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一笑，原來如此，姚娜果然孩子脾氣，就這樣馬婷還天天說她是心機婊，女人啊，真是嫉妒起來就失去了理智。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從最基層做起，這樣吧，下周我要給他們搞禮儀培訓，讓她一起來吧。哦，對了?！?/br>
    姚娜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你跟姚莉一起來吧，我考慮了，老把你丟在馬婷手下也不是個事兒”

    “太棒了，親愛的，你對我真好！”姚娜也不顧食堂那么多人，抱起我就親了一口，不過這樣也好，斷了馬婷的念想，林偉也會放心許多。

    我干脆緊緊坐她在身邊，有如一對幸福的夫妻，不分你我的互相夾著碗里的菜。

    姚娜看著我，開心的笑了。

    下午我?guī)еδ?，搬離了她在采購部的辦公室，跟林偉請示了下，林偉同意叫姚娜先做我的私人秘書，我把服裝廠的事情也順便向他匯報了一下，他果然對馬婷的意圖猜的一清二楚，對于我的坦誠，林偉的聲音即使是在電話里也看的出來非常滿意。

    “小周啊，你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我?guī)湍銋f(xié)調(diào)的，盡管開口?！?/br>
    叫上姚娜，我開著我的福特野馬，來到了在郊外的工廠，通向工廠的公路十分顛簸，姚娜在我旁邊被上下起伏的震動弄得花枝亂顫。

    “討厭，都是這些修污水處理場的窮司機”姚娜恨恨的說。

    “為了點錢超載，把個好好的路壓的稀爛。”

    “怎么能罵那些司機呢，都是生活所迫?！币δ葘λ緳C的鄙視讓我有些不舒服，聽馬婷講起過，好像她的父親就是個司機。

    “周總說的對?！币δ赛c點頭。

    “我是看把你新車都搞臟了嘛。”姚娜嬌嗔道

    確實如此，路面被壓斷之后底下的地基都是污泥。車開過去，污水四濺。不過我并不在意，車嘛，又不是衣服。何必如此愛干凈。

    “附近在修建污水處理廠么？”我又問。

    “對啊，不過不是我們公司的服裝廠排污。附近有幾家陶瓷廠，做彩繪，污水排放的很厲害，政府又不好直接取締，只好以獎帶罰，好像是環(huán)保的企業(yè)可以減稅吧?！?/br>
    想不到這小妮子知道的還挺多，我暗想，既然如此，想辦法給工廠弄個環(huán)保生產(chǎn)的先進單位的獎狀，不僅減稅，也可以順便做做宣傳。

    姚娜知道我在想什么，接過我的話說道：“老黃不是還有個戰(zhàn)友在這個縣里面當環(huán)保局局長嘛？”

    我也想起來了，不過記不住叫什么名字了。

    “明宏，我記得叫?！币δ日f道。

    她的記性真好，我暗想。我越來越喜歡姚娜了，不僅天真可愛，而且聰明伶俐，為人處世上也非常老道，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被馬婷說的那么不堪。

    服裝廠大門前冷冷清清，就連門上的封條都已經(jīng)在風吹雨淋之下模糊不清了。寒風吹起，更顯得冷清。

    我剛要進門，發(fā)現(xiàn)門鎖著，而且不同于大門落滿了灰，門鎖上了油，看來還是有人看管。

    后面?zhèn)鞒鲆粋€蒼老和藹的聲音：“你們找誰？”

    我一回頭，是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老人，雖然他的衣服很舊，但被洗的干干凈凈，他穿著高筒的橡膠雨鞋，推著一輛舊的二八型號永久自行車，他的臉上都是皺紋，看起來飽經(jīng)風霜，花白的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

    這位老工人姓李，聽說下午新老總要來看廠，已經(jīng)退休的他騎了十幾公里的自行車來廠里當向?qū)А?/br>
    我對他生出了十分的好感，連連感謝。

    老師傅對廠里好像家里一般熟悉，原來這個大風服裝廠原本是江州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企業(yè)，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就一直做旗袍，廠里的旗袍曾經(jīng)出口到俄羅斯，哈薩克斯坦這些國家。

    俄羅斯？我想起在水一方的那些俄羅斯美女們，如果穿上廠里的旗袍，不僅形象上能夠吸引客人，更能變相的宣傳我們產(chǎn)品，恩，是個不錯的點子。

    “后來生意怎么差了起來呢？”我問。

    “哎，別提了，”老李嘆了口氣。

    “后來廠子從國有轉(zhuǎn)成了合資，這個張老三就軟硬兼施套走了公司里的股份，成了他的私有資產(chǎn)。”

    “這個張老三你知道吧？”老李四處望了望，好像怕誰聽到一樣。

    “就是李書記的兄弟？”

    “可不是嘛”，老李臉上的皺紋好像更深了，嘆了口氣接著又說。

    “后來跟張老五兩個跑去公海上賭博，欠了一大筆錢，說是差點胳膊腿兒都要卸下來還錢，最后還是林總派人去把他們撈了回來?！?/br>
    看來又是張家的產(chǎn)業(yè)，不過這個事情應該是傳言，我聽說的是銀行貸款還不上了。

    我問了問老李頭，老李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怎么可能，廠里生意以前好著呢，雖說這兩年沿海那邊的旗袍質(zhì)量起來了，可我們也沒受多少影響啊，訂單一直沒斷過啊?！?/br>
    這樣說來，這個抵債過來的事情還有蹊蹺？老李聽說的雖說是傳言，不過無風不起浪，而且這個手法很像出自林偉，張偉不也是因為賭博才為我所用？我能做局，林偉就不會？而且以他的能力，這個瞞天過海的局還真就說不定真就是他的手筆。

    不過，我也不需要去深究了，我現(xiàn)在面對的只是一個滿目荒涼的大型服裝廠。

    “現(xiàn)在廠里還開工在嗎？”

    “沒有咯?！崩侠顕@嘆氣。

    “也就我們幾把老骨頭閑著還給希望小學的孩子們做做校服，用以前的剩余料子。”

    老李還是厚道之人，我心想，不妨就讓老李抓抓生產(chǎn)，他們這個年代的人，責任感強，做事認真，比任用新人上手也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