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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寶的車終于找來,幾個人將張玉民抬上車廂。 俞小藍本來想避嫌回家去,可是張玉民無意識地緊緊抓著她的衣服不放,呼吸更加急促。 人在危急時刻,是沒有理智可講的,張玉民昏沉沉之間感覺,若是松開她,自己可能會活不下去。 俞小藍只得跟著去了醫(yī)院。 急診洗胃,入院觀察,折騰到半夜。 張玉民打著點滴,終于沉沉睡去,趙大寶等人悄沒聲的離開了。 這個鱉孫怕?lián)熑?,溜了?/br> 俞小藍也想離開,可是打點滴不能離開人,這個年代的醫(yī)械還很落后,血管進了空氣,會要命的。 她只能咬牙撐著,看著張玉民打點滴。 等三大瓶藥水都滴完,天邊隱隱露出一點白光。 張玉民終于醒過來。 他臉色不再發(fā)紅,蒼白得嚇人。 他抬眼,護士正在給他拔針,床邊的人站在一旁,臉上滿是疲憊。 他心里暖融融地。手指動了動,靜靜地看著她。 昨夜里他昏昏沉沉,但意識一直都在,他清楚地記得他趴在她懷里,被喂了一杯水。 也記得洗胃出來,她關(guān)切的眼神。 他抬手蓋住眼睛,疲倦地閉上眼,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智下來。 可是這難得的相處,他又不忍虛度。 見他醒了,俞小藍松了口氣。 終于解脫了。 她抬眼,看見張玉民黑黢黢的眼神。 天快亮了。 她揉一把臉,跟張玉民說:“好點了吧?那我回去了?!?/br> 張玉民蒼白著臉,點點頭,卻在她轉(zhuǎn)身時說:“能給我倒杯水嗎?我渴?!?/br> 俞小藍懊惱自己粗心,趕緊出去買了熱水瓶跟杯子,給他打了熱水,倒了一杯子放在桌上。 也許他真的渴得厲害,等不及水涼就伸手去夠水杯。 俞小藍怕燙著他,拿過來遞給他。 他接過來,垂著眼睛小口的喝。 俞小藍直起腰,皺眉看著他頭頂。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人有些不對勁。 難道被洗胃洗傻了? 但她沒工夫管他真傻還是假傻,她疑惑道:“你怎么會喝醉酒還跑到我家院子外邊?” 張玉民有些心虛,他擰眉思索一會說:“我不記得了,當時我跟趙大寶喝酒來著?!?/br> 俞小藍皺眉:“你怎么能跟趙大寶喝酒?他可不是什么好人?!?/br> 他暗暗道聲是。 否則自己也不會躺在這里。 俞小藍大約能猜到這是趙大寶搞的鬼,只恨得牙癢癢。趙大寶把人灌醉帶到她院子外面,就是想尋她的晦氣。 只是他沒想到,張玉民會酒精中毒,差點出事。 “你別怕,我跟他沒怎么,就是想辦法說服你給我賣衣服。沒別的意思?!睆堄衩裾f。 沒別的意思?俞小藍可不信。 但他還病著,她也不能怎么為難他,只能先告別回家。 清早的走廊里冷冷清清,俞小藍搓搓胳膊,忍著寒意往外走。 迎面走來幾個人。 趙大寶走在最前面,指著張玉民的病房對后面一男一女說:“就是這,昨夜折騰半夜,我都急死了。” 他懊惱道:“要是知道他不能喝酒,說什么我也要攔著?!?/br> 早上涼氣逼人,張宏發(fā)卻一腦門的汗。張敏也神色驚惶,腳步匆匆。 他們今早上得知張玉民一夜未歸,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趙大寶主動找到他們,這才知道張玉民昨夜酒精過敏住院了。 兄妹倆急壞了,趙大寶又熱心地將他們帶過來。 俞小藍聽見趙大寶假惺惺的話語,覺得他不去當演員,簡直太虧了。 擦肩而過時,這小子還一臉得意地看著她笑,把她惡心壞了。 而張敏看見俞小藍,沒好氣地叫住她問:“你怎么在這里?” 俞小藍瞪她一眼道:“你管得太寬了吧?!?/br> 張敏望著張玉民的病房,疑惑道:“你不會是從我三哥的病房里出來的吧?” 趙大寶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昨晚,俞小藍也在,陪了一夜?!?/br> 張敏氣不打一處來,咬牙轉(zhuǎn)身攔住了俞小藍。 她鄙夷地對俞小藍說:“趙巖剛走幾天,你就勾引我三哥,你要不要臉?” 有人路過,聽見“勾搭”二字,側(cè)目看著兩個年輕姑娘,一臉興趣盎然。 俞小藍皺眉,說:“你哪只眼睛看我勾搭你三哥?真是自己是那樣的人,就看誰都像同類。你趕緊掛個號看看腦子?!?/br> 張敏恨恨道:“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趙巖,看你還能嘚瑟幾天?” 俞小藍一把火蹭的燒起來,她上前一把揪住張敏衣領(lǐng),狠狠將她抵到墻上,咬牙切齒地說:“我警告你,別胡說八道,不然我真不客氣的話,你恐怕沒地方哭去?!?/br> 張敏想拽回衣領(lǐng),可是俞小藍咬著牙手指跟鉗子一樣,她死活掙不開。 張宏發(fā)沒想到這女人敢當他面對張敏動手,心里大為不悅。 看見meimei臉都漲紅了,他臉一沉,顧忌著趙巖才沒上前拉扯俞小藍,只冷著臉說:“張敏要是說錯了話,我替她道歉,松手吧,拉扯著誰都不好看?!?/br> 張敏臉漲得紫茄子一樣,俞小藍嫌惡地一把將她甩開,順便拍拍自己的手,自顧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