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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卻好像……格外沙啞? 盡管只有短短的一聲“嗯”,但聽?wèi)T了簡淮意聲音的陳雪已經(jīng)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聲線不太流暢。隱約有種哽咽感。 就像是剛剛大哭過一場、以至于哭啞了嗓子…… ——不過怎么可能呢? 妝師完成造型后,她和妝師一起離開,到現(xiàn)在不過十來分鐘。簡淮意連休息室的門兒都沒出,一個人在里面好好地呆著,根本沒人進(jìn)過這房間。 這都快上紅毯了,沒事兒瞎哭什么? ……大概是她昨晚看狗血虐文看太多了胡思亂想吧。 陳雪按下心里的奇怪念頭,來到沙發(fā)上坐下,低頭開始玩手機(jī)。 妝師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化妝箱,已經(jīng)在巨大化妝鏡前準(zhǔn)備就緒,簡影帝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窗邊的意思。 “……去幫我買瓶水?!焙喕匆獾?,“陳雪?!?/br> 陳雪一愣,茫然地望向自己面前茶幾上兩三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簡淮意飛快地瞄了她一眼,打補(bǔ)丁道,“……奶茶。給化妝師也帶一杯?!?/br> 這倒是稀奇。簡淮意平常不喝奶茶的,營養(yǎng)師也不讓。 陳雪愈發(fā)詫異。簡淮意低低道:“這些天辛苦你們了?!?/br> 陳雪恍然大悟:原來影帝是請她們喝奶茶! 哇,影帝真好!談戀愛發(fā)狗糧之余不忘體貼下屬!讓大家就著奶茶啃狗糧,不會被噎到! 陳雪感動得兩眼淚汪汪,立馬起身,甩著尾巴去辦了。 陳雪剛走,簡淮意就來到化妝鏡前,坐下。 妝師早已取出粉撲,準(zhǔn)備給影帝補(bǔ)妝。然而視線落到簡淮意臉上時,她卻愣住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簡淮意一雙眼圈通紅,眼睛腫得不像樣子。粉底倒是好好地服帖著,畢竟是防水粉底…… 可這分明就是剛剛大哭過一場的樣子??! 妝師仿佛一不小心踏入了不該進(jìn)入的禁地,不由心頭一撞,捏著粉撲僵在當(dāng)場。 “麻煩你了。”簡淮意垂著眼睛,低聲道,“幫我重新上個妝吧?!?/br> 妝師雖心中忐忑,但畢竟是影帝的個人專屬化妝師,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此時飛快冷靜下來,瞟了一眼時間,果斷道:“卸妝重化來不及了,只能補(bǔ)個眼妝?!?/br> “好?!焙喕匆忾]上眼睛,已經(jīng)做好上妝準(zhǔn)備。他輕聲道,“辛苦?!?/br> 言下頗為抱歉。 妝師深吸一口氣,不再多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妝上。 柔軟的化妝棉沾著眼唇卸妝液,在簡淮意眼周輕輕擦拭,卸去被他哭畫了的眼影。 幸好先前不過是為了應(yīng)付鏡頭而化的淡妝,卸妝比較輕松。 簡淮意閉著眼睛,慢慢整理著心緒。 他還是……太情緒化了。 唯一慶幸的是,他沒當(dāng)著江陵的面哭出來。 他是在江陵掛掉電話以后,才情緒失控、失聲痛哭的。 不過就算真的在江陵面前哭出來,也勉強(qiáng)說得過去——江陵一定會以為他是想起了父母早亡的傷心事。 ……可其實不是的。 他的父母雖然確實早亡,但那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的事。這么多年來,他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真正讓他難過的,是他不得不,對著江陵撒謊。 是的,他撒謊了。 他根本不是江南人。 他是從大山里走出來的土娃子。那是一片荒涼貧瘠得只能種出紅薯的土地,并不是富庶肥沃的江南。 他的家鄉(xiāng)和江南,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只是口味上的嗜甜罷了。 所以當(dāng)初劉漾把他從話劇院領(lǐng)回公司時,為他營造的人設(shè)就是——江南小鎮(zhèn)少年。 既然決定包裝人設(shè),那就要做全套。簡淮意跟公司簽訂合約之后,迅速記熟了江南的風(fēng)土人情,對所謂家鄉(xiāng)的情況信手拈來。 至于吳語,那也是反復(fù)學(xué)習(xí)、反復(fù)錘煉過的。即便是最地道的江南人,都不會聽出他的口音有什么問題。 對于簡淮意來說,吳語就像英語一樣,只是一門外語而已。 雖然以前從未接觸過,但只要拼命去學(xué),總歸是能學(xué)會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用他所掌握的技能,來欺騙江陵。 當(dāng)江陵問他自己的名字在吳語中怎么讀時,他呆住了。 不是不會,而是他內(nèi)心陷入了巨大抉擇。 要說嗎?要順著江陵的話說下去、欺騙他嗎? 還是順勢向江陵坦白? 后一個念頭,剛剛在腦中浮起,就被他否決了。 不行。不可以。 他隱瞞出身的行為是如此卑劣,他撒這樣一個彌天大謊不過是為了紅。 其根源在于他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恥。 他恥于承認(rèn),他無法面對自己來自那個窮山溝的事實。 他在自卑。 而江陵……一定是反感這種事的。 畢竟他對林宇澤都說過:人不該以自己的出身為恥。 于是簡淮意撒了謊。用曾經(jīng)騙過所有世人的方法,再一次地,欺騙了江陵。 他本以為江陵只是隨口一說,他以為這是件小事,很快會過去,無傷大雅。 可江陵卻說想跟他回家。去見他的父母。 江陵是想……給他一個家。 而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