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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妾早些時候聽人家說,夢境與現(xiàn)實是相反的,昨夜嬪妾夢見三日后并未找到鳳眼蓮,不能相伴于皇上左右,那夢境倒是真實,至今心中的鈍痛感還在。”顧燁聽聞,揉了揉食指的指腹,便聽見帷幔中的人兒繼續(xù)開口:“您說夢境這般真實,是不是代表臣妾還有救,還能繼續(xù)陪伴皇上左右?!?/br> 帷幔里傳出的聲音帶著期待,帶著歡喜,顧燁聽見了嘴角也慢慢勾起。 “嬪妾深知不能祈求太多,可還是心不由己的愛上皇上,想要博得皇上的喜愛,哪怕一點就好?;噬峡蛇€記得去年初雪答應嬪妾的事,嬪妾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只盼皇上到時能想起那個愛喝梅子酒的嬪妾?!?/br> 女子聲音變得沉重,緩緩道來,壓得顧燁心中有些煩躁,站起身子,走到帷幔前掀開。 素衣女子就這樣坐在床頭,眼中含淚,身前的薄被早已被淚水打濕。大概是自己突然的動作,嚇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自己。 淚水洗過的眸子,清亮無比,顧燁坐在床榻邊,伸出手為唐瑛拭掉腮邊的淚水,無奈開口:“不到最后一刻,誰允許你放棄自己了,你是朕的女人,朕還未放棄,你又豈敢。” 回應他的是滿懷的擁抱,不似往常的山茶花香,現(xiàn)在隱隱圍繞著淡淡的藥味,顧燁伸出手,摟住唐瑛的肩膀。 懷中傳來悶悶的聲音,似委屈又似發(fā)泄:“嬪妾今日也不怕您了,嬪妾知曉有閑言碎語傳到皇上耳中,可是嬪妾明明沒有,皇上心中不信嬪妾,嬪妾心中委屈極了?!?/br> 顧燁反應了片刻,用手輕輕拍打唐瑛的后背,知道唐瑛說的是何事。算了,她喜歡的是自己。此刻心中像是卸掉一些東西,輕松不已,這是顧燁才意識到自己原來還是在意的。 顧燁唇角帶笑:“朕何時不信你,這分明是你不信朕,滿口都是歡喜朕,怕不是糊弄人的。” “嬪妾沒有,皇上慣會冤枉嬪妾?!碧歧逼鹕碜?,見顧燁衣裳上染上自己的眼淚,有些心虛,低下頭,不再開口。 顧燁失笑,見自己衣裳上的淚漬不是很在意,笑:“怎么,方才不是厲害極了?” “皇上~ 嬪妾都這樣了,您都不讓讓嬪妾?!碧歧笾懽娱_口,今日就是一場豪賭,看看皇上待自己是什么態(tài)度。 若是皇上生氣,自己也是命不久矣,不在乎。 皇上若是不生氣,也是給自己得救后,之后的路好走些。 “你…”顧燁伸出手,準備捏捏唐瑛的臉蛋。 “咳咳咳咳咳……”見唐瑛咳得難受,屋內的人早就退了出去,準備開口。見唐瑛拉住自己的袖子,顧燁只好站起身走到桌子旁給唐瑛倒上一杯水走過來。 轉過身來唐瑛此刻已經(jīng)不咳嗽了,顧燁留意到唐瑛動作有些不對,像是藏起什么東西。 “喝吧。”顧燁重新坐回床榻邊,看見唐瑛枕頭下壓著手帕,心中疑惑,將唐瑛手中的茶盞放到一邊,開口:“被朕伺候感覺怎么樣?” 唐瑛有些蒼白的臉蛋笑的開心,就這樣瞇著眼睛看向顧燁。顧燁不受蠱惑,變得嚴肅,伸出手從枕頭底下拿出手帕,看著上面的血跡:“為何瞞著朕?!?/br> 唐瑛見拿不回來只好收手,低下頭來委屈道:“怕皇上擔心。” “你早點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鳖櫉钇鹕碜吡顺鋈ィ种羞€握著唐瑛的手帕。 “皇上…”見皇上一去不會,唐瑛靠在床榻邊,垂下眼睛思索,就剛才看來,自己在皇上心中還是占了一席之地,慢慢握緊手心:“咳 咳咳 咳 …”身子越來越虛弱了。 走到門口的顧燁捏緊手中染著血的手帕,看著門口候著的點扇:“好好伺候,這幾日不要讓宮中的事惹她煩心?!?/br> “是?!秉c扇低著頭臉上露出笑容,皇上這是惦記咱們主子,可是…隨即又擔憂的看向屋內。 顧燁從頤華宮出來便吩咐王德全直接去太醫(yī)院找魯太醫(yī)。 **** 宜妃坐在軟榻之上,看著下面低眉順眼的采月,指尖撫上桌上錦盒的邊緣:“怎么,柔貴妃不親自送到皇上跟前,反而送到本宮這里來了。” “回宜妃娘娘,貴妃娘娘說這次您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平白被人冤枉。如若鳳眼蓮被您尋到,皇上知道您的用心,定會對您心存愧疚。這樣一來,皇上對娘娘定會有所改觀,復寵指日可待?!辈稍乱琅f低著頭回答。 “柔貴妃可有何事需要本宮做嗎?”宜妃的手依舊放在錦盒之上,眼神瞥了瞥采月。 “并無,貴妃娘娘說大家同處宮中,應當和睦?!?/br> “你回去罷,跟柔貴妃說,本宮不信什么和睦情,此事就當本宮欠她個人情?!币隋栈刈约菏郑闷鹨慌缘牟璞K喝上一口。 “是,奴婢告退?!?/br> 宜妃看著旁邊的錦盒,開口:“去查查皇上現(xiàn)在正在何處。” “是?!蔽难月犅勛吡顺鋈ァ?/br> 一盞茶的功夫,文言從門口走了進來:“娘娘,皇上現(xiàn)在正在頤華宮,聽聞唐嬪娘娘從早上吐血之后,到現(xiàn)在昏迷不醒。” 宜妃嗤笑一聲,眼睛瞥向錦盒:“你說本宮要是送的晚些,唐嬪就這樣去了,會如何?” “奴婢認為現(xiàn)在送去時間剛剛好,皇上越是著急,往后對您越是感激,何況唐嬪若是醒了過來,娘娘還能得一得力助手?!蔽难怨Ь吹幕卮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