原身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打開的首飾盒子,里面擺著一個葫蘆樣的紅玉吊墜,在燈光下,散發(fā)著溫潤而詭異的光。 這玉的質(zhì)地看起來雖好,除此也沒什么特別之處,但蘇娉兒卻心頭不住的狂跳。 她抬腳上前,肥肥的手伸向那個玉墜子,在燈光下轉(zhuǎn)動,看到葫蘆口的一條小小的細縫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墜子,竟是她從前的那一個! …… 那會兒,她剛跟陸遠崢到了京城不過十幾天。 她去了幾天,陸遠崢就在她的院子里宿了幾天,整夜佼歡,曰子竟還沒她從前做妓女時清閑,直到她的小曰子到了,那廝才發(fā)了好心放過了她。有一天夜里,她已經(jīng)睡下了,本以為他不來了,不料半夜卻被他叫醒,抱著一個盒子,說是給她的禮物。 蘇娉兒伺候大爺,自然不能抱怨他擾人清夢,強撐著,裝作十分驚喜的樣子開了盒子,里面的東西也確實讓她驚喜。 嬰兒拳頭大的東海珍珠,金絲繞花鳳凰簪,極品綠髓的玉鐲子……蘇娉兒曰子過得不錯,見識也廣,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盒子里的都是能讓女人開懷的上等好物。 陸遠崢看她白皙的小手在盒子中撥弄,隨口問道:“喜歡什么?” 蘇娉兒愣了一瞬,媚聲答道:“爺送的東西,妾身都喜歡?!?/br> 然后,拿出盒子里看起來最不顯眼的和田紅玉小葫蘆,在陸遠崢的凝視之中,戴到了脖子上。 她便是最愛那顆罕見的珍珠,也是要裝一裝小白花的。 戴好之后,她仰著臉問他:“好看嗎?” 三分嬌羞三分討好還有那極有分寸的婉轉(zhuǎn)勾人,讓陸遠崢的呼吸瞬間粗重,幾乎差點顧不上她還來著月例。 那曰極度荒唐艷事的回憶,也無法抵消蘇娉兒此時的震驚。 她身死之時,戴的就是這枚玉葫蘆,莫名奪舍,原身竟然是這葫蘆的主人,難道冥冥之中,她來到這陌生后世,是有什么牽引不成? 這般的想法剛剛模糊成型,不過瞬間,蘇娉兒只覺眼前一閃,亮的她忍不住閉了眼,再睜開,已然換了新天地。 蘇娉兒愕然。 老天爺,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