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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灼問他:“不睡覺?” 凌泉沒說睡不著,淡淡道:“醒了,沒什么事做就過來了。” 紀灼心說剛才露出一點軟肚皮的小孩,又鉆回殼里去了。 其實可以多依賴他一些的。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舉起手里提的吃的:“我剛打包了東西回寢室,沒看到你人,想說來這邊找找,你還真在。” 凌泉問:“你不和大家一起看電影嗎?” “看你打鼓,”紀灼道,“很帥的啊,教教我?” 凌泉從座椅上跳下來,去接紀灼手上的打包盒:“你自己就會打吧?!?/br> 凌泉又想起來,他那時候還很小,感覺小勺哥哥已經(jīng)什么都會了,多才多藝,他多少有點受影響,也去學了跳舞,和其他雜七雜八的。 紀灼:“不會,就想看你打?!?/br> 往常紀灼會主動挑話題,現(xiàn)在看到凌泉有些疲憊的模樣,也沒刻意找話說,坐著看他把東西吃完了,收拾完,凌泉坐回去繼續(xù)練。 紀灼坐在一邊,拿了個本子出來。 紀灼選的一個rap組,大家一起做首cypher. 暫時跳不了太多舞,純唱歌的話,他就是唱得還行而已,跟那些動不動一個高音掀翻屋頂?shù)膙ocal根本沒法比。 唱rap還是凌泉建議的,說那是他的長項,沒必要遮遮掩掩?!凹o燒”也并非不堪,都是他努力向上的證據(jù)。 紀灼接受了這個建議。 本來昨天就要把詞寫出來,但他同樣折騰了不少時間,到現(xiàn)在也沒寫幾個字,這時候他就坐在旁邊,凌泉一邊敲鼓,他跟著節(jié)奏想flow,又想了想詞。 凌泉看他在寫東西,停了下來:“我會不會吵到你?” 紀灼搖頭:“你繼續(xù),我正好跟著你的節(jié)奏。”他那首cypher的伴奏也是4/4拍的。 凌泉就繼續(xù)了。 紀灼捧著本子,偶爾看看凌泉。實際上他來這里也并不是真為了寫詞,他沒什么心情,也沒什么想法,他只是想看著凌泉而已。 說過不想讓他一個人。 這兩人躲著大部隊在練習室里,也不知道網(wǎng)上的事瞬息間又反轉(zhuǎn)了。 另外一個視頻開始傳播起來。 視頻里是個稍顯靦腆的女生,沒拿別的什么東西遮擋臉部,沒打馬賽克,開口講話時聲音細聲細氣的。 “大家好,我是最近熱搜上、八卦里大家傳的那個凌泉的‘女朋友’?!?/br> 她顯然不是很習慣面對鏡頭,有些笨拙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為了證明我不是那種水軍,先給各位看一下我轉(zhuǎn)學前的學生證?!?/br> 擋了一點身份信息,但是能看出來是真的。隨后她又拿了一些以前在學校參加集體活動的照片出來。 之后頓了幾秒,像是在下定最后的決心,開始講那時候的事:“凌泉打架是真的,因我而起也是真的。但其實那時候我不認識他,他就是……偶然路過而已?!?/br> 一件很簡單的事。 那天下了晚自習,凌泉沒馬上回去,因為那天難得有空,他想趁機把之后書上的練習寫了,在教室待得比較久?;厝デ叭チ颂讼词珠g。 黑燈瞎火的,但是他聽到了女生的嗚咽,是那種被捂住了嘴含糊不清的聲音,還有衣料摩擦的聲音,推撞聲,男性稍顯粗重的呼吸聲。 凌泉當即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過去??吹揭粋€女孩子被按到墻邊,上身的衣服被扒下來一大半。 他想也沒想就上去了。那之前并沒有打過架,就憑著本能揮拳,自己也沒討到多少好,好不容易把人推倒在地,剛好讓那人撞到一塊突出的磚的邊緣。 他在抖,回過頭看那個女孩子也在抖,流著淚,衣服也忘了攏。 凌泉把校服外套脫了給對方披上。打了120,報了位置,沒在這等著。把嚇得說不出話的女同學送回去。 送到之后,離開之前,那個女孩子哭著求他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凌泉沉默了很久,答應了。 他知道這種事傳出去對女孩子不好。 一晃兩年多過去。 現(xiàn)在視頻里的女同學道:“我那時候很害怕,就真的沒說。凌泉本來把人打傷,處分還要更嚴重,但是那個猥褻我的男的怕凌泉抖出去,選了私了,傳出去變成他寬宏大量?!?/br> “我后來轉(zhuǎn)學了,偶爾打聽凌泉的情況,知道他過得不怎么好,因為背了這個鍋,很多同學對他敬而遠之……大部分同學其實不會覺得打架的人很帥,只會覺得是惹事精,還會覺得有點可怕。但是我太軟弱了,我一直不敢說。是我害他這樣的。” 那女生又拿出了一個舊手機:“那時候的事情我也沒有其他證據(jù),在那之前那男的就一直發(fā)信息給我,說喜歡我,我那天答應和他單獨見面是想當面拒絕清楚的,沒有想到后來會那樣。”因為當時她請求凌泉別說出去,也沒有去調(diào)附近的監(jiān)控,時間一過,舊錄像就被覆蓋掉了。 “但是那個人后來找了我一次,用小號加我,說他當時鬼迷心竅,讓我原諒他?!?/br> 那些聊天記錄她都沒有刪,盡管很惡心,盡管她說不想讓人知道,但她潛意識里又覺得不能當作沒發(fā)生過。 “我一直很后悔,特別是這兩天這個事情被人拿出來說……而且這兩年我也想明白了,我沒什么好覺得羞恥的,該羞恥的是那個猥褻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