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頗感興趣：“是什么悄悄話，不能讓mama知道呢？”

    皮皮語氣不悅：“老爸，你忙傻了嗎？今天是mama的生日，我讓你送我，就是想和你商量要給mama一個生日驚喜！”

    皮皮的話讓我大感意外，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才發(fā)現今天真的是陳清怡的生日，我有些失神……我竟然忘掉這么重要的日子，真是罪過！

    皮皮晃著我的胳膊：“老爸，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俊?/br>
    我這才回過神，對皮皮說道：“你想給mama什么驚喜呢？”

    “我為mama準備了一幅我自己畫的畫，還讓我們老師阿姨幫忙訂了一個漂亮的大蛋糕?！逼ては胍矝]想的說道，看樣子他已經為了陳清怡的生日準備了很久。

    “那你覺得爸爸應該為mama準備什么生日禮物呢？”我征求皮皮的意見。

    “老爸，這我可幫不了你，生日禮物要自己想的才有意義哦?！逼てせ沃X袋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道。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隨之陷入思考：我到底該給陳清怡送一份什么樣的禮物呢？好似這一年多以來，我給陳清怡送的禮物屈指可數，作為丈夫，我的確有很多方面做得不夠到位，而這種不到位，我時常以工作忙為理由而選擇忽略，對于陳清怡，我真的是有虧欠的。

    ……

    將皮皮送到學校后，我立即去了公司，隨后將自己的女助理叫到辦公室，女助理一副嚴正以待的表情，最近，但凡我將她叫到我的辦公室，一般都會有很重要的事情交代她去做。

    我做了個讓她放松的手勢，笑了笑說道：“不要緊張，只是有個事情要請教你?！?/br>
    “不會吧，張總，我可想不到您會有什么事情需要請教我的！”

    “真的有……如果，你現在過生日，你希望你的老公送你什么樣的禮物呢？”我很認真地問道。

    女助理想了想說道：“張總，我說了，您可別覺得我拜金??！”

    “你說吧?！?/br>
    “呃……我特別喜歡大眾最近出來的新款甲殼蟲，如果我過生日能夠收到這樣的禮物，我一定會幸福的死過去的！”女助理雙手合十，一臉憧憬地說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陳清怡顯然是不需要這樣的禮物的，我繼續(xù)問道：“除了車，沒有其他想要的了嗎？”

    “沒有車，那lv、香奈兒、愛馬仕的包包也是可以的啊，不過這些對張總你來說也太小兒科了吧，而且陳主播肯定不缺這些東西啦！”這次女助理，很自覺的進行了自我推翻。

    我被女助理說的更加犯難，自己更是沒有了頭緒，送女人合適、喜歡的禮物，向來不是我的強項！

    ……

    每個人的追求和喜好不一樣，女助理最終也沒能幫上我的忙，遺憾離去，而之后的整個下午，我都在思考著該送陳清怡送什么樣的生日禮物，時間就這么在悄然不覺中來到傍晚。

    我已經沒有時間思考太多，索性去商場按陳清怡的身材買了一套衣服，然后匆匆趕到家。

    回到家，陳清怡正在門口幫皮皮穿鞋子，自己也穿上了正裝，好似準備出去，見到我回來，眼神中流露出驚喜。

    皮皮拉住陳清怡的胳膊說道：“mama，你看我說得沒錯吧，老爸肯定是趕回來給你過生日的，他根本沒忘記你的生日?！?/br>
    陳清怡開心地點了點頭，我卻倍感慚愧，事實上如果沒有皮皮的提醒，我真的忘記了陳清怡的生日，而我也更了解，皮皮雖小，但他還是以自己的方式，希望維護好我和陳清怡的夫妻關系。

    我將手中的手提袋遞給了陳清怡，道：“這是給你的禮物，生日快樂！”

    陳清怡接過禮物，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老公，謝謝你的禮物，我真的很開心！”

    “看看喜歡嗎？”

    陳清怡搖了搖頭，道：“只要是你送的，無論是什么我都喜歡！”

    我還沒有言語，看到我和陳清怡擁抱在一起，皮皮高興的拍著手，道：“哇塞，老爸、老媽萬歲……生日快樂！”

    陳清怡的話語和皮皮的歡呼，讓我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一刻我才真正覺得，我們是一個整體，是一個家庭。

    ……

    看著穿戴整齊的陳清怡，我問道：“今天有朋友幫你過生日嗎？”

    陳清怡點了點頭，說道：“嗯，是我們臺的領導和同事，還有一些朋友！”

    “那走吧。”

    陳清怡卻突然拉住了我，說道：“不去了，這個生日，我們一家三口過！”

    “好幾百號人，放這么大的鴿子不合適吧？”我有些擔憂的對陳清怡說道。

    “在我心里，沒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所以這個生日，有你和皮皮陪著我就夠了，我會有家的感覺！”

    ……

    我抱著皮皮，拉著陳清怡的手，來到小區(qū)樓下，我們準備去新開的一家以家庭為主題的餐廳去吃飯，打開車門，將皮皮抱進車內后，又打開副駕駛的門，讓陳清怡坐進去，而當自己準備進車內時，手機短信鈴聲卻響了起來，拿起看了看，倍感意外，是莫寒發(fā)來的，她還是習慣用短信的方式和我溝通。

    我打開短信，內容很簡單：“家里突然沒電了，你能來看一下嗎？”

    第29章 美如畫

    莫寒的短信讓我很為難，看了看車內正在和皮皮聊天的陳清怡，我明白：無論如何我也不能離去，拿定主意后我給莫寒回了信息：“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去物業(yè)找人幫忙弄一下，應該是保險絲老化了！”

    發(fā)完信息，我將手機放回口袋，隨后上了車，陳清怡對我說道：“一西，我們得快點，這個餐廳一到傍晚就很難有包廂了?！?/br>
    “放心，今天是你生日，怎么都會想辦法要一個包廂的?！蔽艺f著啟動了車子。

    “耶，我就知道老爸最棒，我們一定會有包廂的，mama你放心吧?！逼てじ谖液竺娓胶椭?，好似對我有著無窮的信心。

    ……

    三人來到餐廳時，如陳清怡所說，大廳里的餐位已經座無虛席，服務員來到我們身邊抱歉地說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邊已經滿員了。”

    “包廂也沒有了嗎？”

    服務員搖了搖頭，道：“沒有了，今天是周末，來消費的人很多，位置都要提前預定的。”

    “協(xié)調一下行嗎？”我說道。

    “先生不好意思，我沒有這個權限！”服務員帶著抱歉的笑容說道。

    “那麻煩找你們經理來，今天是我老婆生日，我們很希望在你們餐廳度過這個有意義的夜晚?！?/br>
    服務員點了點頭，道：“好的，您稍等！”

    片刻之后一個氣質挺不錯的女人來到我們面前，沒等我開口，她便很驚訝地說道：“陳主播，張總，原來是你們??！”

    雖然我和陳清怡都不認識這個經理，但我本身就是做餐飲的，而陳清怡在這座城市更是家喻戶曉，所以對于她認識我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我點頭對經理說道：“現在包廂滿了，我們也不讓你為難，這樣吧，你幫忙問一下，如果有愿意讓出包廂的顧客，我們愿意替他買單?！?/br>
    經理擺手說道：“張總不用這么麻煩，您和陳主播來我們餐廳吃飯，是我們的榮幸，我們老總一直很想結識您呢……我們餐廳在三樓有一個老總專門用來招待重要賓客的豪華包間，我?guī)銈內グ??！?/br>
    ……

    豪華包間內，我和陳清怡帶著皮皮落座，我們要了一個家庭套餐，之后便坐著等待。

    我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下意識的以為莫寒已經回了我的信息，只是她卻沒有回，無關緊要的信息倒是收了好幾條。

    菜在片刻之后上齊，陳清怡感嘆，道：“一西，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在外面吃過了吧？”

    我點了點，心中也有感慨，結婚的這一年多，像今天這樣，一家三口在外面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時間我和陳清怡都有各自的應酬。

    說話間，陳清怡的電話不斷響起，很明顯，這些電話，是準備幫她過生日的朋友和同事打來的，而陳清怡一個勁地說著抱歉，最后索性關了電話，讓朋友們互相轉告，這個生日，她準備和我們一起過。

    ……

    這個夜晚，我收起所有的雜念，陪伴著陳清怡，我們一起說說笑笑，談起一些過去的趣事，還有關于對未來的看法，而關于未來的期限，我們設定的很遠，一直到二人白首。

    陳清怡和我開玩笑：“如果以后你老的走不動路了，我一定攙著你過馬路，然后一起去菜市場，為了幾毛錢和小販們斤斤計較！”

    我笑言：“指不定我們誰先衰老呢！如果是你先衰老，我就天天背著你去公園聽小曲。”

    陳清怡“哈哈”大笑，顯然很喜歡被我們虛構出來的若干年后的畫面，如果真的會有那么一天，我們便做到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只是這種結局終究是被我們虛構出來的，現實婚姻生活中，人難免會被各種意外左右著。

    在我們的談笑中，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葉婳祎打來的，她說：陳清怡的生日，他們必須要陪著，剛剛過去的一個多小時，是給我們的私人時間，下面他們將會帶著朋友來給我們舉行一個集體的派對。

    我和陳清怡盛情難卻，最終還是帶著皮皮去參加了這場集體派對，結束時，已經是深夜的11點半了，陳清怡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后，便沉沉睡了過去，而我依舊保持著滴酒不沾的習慣，在深夜中異常清醒。

    喝了一杯安神茶，關掉燈，四周寂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我忽地想起莫寒，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去聯系物業(yè)，幫她送上電。

    發(fā)了一條信息給她，半天沒有得到回應，這才暗罵自己粗心，以莫寒的性格，她好像不太有可能去找物業(yè)，很可能已經搬回了酒店。

    我披上衣服，來到客廳，撥打了莫寒的電話，讓我意外的是，電話已經關機了，難怪沒有回我的信息。

    我有些擔憂，隨后這種擔憂被不斷放大，我終于坐不住了，莫寒除了搬回酒店，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她還在那個沒有電的屋子里，而手機正是因為充不上電，才關了機。

    掙扎了一下，我不再多想從桌子上拿了車鑰匙，不顧夜深，向莫寒的住處趕去。

    ……

    片刻之后，我來到莫寒的住處，從包里找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我借助手機燈，找到最靠近門口的開關，嘗試打開屋內的燈，卻仍一片漆黑，如我所料，莫寒真的沒有去找物業(yè)，那么現在的她是在屋內，還是回了酒店？

    如果回了酒店，那便沒有理由打不通電話，為了確認莫寒到底還在不在，一片漆黑中，我將手機燈調到最亮，向莫寒住的臥室走去，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回應。

    心心神不定中，我打開了臥室的門，屋內卻空無一人，看樣子莫寒真的是回了酒店。

    準備離去時，月光換了一個角度，透過窗戶照進了屋內，而我的目光也被這一束光吸引到陽臺，我看到了莫寒坐在地上，趴在身邊的搖椅上睡著。

    我輕輕地走近了她，月光以最完美的角度，輕柔的映在她的臉上，凝脂一般的皮膚甚至勝過月亮的光輝，這一刻我好似在做夢，她應該在畫里，因為這滿是塵埃的紅塵中不該有這么美的女人……

    默默凝視了許久，我終于輕輕推了推莫寒：“醒醒……”

    莫寒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對于我的忽然出現，她好似一點也不意外，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語氣朦朧地說道：“你來了！”

    我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語氣責備地說道：“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陽臺上就睡著了，肯定會著涼的啊！”

    第30章 我們的悟

    莫寒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對我說道：“屋里太黑了，坐在陽臺上看了會兒月亮，就睡著了?！?/br>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懸掛著的月亮，今晚它很明亮，但少了星辰的陪伴，看上去又那么的冷清。

    這個小區(qū)偏郊區(qū)，深夜后尤為安靜，我和莫寒并肩站立，以同樣的角度看著清冷的月光，心中浮現出淡淡的惆悵，這種惆悵源于自己看透了月的陰晴圓缺。

    莫寒陪我站了一會兒之后，坐在搖椅上，她輕輕地晃著，看上去是那么的恬靜，又恰如月光的冷清。

    許久，我轉過身對莫寒說道：“生命從寒武紀開始爆發(fā)，到現今已經五億多年，生命在輪回中，換了一撥又一撥，而月亮還是那個月亮?！蔽倚α诵τ掷^續(xù)說道：“它到底鑒證了多少人間的悲歡離合??？”

    莫寒點了點頭，道：“你這么一問，忽然覺得人真的很渺小?！?/br>
    “是啊，我們只是渺小的占據了這五億多年中區(qū)區(qū)幾十年，而這僅有的幾十年中，我們還得和60億人類，數不清的動植物一起分享！”我感嘆。

    “所以個人的喜怒哀樂真的算不上什么，對嗎？”莫寒問我。

    我點了點頭，道：“我想你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這么的不喜不悲！”

    莫寒沒有認可我的說法，只是淡漠地說道：“人的痛苦，只是因為把自己看的太過重要，太在意自己的喜怒哀樂……事實上，你開心或者傷悲，并不會有人真的在意！”

    莫寒的話雖然有些消極，但確實是她性格的真實寫照，看透了一切的她，情緒已經很難再有波動。

    我做了個深呼吸，許久、許久之后才說道：“是啊，痛苦算什么呢？比如這掛在空中的月亮，它見證過歷史上的焚書坑儒，見證過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降卒，也見證過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這樣的歷史慘案，但如今它依舊以這清冷的目光注視著我們，我想再麻木也麻木不過它了……我們的確不應該太過在意所謂的悲喜，因為一切的悲喜，在歷史的洪流中，不值一提，我們也終究會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