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遠遠瞧見穿著斗篷的一名軍官快速走來他們的方向，“藤原?！彼糁鴰酌淄夂?。

    藤原橋轉過頭，臉上原有的笑容變深：“松本兄！你怎么在這？！”

    松本雅彥不由分說同他作了個男子漢式的擁抱。常安在一旁微笑看著他們互行軍禮。

    松本雅彥看向常安簡潔道：“小姐?！?/br>
    常安回：“松本先生，久仰?！?/br>
    藤原橋和松本雅彥二人寒暄的間隙，義江俊故意走得很慢。遠遠打量后發(fā)現，可不就是他看見過那照片上的女孩？幾年前真是驚鴻一瞥，這下子可算是見著真容，不禁樂呵呵地大吼一聲:“藤原啊!”藤原橋同義江俊重重地握了手。

    三好友在這雪天湊齊皆大歡喜，藤原橋給他們鄭重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常安?！?/br>
    情緒最外露的義江俊直笑瞇瞇的，“常小姐，日安！”常安伸出手同他握，聽他常字說的拗口,便給他行方便：“也可叫我Anna。”松本斜眼對義江俊嘲笑。

    這下便一同去附近料亭吃飯。四人進了小包廂藤原橋做東，義江俊不客氣地點了好些貴菜。

    “你們什么時候到的？”

    松本雅彥：“我今天，他昨天。上午去軍中報道，還沒來得及聯系你。”

    義江俊侃道：“松本看不上小宿舍，要找地方住。我們先后去了海軍俱樂部和陸軍俱樂部，發(fā)現這海軍和陸軍真不是一個爹媽養(yǎng)的！別說伙食，就說這內里的裝修，連女服務生都長得比陸軍的要??！”

    看不上小宿舍，要找地方住的松本提醒：“你這碎嘴，有女孩子在，說話別太露骨?！?/br>
    義江俊：“哦哦?！?/br>
    藤原橋閑看這兩人你唱我和念的一出戲，常安則淡淡微笑：“沒關系?！?/br>
    藤原橋問：“你這一比較，住所定下了嗎？”

    “住海軍俱樂部，我在樓上招待所租個套間?！碧僭瓨蛐Χ徽Z，給他添酒：“隨你吧?！?/br>
    義江俊：“你剛決定的？去給海軍添堵？”

    松本挺狂氣：“只要錢夠多，還有什么問題？敢怒不敢言罷了，他們不樂意陸軍去，我偏去，找點茬打發(fā)時間?！?/br>
    義江俊：“我服！”

    常安不多話，就靜靜聽他們三個說。他們都是性格鮮明的人。義江俊活潑健談，松本雅彥傲慢不羈，藤原橋則是沉穩(wěn)內斂。在小小的一張桌上，常安能窺見到他們在陸大同窗的那三年。

    飯中常安去洗手間。松本同藤原橋站在走廊抽煙，藤原橋下意識朝向常安消失的方向。

    松本雅彥忽然問：“你父親那邊沒有什么表示？現在的時局，我是看不懂了。”松本雅彥是藤原教野八竿子還打的著的親戚，對他們家的事多少知道些，又說：“明天是支那人很重要的什么節(jié)日？日蘇停戰(zhàn)協議就在這兩天了。”

    “小年。”藤原橋見常安從洗手間出來，便碾滅煙頭低聲說了句：“接到了他的電報，我可能要回趟國。”隨后牽起她的手進包間。

    小年夜醫(yī)院食堂開了幾桌飯請醫(yī)生護士吃，院長、副院長也發(fā)表了新年感想。藤原橋回去時常安正趴在桌上畫些什么，書房擺有兩張書桌，各為專用，只大書柜是共用的。

    他湊近看隱隱覺得熟悉，像是人體器官的剖面圖：“這是什么？”

    常安看了眼他：“是心臟。我只打了稿子，所以你看不清——”她用鉛筆指給他看：“這是左心房，左心室，人的心臟有四個室腔，左右對稱，但互不相通，心房與心室之間有瓣膜，血液只能由心房流入心室，”她畫了個圈表示軌跡，“而不能倒流。”

    藤原橋聽著她科普，是不是伸手碰碰左下顎，不一會兒又碰，這高頻率引起她的注意：“怎么了？”

    “我牙疼?！彼鏌o表情，只淡淡皺著眉。

    常安知他一定忍著疼呢，放下筆固定住他臉頰兩邊：“把嘴巴張開，我看看?！?/br>
    他沒動：“你還會治牙？”

    “這道理不是通的嗎？是不是發(fā)炎我總能看出來，快——”

    他便乖乖張開了嘴。常安一看：“真是發(fā)炎了，是牙齦腫大，你疼了多久？”

    “早上開始?！?/br>
    “可疼得厲害？”

    “如果你有止痛藥更好。”他不喊痛，只變法子討藥。

    常安起身去房中給他拿止痛片，嘀咕：“你都快三十了，竟然還長磨牙……”回來時給他喂了兩粒消炎片和一片止痛藥，見他吞下便叮囑：“老規(guī)矩，禁煙禁酒。這藥我給你寫好怎么吃，你帶上班去，要是吃個三天還疼，就得抓緊拔?！?/br>
    “那要是好了呢？”

    她想了想：“也得拔，這牙就不該長，你吃的冷點硬點，它又該發(fā)炎，總不消停?！?/br>
    先不管這牙，藤原橋走到她跟前：“安安，我后天得出趟差?！?/br>
    她有些驚訝：“現在這時候？  快過年了?！?/br>
    他揉著她的發(fā)頂：“國內急電我得回趟日本，一周左右?！?/br>
    常安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但要他錯過春節(jié)，她還是長長嘆了口氣：“行，不過有個前提條件?！彼霉P點他臉頰：“你先把這牙疼治了，不然回日本也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