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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刑事技術檔案在線閱讀 - 第148節(jié)

第148節(jié)

    無論怎么想,她都是勢單力孤,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而就在茅子苓進退維谷的時候,廖云川又一次開出“條件”,許給她一片藍圖,還說會介紹更有權勢的資源。

    如果將來茅子苓不想做醫(yī)生,想借著慈心這塊跳板嫁入豪門,他也可以幫忙安排。

    廖云川還問茅子苓,奮斗這么久,為的還不是金錢和社會地位么,現(xiàn)在這兩樣都擺在面前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就這樣,茅子苓在廖云川半強迫半許諾的說辭下,勉強答應了。

    故事講到此處,茅子苓咳嗽了幾聲。

    李曉夢很快倒了杯熱水進來,茅子苓接過,握著水杯,抖著手喝了兩口。

    這時,就聽陸儼問:“在你之前,廖云川肯定還找過其他女醫(yī)生,那些女醫(yī)生后來怎么樣了,去了哪里,你就沒問過?”

    茅子苓抬了下眼,說:“有一個我知道,她現(xiàn)在的確嫁入豪門了。還有一個我不太確定,但聽說已經離開江城。這是我跟人打聽過的,但后來輪到我出事,我才知道事實根本不是這樣,那個女醫(yī)生早就死了?!?/br>
    自那以后,茅子苓又配合廖云川去過幾次歷城,幾次都算順利,沒有人死,她也只是給那些女人療傷。

    直到最后一次……

    那天,茅子苓原本在自己的房間里等候,她還像以前一樣把門鎖上了,盡管這并沒有什么用,因為一旦有人叫她,她就得出去。

    果然,剛過凌晨,茅子苓就聽到拍打門板的聲音,還有女人在外面說,希望她幫她看看。

    茅子苓將門打開。

    誰知站在門外的不止那個女人,還有兩個富二代。

    茅子苓一愣,當即就明白怎么回事。

    可兩個富二代更是眼疾手快,一起沖進屋里,試圖控制茅子苓,一個人去摸她,另一個人去撕她的衣服。

    茅子苓嚇了一跳,可她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還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知道面對比自己力量更強的人,應該如何應對。

    在一番掙扎之后,茅子苓也抄起早就準備好的針筒,迅速扎到其中一個人身上。

    被扎中的富二代力量很快被瓦解,陷入昏迷。

    而另一個也比較識時務,見茅子苓挺有辦法,便笑著說只是開個玩笑。

    茅子苓讓富二代趕緊離開。

    但富二代卻死賴著不走,還拉著另外那個女人說,要在這里滾床單,要么茅子苓走,要么就留在這里看。

    茅子苓愣了一會兒,沒辦法,只好拿著醫(yī)藥箱離開。

    可是除了這間房,茅子苓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就怕隨便推開一扇房門,就不慎撞見不可描述的東西。

    就在這時,有另外一個女人出來看見她,說318房間是空著的,讓茅子苓去那里躲著。

    茅子苓應了,很快走向318,只是她還長了個心眼,進門之前先敲了門,又等了一會兒,里面始終無人應答,她這才進去。

    但里面的場景,卻震驚了茅子苓。

    原來318不僅是休息室,還是監(jiān)控室,里面有一整墻的監(jiān)控器,對著別墅內的每一間房,這些房間里的人在做什么,在318都看得一清二楚。

    茅子苓震驚的等著那些監(jiān)控器,愣了片刻,便意識到自己不該留在這里。

    可就在她拿著醫(yī)藥箱準備離開時,浴室的門忽然推開了。

    穿著浴袍的霍雍出現(xiàn)在門口。

    霍雍見到茅子苓,先是震驚,隨即就是陰惻惻的笑,還問她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茅子苓下意識往門的方向走,解釋自己只是走錯了。

    那一刻,她在霍雍眼里看到了堆積的憤怒,她意識到了危險。

    可還沒走到門邊,霍雍就抓住茅子苓,拽著她的頭發(fā)來到監(jiān)控面前,逼著她看,嘴里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茅子苓當時只覺得頭皮疼的要失去知覺了,也沒太聽清他的話,仿佛只聽到他說“你們這些女人都該死”,似乎霍雍很仇視女性。

    講到此處,茅子苓抬起頭:“我當時真的怕極了,我只能反抗??墒蔷驮谖曳纯沟臅r候,不小心拉掉了他的浴袍,令我看到了他整個身體,也看到了他下面那兩塊縫合痕跡。我很震驚,我想不到霍雍竟然做過兩次摘除手術……”

    就因為茅子苓撞破了霍雍最大的秘密,也令霍雍動了殺心,他不可能放茅子苓離開,卻也不會給她好死。

    他要折磨她,要用她來發(fā)泄他對女人的仇恨。

    接下來的事,可想而知。

    霍雍很快將別墅里的人召集到一起,然后將茅子苓推向那些富二代,讓他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別把人玩死了。

    霍雍就坐在監(jiān)視器前看著。

    那些富二代平時玩的游戲,但凡參與進來的女人,都是自愿的,很少遇到像是茅子苓這樣,既非自愿,又有還手能力。

    而且茅子苓反抗越激烈,這些富二代就越覺得刺激,但她自己受的傷也就越重。

    直到天亮,廖云川從外面回來了。

    廖云川見到渾身傷痕的茅子苓,很是吃驚,本以為是這些富二代沒得玩了,沒想到卻是霍雍的主意。

    茅子苓當時還有一點意識,她爬到廖云川腳邊,求他帶她走,不要讓她留在這里,她保證什么都不會說出去。

    廖云川沒有立刻答應,很快上樓去找霍雍。

    廖云川是茅子苓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能跟霍雍說情的人。

    可是當廖云川再出現(xiàn)在茅子苓面前時,他卻親手給她打了一針。

    茅子苓很快陷入昏迷,再醒來時人已經不在歷城,卻也不在江城,而是被人送到了春城下面的一個縣城里。

    ……

    茅子苓當時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動彈不得,就躺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小旅館的床上,意識也有點不清楚,隱約間好像見到一些人進來,就站在床邊看她,又好像聽到這些人在交談什么。

    而后有人發(fā)現(xiàn)她快醒了,又給她打了一針。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后了,茅子苓被送到了某個村里,而那天去旅館看她的就是王有福一家。

    茅子苓“莫名其妙”的成了王有福的妻子“毛曉玲”,而且王有福一家給她吃的東西里面都加了藥,她如果不吃飯,就無法活下去,可如果吃了飯,就沒有力氣。

    起先那一個月,茅子苓一直處于疲軟的狀態(tài),甚至無法自己下床。

    晚上,王有?;貋砹司驼垓v她,事后還會跟她說,只要懷孕了,藥就可以不吃了。

    那時候,茅子苓還沒想過死。

    她一天之中有半天時間都是昏迷的,稍微清醒的時候,也沒力氣去思考太多,唯一的念頭就是,她要想辦法離開。

    不到兩個月,茅子苓懷孕了。

    可王有福一家并不高興,沒幾天,他們就給她灌了打胎藥,因為他們覺得第一胎未必是王有福的,可能和送她來的上一手人有關。

    農村的打胎藥勁兒很大,茅子苓喝了以后痛苦萬分,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折磨,才算撿回一條命。

    又過了兩個月,茅子苓再次懷孕,王有福也不再給她喂藥了。

    可茅子苓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那些像是“毒品”一樣的藥,停藥后她的身體很痛苦,每天都求著王有福給她。

    王有福說那藥傷孩子,茅子苓覺得很可笑,就告訴王有福說,那些藥早就已經傷了,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畸形兒。

    王有福起先不信,但一想到茅子苓是學醫(yī)的,又開始起疑。

    后來王有福和父母商量了,又提到之前買的那個女人,連著兩次懷孕生的孩子都是“怪物”,可能還真跟那些會讓人上癮的藥有關。

    這些話傳到茅子苓耳朵里,她心里一抖,漸漸產生了一些可怕的聯(lián)想。

    從那以后,茅子苓對王有福開始轉換態(tài)度,變得也比過去溫柔了,還擺出一副認命的姿態(tài)。

    不僅如此,茅子苓還經常給王有福灌迷湯,哄得王有福跟她說了好多話,而茅子苓也因此肯定她最初的懷疑——王有福有點輕微弱智。

    只是過去一段時間,王有福表現(xiàn)得不夠明顯,而且農村的生活一般也不用不著他展現(xiàn)智商。

    茅子苓幾經試探,慢慢摸清了王有福的脾氣,又哄著他說了一些“秘密”,比如之前他們就買過一個女人,也是跟同一個人買的,也是個女醫(yī)生。

    但那個女的身體不太好,沒有茅子苓有精神,停藥以后也是病泱泱的,生了兩個孩子都“不對勁兒”,而且一生下來就是死胎。

    后來那個女人也沒堅持多久,去年冬天咽氣了。

    茅子苓便問王有福,那女人和孩子的尸體是怎么處理的。

    王有福說,那兩個孩子不能見人,就隨便扔進旱茅廁里了,還說像是這種農村的旱茅廁,除非推倒重建,否則在里面扔什么,都不會有人知道。

    至于女人的尸體,就埋在后山。

    茅子苓聽到這里,自是毛骨悚然,甚至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

    她不知道外面有沒有人在找她,她根本不報那個希望,因為她的朋友就算一直惦記著她,四處尋找她的下落,他們也不會想到她不在歷城,早就來了春城。

    她在這里叫“毛曉玲”,她連這個院門都出不去,出去了也未必有力氣能逃出這個村子,她未來的路似乎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徹底認命,老死在這里,生個“健康”的兒子,將來變成和王有福母親一樣的女人,還有一種就是不認命,反抗到底,直到落個和之前那個女人一樣的結局。

    然后,她也會被草草在后山埋葬,神不知鬼不覺的“蒸發(fā)”。

    ……

    口供錄到這里,茅子苓的上腹部又開始疼了,很快就有醫(yī)生進來,喂她吃藥,給她打針。

    陸儼提議讓茅子苓休息,等到下午再做筆錄。

    可茅子苓卻說:“不,我可以,讓我一次說完,我不想再回憶第二遍。”

    陸儼見狀,便去問了醫(yī)生的意見。

    經過商量,醫(yī)生又給茅子苓注射了營養(yǎng)針,幫她補充體力。

    而這整個過程,隔壁房眾人也都看在眼里。

    屋里安靜的不像話,沒有人交談,沒有人討論,只有偶爾發(fā)出的吸氣聲、嘆氣聲。

    在這個屋子里的,有痕檢,有法醫(yī),有刑警,每個人都經歷過重案、要案,但從未有哪次像是這次一樣沉重。

    以前大部分經歷,坐在對面的都是十惡不赦的重刑犯,當那些犯人供述自己的惡行時,旁聽者是不會產生同情的。

    可這一次,坐在那里的是個被逼上絕路的苦命女人。

    她只是因為人生里做錯了一次選擇,就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薛芃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季冬允,見他始終垂著眼,雙手就頂在桌面,握成拳,胸膛起伏著,一直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薛芃不知該說什么,也不知從何勸起,任何話在這一刻都是多余的,沒有人能讓茅子苓的命運推翻重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直到數分鐘后,對面的茅子苓恢復過來,主動要求繼續(xù)筆錄,隨即也不等陸儼發(fā)問,便說道:“我是孤兒,無父無母,和我一起從小在立心長大的那些朋友,只有林曾青和我關系不錯??伤彩菬o權無勢,要找我的下落,對她來說太難了。所以我那時候就知道,我只能自救,沒有人能幫我……”

    陸儼這時將她打斷:“其實季法醫(yī)這兩年一直沒有放棄找尋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