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被穿成篩子的清朝(42)
沒兩天,莯妍就接到她額娘瓜爾佳氏傳來的信,啰啰嗦嗦一大堆,洋洋灑灑地寫滿了四張紙,幾乎全是廢話,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她二哥去西北當(dāng)兵去了。 當(dāng)兵去了···去了··· 靠! 她雖然擔(dān)心四爺身邊沒有好武將可用,但是天地良心,可從沒想過要拿自家人往里填??! 兵權(quán)這個東西,可向來都是說不好的。 要不是她二哥已經(jīng)走了快一個月,如今是啪馬追也都追不上了,她非得···好吧,就算能追上她也不能干啥。 事已至此,她還能如何?只能希望她這位便宜二哥是個腦袋聰明、轉(zhuǎn)的過來歪、分清楚得失利弊的了。 啊!腦袋疼··· 朝堂上上書冊立太子的折子是一封接一封地往上遞,幾天就一座小山,有人蹦跶的越發(fā)的厲害了,也有人毅然沉寂下去,也因此,比鄰而居的八爺府與四郡王府,一個帖子、來客、年禮不斷,送禮拜見的車馬能一直排到街口去,那熱鬧程度都快趕上正月十五的廟會了,一個就算不至于門可羅雀,可也差不多了。 “主子,瓜爾佳側(cè)福晉送來的?!?/br> 莯妍知道,既然姜錦沒有把這份禮直接登記入庫,一定是有信傳來了,立馬把禮單冊子一撂,抬眸示意姜錦把信兒給她。 姜錦打開錦盒,從一個裝著粉珊瑚頭面的匣子的夾層中,取出來了一封信,雙手遞了上來“主子?!?/br> 莯妍把信抽出來,大眼一看,第一反應(yīng)就是瓜爾佳氏的字寫的極柔,圓滑的毫無棱角。然后才細(xì)細(xì)地看里面的內(nèi)容,除了把她之前遞信兒去問的說的極清楚之外,結(jié)尾處的感激言語倒是讓莯妍看得一個激靈,心中止不住發(fā)慌。 莯妍腦中飛快地回憶起之前四爺管她要釀酒的方子時的模樣,即使那時候她還不怎么了解這位四爺,但也知道他是個不好酒的,要方子為的肯定不是他自己,再加上他有溫憲不少生意的紅利,也就不可能為的是銀子,最重要的是他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的確是十足十的驚喜。 她想著這位爺是出了名的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人物,說不得是底下哪個得了他的眼的門人身患寒癥,也就沒有多想,如今再想想,其他的倒也就罷了,在他特意從她這兒問出了釀酒所需的時間后那略松了口氣的模樣,就值得琢磨。 要不。就是那位病人患的病不急,可是這就和之前他得了藥酒時十足十的驚喜不符; 要不···就是提前預(yù)備趕得及! 莯妍強(qiáng)打著精神把瓜爾佳氏遞來的信兒又從頭到尾默背了兩遍,確定全記住了,就直接就著屋里點(diǎn)著的金絲炭把幾張紙燃個干凈。 莯妍親眼盯著那一張張紙化為灰燼,覺得自己的那顆心就快要從嘴里蹦跶出來了,強(qiáng)撐著鎮(zhèn)定擺了擺手,叫屋里伺候的都退下。 等到屋門一閉上,隔絕了外面的風(fēng)雪與視線,莯妍立馬癱倒在了太師椅上。 即使她對于這個世界多加揣測、警惕,可也從未把這份警戒放到過四爺?shù)纳砩希?/br> 莯妍閉著眼默默回憶四爺?shù)男袨榕e止,良久,屋子里響起一聲低嘲。 有些事兒啊,是最經(jīng)不起捉摸的了。 這兩年,各種宴會下她也沒少見九龍奪嫡的那九只,怎么可能沒注意到四爺那偶漏出來的鋒芒,別說八爺、十四了,就算是那位從出生就是儲君的太子爺和被叫千歲爺那么多年的直郡王都根本無法與之爭鋒,若非要找個能相爭的,怕只有她每年也就能見上一回兒的那位站在高處被三呼萬歲的公公了。 她之前從未懷疑過,是因?yàn)樗恢币詾樗臓數(shù)倪@份遮掩只是藏拙,是因?yàn)樗浪臓斂墒俏磥碛赫郏?/br> 可是,她卻忘了,四爺是雍正帝,可那是未來! 她相信四爺?shù)谋臼?,可是,在氣度、氣勢上,他怎么可能比得上從小被康熙親手教養(yǎng)、捧得親兄弟見面都得下跪行禮的儲君呢!這些,都得是上位者才養(yǎng)的起來的??! 莯妍苦笑‘我該慶幸四爺只是重生而非穿越么?!’ 渾渾噩噩了幾日,也幸虧四爺因?yàn)榍俺氖旅Φ煤?,一連幾天都未踏入后院,直到臘月二十九,蘇培盛笑呵呵地捧著一大一小兩個匣子進(jìn)了聽雪小筑。 大的那個是個小臂長的正方形匣子,匣子上面不僅雕刻著二十多種花卉紋樣,上面還鑲著珍珠寶石做蕊,光瞧這個匣子就知道價值不菲。 匣子里裝的是一套祖母綠的頭面,還有搭配的鐲子、戒指、玉佩。 小的那個匣子瞧起來倒是相對另一個來說比較簡單,只是雕著竹紋蘭草,但木料卻比另一個要高上一等。 打開一瞧,里面裝的是一支款式特別簡單的玉簪子,金簪子頂頭鑲嵌的是羊脂玉雕的并蒂蓮。 并蒂蓮倒是打眼一瞧就能瞧的出來,不過就是那蓮花的線條略微生硬,刻的相對于寫實(shí)來說更偏為寫意。 莯妍握著并蒂蓮的簪子,不知怎么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掉,驚得蘇培盛,姜錦等人撲騰撲騰地全跪下了。 莯妍愣了半天才回過神,瞧著地上跪伏了一片的人,不解地剛要開口問就試到自己的臉頰好像是···濕濕癢癢的,用手一碰,滿是淚水。 “怎么了這是?都起吧,大冷的天,勞蘇公公跑一趟了,我知道爺忙,小事兒就別擾得爺煩心了,姜錦。” “如今這天是越發(fā)的冷了,請?zhí)K公公吃口熱茶?!苯\邊說著,邊塞過去了一個荷包。 蘇培盛謝賞離開后,莯妍對著簪子傻傻低笑了半天,然后又跑到鏡子前面把頭上的蝠紋簪一摘,隨手拋給梨繡,然后小心地把并蒂蓮金簪子戴到頭上,然后對著鏡子里一臉淚痕的模樣又開始傻笑。 是她傻了,她從一開始見到的、慢慢認(rèn)識的、愈發(fā)熟悉的甚至滿心崇拜的一直都是那個萬事了然于胸的四爺,不是么? 四爺一瞧見蘇培盛躬著身子進(jìn)了書房,也不抬頭,就直接問道“你佟佳主子可有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