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我有一筆 描天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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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依舊在密云里懸藏。 林安算算時間,人角兩族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應該就在十年之內(nèi)。 便算是自己的出現(xiàn)帶來了些許改變,恐怕也不至于把牽扯天地巨變的史詩戰(zhàn)役變沒了。 上一世,他躲在人世間安全的角落里躲過了劫難。 這一世被征到西北服役,在大戰(zhàn)最前線,想躲也沒法躲了。 “倒霉的魁木峰……” 他皺著眉頭晦氣說道。 要不是魁木峰深陷西南,繼而導致黃宗裳出手相助,暴露身份,苦舟院也不至于全體弟子都被罰到西北服役。 大戰(zhàn)一旦燃起,在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中,在千萬人生死難測的情形里,哪里還有自己掙扎求生求道的余地。 必須在二十年內(nèi)為自己的大道求得一線生機。 但現(xiàn)今唯一的契機卻在一世仇人手中。 這人又無論如何也尋之不到,如何是好? 他握緊了拳頭。 “既然尋不到你,便讓你來找我如何?”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這位苦主前世便在到處苦苦尋覓輪回蠱。 今世只怕也逃不脫宿命輪回。 何不用謊造一個輪回蠱來叫他上鉤呢? 月亮漸漸從密云中鉆了出來。 在跳脫密云的一剎那,瞬間脫離了寸許的距離,仿佛從困己的牢籠中歡快地掙脫了。 這是否又意味著,自己也可以如此明月一般逃離困籠,重見光明? 林安抬頭望月,雙目泛紅,竟生出一些久違的感覺。 忽然陷入迷離又匪夷所思的思考中。 此刻頭頂?shù)拿髟?,還是不是上一世那輪明月? 此方的世界,還是不是重生前的世界。 如果這世界已不是從前的世界,那么從前的世界去了哪里。 是否還在兀自按原先的軌跡運轉著。 而重生后的自己,到底還是不是活了三百年的林安? 這世界里的仇人,還是不是自己該去報復的仇人? 他恍然若失,一瞬間竟有些不知道此番重生的意義。 便在這樣的恍然若失、迷離混沌的狀態(tài)中,他似乎又抓住了什么。 “輪回蠱鎮(zhèn)海獸所走的脫不離幾種輪回之道,逆天的輪回也好,改命的輪回也罷,亦或者是是因果之輪回,又何必糾結此番世界還是否是原先的世界,也不必糾結仇人是不是從前的仇人,更不必在乎我還是不是原來的我?!?/br> 繼而又有了新的感悟。 “輪回之所以為輪回,便是抹去過往,重新開始。萬物嶄新,萬事嶄新,往后走的路都是嶄新的?!?/br> “我走在如此嶄新之路上,又何必糾結從前的故事?!?/br> 又進一步聯(lián)系到自己在這一世的經(jīng)歷。 “我重生以后,小心翼翼,束手束腳,提心吊膽,擔慮千萬,只怕改變了世界運行的軌跡,改變了自己所知的歷史。只怕世界和歷史的改變,把自己賴以生存,寄托全部希望的‘先知’優(yōu)勢丟掉,以至重走老路,一世蹉跎一事無成。” “但若以我方才所悟而論,世界嶄新,萬物嶄新,我往后的路也是嶄新的,又何必在乎從前的世界改變了,已知的歷史改變了?” “輪回重塑,白紙一張;我有一筆,描天繪地!” 他喃罷這一句,識?;位味鴦?,神魂猛地一震。 自知已進入頓悟之態(tài),半點時間也耽誤不得。 連忙斂住心神,匆匆出了院外,直往降世營東面的祛邪山而去…… …… 在林安向祛邪山匆匆遁行的同時,易萱偷偷進入了翠湖山。 這山真是冷清。 許是被那次莫名其妙的修士死亡事件壞了風水,人們有意無意都不愿來這里了。 “若非如此,他怎么敢藏身此處?” 易萱眉頭一皺,嘆了口氣,“真是個大麻煩?!?/br> 有月光照耀的晚上,她總是有些心虛。 更何況最近一段時間,唐仙已經(jīng)把自己和楚月一并列入可疑名單。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她想起了唐仙大大咧咧的表情和不知收斂的問題,“要不然,為啥總是不合群?” 唐仙這樣粗糙的性子都起了疑心,只怕張眉和劉明湘早就該起疑了。 可惡的是,今晚偷偷溜出來的時候,又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合規(guī)院弟子瞧見。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干什么?” 她皺眉怨道。 大半夜往出來跑,又總被人發(fā)現(xiàn),遲早是要出事情的。 “往后可得少些來了?!彼睦镉肿聊ブ?。 入了山林,走一步,回三頭,在慣常的提心吊膽中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了“老地方”。 “人呢?” 她舉頭四望,不見熟悉的人影,或者說“魔影”。 “啪!”忽然有人輕拍他的肩膀。 她稍稍一慌,低頭再看,認出了肩膀上的手背。 “蚩心?” 叫出來人的名字,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轉身一看,果然是那面容俊朗的角族男子,沒好氣道:“嚇唬誰呢?” “我看你今天心神不定的,”角族男子笑道,“便想叫你吃一驚,也挺好玩?!?/br> 易萱冷哼一聲,“你現(xiàn)在還待在這里干什么?我最近聽到消息,降世營要把翠湖山改造成營中修士閑旅之所,你再不走,便等著死在這兒罷?!?/br> “你怎么還不死心啊,”被稱作蚩心的角族男子笑道:“每次過來都要勸我離開。我又不是傻子,被你糊弄幾句就信了。這翠微湖要是用作別處早就開發(fā)了,還能等到今日么?” 易萱聽了,心中一凜,“人族語越來越流暢了?!?/br> 目光中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你混在我人族軍陣里到底是為什么?” “又是問了一千遍的問題?!彬啃男Φ?,“我還是一千遍的老答案,我就是來找你的?!?/br> “胡說八道的話還是免了?!币纵婺睦锵嘈潘脑挘渎暤溃骸拔覜]功夫跟你磨蹭,速戰(zhàn)速決!” “著什么急?我整天待在這里,無聊的很。你總算過來,跟我說一會兒話。” “我像個能聊天的人么?”易萱嘲諷道。 蚩心笑回:“你現(xiàn)在說的話,已經(jīng)比從前多了許多?!?/br> 易萱身子一震,忽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一點一點、不知不覺地改變。 她往常跟誰也不善言談的。 “少廢話?!彼嫔幻C,竭力想重回原先的狀態(tài),“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一命,就可以在我這里百無顧忌、為所欲為。倘若被我知道你在本族營地做了什么不軌之事,我便是不顧救命之恩,也要把你交待出去?!?/br> 說著,體內(nèi)的法力蠢蠢欲動,“快點開始。” 她只想快一點取得賭約的勝利,早點把這尊活神仙送回角族大營。 “你們?nèi)俗蹇偸窍矚g恩將仇報么?” 蚩心臉上仍是掛著無所謂的笑容,“我能做什么?我說過,我只為你而來?!?/br> 他說著,頭頂黃角虛影一閃,兩個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這一帶林木之中。 易萱舉目四望,自己已身處一片溝壑縱橫,滿目蒼涼的曠野之中。 “這里是哪兒?”她下意識問道。 “與角界相似的地方?!?/br> “怪不得你們會來宏然界,”易萱冷笑道,“侵略者?!?/br> 蚩心笑道:“生存而已……” 話未說完,易萱猛地高喝一聲,背后山岳巨猿的虛影已然脹大丈許之高,大掌一揮,沖著蚩心猛地拍來。 …… 翌日,日光明媚,惠風和暢。 易萱已從昨晚又一次對戰(zhàn)失敗中回過神來。 今日沒有去蠻荒巡查值守的任務。 碾冰院內(nèi),幾個姑娘計劃組隊去祛邪山修行。 她和張眉、劉明湘、李苒等人都已經(jīng)準備好,在院子里等著。 這是碾冰院小隊擁有新隊長的第三個年頭。 告別了三年前的悲觀、迷茫和彷徨,姑娘們迎來了嶄新的希望。 這三年來,在新任隊長的帶領下,碾冰院小隊平安度過了每一次巡查任務。 偶爾圍殺的角魔,也提供了足夠的軍功用以修行。 姑娘都撿起了擱置許久的修行,開始展望通靈境。 畢竟,這里歲數(shù)最大的唐仙,也不到三十五歲。 只要抓緊時間,大道還是有些希望的。 即便是鎮(zhèn)海獸極其稀有的劉明湘,也在心中暗自升起憧憬。 據(jù)說三大宗的坊市里,有專門經(jīng)營鎮(zhèn)海獸聯(lián)通卷軸的店鋪。 有些鎮(zhèn)海獸的卷軸是以魔角精血制成。 因許多魔角內(nèi)傳承了許多稀有異獸的血脈,所以這些聯(lián)通卷軸對許多稀有鎮(zhèn)海獸也是管用的。 居易此獸,雖然少人聽聞,但保不準哪個魔角便傳承了它的血脈呢? 唐仙也開導她:“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劉明湘看著一眾姑娘滿懷希望的神情,漸漸也相信了這近乎洗腦般的言論。 “說不準,我的大道也未斷絕呢。” 想起唐仙,她抬頭四望,才發(fā)現(xiàn)唐姑娘并不在此處。 怪不得院中如此安靜。 “唐仙和楚月呢?”她忽然開口問道。 “唐仙一大早被旁宗的朋友叫出去了,說待會兒就回來;楚月說她不舒服,今日就不去了?!睆埫即鸬馈?/br> “楚月這兩年有點不大對勁啊,”劉明湘回頭看了看楚月的屋子,奇怪道,“以前雖然修行不怎么勤快,但也不至于三天兩頭缺席罷,她去聚靈陣越來越少,攢下軍功有什么用……” “這事我也跟楚月提過,”張眉也瞧向楚月的屋子,皺起了眉頭,“她是咱們中間天賦最好的,大道也最有展望,要是因為自家怠惰,耽誤了最好的年華,往后可要悔斷了腸子?!?/br> 說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楚月怎么想的。我跟她說了好幾回,每次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跟對牛彈琴似的。我都要急的冒煙兒,人家倒是四平八穩(wěn)躺著。她聽得也疲了,我說得也累了,索性由她去罷。往后要是后悔哭鼻子,可別找我來?!?/br> 張眉一陣長吁短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劉明湘勸道:“楚月再懈怠,修為進地也比咱們快……” 正說著,忽聽見唐仙遠遠飛來的聲音:“姑娘們,好消息!” 接著,便瞧見唐仙穿著一身火紅裙裳,手中拿著一疊紙書,從門口風風火火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