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恐怕還比不上學(xué)過幾年武功的他呢,文弱書生一個,他嘆息著搖了搖頭。 “你是在小瞧你自己,還是在小瞧我?!碧K硯輕哼一聲,“以你我兩人的才智,還怕對付不來么?!?/br> 話不止如此,蘇硯在京城各司的人脈眼線比趙瑾想象的還要驚人。 京城畢竟不是臨州,趙瑾能動用的人手太少。蘇大公子肯幫忙那當(dāng)然是好了,雖然臉臭說話不客氣,但心底還是不錯的。 蘇硯聽見趙瑾所想,恐怕會嗤之以鼻,他自小在京城長大,出入的又是三司這等級別衙門,甚至在旁邊聽父親議政處理公務(wù)??梢哉f是在朝堂權(quán)謀斗爭中深受熏陶,沒有什么利益的事,他向來是不會去做的。 這次屈尊輔助趙瑾對付那些京城藏污納垢的毒瘤,蘇硯也說不出來心里是什么想法。 當(dāng)在一處樓閣上監(jiān)視疑似京城毒瘤保護(hù)傘的高官手下時,蘇硯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趙瑾,薄唇輕抿道,“那五道題真的有答案么?” 趙瑾沒注意他在說什么,“你說什么?” 蘇硯咬牙道,“春江樓比試。” “哦,當(dāng)然有,我家小妹都寫好了,怎么你還沒解出來啊?!壁w瑾挑了挑眉,露出欠扁的笑容道。 老實(shí)說蘇硯覺得趙瑾搶了他的風(fēng)頭名聲,趙瑾何嘗不覺得在這小子面前壓力大,才十七歲的少年才華心思就跟妖孽似的。好在他還有個meimei更勝一籌,更加天才妖孽,連帶著趙瑾現(xiàn)在看他也心中舒爽不已。 蘇硯不屑輕哼道,“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能全部解出來?!?/br> 蘇硯雖還青澀稚嫩,沒有長成未來的大反派,但他的心計手段已然可見一斑。連趙瑾都有時都暗嘆幸好是聯(lián)手,而不是成為敵人,否則此時不寒而栗的就不是那些毒瘤的保護(hù)傘高官,而是他了。 在成功挖出所有關(guān)聯(lián)人還有重要賬目后,蘇硯就稟明了他父親蘇相,之后拿到他的手令調(diào)動京兆府官兵,和趙瑾一舉搗毀了這些作惡的團(tuán)伙組織。 趙瑾和蘇硯第一次合作還挺成功了,不僅連根挖出了京城底下多年的毒瘤,還掀翻了朝上不少人。兩人的聲名也不僅局限于國子監(jiān)還有京城的少年才子之類的,而是真正的入了一些頂級大佬的心里。 許多人在心中暗嘆,蘇相和趙御史的兒子真是厲害啊。 第99章 男頻文主角是我哥(十五)(求親) 過了年,阿洛便快十五了,有著外家名分的云氏也幾次過來下帖子,想接幾位公子小姐去玩耍坐坐。 言語間還提及說親的事,尤其是趙容,他們意外上心的很。在這個世道,女子婚嫁除了依靠父兄,便只有閨閣中的名聲了。趙父沒有續(xù)弦,趙家又不見有女性長輩親戚,這種事上不該是多問問云家,讓云家?guī)兔埩_么。在云家看來,為著幼女以后婚嫁事宜,趙父也該與云家多來往些才對。 結(jié)果每回趙父都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將人打發(fā)走了,兒女的婚事他自有打算,不勞煩外家cao心了。 這次趙父休沐在家,想著考較幾個郎君的功課或是讓女兒品評一下他新作的畫。 還沒等趙父露出慈父的笑容,開始愜意悠閑的美好一日,就聽管家來報云家又來登門了。 別提趙父的心情有多煞風(fēng)景了。 招待客人的前廳里,除了云家大老爺和大夫人,還有一位盛裝婦人,四十歲左右,發(fā)間的珠釵寶石雖不新,但倒是通身的教養(yǎng)。她似乎還打量了一下趙家四周的擺設(shè)布置。 聽聞趙家大公子是個極會擅長經(jīng)營的,不說豪富,但家財萬貫絕對是有的。趙御史雖是寒門子弟出身,家里又無主母cao持,但所見這些擺設(shè)布置倒不是那種暴發(fā)戶的富貴,反而精細(xì)雅致的很。 趙父走進(jìn)來后,云大老爺主動行了一禮,論官職他還在趙父之下。云家大夫人還鄭重地介紹她身旁的盛裝婦人道,“這位是楊夫人,今年秋闈解元郎楊少甫的母親。” 老實(shí)說最近天子身體越發(fā)不好了,朝堂上形勢緊張,他身在都察院也免不了陷入漩渦之中,對今年科考秋闈的事沒多關(guān)注,再者今年秋闈也沒讓大郎他們下場,趙父就更加不在意了,至于解元是誰,云大夫人今天不說他也不知道楊少甫這人。 不過趙父也是在朝中為官數(shù)年的人了,面上自然客氣地夸贊了幾句少年英才,未來可成大器等等。 別說楊夫人面露矜持的笑意,連云大老爺夫婦臉上的笑容也越發(fā)盛了,然后告知來意道,“我們這次來打擾姑爺,是為了給外甥女說媒的?!?/br> 聽到這句話,趙父手拈著茶杯蓋微微一頓,有些驚訝,繼而拂去了面上的青沫,抬起頭又是那客套的笑容,淡淡道,“小女尚且年幼,她上面幾位兄長的婚事還未定下呢,怎么好越了過去?!?/br> 他若是要嫁女兒,必然是千挑萬選好好相看,至于云家介紹來的人家,他還真不放心。 云家大夫人道:“這孩子虛歲也有十五了吧,也該是說親的年紀(jì)了,可以先定下,婚事再慢慢商議。姑爺你一個大男人不懂這些,要知道姑娘家金貴可不能拖,這一拖拖到十七八可就不好找了?!?/br> 云大夫人這話說到后面還帶些酸味,云家的姑娘還沒有這樣的好婚事呢,楊夫人剛來找云家詢問求親之事的時候,云大夫人心里別提多酸了,她膝下還有兩個女兒呢,若是嫁給年輕有為的解元郎該多好,而且楊家也不是什么普通平民人家。 說來還是京城勛貴間的舊聞,楊少甫是上一代高陽侯世子的遺腹子,他還未出生,親父就因?yàn)轶w弱重病去世了,而侯府的爵位也落到了他嫡出二叔頭上。 盡管為著名聲,二叔夫婦也不好薄待他們孤兒寡母,但久而久之他們母子還是被邊緣化了。等到二叔一家在侯府當(dāng)家作主后,府里下人也不將他們母子當(dāng)正經(jīng)主子。 楊少甫的寡母楊夫人是個心氣高的,又當(dāng)過地位高貴的世子夫人,不愿意看妯娌臉色,所以帶著幼子從侯府里搬了出來,別府另居,一心教導(dǎo)兒子出人頭地,好勝過高陽侯府那邊。 今年秋闈,楊少甫高中解元,他母親便大喜過望,本想為他尋一門好婚事,比如她的娘家侄女。誰料楊少甫對母親期期艾艾道已有了想要求娶的對象,便是趙御史之女,趙家小娘子趙容。 說在科考前在紫云山上曾見過一面。 因著兒子難得的堅持央求,楊夫人只好去打聽了,這打聽下來的結(jié)果卻不怎么令她滿意。 外界傳聞這位趙家小娘子才情出眾貌比洛神,還曾代兄比試贏了下來,傳為京中一時盛談。 可光會些詩詞文章又有什么用,難不成需要她來教夫君讀書么。楊夫人心目中的好兒媳是能cao持家事,生兒育女的當(dāng)家主婦。而且女子賢良就好,容色要那么好做什么,萬一勾了夫君的心思,令他沉迷溫柔鄉(xiāng)無心讀書上進(jìn)呢。 不過有聽聞那位趙小姐在家中頗受寵,父兄又都是有出息的,比之她娘家的侄女也不差什么了,楊夫人心里才舒服一些,尋了云家正式來上門提親。 她自認(rèn)兒子年少有為,趙家應(yīng)該不會拒絕才對。 趙父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心里也要呵呵了。趙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閨女,別說解元了,就是狀元,他還得好好思量一番呢。 云大老爺注意到趙父臉色不好,拉了拉妻子的衣袖,云大夫人意識到知道話沒說好,立刻改口道,“楊公子不僅才華出眾,而且還生得一表人才,風(fēng)度翩翩。再說了,翁婿皆是解元郎,傳出去豈不是美談一樁?!?/br> 聽見這話,一直端著架子十分矜持的楊夫人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 在京中能量驚人的蘇硯,暗中對趙家也留了些眼線,早在趙瑾于京城聲名鵲起的時候。在國子監(jiān)的他也第一時間就得知了解元楊少甫的母親登門代子向趙家小娘子求親的事。 當(dāng)即扔了筆,策馬飛快回到了相府。 正在書房處理公務(wù)的蘇相,就見到兒子突然闖了進(jìn)來,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兒子想求父親一件事?!?/br> 蘇相見他滿頭大汗,難得失了素日的穩(wěn)重,不免有些驚訝,“什么事?” 然后蘇硯竟直愣愣地跪了下來, “趙家小姐才貌俱是出眾,我心悅之,還望父親為我上門求親?!比粽f他之前還不好言說那份心思,但有人向趙姑娘提親的消息一傳到蘇硯耳中,他就急了。若是再晚上片刻,趙家真應(yīng)下了親事怎么辦。 ―――― 而漱玉院那邊,趙瑾拿來了他工坊新秘密弄出來的東西――望遠(yuǎn)鏡。這放在古代相當(dāng)于軍事上的一大殺器,好不容易出了第一件成品,他卻先興沖沖地拿來給自家meimei把玩。 阿洛也有些感嘆,不止是玻璃如何弄出來,還要打磨成適合的透光度,都是極大的難度。 其實(shí)趙瑾原本是想弄出一套化學(xué)實(shí)驗(yàn)室玻璃器具,以弄出抗生素這樣的醫(yī)藥來,只是這個目標(biāo)遙遙無期,順帶搞出了望遠(yuǎn)鏡而已。 他興致勃勃地跟小妹詳細(xì)介紹這東西的燒煉工序,還有對未來開辟航海的展望等等。 這時有仆從過來,稟告云家大老爺受人所托說媒的事。趙瑾一聽,“蹭”的一下站起來。 這可得了,他meimei才十四五歲呢。 阿洛對此人也毫無印象,還是系統(tǒng)告訴她,小郡主不是常約她出去賞花游玩么。雖說阿洛沒什么興趣,但盛情難卻十次下來也是有應(yīng)了一兩次的。其中一回去京郊紫云山看梨花,剛好遇上急雨。在山上亭子里避雨時,似乎還有個年輕書生,最后見他沒帶傘,阿洛還讓人給了他一把好下山。 那年輕書生便是來提親求娶的楊少甫。只不過阿洛連他長什么樣都沒記住。 仆從又將前廳他們的談話復(fù)述了一遍。趙瑾聽了更不高興,這楊少甫算什么東西,敢來求娶他meimei。 別說他自帶濾鏡,就是楊少甫這人還比不上蘇硯呢。有解元之名又怎樣,秋闈他與蘇硯都未下場。 只因前段時日他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冒了不少風(fēng)險把一些高官貴戚都拉了下來,雖說挖得干干凈凈,但蘇相擔(dān)心兒子太年輕,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還未正式入朝為官呢就這么展露鋒芒惹眼不好。于是硬壓著兒子讓他在家里或是國子監(jiān)安安分分讀書。 趙父也是這個意思,若是只有趙瑾一人也就罷了,可蘇相都不打算讓兒子下場了,他也不好讓趙瑾去考,而趙瑾也沒那么在意功名。 阿洛聽了之后,只覺得又是改變了劇情。原軌跡中蘇硯因比試與趙瑾結(jié)下仇怨,本想著在秋闈科考上贏回來,結(jié)果他倆一路沖過了會試,蘇硯本來穩(wěn)居第一,結(jié)果到殿試的時候又不幸被壓了一頭。天子更青睞趙瑾,點(diǎn)了他為狀元,而蘇硯只得了探花。于是兩人之間的仇怨越來越多。 不像現(xiàn)在,兩人經(jīng)過一次聯(lián)手后,關(guān)系反倒不錯了些。 趙瑾還在那掰著指頭,各種貶低敢求娶他meimei的楊少甫。 而阿洛面上既不見羞澀,也不見惱怒,仿佛此事與她毫無關(guān)系似的,她繼續(xù)把玩著望遠(yuǎn)鏡,隨口說道,“讓爹幫我直接拒了吧?!?/br> 知曉了女兒意思的趙父,也直接對云家人和楊夫人婉拒了提親之事,也不多留送客出門了。 楊夫人臉色難看的很,對云家也沒什么好態(tài)度。云家大老爺和夫人也覺得白費(fèi)力氣,還弄得里外不是人,又覺得趙家眼光太高,連解元都看不上,以后還想給女兒找什么樣的如意郎君。 這一出門,正好遇上了前來的蘇相。 第100章 男頻文主角是我哥(十六)(升官) 云大老爺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下車的正是當(dāng)朝蘇相爺,哪怕不似在朝堂上那般威嚴(yán)深重,但他一五品小官見了還是忍不住有些腿軟。 他讓自家夫人和楊夫人先回去了,自己則腆著臉也跟著進(jìn)去了,心里暗道趙父臉面可真大,連蘇相爺也親臨,若是給蘇相爺留個好印象說不定能幫他百八年不動的官位再往上挪一挪。 蘇相聽他稱是趙家親戚,也不在意。 趙父也正納悶?zāi)?,他平日里與蘇相也沒什么往來啊,論官位蘇相在他之上,趙父只好出門去迎接。進(jìn)來坐下后蘇相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有一子名蘇硯,年長令愛兩三歲,瞧著可堪匹配,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趙父:“……” 今天這是什么日子,怎么求親的都湊到一塊了。 蘇相無奈,沒辦法兒子催得急,說什么遲些就要被別人先一步定走了。以至于蘇相連帖子都還沒下,就先登門來了。說來蘇相也有些慚愧失禮。 另一旁的云大老爺完全是驚呆了,他先前還在為楊家說媒呢,為趙父拒絕解元郎的提親而不高興。沒成想現(xiàn)在相爺就親自來為兒子上門提親。 云大老爺心里頓時一陣慶幸,幸好被趙父先拒絕了楊家的親事,否則蘇相晚來一步,他這個作媒的豈不是要被蘇相記恨上。 趙父這會有些猶疑不定了,蘇相獨(dú)子蘇硯的名聲他早有耳聞,連近來一段時日,長子趙瑾談及他也是多有夸贊的。年少有才,相貌出眾,又是出身名門,人中龍鳳,前程遠(yuǎn)大,怎么看也是一等一的良配。 蘇相登門雖有些猝不及防,但也看得出來對待此事十分鄭重的。 只是再怎么好的良人,趙父也不愿意貿(mào)貿(mào)然隨意定下。他那女兒年紀(jì)雖小,但性子沉靜是個極為有主見的。趙父也不希望隨便決定了她的終身。 于是讓人去漱玉院說一聲,自己則與蘇相打起了太極,從兒女之事,聊到詩詞字畫,天下各地民生之事。至于朝中局勢則是有意避開不談的。 趙父官位雖不比蘇相,但氣度溫和從容,不卑不亢,談吐才華也教蘇相暗暗點(diǎn)頭,難怪能教養(yǎng)出那樣優(yōu)秀的兒女來。 不說如今名動京華的趙牧之,那位代兄比試贏了他那兒子的趙家小娘子,蘇相也是印象深刻,看過她的詩詞文章還有出題后更是贊賞不已。 蘇相也是愛才之人,亦覺得這般才華橫溢的女子若是嫁入他蘇家,也是難得的一份福氣。不然兒子請求他提親,他也不會來得這么爽快。 云大老爺在旁邊插不進(jìn)話,更是坐立難安,恨不得摁著趙父的頭讓他應(yīng)下來了,這可是和宰相結(jié)為親家的天大好事。連帶著他們云家也是宰相府的親戚,回去后一定讓族里將三娘子的牌位好好供著,她嫁的夫君,生的兒女一個個都這么有出息。 ―――― “蘇硯?”阿洛和趙瑾聽了都是驚訝不已,趙瑾震驚過后臉直接黑了。 趙瑾對蘇硯的印象剛好上些許,這會一聽他求娶的事,立馬掉到了谷地。一句話總結(jié)就是,我把你當(dāng)兄弟,你居然想泡我meimei。 至于來的這般巧,幾乎緊跟在楊家后頭,趙瑾思及之前聯(lián)手挖出京城毒瘤以及背后勢力的經(jīng)歷,立馬想到蘇硯在趙家周圍也布置了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