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逃
往常許珂下班后會去逛逛超市,自己做做飯什么,若是犯懶了就給自己點個外賣。她沒有什么潔癖,也不對外賣和即食食物苦大仇深。吃完飯就上上網(wǎng)看看論文或者其他什么的打發(fā)時間。 但今天她許珂做了四臺手術(shù),超強的精神透支加上睡眠不足讓她感覺疲憊異常。她連吃飯的心情也沒有,簡單洗了個澡就打算休息了。 “是我記錯了嗎,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唱歌這首歌?”許珂躺在被子里,有些懷疑自己。 厚實的窗簾完全遮住了光線,也隔絕了人間的喧囂??諝獠辉倭鲃?,甚至微微凝滯,仿佛要把她包裹。冰箱嗡嗡聲愈發(fā)明顯,不吵,反而意外催眠。 可是,一閉上眼睛,那首歌就在許珂腦海盤旋。陳跡嶼低低沉沉的聲音仿佛就在她耳邊呢喃: “Angel, don\'t freak the danger soul 天使,不要害怕這危險的靈魂, I\'ll sew you a shroud with my skin 我愿用吾膚為你縫制殮衣……” 一遍又一遍,逼得她無處可逃。 她當然百度過陳跡嶼唱其他歌的視頻,可是真的聽起來一般,遠遠算不上她平時所喜歡的實力歌手的水平。 可他唱這首歌的時候和平時感覺完全不同。 他握著話筒,眉眼低垂,神色收斂,沒有一點多余的肢體動作,淺吟低唱,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卻又像壓抑著內(nèi)心深處極度的不舍。倏爾,他抬眼一瞥,眼角泛紅,像是在控訴你的離去,隱隱帶著恨意,恨不得下一秒拉你一起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不,她沒有記錯,他唱過這首歌,確確實實地唱過,而且,是專門唱給許珂聽。 許珂曾以為這首歌是翻唱,但根據(jù)歌詞卻又搜索不到原曲。所以,全世界除了陳跡嶼以外,知道這首歌的人,只有她一人。 事情好像變得好玩了起來,這詭異的事件像情人的愛撫一樣挑逗著她久違的好奇心。 一汪平靜的湖水被一顆小石子給打破,那么,它也不再需要這掩人耳目的寧靜了。 許珂開始瘋狂地關(guān)注陳跡嶼的消息,似乎與其他狂熱的粉絲無異,甚至花大價錢請一些人跟蹤調(diào)查他的種種。除了工作時不得不集中精力以外,她的腦海完全被他占據(jù),而和爾再也沒跟她提過兩周之約這件事,她也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異常。 兩個多月過去了,她沒有任何收獲。 午夜,陳跡嶼正在飛機的頭等艙里休息,他要到佛羅倫薩拍一套時尚雜志。 本來沉睡的他突然醒了過來,玻璃窗映著他的側(cè)影,失神的雙目漸漸變得猩紅殘忍,然而他心情卻似乎很好,怎么能不好呢,他終于確認了找尋已久的人,而他的天使已經(jīng)如此為他著迷,時時刻刻都想找到他,時時刻刻都惦念著他,看著她因他時而茫然無措,時而掙扎不已,時而戰(zhàn)栗狂熱,時而絕望,時而悲哀的表現(xiàn),他簡直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而將自己的全部拱手奉上了。 他享受極了她的一切都因他而生。 “誰叫你要把我忘了呢,這就是懲罰啊?!彼吲d又嘲諷地想,“親愛的之前那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看不順眼了。” 高興狠了,為了不發(fā)出太大的聲音,他咬著蜷曲的中指關(guān)節(jié)低低地笑著,咬出血來也渾不在意。 親愛的,別著急,要乖,要繼續(xù)想我,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