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參觀一下
“如果后面那位同志覺得自己說得比較清楚,請他到前面的主席臺上來說。不要在后面只說給小部分的同志們聽,前面的同志們都聽不到,這樣很不公平。來,請這位同志到這里來!”章科長直接指向那個從一開始就在那說得不亦樂乎的某人。 那人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吊兒郎當(dāng)?shù)卣玖似饋?,叉著腰沖著臺上的章科長說道:“我就喜歡說給后面這些同志們聽!”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高大形象。 本來章科長手指過去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他手指方向看了過去,那人氣勢十足的派頭和話語,讓全場的人都嘩然了。 章科長氣得渾身發(fā)抖,他認(rèn)出來了,這個人就是那個本縣張副縣長的小舅子鄭永康。 據(jù)說這人的jiejie小了張副縣長有十多歲,所以很是得寵,以至于這個小舅子簡直就跟著縣里的第一衙內(nèi)一般。 平日里不學(xué)無術(shù),就會偷雞摸狗、無所事事的,是這縣里最遭人嫌棄的人之一。 只是縣里的一把手求到廠長那里了,劉廠長也向總廠那邊匯報了情況,為了今后開展工作能得到縣委的支持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把人招進來了。 哪知道這第一天,他就冒頭了,本來這好好的學(xué)習(xí)氣氛讓他徹底給破壞了。 章科長壓住心里的氣,這個時候如果壓不住這個刺頭,以后這一禮堂的人都不好管了。 他對鄭永康說道:“既然你這么喜歡說,那好,你就出禮堂外面說去吧!對了,后面的人喜歡聽他說的,都跟他一起出去聽他說,我這里的課你們聽不聽無所謂,反正三天后還會有個入職培訓(xùn)考試,不合格的照樣會不要了,合格的才能留下來。” 這話一出來,后面那些想跟著起哄的人都噤若寒蟬了,這家伙能考進來多不容易啊,哪里肯就這么放棄。 這么一想,后面那些人就挺著了腰背,做出一種專心聽講的態(tài)勢來,再沒有一個人看向那個鄭永康了。 這縣里第一衙內(nèi)一看也急了,章科長這么做把自己這半天拉攏到的小弟們都給拐跑了,這哪里能行?。?/br> 他剛要大喊大叫的,章科長說道:“保衛(wèi)科有人在嗎?” “有!”從他身后走出來兩個身形高大的年輕人來。 章科長看都不看鄭永康,直接對兩人說道:“等會再有人說話,你們兩個就直接把人請出去就是了。不然大家都上不了課,到時候都考得不好就麻煩了。” “是,我們會維持好禮堂里的秩序的?!逼渲幸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說道。 鄭永康馬上熄了聲,好漢不吃眼前虧,讓人從這大禮堂里架出去,丟的可是他這縣里第一衙內(nèi)的臉啊,以后還要怎么跟人吹牛皮呢。 章科長見大家都老實了,這才開始講下面的內(nèi)容,這些安全生產(chǎn)的規(guī)章制度不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到了工作中就會出各種各樣的安全事故,這可真的不能掉以輕心。 曲長歌三人一邊聽著章科長說,一邊下筆如飛,將章科長說的內(nèi)容都記了個七七八八的。 雖說是速度跟不上,可三人的記憶力都是由心法給提升了,所以他們最后都是能記清楚的,不用著急。 倒是周圍那些沒有拿筆記本和筆的人這下子算是慌了手腳了,沒有筆記本,等第三天下午要進行測驗的話,他們不得交個白卷啊,所以這些做了筆記的人都成了眾人眼里的香餑餑。 大家都使勁地看著這些人,記住他們就有筆記可抄了?。?/br> 等章科長差不多講完了課,就開始組織人發(fā)放工作服和工作鞋了。 工作服是深藍(lán)色的勞動布面料,外罩衣、外罩褲,還有一頂同顏色和布料的帽子。 工作鞋則是那種高腰系鞋帶的翻毛皮鞋,鞋底還很厚,這樣在廠子里踩到什么東西也不容易扎到腳。 每人還另外發(fā)了兩副長的工作手套和口罩,這些東西在鋼鐵廠還是很有用的。 這些東西很多人是生平第一次擁有,只覺得鋼鐵廠的待遇還真是不一般,就憑這些東西,他們平時不買布做衣服也行了。 當(dāng)然能穿上嶄新的工作服出去也是一種炫耀,這樣福利待遇的單位還真是少之又少。 大家先把工作服和工鞋等東西都放回宿舍,因為晚飯要開餐了。 曲長歌和于嬌嬌到宿舍的時候,其他六人已經(jīng)到了,看到兩人手里拿著的筆記本,六個人不禁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個年紀(jì)大一些的女人笑嘻嘻地走到曲長歌面前問道:“你好!你們兩個帶了筆記本,那是不是筆記都記上了?” 曲長歌點頭:“是??!” 她這么一說,屋里的另外六個女人都興奮起來,一擁而上將曲長歌和于嬌嬌兩個圍在了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地就開始吵吵起來。 曲長歌讓她們幾個鬧得有點頭大,將右手食指放到了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六個人都停了下來,不敢再鬧了,怕曲長歌和于嬌嬌兩個不會借筆記本給她們。 曲長歌見她們還算聽話,以后自己要搬出這宿舍,于嬌嬌還得在這宿舍里繼續(xù)生活,她就覺得自己還是籠絡(luò)一下這些人的好。 所以她將自己的筆記本遞給了那個問話的女人,只是在那女人要伸手接住的時候,她又抓緊了筆記本說道:“不能弄臟了弄壞了?” 那女人很是爽快地點頭:“那是自然!” 曲長歌也很是利落地松開了手,那筆記本自然就落到了那個女人的手里。 那女人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黃秋芳,請問你貴姓?。俊?/br> 曲長歌見她知道懂禮貌了,也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曲長歌,這是我的好朋友,叫于嬌嬌,我們是一個村的。” “曲長歌?是不是那個第一名?”一個長得有些黑的女孩子問道。 曲長歌笑了:“什么第一,只是運氣好點而已。” 有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孩子說的:“你都這么厲害了,就不用謙虛了?!?/br> 黃秋芳附和道:“是啊是?。∧氵@也太謙虛了!” 說著,她也開始介紹起來她這邊的人:“長歌,這個個子最高的叫梁穎,是市里來的知青。這個個子最小的叫劉艷秋,她年紀(jì)也最小,今年十八歲。長得最漂亮的這個叫衛(wèi)平蘭,最溫柔的這個叫侯淑珍,最黑的這個叫劉世玲。” 曲長歌和于嬌嬌兩個也跟著一一打了招呼,一個宿舍里的人也就這樣都認(rèn)識了。 于嬌嬌看她們六個人要抄筆記,也將自己的筆記本拿了出來給她們抄。 曲長歌看她們還要奮力抄筆記,也不想在這里打擾她們了,就拉了于嬌嬌出去遛個彎,算是消食了。 走到樓下,發(fā)現(xiàn)樓下幾乎沒有人走動,而每個宿舍房間里倒是人頭攢動,好似都在自己宿舍里加油呢。 曲長歌笑道:“嬌嬌,這章科長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你看現(xiàn)在咱們這宿舍里可是學(xué)習(xí)氣氛濃郁,大家都在勤學(xué)苦練呢。” 于嬌嬌嘴一撇:“那還能怪誰,只能怪那個坐在后面說小話,影響其他同事的人唄。那人一看就不是啥省油的燈,這種人能進鋼鐵廠,肯定是背后有人的。” 曲長歌說道:“這些事兒也不關(guān)咱們的事兒,只要不惹到咱們面前,咱就別多管這種閑事。當(dāng)然了,誰想欺負(fù)咱們,那也是不行的事情?!?/br>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雖說這會子天已經(jīng)全黑了,可這廠區(qū)里都有路燈什么的,倒是能看得比較清楚。 曲長歌突然想到還有鴛鴦樓和家屬樓,就對于嬌嬌說道:“這會子離睡覺還早著呢,要不咱們在生活區(qū)這邊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都有些什么?” 于嬌嬌沖著曲長歌曖昧地笑道:“主要是看看鴛鴦樓在哪里吧?” “胡說,我是想看看家屬樓在哪里,后天晚上還要去馮工家里做客呢。對了對了,我們就知道食堂在哪里,可還不知道澡堂在哪里呢?”曲長歌掰著手指頭數(shù)。 于嬌嬌想到澡堂,這可是最好的福利了,就點頭說道:“走走,咱們?nèi)タ纯丛杼米釉谀睦??也去看看馮工說的那個家屬區(qū),行不?” 曲長歌一揮手:“那咱們就走吧!” 兩人正要抬腳,就聽得身后醇厚的男中音響起:“兩個沒良心的,就顧著你們自己了,都不知道要叫我一起散散步?” 曲長歌和于嬌嬌都有些不好意思,這男的等在女工宿舍樓下還行,若是換成女工等在男工樓下就有些不好了,所以兩人都有意無意地將趙況給“忽略”了。 這一下就換成兩女一男三人行了,三人走走停停的,走過今天來回跑了幾趟的地方,又往那些沒有探索過的地方走去。 “原來食堂后面就是澡堂子?。 庇趮蓩芍钢程煤竺娴囊黄孔诱f道。 曲長歌看過去,這一片房子如今還是燈火通明的,里面有嘩啦啦的水聲,也有嗡嗡嗡的說話聲傳出,最重要的是,進門的位置用紅漆寫了斗大的“澡堂”兩個字。 “以后都發(fā)澡票,一個月一線工人發(fā)八張,廠機關(guān)的發(fā)六張,家屬是每個月四張。到了夏天還會翻倍發(fā),畢竟天熱?!壁w況慢條斯理地說道,這都是他跟他們宿舍的老職工問到的。 于嬌嬌聽了很是激動:“呀,冬天一個月洗八次澡,每周可以洗兩次了,真好!” 在村里的時候,冬天他們只能是在自己屋里洗,生上爐子,燒上一鍋熱水,放到大木盆里,洗起來極其不方便不說,還會弄得屋子里滿是水。 所以冬天很少洗澡,半個月能洗一次就已經(jīng)是不得了了,這如今是半個月能洗四次了。 夏天還好點,畢竟不用爐子了,就是弄得屋子里滿是水也不用著急,因為天熱容易干。 三人又往前走了走,過了澡堂子以后又有一道圍墻,圍墻中間有一道門,門是那種鐵柵欄門,門邊還掛著塊牌匾,上面寫的是“家屬區(qū)”。 曲長歌想到了,這可能就是馮工說的家屬區(qū),馮工和馮奶奶的家應(yīng)該就在這柵欄門里了。 趙況又指著敞開的柵欄門說道:“這里后面的家屬區(qū)也包括鴛鴦樓,咱們過去看看吧!” 三人穿過那鐵柵欄門,里面是一棟棟三層小樓,略微數(shù)了數(shù),居然有十幾棟。 想想單身宿舍只有分男女的兩棟樓,這家屬樓就比較多了。 不過單身宿舍是五層樓的大樓,一層樓起碼二三十個房間,比這樣的家屬樓能住的人多得多了。 趙況又解釋道:“我聽人說了,這次鋼鐵廠是準(zhǔn)備長期扎根在咱們縣了,所以用了好幾年建設(shè)基礎(chǔ)設(shè)施,時間是長了點,可建設(shè)好了,能用好多年。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省城的鋼鐵廠有錢,換了那種效益不好的,想做好基礎(chǔ)建設(shè)都不成。” 曲長歌問道:“二哥,我看你是啥都知道,我考你一個事。” “問吧!”趙況很是自得地說道。 曲長歌指著那些只有零星燈光的家屬樓:“你知道那棟是鴛鴦樓嗎?” 趙況說道:“這個第一棟就是鴛鴦樓!” “為什么這么說呢?”曲長歌又問道。 趙況指著那第一棟說道:“那棟樓的占地面積最廣,跟普通的家屬樓還是有一定區(qū)別的。再說,我也聽人說了的,這鴛鴦樓就是這樓?!?/br>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曲長歌是個好奇寶寶,總有十萬個為什么等著對方。 趙況胸有成竹地說道:“自然能夠肯定,咱們新招的都在單身宿舍待著呢,家屬區(qū)一般都分的是從省里總廠調(diào)過來的技術(shù)骨干,只有第一棟樓里沒有燈光,那自然是因為三天后雙職工才能搬到鴛鴦樓去住??!” 于嬌嬌笑了起來:“我們怎么覺得大妞姐就跟一個考官一個樣呢,而趙姐夫簡直像是萬事通、包打聽!” 曲長歌說道:“可是你趙姐夫說的都對啊,這讓我無從反駁啊!咱們兩個以后也要學(xué)習(xí)一下你趙姐夫的這種分析事情的能力,很有用!” 。手機版更新最快網(wǎng)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