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想做壞事。 姜昀祺從床尾慢慢爬到床上,蜷縮起來,抱著另一件襯衫斷斷續(xù)續(xù)深呼吸。 雪白細膩的長腿很快蹬開睡褲,膝蓋一側蹭著床單,漸漸粉透。 弄完也沒有多久。過分長的襯衣下擺又濕又黏,姜昀祺攥在手里,望著天花板發(fā)呆。臉頰潮紅,眉眼也潮,水藍氤氳,四處望了會,又去瞧身下,姜昀祺面無表情抿了抿嘴,不是很想動。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姜昀祺還在放空,睫毛半垂下,有點疲憊的樣子。 待看清來電顯示,姜昀祺臉騰得紅了,攤開兩手有點無措,停頓幾秒趕緊去抓床頭紙巾,手忙腳亂的。 一根手指剛擦好,就按下接聽和免提。 “裴哥……”開口啞得不行,姜昀祺把自己又嚇了一跳,馬上很用力地清嗓子。 電話那頭頗為嘈雜,是車流不斷駛過的聲音。伴隨路邊雨水濺起落下的嘩啦聲響。 “嗓子不舒服?”裴轍問完,幾秒后一聲推門。 姜昀祺咽了咽口水,張嘴吐字清晰:“沒有。” 裴轍沒再說什么。 隱約聽得到一縷空曠悠揚的緩慢音律,裴轍好像在走過一道不長的走廊,接著便是電梯開啟關閉的叮咚聲。 “準備睡了?”聲線略低,似乎電梯里還有其他人。 姜昀祺跪在床上捏著紙巾一邊擦手,一邊點頭:“嗯……馬上?!?/br> 潮濕粘稠的襯衣下擺貼在大腿處,這會變得冰冰涼,姜昀祺撩起來用紙巾去揉擦。 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跟小老鼠似的。裴轍彎起唇角,暫時沒說話,一分鐘不到,電梯打開,裴轍緩步走向房間,貼卡進門,單手脫了大衣掛穿衣鏡前的鉤子上,便問:“在做什么?” 紙巾一點都不牢固,擦幾下就掉碎屑,黏在手心,還有腿根。姜昀祺心情忽然變得悶,垂頭一點點捻起,然后握著手機進浴室。沒說話。 “昀祺。”裴轍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調取會議文件,注意到電話那頭明顯的低落,便停下正在敲鍵盤的手,耐心問道:“怎么了?” 姜昀祺打開水龍頭,紙巾碎屑被一起沖走,過了會,有點委屈的聲音藏在漱漱水流下:“你什么時候來看我?” 漆黑眸色微閃,裴轍了然。 某些時候太寵,離開了一下顯出差別。姜昀祺平時吃得太好,這會興致起了,一個人總吃不好。 幾秒間歇,電話里傳來裴轍低低的笑。姜昀祺憑委屈占理,還是不說話。 “寶貝……”裴轍走向客廳沙發(fā)坐下,眼底笑意不減,寵溺地哄姜昀祺。片刻,裴轍閉目語速很慢地問:“怎么弄的?” 姜昀祺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說。 裴轍也不說話,也不催,無聲等待的幾秒?yún)s讓姜昀祺臉更紅,過了會,姜昀祺囁嚅:“就……就用手啊……” “用手怎么弄的?”緊接而來的語氣像是在問姜昀祺什么時候去睡覺。 姜昀祺臉紅得快要燒起來,濕淋淋的手撐在洗漱臺前,不自覺握起,五指纖細水白。 裴轍聲線太過從容沉穩(wěn),姜昀祺只覺得腿軟。 電話那頭呼吸小小加重,裴轍聽著輕笑:“乖一點。上手不要弄那么重。喜歡哪里就慢慢來,不要著急。每次都那么急,有誰跟你搶嗎?” 姜昀祺耳朵都要燒起來了,垂下頭微喘著求饒:“別說了……” 幾秒空隙,過后裴轍對他說:“下面一點是不是更喜歡?不要總揉頭,我看你往下更敏感,可以——” “啊!裴哥我要掛了!”姜昀祺受不了,整個人蹲在洗漱臺下閉眼大叫。 裴轍低低笑了好一會。 水龍頭沒有關,水聲淅瀝,像是某種緩沖,姜昀祺分神努力去聽水聲,刻意忽略裴轍成熟溫柔的嗓音。 片刻,姜昀祺也跟著笑,張嘴又是一句:“你怎么這樣!” 裴轍抬眼,房間頂燈繁復,光線卻不是那么亮,偏冷色調的光線打在過分英挺的眉目,聲色愈顯沉著,他不作聲坐著。 對面墻壁上面有一副手繪油畫,胡桃木的豎琴鏤空畫框,典雅復古。 畫面中心是一支落在無邊無際深藍海水上的玫瑰,月光籠罩,嬌艷欲滴的玫瑰貼著微微晃動的深不見底的海水,沉浸在朦朧迷離的月色下。纖細柔韌的枝條被削去了尖刺,和海水親密無間??芍灰粋€淺浪打來,玫瑰即刻就會被海水吞噬。 過了會,裴轍回姜昀祺:“嗯。我怎么這樣?!?/br> 姜昀祺領教過一次,這樣的對話沒有任何效用,便岔開話題:“你看我微信了沒有啊……”又嬌又軟,談正事也撒嬌。 裴轍說:“決定好就去做。已經聯(lián)系過林律師,不用擔心?!?/br> “裴哥你認識好多人?!苯漓魉餍宰∈掖纱u上,抱著膝蓋和裴轍打電話。 衣料摩擦發(fā)出短促聲響。 “不要坐地上?;卮采先?。”這回是兄長面目,語氣有點嚴厲:“哪里都能坐?” 姜昀祺撇嘴,下秒,裴轍像是能看見:“不要老是撇嘴。在我面前可以。萬一養(yǎng)成習慣在外面被別人看見怎么辦?你還是隊長。” 姜昀祺說不出話:“……哦。”起身朝外走。 裴轍覺得時間不早了,便讓姜昀祺早點睡:“下個月不會太忙,好好比賽?!?/br> 姜昀祺聽出裴轍話里意思,十一月估計沒什么時間來看他,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裴轍工作比他忙多了:“那你待會還要開會嗎?”姜昀祺拖著不掛電話。 裴轍起身朝桌前走:“待會不開?!?/br> 姜昀祺:“待會之后呢?” 裴轍:“……晚上和同事有個會。” 姜昀祺又長長“哦”了聲:“你現(xiàn)在在哪里?” 裴轍一邊瀏覽文件,一邊和姜昀祺磨蹭:“慕尼黑。” 姜昀祺:“慕尼黑是不是在德國?啤酒是不是很好喝?” 裴轍好笑:“昀祺?!?/br> 姜昀祺小聲:“我不想掛……再說,我還沒去過慕尼黑……” 裴轍點了兩下鍵盤:“冬賽結束帶你來玩。我們去看寧芬堡,很漂亮?!?/br> 姜昀祺:“那還要好久呢?!?/br> 裴轍:“……昀祺?!?/br> 姜昀祺笑嘻嘻,在床上翻了兩翻:“好的好的。我掛了?!?/br> 第227章 從今往后 說好掛了就去睡覺,但裴轍畢竟不在眼前,姜昀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脫了襯衣抱去洗,洗完沒費多少工夫,就是肚子有點餓。 姜昀祺在屋子里轉了兩圈,決定下樓去餐廳煮泡面。 快十二點,二樓空蕩蕩的,一側青訓生宿舍寂靜無聲??赡芤驗樗麄冞€沒回來。姜昀祺記得博宇好幾次抱怨青訓生晚上不睡覺,兩三個湊在一屋鬧,屢次三番,說了不聽。更關鍵的是,精力還不錯,十六七八歲的少年,熬夜一整晚,第二天依舊興致勃勃上機打排位賽。 餐廳一直亮著燈。臺面整潔干凈。冰箱里有阿姨準備的宵夜,蛋餅和烤薯角,拿出來熱一熱就能吃。速凍水餃和抄手都在下面,即食也方便。 姜昀祺轉了圈,還是看中了泡面。 熱水咕咚咕咚冒著透明泡泡,空氣里很快彌漫起小股水霧。包裝袋剛撕開,樓梯口就傳來一陣踢踏腳步聲。 薛鳴淮看到姜昀祺,說:“幫我煮一袋吧?!甭曇粲行﹩?。 姜昀祺扭頭瞧他,薛鳴淮臉色不是很好,說完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看著手機屏幕,時不時清嗓子,眉宇懨懨。 姜昀祺就從櫥柜下又拿出一包泡面,小鍋里的水倒進稍大一點的鍋,然后放到水龍頭下加水。 “你感冒了?” 冰藍額發(fā)垂下,薛鳴淮關了手機放進口袋,兩手伸長擱在桌面,低頭有氣無力:“可能。” 姜昀祺一直隨身帶著的藥箱里有特效感冒藥,副作用極小。水煮開,面下去沒一會就熟了,姜昀祺蓋上蓋子悶,然后上樓給薛鳴淮拿了三包在省人醫(yī)配的感冒藥:“吃完面過半小時沖喝。” 薛鳴淮依舊低著頭埋在兩只手臂間,不說話,看上去有點昏沉。 姜昀祺就把藥擱他手邊,轉身去盛面。 泡面是最能在深夜引人食欲的。姜昀祺后來還敲了兩個蛋進去,這會又香又鮮,筷子都要含不住。 碗底剛碰桌,薛鳴淮就半抬起頭,眼圈看著隱隱發(fā)紅,猛抽了下鼻子,劃拉過碗,低聲說了句“謝謝”,就埋頭吃起來。 姜昀祺愣住。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薛鳴淮應該是哭了……? 姜昀祺咬著筷子不得不停下來沉思。 對面沒動靜,薛鳴淮抬頭:“怎么了?”說話的時候嘴巴里還沒吃干凈,看來真的很餓了。 眼眶確實有點潮,但沒到哭的地步,紅血絲很多,沒精打采的。姜昀祺不說話。 瞅了眼神情嚴肅目光探究的姜昀祺,薛鳴淮皺眉,清了清嗓子,又問:“有什么問題?” 姜昀祺低頭吃面,想了想說:“待會別忘了吃藥。” 薛鳴淮舒展開眉宇:“知道。說了一遍了。別跟博宇似的?!?/br> 姜昀祺:“……” 接下來只剩吸溜吸溜。 吃完面薛鳴淮去洗碗洗鍋,姜昀祺坐在一邊看絕地狙擊論壇,等薛鳴淮洗得差不多了,就起身給他另外燒熱水沖感冒藥。 熱水再次咕咚咕咚。 薛鳴淮洗完和姜昀祺一起站在熱水壺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昀祺從架子上拿了只玻璃杯,撕開感冒藥包裝倒進去,狀似隨口問:“你這幾天是不是有心事?” 薛鳴淮看著褐色顆粒狀感冒藥唰唰掉進玻璃杯底,視線不移,回答得很干脆:“沒?!?/br> 姜昀祺:“……好?!?/br> 熱水很快燒好,薛鳴淮往杯子里倒水。 姜昀祺想了想:“那我先上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明天要開始訓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