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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艷妾(重生)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白溫之拉著白寒之走到她的床榻前,她坐在白寒之身后,手法仔細的替他涂藥。白寒之閉著目,他感受著背后,那冰涼指尖滑過之處,都想火燎一樣,灼燒著他。

    白溫之哭的眼睛通紅,她問:“是侯爺讓人打的你?”

    “是我做錯了事,不怪侯爺。”

    “侯爺從前一向禮重待你,為何如今下這么重的手?”

    “這已是侯爺開恩,是最輕的刑罰?!卑缀D(zhuǎn)過身,他一手拉住白溫之的細腕,一手撫上她的小臉:“溫之,侯爺肯罰我,才是真的把我當成親近之人?!?/br>
    “侯爺人中龍鳳,我跟隨著他,遲早會離開幽北,會擺脫這商賈的身份。到時候,我?guī)闳ラL安,我們重新?lián)Q個身份,我要娶你為妻。”

    第19章 情淺

    白溫之聽著白寒之的話怔愣片刻,連忙抽回手,她從床榻上起身躲開。

    “溫之,你已躲了我好多年,還要繼續(xù)躲到何時?”白寒之笑,笑中全是苦澀:“自從爹去后,你好像換了個人,我們曾經(jīng)不是好好的嗎?你為何突然變得這么冷淡?”

    白溫之垂下眸,她聽著白寒之的質(zhì)問,許久許久,她從沉默中開口:“兄長,今日是我的生辰,不提這個好不好?”

    白溫之聲音低低的,悲傷中還帶了些祈求的意味。她話音落下,室內(nèi)原本緊張的氛圍被一點點沖緩沖淡。

    白寒之聞言,心口泛疼,他見白溫之難過的樣子,從方才的沖動中冷靜下來,他開口道歉:“溫之對不起,我不該在今日與你說這些的?!卑缀畬⑸砩系囊路┖?,他從床榻起身,走到白溫之身前,語氣似嘆:“我們繼續(xù)吃飯,好不好?”

    再回到案前,白溫之先抬手將那道松鼠鱖魚撤掉。兩人對面而坐,飯桌上氣氛難免一時低沉。

    白寒之見白溫之低落的情緒,試圖尋些話題:“我派人重新修繕了莊內(nèi)的溫泉,待到入冬時,我接你回家好好調(diào)養(yǎng)?!?/br>
    白溫之聽著點頭,淡笑了笑:“多謝兄長。”

    白寒之見白溫之唇角的笑,也跟著笑,笑過之后,又一時陷入了沉靜。

    沉默許久后,白溫之開口:“我一會命人備些侯爺愛喝的酒,麻煩兄長帶給侯爺,替我向侯爺當面致謝。”

    “好,”白寒之答應:“我本已替你準備好謝禮,卻不如你親手釀的酒有心意?!?/br>
    “心意倒也說不上。只是幸運我釀的酒,還勉強能入侯爺?shù)难邸P珠L隨侯爺謀事,侯爺肯送我壽禮,也全是看在兄長的面子上,我只是不想憑白受這份恩。”白溫之話落,忽然想起她一直好奇的那個姑娘,她想了想,試探的說道:“月初時,侯爺來我這品酒,有個姑娘跟來,侯爺以為有人在外偷聽,都拔了劍??傻群顮斂辞迥枪媚锏娜菝?,倒是一言不發(fā)的領(lǐng)著人走了?!?/br>
    白寒之聞言想了想:“那姑娘長的如何?”

    “很美,應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了。”

    白寒之聞言了然,卻先打趣白溫之:“你房中是沒有鏡子嗎?我明日讓人多送幾個來?!?/br>
    白溫之聽懂白寒之言下之意,也只是笑了笑,追問道:“兄長可認識?”

    “你說的那人,是和安郡主?!?/br>
    “和安郡主?”白溫之先是詫異,隨后又了然,暗自點頭輕喃:“難怪竟那般標志?!?/br>
    “從前攝政王府勢勝時,即便是我這等北疆小民,也聽聞過和安郡主是怎樣的仙姿佚貌,絕艷京城。如今有幸見到了本人,傳言竟真不騙我?!卑诇刂貞浤侨赵诰扑林械那榫?,卻是不解:“只是…郡主怎會知道侯爺在我這?”

    “前陣子郡主在幽北走丟了,侯爺派連祁滿城的尋人,但一直沒找到。后來是郡主曾聽過侯爺身邊的下人講,侯爺每月初五會來你這喝酒,她便尋到你這里來了?!?/br>
    “走丟了?”白溫之聽著有些擔憂:“怎會走丟了?可受傷了?”

    “有侯爺照顧,你不用擔心,”白寒之說著笑了笑:“說來,郡主走丟,還是為了要見你?!?/br>
    “見我?”白溫之詫異。

    “郡主聽說侯爺喜歡喝你這里的酒,便想來找你討教一下手藝?!?/br>
    “那郡主一定很喜歡侯爺?!卑诇刂勓愿锌?,隨后說道:“郡主若想學我這粗糙手藝,自然是我的榮興。我可以先筆擬些方法給郡主?!?/br>
    白寒之聽著白溫之的感慨,只笑了笑未語。他倒是不見得北歌很喜歡蕭放,反倒是蕭放對待北歌,是從未有過的上心。

    吃過飯,白寒之要帶白溫之去江邊看煙花,可白溫之顧及著白寒之背上的傷,只扯謊說自己不想去。白寒之以為白溫之心中還在怨他,也不敢強求。白寒之便留在酒肆內(nèi)陪白溫之,一直到了晚上也不舍得走。

    白溫之看著外面的天色,催促白寒之:“你再不走,上山的時候要危險了?!?/br>
    “那你留我一晚如何?我明早再走?!卑缀囂介_口。

    “這里就三間房,其余兩間都是下人住,你留下來住哪?”

    白寒之聞言,眼神向白溫之的床榻瞟了瞟,到底是沒敢說出口:“罷了罷了,我回去便是?!卑缀f完起身向門外走,他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頭:“你不送送我?”

    白溫之慢慢起身,她送白寒之出房門,眼看著他沿著長梯走下,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白寒之出了酒肆的大門,他走到馬車前,卻久久沒有上車。

    白寒之站在酒肆樓下,忍不住抬頭回望,北方的天地高遠,深藍色的蒼穹,只一點繁星。

    酒肆二層的燈火在夜色下格外的明亮,暖黃的柔光滿是溫馨,只是窗紙上一片空白,瞧不見燈火下的人影。

    白寒之望看了許久,最后唇角輕輕勾起,轉(zhuǎn)過頭,踏上了馬車。

    白溫之緊靠在窗側(cè)墻壁上,她聽見樓下的車輪聲和馬蹄聲漸遠,才敢走到窗前,她的身影被燈下的光映在窗紙上,白溫之輕輕將窗子開了一絲縫隙,見白寒之的車隊融入遠處的夜色中。

    ……

    北歌在云楓閣研究了多日圖紙,心里大概有了修改的方案,只是還需實地去看看地基的環(huán)境。

    蕭放聽到北歌的請求時,未作多想便答應了。他雖不指望北歌真能想出辦法,但這幾日他留在閣中將北歌的用心都看在眼里。

    蕭放吩咐了連祁備車,親自陪著北歌去了河工上。

    北歌站在堤防外,卻根本不看不清高處的地基,她對蕭放說,想登到地基上看看。

    連祁站在蕭放和北歌身后,聽見北歌的話,驚得瞪大了眼睛,他是真沒想到北歌看上去嬌嬌弱弱的,膽子竟這么大。

    地基立在江上,滔滔江水拍打著木樁,四周沒有護欄,地基的表面只比江面高出數(shù)丈。且江水湍急,只要稍有江浪,江水便會涌上地基表面,站在上頭的人,輕則被江水浸濕鞋襪,若是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容易栽倒江水里頭。

    如今深秋,江水冷的刺骨,就是個體魄強健的兵士掉下去,只怕都受不住著寒。

    蕭放聞言,他先看了看地基,又看向北歌:“不怕高?”

    北歌看著地基下的江水,她不通水性,若說不怕是假的。只是不親眼看一下實際的地基,她只憑著圖紙上所繪的錯誤修改,很容易出差錯。

    北歌搖了搖頭:“妾還是想上去看看?!?/br>
    蕭放聞言未再說什么,詢問一側(cè)的百工地基如今可承重幾人,隨后親自陪著北歌登上了地基。蕭放上去了,連祁自然也要跟上去??墒沁B祁恐高,他一邊不敢上,一邊又怕被人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竟會怕高。更何況前面有北歌這么個弱女子比較,連祁一咬牙,跟了上去。

    連祁在地基上顫顫巍巍的走,身后有兵士瞧出來,上前扶他:“連將軍,這路滑,屬下扶著您?!?/br>
    “不用,本將軍自己走,你走開!”連祁口上說著不用,手上動作卻很誠實的抓著那兵士的手不肯放。

    蕭放摟著北歌的腰,陪她走上地基,北歌需要走遍地基上每個地方,才能確定圖紙上所顯示的問題是否是對的。

    蕭放幾乎陪著北歌走遍了整個地基,期間他的大手一直握著北歌身側(cè),返回時,江水起了大浪,北歌眼瞧著江水朝自己拍下來,突然身子被人帶著一旋轉(zhuǎn),蕭放背對著江水將她護在懷中。

    北歌感受到水浪從她身體兩側(cè)飛下,砸在腳下的地基上,最后都沿著地基上的縫隙流了下去。

    北歌尚沒能從驚愣中回神,她從蕭放懷中抬起頭,見他幾乎整個人被江水打濕,他的頭發(fā)也滴著水,水珠順著他飽滿的額頭滑落到眉骨上,他低頭看她,水珠砸落下來,滴在她的小臉上。

    北歌美目輕顫,她愣瞧著蕭放,那句‘多謝侯爺’就在嘴邊,她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只察覺到,心臟亂跳個不停。

    蕭放抬手將滴落在北歌面上的水珠抹去,他拉住她的手腕,繼續(xù)帶她往回走。連祁幾人離得遠,眼見著蕭放被江水淋濕,連忙跑上前去相迎。

    蕭放護著北歌往回走,看急急跑來的幾個下屬:“本侯沒事,先下去吧。”

    連祁期初心急,待帶著人跑到蕭放身前停下來時,才憶起自己恐高。地基中央比地基兩側(cè)還要高上幾尺,連祁兩條腿抖得厲害,他在前不穩(wěn)的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滑。

    北歌走在連祁正后方,她眼見著連祁要摔,下意識的抬手扶他。連祁胡亂的在空中抓到北歌伸來的手臂,他重心不穩(wěn),自己摔倒的同時,連帶著北歌一同摔下去。

    蕭放看著摔倒的北歌,心上一緊,面色緊跟著沉下來。蕭放連忙蹲下身子,將北歌從地基上抱了起來。一同前來的士兵發(fā)現(xiàn)連祁摔了,連忙跑過來,將連祁扶起來,幾個人架著連祁快步下了地基。

    北歌躺在蕭放臂彎里,看著他的黑臉,輕聲開口:“侯爺…妾可以自己走?!?/br>
    蕭放裝作未聞,他抱著北歌下了基地后,直奔馬車。

    連祁回到地面上,心上自責不已,他看著蕭放走下來,連忙俯身跪地向北歌請罪。

    因為摔倒,北歌身上的衣服也濕了,蕭放未看連祁,直接抱著北歌登上了馬車。蕭放帶著北歌回了山莊,下人瞧見狼狽回來的兩人,連忙準備熱水。

    北歌回到云楓閣才知道方才在地基上摔倒時,扭傷了腳踝,北歌輕碰了碰青紫的腳踝,疼得直吸氣。

    蕭放發(fā)現(xiàn)北歌腳上的傷,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連祁回到房間后,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連口熱水都來不及喝,就匆匆跑到云楓閣。

    連祁跪在門外請罪,北歌坐在屋內(nèi)聽見了,她看了看身前正兀自寬衣的蕭放:“侯爺…不怪連將軍,是妾要上去的?!?/br>
    “也是妾一時大意,忘記了連將軍怕高,您讓連將軍回去吧,他應該也是嚇的不輕。”

    “忘記了?”蕭放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他轉(zhuǎn)頭看北歌,眼眸微瞇:“連祁恐高,本侯都不知道?!?/br>
    北歌連忙解釋:“侯爺許是不知道,連將軍的母親是妾的表姑母,少時連將軍來府上玩,因貪玩爬上了御賜的梧桐樹。連姑父知道后大怒,罰連祁獨自在樹上坐了好多時辰。后來,是我父親實在看不下去,才命人將連將軍抱下來。結(jié)果連將軍那時年紀太小,被嚇壞了,之后聽父親說他落下了怕高的毛病,連伯父后來也是自責不已?!?/br>
    “只是您也知道,雖有這層關(guān)系,但后來我父親與連家長輩在政見上諸多不合,妾與連將軍也是多年未見,今日連將軍在地基上摔了,妾才想起他怕高的?!?/br>
    蕭放聽了北歌的解釋,神色緩和了幾分,他朝門外走去。一會兒,北歌聽見屋外連祁謝恩的聲音,松了口氣。

    北歌和蕭放都洗了熱水澡,蕭放身體一向好,沐浴之后已不覺什么,只是北歌還忍不住的犯冷。蕭放方才更衣出門,不知去了哪。北歌喝了杯熱茶,便先跑上了床榻,縮在被子里取暖。

    白寒之聽聞蕭放淋了江水,要前來看望,蕭放顧忌著他背后的傷,反倒是去看望了白寒之。

    白寒之用了軍中的金瘡藥,背上的傷好了不少,他昨兒夜里回到山莊不好打擾蕭放,本打算今日再去拜訪,不想蕭放帶著北歌去了河工上。

    白寒之命人將白溫之釀的酒端上來,說是白溫之的一點心意。

    蕭放命人收下,又叮囑白寒之幾句,他想起北歌腳踝上的傷:“你這莊上有治跌打傷的藥嗎?”

    白寒之連忙命下人去?。骸澳軅耍俊?/br>
    “是和安,傷到了腳踝。”

    白寒之命人將莊上所有治跌打的藥酒都端了來,讓蕭放都拿回去試試。

    這傷若是在蕭放身上,倒也不至于這么夸張,蕭放看著一排藥酒想了想,隨后命人都端了下去,他起身拍了拍白寒之的肩膀:“多謝!”

    白寒之一路恭送蕭放到苑門外才駐了步,他望著蕭放的身影走遠,回了苑內(nèi)。

    蕭放回來時,見外室無人,正欲蹙眉,便瞧見縮在內(nèi)室床榻上的身影。蕭放命下人將酒與藥酒放在一旁的長案上,他挑選了好幾瓶藥酒,走到床榻前坐下。

    北歌縮在床榻上,她望著蕭放手中的瓶瓶罐罐,正想詢問是什么,卻覺腳下一涼,蕭放的大手伸入被子下,一把握住她的腳踝。

    第20章 情深

    蕭放將北歌的足從被子里拉出來,他望著北歌腳踝上的淤青,拿起一瓶藥酒倒在手心,輕輕的覆上傷口,待掌心將藥酒捂熱,輕輕的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