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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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鸞僵硬成了一塊木頭,一動不動。 落在她脖子上微涼的呼吸愈發(fā)近了,說來奇怪,他給人的感覺那樣危險,唇薄且淡色,然而觸感卻是柔軟的。 薄唇貼在她脖子上的傷口處,不過稍稍用力,本來就沒有好轉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有鮮紅的液體從傷口滲出,沾染在他唇上,猶如鍍了最明艷的口脂,詭異而妖魅。 或許是因為掌心里的腰肢正細弱地顫抖著,那雙極其漂亮的眼眸微微彎了起來,幽藍色光芒閃爍間帶出一點愉悅的笑意。 芙鸞呼吸抖得厲害,手指緊緊揪住衣袖,骨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在她驚惶的表情中,他輕輕掐了她的下巴,與她交換了一個帶有血腥氣的吻。 少女的身體柔軟又溫暖,相比之下,青年樣貌的男子體溫卻很低。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用了些力,少女便無從抗拒地栽倒在他懷里,透過來的冷意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芙鸞漸漸喘不上氣,眸子被水汽染得霧蒙蒙的,可吻著她的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些,慢條斯理地品嘗著獵物的味道。在快要窒息的時候,芙鸞本能占據(jù)理性,無力的手指摸索著攀上他的肩膀,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修長手指扣住了少女纖細的手腕,冰涼的指尖輕輕按壓了幾下微弱跳動的脈搏,似乎是得了趣,一下一下?lián)崦翘幐@細嫩的肌膚。 終于在她眼里水汽凝結成淚珠砸下來的時候,他松開了她。 芙鸞眼前陣陣暈眩,意識朦朧不清醒的時候,對方捻住了她耳側的一縷長發(fā),繞在指間把玩,落在她耳中的話飄蕩蕩的像是一陣風:“好溫暖......” 他輕輕地嘆息著,貼在她耳上的薄唇冷得透徹,呼吸也是冷的。那竊竊私語的模樣很像是情人間的耳鬢廝磨,語調輕柔,卻莫名帶有一股殘酷的意味:“本尊好像對你有欲望......這倒是有點兒意思,你知道為什么嗎?” 懷里的身體在他說出這句話后顫了顫,隨后少女抬起頭,潔白的小臉上淚痕未干,還有一道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血痕,瞧著狼狽又可憐。她怯生生地看著他,聲音小小的:“我會很乖的,什么都會做,洗衣、做飯......所以你,你能不能......” 容家家主側頭看著她,神態(tài)閑散地等著她下一句話。 芙鸞小心地看了一眼趴在角落里的小白貓,低聲下氣:“不要殺我們?” 容家家主似乎頗為詫異:“本尊為什么要殺你?” 芙鸞悶不吭聲。 他或許是當真沒有殺人的念頭,只不過在玩弄獵物的過程中不小心死了,那也跟他沒關系。那一次的最終,她精神崩潰之下數(shù)次想過自盡,卻沒有一次成功過。 因為他說了,除非他膩了、倦了,否則他看上的人,就是生死都得聽他的。 何其傲慢和自負。 只是,只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呢?那個時候的她,根本無力從容珩手中逃脫,但她無疑最后還是離開了的。 ......她是怎么離開的? 恍惚間芙鸞記起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人緊緊地抱住她,力道很大,動作間卻透露著滿滿的珍視。她好像揪住了對方一縷白發(fā),他便輕輕低下頭來,那本來盈著清淺笑意的眼睛里,為什么卻溢滿了無法言說無法抑制的悲傷? 心臟驟然緊縮,突如其來的巨大痛苦貫穿了她。芙鸞身體軟倒,摔落在對方懷里,顫顫巍巍地吐出了一個字:“疼......” 哥哥,我好疼啊...... 久違的夢境,夢里的天陰沉沉的,雨細如絲線,接連成連綿不斷的幕布,遠處的山色也濛濛。 竹青色衣裳在來時早已被雨水打濕,此刻染了血,體內磅礴的力量翻江倒海,在他踏出山海玄境的瞬間,便從助力轉化為催命符。他不能再繼續(xù)動用神力,卻依舊為懷里的少女撐出了遮風擋雨的小小空間。 青年抱著少女,沒有選擇回到山海玄境,那里群龍無首,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大祭司在他離開的同時便徹底封住了入口。 自然也不可能繼續(xù)留在這里,所以他抱著她,一步步外走,具體的目的地不知,但一定要去有花的地方。 山海玄境遭魔氣侵染,舉目只能見得猙獰虬曲的樹木,唯有開著詭譎顏色花瓣的搖光木還勉強算得上花樹。而曦兮在幼年時,便喜歡仰著頭去看那院子里唯一的花樹。 他千辛萬苦地將曦兮送出山海玄境,想讓她看一看外面的錦繡山河,看長河落日,春江煙柳,江水婀娜多姿。而不必讓那樣重的擔子壓在她身上,不讓她每晚每晚的做噩夢,不讓她因為要去承擔山海玄境眾生意愿而痛苦自責。 大祭司曾問他,自此之后,再也不見,也行嗎? 容色如山水墨畫的青年靜默片刻,如此回答,重視一個人并不意味著要時時刻刻都能看著她,也并不意味著一定要擁有她。如果我能夠替她承擔這份命運,那等到將來群星閃爍,秩序歸位,澤被蒼生時,她也是受到祝福的一位,平安順遂,長樂無憂。 “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 大祭司感笑著嘆息,紅塵千丈,人各有異,但每一次都會令我感到驚訝。 可是他在世間僅剩下的,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他的meimei,他放在心上無人能比的姑娘,卻又堅定地告訴他,她要回來。 你看,就是這樣一句話,便將你多年的布局謀劃全盤打翻,或許還要踩上幾腳才作罷。 任性又不講理,你要是指出來,她估計還會生氣,能拗著脾氣幾天不理你。所以還能拿她怎么辦呢? 凌息笑一笑。 ......那便隨她吧。 這個世間在他看來荒誕又無趣,只有他懷里的少女,是唯一鮮活的色彩。生也好,死也罷,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會陪著她的。 少女揪住了他變白的一縷發(fā)絲,頭靠在他肩膀上,呼吸愈發(fā)輕了、弱了。 但是她還有一句未說出的話,這句話無論要說多少遍,她都不會更改。 “哥哥......等我......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所以......求你不要死......” “喜歡花不一定要攀折,喜歡云不必讓它停下,喜歡風不必讓它只吹拂我?!薄犊v橫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