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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被他這么一打斷,其實是極其不悅的,她這個大郎兒十足個浪蕩的紈绔子弟,年紀不大他的院子里就已經有一大堆通房丫頭,在外面也是經常逛青樓妓院的主。 她和陸老爺說教了好幾年,但他依舊我行我素,所以她心里也是不滿意的,越看他越是心煩,若不是陸府的家訓是只能由長嫡子繼承家業(yè),估計陸老爺早已趕他出府。 陸書亦看著陸夫人眼神里的厭惡,依舊嬉笑著緊緊拉著陸夫人的手,心里是不以為然的:母親,您該回去了。 我知道。陸夫人臉色一變,不耐煩的用力甩開陸書亦的手,并拿出一張手帕當著他的面前擦拭手,然后隨手一丟,踏著那潔白的帕子離去。 陸書昂站著一旁皺著眉頭看著陸夫人遠去后,這才轉頭一臉認真的對陸書亦說:兄長,你莫要怪母親,你的事情以經 好,好,好,母親這般待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快快進考場罷了。陸書亦最是頭疼聽小他兩歲的弟弟說教,連忙打斷陸書昂的話,打著馬虎眼。 那,兄長您請回。陸書昂抿了抿嘴,最后還是的雙手恭恭敬敬的對他做了個揖。 好,你進去可要好好考,莫要給自己太大的壓抑。陸書亦大笑著,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雙手置背,嘴里哼著昨晚從醉花樓的花魁那里學到葷曲兒,踏著瀟灑的步伐離開了。 陸書昂看著陸書亦的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慢悠悠的轉身踏進考場。 陸夫人一走,蘇鶯娘自然也要跟著她的腳步離開那里。她們這些人女眷是走馬車而來的,自然也是要坐馬車離開。 夫人,您喝口茶。蘇鶯娘對正在背靠著車廂閉目養(yǎng)神的陸夫人說道,并同時也將手中的茶杯雙手捧著放在她的面前。 她驀然間猛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蘇鶯娘問道:鶯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對大郎兒的態(tài)度很是惡劣。 蘇鶯娘低著頭想了一下,這才抬起頭笑著對她說:夫人,若是外人可能不會理解您,但我已經跟在夫人身后這么多年了,自然也就不會誤解您,您這是愛之深,痛之切。 唉,大郎兒本是我最疼愛的兒子,就連二郎兒也比不上,可小時候他是挺乖巧,可不知何時何地開始,他便帶著兩套臉面對人。陸夫人輕嘆了一下,這才倚靠在車廂,回憶起往日的陸書亦,心里也是感慨萬分。 蘇鶯娘不宜多言,所以她便乖巧的正襟危坐的認真聆聽著陸夫人的話。 陸夫人用贊許的眼光看了一眼她,含著笑微微的點了點頭,這鶯兒是越來越聰慧了。 越是對他有期望,就越發(fā)失望,慢慢的我和老爺也就放棄了他,只愿他莫要在繼承家業(yè)之后,便揮霍無度,即便敗完了家業(yè),起碼還有一個有本事的弟弟拉他一把。陸夫人感慨的心事一上心頭,她不吐不快,所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些心事訴與蘇鶯娘。 這也是我和老爺這么期盼二郎兒有出色,日后還可以照應他兄長。陸夫人說到最后,還是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蘇鶯娘笑了笑,直指著手中捧著的茶杯:夫人,您覺得一本熱茶,需要用多久才冷卻? 陸夫人輕皺著眉頭,望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一杯熱茶冷卻的時間可短可長,主要就是看你怎么去對待它,就好比夫人和老爺一心去呵護著熱茶,但熱茶還是會慢慢的冷卻,夫人便會對此失去期待,這也正如夫人對待大少爺?shù)膹碗s心緒。蘇鶯娘慢悠悠的輕輕用指尖劃過杯壁,淡淡的說道。 陸夫人聽著蘇鶯娘的分析,深吸一口氣:不正正是如此這般,兩個兒子,卻永遠都公平不了,畢竟人的心本來就已經長偏了 夫人,到了。陸夫人剛說完這句話,外面的車夫便隔著車門向里面喊道。 陸夫人還沒說完又只能堵回口里,不禁幽幽的無奈的瞪了一眼正捂嘴偷笑著蘇鶯娘。 縣試一般有四場或者五場,大部分都是由考官個人喜好決定場次,這一次便是四場,每天考一場,連著考完四場,那這次的縣試便算是考完了。 每日,陸夫人都想親自去送陸書昂進考場,可惜,身為陸府的家母,其實也是挺忙碌的,所以她只能送兩送了兩天后,便只能在陸府門口目送著載著陸書昂的馬車遠去。 每次陸夫人都是緊緊握著站在一旁蘇鶯娘的手,眼巴巴的看著馬車的遠去的背影,心里也是緊張都擰巴成一團了。 而蘇鶯娘每次都要扯著望子石的陸夫人手,一步一步的往小院里扯,在陸夫人心緒不寧不想看陸府中饋的賬本的時候,她一人獨自仔細盤查,并用紅筆小心翼翼的圈點出有誤的地方。 還要時不時應對陸夫人憂心忡忡的己人憂天的種種問題,蘇鶯娘只覺得這四天過得比幾天不休不眠更可怕。 例如:陸夫人用著午膳的時候,忽然轉身對蘇鶯娘問:鶯兒,你說二郎兒現(xiàn)在是不是也在用午膳?或者鶯兒,你說那里的會不會很冷等等各種各樣類似的問題。 蘇鶯娘也想敷衍了事,但也招架不住陸夫人那張渴望不已的眼神,最后她也只能乖乖的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