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女”

    我又想到了沈曼，心卻驟然失落起來，我們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這一次她是真的放棄我，不愿意再包容我了。

    我拿起電話，數(shù)次想打給沈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我竟然丟掉了給她打電話的勇氣。。

    這個夜我失眠了，各種情緒忽的充斥著我的大腦，我太平凡了，平凡的有些寒酸，我不敢去想自己的未來，直到此時我竟然還沒有擺脫靠擺地攤為生的生活。

    我該怎么辦？我好似已經(jīng)與這個社會脫了節(jié)，我再也找不到支撐生活的重心，難道離開了沈曼我真的是這么的一無是處嗎？

    我打開燈，點上一根煙，回味自己這一段時間的生活，卻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現(xiàn)問題了，我明明比以前更加的努力，卻過的更加的落魄和難堪，這到底是怎么了？

    往窗外看了看，雪紛紛揚揚的下著，明天不會是個好天氣。

    以前我很喜歡下雪，至少讓這世界變得潔白、無暇，現(xiàn)在卻討厭，因為雪大了晚上逛街的人就會少，這會影響我的生意。

    我意識到自己漸漸的變了，變得“唯利是圖”變得“患得患失”我竟會討厭這么美的雪，我或許已經(jīng)無可救藥。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聽羅哥說，最近批發(fā)市場有了新貨，我要去和他拿一批貨。

    整個上午我和羅哥都在逛批發(fā)市場，中午兩人坐在電梯旁的凳子上接了兩杯熱水，就著饅頭吃了起來。

    “小張，你打算怎么辦，還這么一直擺地攤嗎？”羅哥說著遞了一袋榨菜給我。

    “嗯，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只能先這么著了。”我說道。

    羅哥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的接觸我們倒真的成了忘年交，他這是為我目前的情況擔心。我笑了笑，道：“總能找到工作的，關(guān)鍵是要擺正心態(tài)，比如工作你越急越找不到合適的。”

    “那倒也是，羅哥祝你早點找到合適的工作。”

    停了停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紅果子遞給我，道：“這是萬年青的果子，你沒事用這個擦擦有凍瘡的地方，有好處的?！?/br>
    “謝謝你，羅哥?！蔽液苷鎿吹恼f道，對于這個樸實的大哥我是心存感激的，你在的他的身上永遠看不到那些惹人厭煩的斤斤計較和爾虞我詐。

    羅哥拍了拍我的腦袋說道：“你小子和我還說什么謝謝啊，你是有文化的人，以后發(fā)達了還能記住你羅哥，我就很高興了?！?/br>
    “別這么說，羅哥，不管以后怎樣你都是我大哥。”

    “哎呦~~~別矯情了，走吧，回家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出攤?！?/br>
    “嗯?！?/br>
    第21章：莫寒給的溫暖

    夜如期而至，我又和羅哥來到我們的攤位前，此時天空還在下著雪，盡管不大，似乎還是影響了人們出行的熱情。

    今天我有些心不在焉，我不知道莫寒會不會來找我。

    我自嘲的笑了笑，這個天在酒店吹著空調(diào)，喝著紅酒是多么愜意的事情，何必到我這兒來受罪呢！想通了后，我集中注意力拿著圍巾和手套開始“吆喝”了起來。

    今天的生意不算好，但也不壞，勉強賺了80多塊錢，我數(shù)完錢將錢揣在口袋里，然后和羅哥一起開始收攤。

    我有些失落，莫寒終究沒有來，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偶然的邂逅只如瞬間絢爛的煙火一般，我不該奢求什么。

    天真的很冷，我不停的跺腳，這一刻我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白領(lǐng)的生活，如果是從前，可能我已經(jīng)泡在酒吧里了，或者窩在家里開著空調(diào)打游戲，而現(xiàn)在......我連空調(diào)罩子都還沒有卸下來。

    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的人生就因為一場打架事件而徹底改變，但我不后悔，如果這兩個孫子現(xiàn)在還敢詆毀沈曼，我一定還會和他們拼命，有些人是你必須要用生命去維護的。

    我和羅哥有個習慣，就是在離開前會抽一支煙，一般我們會利用抽煙的時間交流一下擺攤的心得。

    煙霧混著雪花在我們面前繚繞，我的眼睛有些模糊，模糊中我看到一個人從出租車上下來，顯得行色匆匆。

    “張一西?！蔽业亩厒鱽砺畹穆曇?。

    我瞪大眼睛看去，竟然是莫寒，我很意外，卻更高興，這種心情簡直是跌宕起伏。

    “你怎么來了？”雖然很高興，但我依舊裝模作樣的問道。

    “本來傍晚我就準備來了，可是睡過頭了?！蹦f著將還冒著熱氣的牛奶遞給我，還有一份套餐。

    我機械似的接了過來，卻有點想哭，很久沒有人在冬天給我送一杯哪怕是熱水，這種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真的妙不可言。

    身邊的羅哥第一時間投來了不明所以的目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用這樣的目光看我和我身邊的女人了。

    我趕忙將吃的東西分成兩份，將其中的一份遞給羅哥，又將牛奶遞給羅哥：“羅哥，你先喝?！?/br>
    羅哥不是一個喜歡矯情的人，這個時候他肯定餓，他接過我遞的東西，又喝了一口熱牛奶，還給我，我拿著杯子也喝了一口。

    這個舉動讓莫寒覺得很奇怪，其實這沒什么奇怪的，有時候我忘記帶水也經(jīng)常喝羅哥帶的水，大學時更是和一幫哥們兒擠掉煙頭的口水，合抽一根煙，窮孩子沒什么好講究的。

    我和羅哥就地吃著，五分鐘不到便全部搞定，吃了些熱的東西身子也熱火了起來。

    莫寒又想起來什么似的，她從皮包里掏出厚厚一沓暖寶寶遞給我，道：“早上記得貼幾片，就沒那么冷了?！?/br>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身邊的羅哥湊了過來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暖寶寶?！蔽一氐?。

    “?。渴裁磳殞?？這...這玩意兒是寶寶？”羅哥顯然沒接觸過這東西。

    我撕開一片，貼在他肚子上問道：“有沒有感覺到暖和？”

    羅哥臉上出現(xiàn)憨厚的笑容，道：“還真有點暖和哎?。　?/br>
    “嗯，這就是暖寶寶，冬天取暖用的。”

    羅哥覺得不可思議，往肚子上拍了拍，不停的樂呵。

    我笑了笑，將暖寶寶也分了一半給他，他顯得很高興，我卻心酸，像我們這些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只是一個暖寶寶也足以讓我們感到快樂。

    和羅哥告別后，我和莫寒依舊在壓著馬路，我們踩的積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謝謝你給我送的溫暖?！蔽覍ι磉叺哪f道。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我，這一次她總算露出了一個不是微笑的笑容：“不要和我這么客氣呀，你也用你的圍巾和手套溫暖過我?！闭f完看著自己脖子上系著的那條以前是我的，現(xiàn)在是她的圍巾。

    “那你說我們這么溫暖來、溫暖去是不一種緣分？”我笑問。

    “嗯~~不知道哎?！蹦p手別在身后，輕輕跳了一下對我說道。

    我有點失神，她竟然還有如此俏皮的一面，這真的.....真的讓我感到陣陣迷醉。

    我又一次將莫寒送到了她住的酒店，這意味著我們又要分別了，我很不舍，很想和她多走一會兒，即便不說話也可以。

    “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故作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對她說道。

    “嗯，你也是?！蹦畬ξ覔]了揮手轉(zhuǎn)身向酒店內(nèi)走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又是一陣失神，然后又樂呵呵的傻笑，我真的很高興今天莫寒會給我送溫暖，這種經(jīng)歷了絕望后的突然喜悅真的很美好，希望明天我還能見到她，那么我的日子便是陽光燦爛的。

    回到家我好似突然忘記了所有的煩惱，拿著莫寒送給我的暖寶寶反復的看著，這簡直是在犯花癡，可我樂意這么干。

    第二天我早早便擺好了攤，我怕莫寒會在我之前來，我可不愿意讓她等我，事實卻是我想多了，莫寒根本沒有來。

    一個小時過去，我沒等到莫寒，卻等來了王子，他的a4在我的攤位前停下。

    “張一西，你tm和師姐是怎么弄的。”王子說著一腳踢翻了我的攤子。

    我有點無語，這孫子和沈曼一個脾氣，都愛掀我的攤兒，從這點說，他們倒是挺般配的。

    第22章：祝我生日快樂

    我一邊將整理被王子踢翻的貨物一邊說道：“我沒什么好解釋的，師姐煩我了，就是這樣。”

    “媽的，你這孫子就是沒出息，咱們這幾個兄弟有幾個混成你這樣的?！?/br>
    “你要是來羞辱我的，哥們兒勸你趕緊走，我最近脾氣不太好?！蔽艺f著站了起來。

    “怎么著，你還想和我動手不成？”

    “惹急了我，打你孫子是輕的?！蔽抑钢踝诱f道，我已經(jīng)被丟失工作的事情弄的心煩意亂，這會兒他過來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已經(jīng)惹火了我。

    “你tm還和我耍橫，今天我要不削你我和你姓張?！蓖踝诱f著就要和我動手。

    羅哥和其他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攤販趕忙橫在我們兩人中間，制止了即將爆發(fā)的沖突。

    我忍住怒氣，兄弟cao戈的事情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也知道王子之所以這么大火，是因為太在乎沈曼，可是他能理解我的苦衷么！

    王子一邊掙脫束縛他的人一邊指著我吼道：“昨天和師姐打電話，還沒說話她就哭，我知道就是為了你這孫子，她這么多年把你帶在身邊圖什么啊，我cao了！”

    我突然很想讓王子揍我一頓，有時候被打也是一種發(fā)泄，被自己兄弟誤解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我就是存心氣她的，我煩她什么事兒都管著我，你要看不過，你動手揍我啊?！蔽艺f著和王子臉貼著臉。

    “砰！”王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我的臉上，我感覺到帶著溫度的血液從我的鼻腔流出。

    當rou體的疼痛襲來，心靈的疼痛似乎被緩解，我竟然巴不得王子能再揍我?guī)兹?，他卻突然不動手了。

    “你tm的倒是動手啊?！蔽乙贿呌眯渥硬帘茄贿吿翎叺膶ν踝诱f道。

    “打你臟了我的手，我今天起我們兄弟沒得做了，張一西你太不懂事了?！蓖踝永淅湔f道，說完拂袖而去。

    我的心里突然像被大石頭壓住一般，我又一次感覺到這種無解答的痛苦。

    眼角傳來灼熱感，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仰起頭企圖不讓淚水落下，此刻的我一無所有，所以我更不能丟了堅強，我要承受，在窒息中承受。

    羅哥幫我整理好散亂的攤子，又遞給我一支煙，我接過煙如接到救命稻草一般“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我坐在地上一籌莫展，又突然想起曾經(jīng)和沈曼、王子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真的很開心，可是這些美好的記憶，已經(jīng)被打上時過境遷的標簽......

    再見，美麗的疼痛！我看著眼前滿目瘡痍的繁華輕聲說了一句。

    .........

    不遠處的商場又飄來溫嵐的《祝我生日快樂》，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今天竟然是我的生日。

    我終于知道沈曼為什么會在今天給王子打電話，或許她只是想讓王子對我說聲“生日快樂”

    短信的提示音想起，我收到一條彩信，是沈曼的，一個閃爍著的蛋糕，還有一句“生日快樂”

    我再也控制不住，兩行溫熱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師姐~~！”我有些哽咽，我多想給她打個電話，可是我竟然一個號碼也按不下去。

    “想切歌切掉回憶的畫面，眼淚不能流過12點”歌聲隱約蕩漾在我耳邊，我收了攤，我要對自己好一些，這個生日我自己一個人過，我要去大餐一頓，還要買一個蛋糕。

    我將袋子捆綁好，和羅哥說了聲，便準備離去。

    “張一西，你要收攤了嗎？”莫寒一邊向我走來一邊說道。

    “嗯?！蔽尹c了點頭，沒有了往常那么多的廢話。

    莫寒有些不解，此時并沒有到我收攤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