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藝術(shù)不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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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見我爸在拾破爛的時候,我的心里就一驚。 家里窮,我知道,但是沒有想到,已經(jīng)窮到這個地步了?我爸都出來拾破爛了。 他不是在工地上干活的么?難道說現(xiàn)在沒活了?淪落到上街拾破爛了? 我爸聽我說,那個飲料瓶還要,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看著他佝僂的身體,我當時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我的錯,不過,我一定要盡快的,改變他們的生活,不然我要這么多的錢,有什么用? “你怎么又愣住了???感覺你有點怪怪的。”秦淑雨問我。 “哪有怪怪的?”我站起來說:“我這個人愛思考而已。” “思考者大衛(wèi)么?”秦淑雨笑著說。 我看了看她,說:“那我不就光著,一絲不掛了?” 秦淑雨被我說得,臉上一紅,笑罵著:“流氓……不過,那是藝術(shù),不是流氓。” 車子修好之后,我送秦淑雨回了公司,本來想把車子還給葉雪的,可是想到今天還要回家一趟,索性就不還了,不過葉雪要我給她帶一盆綠蘿。 我把車子開到了花市,吊蘭,牡丹,藍色妖姬……所看之處,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花卉,給人一種一花一世界的感覺。 “這綠蘿多少錢一盆?”我指著一盆綠蘿問道。 “四十!”那個賣花的女孩,正背對著我,口氣有點不耐煩,像是和誰生氣一樣。 她說完了話,還是沒有轉(zhuǎn)身,仍然繼續(xù)在整理著她的花。 “我給你八十一盆可以賣給我么?”我說。 “你拿人尋開心是不是?”那個女孩一邊說話,一邊轉(zhuǎn)身。 當她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突然指著我,大聲說道:“江曉!” 我笑著點了點頭。 剛才看她的背影,我就已經(jīng)認出了,她是我的初中同學,叫沈思雪。 以前,她家和我們家住在一起,兩家關(guān)系不錯,后來上了高中,她家就搬走了,我們之間也就沒有聯(lián)系了。 沒有想到,今天在這兒遇見了。 我抱著手臂,說道:“不錯啊,現(xiàn)在都做老板了?” 沈思雪挽了下額前的頭發(fā),說:“什么老板??!”她說到這里,又指著別的攤位,說:“你看看,到處都是競爭對手,我一個人又累,而且還賺不到多少錢!就算賺點錢吧,什么房租,水電,雜七雜八的扣完了,夠勉強生活的!還有你看看這門口,連花也不給擺,只要超線,城管他們二話不說,就給你的花搬走了?!?/br> 沈思雪說完,給我拿了個凳子,讓我坐下。 我指著別的幾家店鋪,說:“人家不是超線了么?” 一說到這兒,沈思雪的臉色就不好看,然后哼了一聲說:“人家有關(guān)系啊,城管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人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抓不到他們?。 ?/br> “沒事!”我坐在凳子上,說:“以后我經(jīng)常來照顧你的生意?!?/br> 沈思雪笑了笑,說:“你能買幾個花啊……哎,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能怎么樣?”我一邊摸了摸那些花卉,一邊說道:“在一個小公司里,當業(yè)務員?;旧夏芙鉀Q吃喝問題?!?/br> 沈思雪嘆了口氣,說:“現(xiàn)在賺錢是越來越難了,不問做什么,都競爭激烈。不過,像你們上班的要好一些,最起碼不用愁,到時候工資自然就到了?!?/br> “怎么不用愁?不說上下班打卡了,就是業(yè)績不好,領(lǐng)導還不罵死你?” 沈思雪一聽,捂著嘴笑道:“你倒是給我訴苦呢,要真是這樣,你怎么這個時候,還不去上班,跑這花卉市場,閑逛來了?!?/br>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連忙站起來,說:“這個綠蘿,還有那盆藍色妖姬,我都要了。你看看多少錢?” “還和我談什么錢,都拿走……對了,你怎么拿回去?。俊鄙蛩佳﹩柕?。 我指著大門外說道:“我開車來的?!?/br> “都買上車了?”沈思雪一臉羨慕的神色。 “沒有!那是我借同事的。”我一邊掏出錢,一邊說道:“兩百塊錢,千萬別找了?!?/br> 沈思雪一聽臉色就變了,硬是不愿意收錢,嘴里還說著,我賺錢不容易,應該省著點,別到處充大款。 沈思雪肯定以為我是老同學見面,有意吹噓自己有錢呢! 為了讓她不要誤會,我說這花是公司要買的,回去可以報銷,花多少錢都行。 沈思雪聽我這么一說,才收下了錢,不過讓我悠著點,吃回扣的事情,千萬別和別人說。 買完花之后,我準備走了,可是沈思雪突然問我meimei,怎么樣了。 我告訴她,江玉現(xiàn)在正在治療,反正醫(yī)生說了,只要持續(xù)治療,有很大可能可以康復的。 沈思雪聽我這么一說,連忙收拾攤子,非要和我回家,去看看我meimei,這么多年沒見我meimei了,總想著去看她,以前沒時間,今天正好趕上了。 畢竟兩家關(guān)系不錯,于是我?guī)е突?,就回家了?/br> “哎呀!”我媽看見沈思雪,立刻笑道:“這不是思雪么?你們家自從搬走以后,也不來玩了。這都多久沒見了?” “阿姨,我這不是來看你了么?”沈思雪摟著我媽,搞得像是她兒媳婦似的。 “媽,我妹和我爸呢?”我掃了下屋子問道。 我媽朝著里屋噘了噘嘴,說:“你妹玩累了,正睡覺呢!你爸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一回來,就像個氣包一樣,不知道誰得罪了他。” “爸,爸……”我一邊喊著,一邊往里屋走去。 可是,我還沒走進里屋呢,就聽見我爸,氣道:“別喊我,我不是你爸。今天我給你丟人了。對不起??!” 我一聽,就猜到是今天拾飲料瓶的事情。 “爸!”我走進屋子,看到我爸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吸著煙,于是說道:“誰叫你去拾破爛的?我上次不是給了三萬塊錢么?而且,我今天回來,就是送錢來的,喏,這是十五萬。” 我說完話,掏出身上的一張十五萬塊錢的卡,放在了桌子上。 我爸的脾氣有點倔,感覺我是施舍他了,于是立刻站起來,拿起我的那張卡,就扔到了外屋,嘴里還說道:“拿走,我不要你的錢。我就是去要飯,也能把你meimei的病治好……就算是丟人,也丟我自己的人,沒丟你江曉的人。” 我媽一聽,撿起地上的卡,就進來了,身后跟著沈思雪。 “怎么了?老頭子。”我媽把卡摔在了桌子上。 我連忙笑著說:“媽,你看我爸!” 我媽指了一下我,說:“你這錢,等下給我說清楚,現(xiàn)在先說你爸。”她說完話,又指著我爸說:“老江,你出去拾礦泉水瓶子,我不反對。咱們家的情況就是這樣,這只能怪我們自己沒有本事……可是你今天怪不了孩子,他在外面也不容易,上班也很累,余下來的錢,也都是寄給家里……另外,今天思雪來我們家,人家還沒喝一口水呢,你就給人家臉色看?。俊?/br> 沈思雪連忙上前一步,從桌子上端起一杯水,遞給我爸說:“江叔,別生氣了。這件事,是江羽不對,等會,我也好好說他?!?/br> 我爸的脾氣不太好,但是對我媽還行,只要我媽說話,基本上還聽,再加上沈思雪幫著滅火,自然消了點氣。 不過,他還是朝我瞪了一眼,說道:“他今天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看見我就裝作沒看到,現(xiàn)在連老子都不認了?!?/br> 我媽一聽我和女孩子在一起,立馬笑了,然后拉著我說:“你是不是和思雪在一起,被你爸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