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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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 一連串的高跟鞋踩踏在地面上的聲音,那個身穿白色晚禮服的背影并沒有轉(zhuǎn)過身,反而向前走去,當(dāng)?shù)巧狭硕堑淖呃戎笞筠D(zhuǎn)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而我也松了一口氣,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汗水已經(jīng)完全的浸透了身上的襯衫,這四周非常的陰冷,讓我感覺到一陣透徹心脾的寒意,讓我忍不住顫栗,仿佛在冰窖之中。 直到此刻我才有機(jī)會打量四周,剛才一進(jìn)門我就看到了那個白色的身影站在了不遠(yuǎn)處的臺階上,以至于我都沒能好好的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 從始至終我就感覺這個房子十分的不符合常理,不光這房子一層本身就沒有窗子的原因,而是現(xiàn)在看來恐怕這整個第一層甚至是連房間都沒有,一進(jìn)門,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座大大的樓梯,從外型上看去就是一個典型的歐洲別墅的那種非常華麗的大堂樓梯,只不過已經(jīng)蒙上了很厚的一層灰塵,看起來充滿神秘,而在這樓梯的兩側(cè),卻什么都沒有,只有兩堵墻壁立在那里,根本就沒有任何走廊,也沒有任何的通道。 而我現(xiàn)在面臨著一個選擇,我是退出去,還是跟著那個背影一起登上二樓…… 我真的非常恐懼,我甚至現(xiàn)在很想一把火把這里整個給點了,但是理性告訴我,我應(yīng)該跟上去看看,也許這能夠解釋蔣嬌案和羅曉鳳案很多解釋不清楚的問題。 我開動了腳步,非常沉重的踏上了第一層的臺階,當(dāng)我的腳步落地的那一刻,振起了在地面上的厚厚的一層灰塵。 這別墅的光線非常的不好,哪怕是在這門口的地方我的前方都是一片昏暗,還好我的身上隨時都帶著一個小小的便攜式手電筒,不過也只能照亮很小的范圍。 到我來到二樓的時候,首先映入我的眼簾的就是一副巨大的油畫,說真的我在以前也算是一個藝術(shù)上的愛好者,大大小小的畫展也是看過了很多,這樣巨大的一副油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油畫高度絕對超過了兩米,寬度更是超過了一米五。 我將手電筒的光照向了這油畫,雖然這二層也滿是灰塵,但是這幅油畫的上面卻并沒有灰塵。 這是一幅婚紗照,也許稱之為婚紗油畫或許更為的貼切,上面有兩個人,自然就是新郎和新娘兩個人了,從面容上看絕對都算得上是俊男靚女。 男的身穿西服,個頭很高,面容俊朗,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站在那里很有一種大家的風(fēng)范。 那女的看上去是少有的美女,至少絕對不比蘇欣要差,一身白色的婚紗更顯出這女人的高貴和不凡,有神的大眼睛目光柔和的看向我…… 是的,看向我。 我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是這不算是大問題,這幅油畫顯然畫家在作畫的時候是非常用心的,一筆一劃的線條都是恰到好處,調(diào)色的比例也是堪稱完美,人物的機(jī)理神態(tài)也是非常非常的傳神,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只是我看著這油畫卻感覺到一種不對勁。 是的,非常非常的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是哪里不對勁?哪里? 眼神! 眼神不對! 我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這幅油畫,唯一的不對的地方就是眼神,畫中這兩個人的眼神,直直的看著我。 不,是盯著! 不管我如何的移動位置這兩個人都是在看著我,不管任何一個角度,無論我站在副油畫的左側(cè),還是這副油畫的右側(cè),這畫中的兩個人始終都在盯著我看,從任何一個角度上看去這兩個人的視線剛好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這讓我不禁再次毛骨悚然。 但是我知道這只是一副死畫,只能說這幅畫的作者是一個非常有繪畫功力的名家,或者說幾乎能夠入列頂尖繪畫大師的行列的一個人,這幅畫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運用了三元一點的原理,這我還是知道的,但是讓我感覺到不自在是,在這樣一個荒廢的宅子里面,竟有這樣的一幅畫,真的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這二樓已從樓梯上來面對的就是一堵墻,在樓梯的兩側(cè)是長長的走廊,周圍有這很多的房間。 一些房間門敞開著,有一些光線照射進(jìn)來,只是外界也是茫茫大霧,周圍的光線依然十分的昏暗。 剛才那個身穿白晚禮服的背影是直接上了二樓之后就往左拐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背影到底是人是鬼,或者本身有著什么目的,但是有一點是十分的清楚的,這個背影暫時對我并沒有什么威脅,如果真的要對我不利的話,在剛才我從門縫進(jìn)來的時候,我恐怕已經(jīng)不死也重傷了。 至少從現(xiàn)在的樣子上來看,她姑且稱之為她,倒像是在指引著我什么…… 真的是在指引著我什么東西嗎? 恐怖來自于未知,我無法解釋那個身穿白色晚禮服的女人的目的,更無法解釋這個人為什么要指引我來這里。 二樓的地面上也依然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灰塵甚至比之一層的還要厚,也難怪,二層上面是有很多窗子的,空氣相對來說是流通的,能夠帶進(jìn)來大量的外部灰塵,所以這二層的走廊堆積的灰塵比一層那近乎靜止的空氣流通的環(huán)境下的灰塵沉積的厚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正是因為這二層的空氣流通比較快,帶來的灰塵更厚,我才終于在二層發(fā)現(xiàn)了一些我所認(rèn)為有價值的東西。 腳印。 一雙高跟鞋的腳印。 那雙紅色高跟鞋的腳印,至今我依然記得那雙曾經(jīng)在偵破偵破712特大連環(huán)殺人案期間出現(xiàn)在我家中的那雙紅色的高跟鞋,三十六碼的鞋子,算不上大,按照女人的腳來算也只屬于比較中等偏小的一個尺碼,可是現(xiàn)在這樣一個尺碼的高跟鞋的腳印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一連一串的向著二樓走廊的深處走去,在我面前是一片黑暗。 第六十七章 血手印 三十六碼的高跟鞋,其實也恰恰引出了我在胡軍逃亡之后的一個疑問,胡軍一個大男人是怎么把自己四十二號的大腳給塞進(jìn)三十六碼的小鞋的,這也始終都是我自己的一個疑問。 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并沒有心思去管這些,我觀察著這腳印,卻發(fā)現(xiàn)這腳印竟然都是新鮮的,那么也就說明剛才在我面前出現(xiàn)的那個身穿白色晚禮服和紅色高跟鞋的背影,是有重量的,有重量那就證明這是一個人,可是問題又來了,既然那個是一個真實的有著實際重量的人,那么為什么在一層的地面上并沒有留下什么腳??? 剛才在一層,那一層厚厚的灰塵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屬于除了我自己之外任何一個陌生的腳印。 這又是因為什么?到底是人是鬼?這從剛才始終都繚繞在我心頭的一個問題,讓我始終無法坦然面對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這些怪異的現(xiàn)象。 羅曉鳳夫婦的死,荒村已經(jīng)死了很久的那個老婦,以及那個從唐敖的公司八樓掉下來摔死的侏儒女人,再到這荒村被嚴(yán)重污染的小河,這樹林神秘的莊園和奇怪的建筑,詭異的白色背影像是在指引著我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詭異,而現(xiàn)在這些案子的線索,或者說還沒有斷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唐敖。 唐敖這個被省廳已經(jīng)注意到了很久的人,成人用品大佬,侏儒女人出事當(dāng)天,他隨身還攜帶著一個已經(jīng)用完了的避孕套,難道他有這樣的癖好?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唐敖毒品托手的身份,這樣的人絕對有理由來殺死羅曉鳳夫婦和那個老婦,尤其是那老婦的死,直接將這個案子徹底的推向了迷案,而且這個唐敖還和兩個月之前的蔣嬌案中第一個死亡人員蔣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這一切我并不相信僅僅只是巧合。 恐怕現(xiàn)在離揭開真相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不遠(yuǎn)了。 我仔細(xì)的觀察著地上的腳印,當(dāng)我感覺脖子有點累,剛剛抬頭想活動下的時候,那個白色的背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嚇得我險些喊了出來。 “噠噠、噠噠……” 他沒有和我說任何話語,高跟鞋踩踏在地面的聲音在這左邊走廊的盡頭再次響起,顯然是指示我向這邊走。 “噠噠、噠噠……”腳步聲依然在回響著,但是只要細(xì)細(xì)聽就會發(fā)現(xiàn)這是高跟鞋踩踏在臺階上的聲音。 二層左邊走廊的盡頭就是通向三樓的樓梯…… 我越來越疑惑,他到底想讓我知道什么,或者說,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難道就是為了讓我深夜游覽這個莊園? 壓下心中疑惑,我一只手拿著手電一只手舉著手槍向前走著,手槍在上,手電在下,這讓我能夠在發(fā)現(xiàn)任何對我有威脅的事情的時候迅速的開槍,雖然現(xiàn)在那個白色的背影現(xiàn)在只是起到一個帶路的作用,但是只有鬼才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許是把我?guī)У揭粋€更好的地方來弄死我。 在二樓走廊的兩側(cè)有很多的房間,現(xiàn)在的天色還不算晚我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快下午四點了,再過一個小時,最多一個半小時天就會完全的黑下來,想要找到什么只能盡快了。 在兩側(cè)的房間都是十分的凌亂,很多家具都是東倒西歪的擺放著甚至還有很多東西被破壞掉了,顯然我并不是這里被荒廢之后所帶來的第一批訪客。 很快我就來到了二層左側(cè)走廊的盡頭,推開了虛掩著的木門,在這木門的后面就是一個顯得十分破舊的樓梯間,墻上的刮白也已經(jīng)是十分的斑駁上面甚至還有著一些水痕,顯然這房子漏水,看上去也已經(jīng)是有年頭了,至少不會是最近一兩個月出現(xiàn)的。 我登上三樓的樓梯,一腳踩上去就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這是我所始料不及的,但是沒辦法不管我把腳步放的多輕,這樓梯始終都會發(fā)出比較清晰的腳步聲,就算是我用腳尖點地,依然能夠發(fā)出很大的聲音,就我來想這樓梯顯然是經(jīng)過了特殊的設(shè)計,能夠?qū)⒁稽c聲音都放大數(shù)倍,這又是為了什么呢?真的讓人搞不懂。 其實我在這里發(fā)出不發(fā)出聲音都是次要的,但是盡量將聲音控制到最小,這一直都是我的習(xí)慣。 爬完了兩層臺階,我發(fā)現(xiàn)在樓梯的盡頭處是一道木門,在手電微光的照射下,上面的紅色油漆反射著讓人一陣頭皮發(fā)麻的紅色光芒。 在這紅色的木門上面有一個金色的門把手,當(dāng)然只不過是鈦金門把手罷了,建材市場有的是賣的,只不過這個門把手上面吸引我目光的可不是那土豪金的顏色,而是上面…… “有一大片的……” “血手印!”是的一個血手印生在赤裸的印在上面,并且借著手電筒的白光,我能很清楚的看到這個血手印是新鮮的,絕對的新鮮的,甚至還能從上面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血竟然都是新鮮的。 我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四周,這四周卻是一片寂靜,一個鬼影子都沒有,但是也是這樣就越讓我心驚。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心開始發(fā)顫,頭皮發(fā)麻后背發(fā)涼,手已經(jīng)有些忍不住在顫抖。 上面的鮮血在慢慢的順著圓形門把手的弧度往下流淌著,最后在門把手弧度的下端匯聚,緊接著一滴血液低落而下,砸在了地面上厚厚的灰塵。 雖然心中已經(jīng)是十分的恐懼,但是在表面上我還是極力的保持了自己的鎮(zhèn)定,左手微微有些顫抖的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巾,用紙巾在整個門把手上都擦拭了一遍,將上面剩余的血液全部都吸附到了紙巾上,等回去之后可以把這沾滿了血液的紙巾交給法醫(yī)組的那幫人讓他們來進(jìn)行一下dna上的分析,也許也能找出些什么來。 做完這些我深吸了一口氣,將紙巾重新塞回了衣兜,擰動了門把手,緩緩的拉開了這三層隔絕了樓梯間的紅色木門。 當(dāng)門被拉開的那一刻,一股奇怪的氣味就充斥了我的鼻腔…… 一股西洋畫顏料的味道就充斥了我的鼻腔,只是,這種味道不是在剛剛做完畫后才有的嗎?還有,這味道怎么有些不對? 第六十八章 畫中的女人 這味道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聞著有些別扭,但是很快我就分的清楚了,這其中全部都是西洋畫顏料的味道,還有油畫使用的各種油料的味道。 當(dāng)我推開門之后,我就覺得我的眼前一篇豁然開朗。 整個第三層是一個巨大的空間,近乎于整個三層都是一個寬闊的舞蹈教室一般,七八根方柱立在這個巨大的空間來支撐著穹頂?shù)闹亓?,光線也不像下面那樣昏暗,雖然光線依然不是很好,至少能夠在不打開手電筒的情況下,在有限的空間看到東西模糊的輪廓,不像下面那樣兩眼一抹黑的抓瞎。 在這寬闊的空間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裝飾,但是讓我感覺到非常非常意外的是,這個足足有好幾百平方米的空間,卻擺滿了一樣?xùn)|西。 畫架。 到處都擺放著畫架,一排一排的畫架,至少有一百多個畫架,而在空氣充斥著nongnong的顏料的味道,雖然說在這三層的空間甚至能夠感覺到陣陣微風(fēng),但是依然能夠聞到這些西洋畫顏料的味道。 只不過仔細(xì)的一邊別,我卻發(fā)現(xiàn)這顏料的味道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血腥味! 是的在這顏料的味道夾雜著一絲血腥味。 我一瞬間就因為心中的寒意而感覺到一陣頭皮發(fā)麻,我再看向這些畫架,這些畫家無一例外的上面都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布,將里面的畫作全部都掩蓋在了下面,而這些布上面也已經(jīng)積聚了一層十分厚重的灰塵。 有人用血來混合西洋畫的顏料來作畫!這是我內(nèi)心的第一想法,這個想法讓我毛骨悚然,從腳心一直冰冷到心底頭心。 我的手慢慢的撫摸上了離我最近的一個畫架的灰布上,厚厚的灰塵在指尖非常的有質(zhì)感,而我在這一刻猛地一把就拉下了上面的灰色蒙布。 “蹬蹬蹬……”我連著向后退了好幾步。 一副鮮紅色的畫作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鮮血的顏色,一副極為詭異的西洋畫,一副顏色比例調(diào)配的完全扭曲了西洋畫顏色調(diào)配規(guī)律的畫作,一副可怕的畫作。 一層薄薄的就像是猶如霧氣一般的紅色覆蓋在整個畫面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副正常的西洋畫畫完之后,作畫的人又用畫筆在整幅畫上涂抹了淡淡的一層血。 我有些難受,甚至感覺到有幾分的惡心,我不是為了這栩栩如生的畫中的景象感覺到惡心,而是我真的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變態(tài)的人?變態(tài),真的,實在是太過于變態(tài)。 我強(qiáng)壓著胃里面的翻江倒海,隨后伸手扯出了身邊另外一副畫上面的蒙布,當(dāng)這幅畫露出陣容之后我的臉色更是白上了一分。 車裂,也就是五馬分尸這種酷刑。 一層紅色依然被涂刷在原本已經(jīng)完成的畫作上。 我的身體在顫抖,但是我依然毫不猶豫的扯下了第三幅畫的蒙布。 第三幅畫,一個渾身潰爛的女人,是的渾身潰爛,就那樣的坐在一張輪椅上,就像《下水道里的美人魚》的美人魚那般惡心,全身上下潰爛到只剩下了一雙眼睛,而那眼睛依然在死死的盯著我,就好像是我把她變成這個樣子一樣。 接下來是第四幅畫…… 一個被鐵鉤掛在貨架上的女人,全身上下赤裸,被人從中間斬成了兩半,被掛在像是豬rou鋪的一個環(huán)境,就像是代賣的豬rou一樣。 同樣的被人涂刷了一層淡淡的紅色,那是血的顏色。 第五幅畫…… 那是半個頭顱,但是從那細(xì)密的皮膚上來看這依然是一個女人,長長的頭發(fā)披散著覆蓋了大半個畫面…… 還是覆蓋了一層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