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68 章
冷冷道:“您不怕我干脆豁出去,什么都舍掉,把屬于祁峰的東西據(jù)為己有?” 趙老嘴角抽搐,“那……就最好……趙家擔(dān)著太多人……你擔(dān)過去……最好……” 老人眼角有濁淚滑落,似是祈求似是不舍,“……聶錚啊……外公……要走了?!?/br> 人都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趙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對聶錚鐵腕,甚至不是為他自己。 這一晚,童延也沒睡好。 醒來時天還是蒙蒙亮,情理當(dāng)中,他身邊的床褥空dàngdàng的,聶錚一夜未歸。 他匆匆洗漱,下樓,拉著盧伯問:“那邊有消息嗎?” 盧伯搖頭,非常平靜,“沒有,你別擔(dān)心,該做什么做什么,早餐,你想吃什么主食?” 趙老不好了,聶錚那邊場面多混亂,童延大致也能想到,因此,他沒敢給聶錚打電話,這種時候,他但求不添亂。 不管外邊是什么樣,這所房子里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童延沒什么胃口,想了下,“咖喱牛rou面吧?!彼幌矚g咖喱的味道,但島上三位廚娘之一,做這個挺拿手。來的那天,他被聶錚哄著嘗過一次,當(dāng)時覺得不怎么樣,現(xiàn)在居然有點想吃。 這房子里的日常豈止維持得有條不紊,吃過飯,童延從客廳往外看,幾位安保大哥已經(jīng)屋內(nèi)屋外地活動開,他遠(yuǎn)遠(yuǎn)聽見對講機(jī)的電流聲,那種風(fēng)聲鶴唳的感覺又回來了。 不對,要波瀾不驚,要安之若素,消息都沒傳回來吶,他心里毛躁個什么,童延看了幾眼就去了書房。 書房外的小露臺,矮桌上擺著聶錚給他重新勾的一副白描花卉,童延坐了一會兒,心始終靜不下來。大雨將至,空氣沉悶地讓人透不過氣,他干脆起身,把所有窗都推開。 屋側(cè)茂密的灌木從,那枝葉間有成群的小蟲肆意飛舞,童延瞧著,心里更加煩躁。他回到桌前坐下,提筆蘸水,潤了一抹朱砂,筆鋒落在紙上,沒染多大一塊,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是鄭昭華。 童延跟鄭昭華說了幾句話,突然,頸側(cè)皮膚像被什么叮了下似的,很輕,細(xì)細(xì)的yǎng。童延抬手一拍,又撓了幾下,問鄭昭華:“你清早打電話,就是為了問我睡得好不好?” 這一通電話掛斷,聽見外邊似乎有人說話,童延急忙起身穿鞋,出屋。果然,聶錚回來了。 聶錚神色相當(dāng)疲憊,目光中犀利的鋒芒幾乎斂不住。身后跟著的一位安保正在跟他jiāo待什么,但他像是完全沒心情聽似的,腳步不停地朝著童延來,擰眉對那人說:“知道,等會兒再說。” 準(zhǔn)確說,聶錚像是不想跟其他任何人說話,到童延跟前,也只吐出兩個字,“回房?!?/br> 童延當(dāng)然沒異議,乖乖跟著男人上樓,回了房間。 門一關(guān)上,他立刻問:“趙老情況怎么樣?” 聶錚簡單回答,“四十分鐘前落的氣,我回來換身衣服。”抬手,掌住了童延雙肩。 聽說趙老已經(jīng)過世,童延心頭一突,搜腸刮肚一圈才覺得說什么都蒼白無力,于是,他低聲道:“節(jié)哀。” 而聶錚目光探照燈似的打量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掃視一個遍似的。這節(jié)骨眼上,童延哪能讓男人分神擔(dān)心他,急忙拉開男人的手,“你去忙,我這兒沒事?!?/br> 看起來是真沒事,臉色紅潤,精神也還不錯,好像一根頭發(fā)絲都沒少。有那么一瞬間,聶錚甚至想著,或許,趙老臨終前是在哄騙他,根本沒有布什么局。 但是,他眼神落在童延頸側(cè)時突然頓住了,童延脖子上有道抹開的紅痕,他手指落下去,指腹下經(jīng)脈有力的跳動。聶錚艱澀地開口,“這兒,怎么弄的?” 童延抬起下巴,用眼光斜著瞟也瞟不著,順手一摸,“在書房露臺被蟲盯的吧,很嚴(yán)重?我自己倒是不疼不yǎng。我去照照鏡子。” 聶錚說:“不用,我給你擦yào?!?/br> 被蟲盯的,怎么可能? 那一道紅痕底下,有幾個沒完全抹開的針尖大的點,湊起來像是一朵梅花,非常小,不認(rèn)真看幾乎看不清。 這力道拿捏到什么程度?讓童延覺得只是被蚊蟲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