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撒網(wǎng)捕魚
老三傳來了跟蹤記錄,記錄做得很詳細,包括董大公子去了哪里,跟什么人見面,甚至中午吃的什么,都詳細記了下來。干保衛(wèi)這行,他真是個行家。 “好,繼續(xù)跟蹤,一定要做到暗中保護,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蔽腋先曨l著,對著鏡頭跟他交代。 “這小子來到城北博愛路的城中村了,這里魚龍混雜,人員比較亂,我們會盯好他?!崩先欀拿碱^下,一雙機警的眼睛往旁邊掃來掃去。這老三不會是當過偵察兵吧,那眼神像老鷹一樣,離老遠就能感覺到它凜冽的寒風。就像一條獵狗,問到了獵物的味道,死死盯著,絕不撒手。 大哥培養(yǎng)的人還真不是吃素的! “那里會不會是賭博窩點?”我猜測著,這種地方是城市的盲點,城鄉(xiāng)結合部,幾個區(qū)都不管的地方,容易藏污納垢。 “從地理位置看,這里非常利于開設賭場,租一棟小樓藏里邊,沒人查。如果出事,可以往任何方向逃跑?!彼ゎ^觀察著周圍環(huán)境。 “他進去多久了?”擔心他在里邊出事,我追問著。 “進去兩個小時了,那棟房子里陸續(xù)有其他人進出,比較平靜,一會兒我繞到后邊看看?!?/br> “好,兄弟辛苦了!事兒辦完了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我得給他鼓勁兒,在外邊風餐露宿的不容易。 這次可是跟搞賭博的黑社會較勁,我必須做好應對最危險情況的準備。一絲一毫都不能馬虎。關鍵的時候,還要請公安局刑警隊出面。 馬婷已經(jīng)把刑警支隊長的電話給了我,我跟他約好在公安局家屬院門口見面。 公安局家屬院在新區(qū)市政府旁邊,下班高峰期已經(jīng)過了,天一擦黑,院兒門口有三三兩兩出來散步的人。 我們約在這里,實在也是無奈。他最近在抓一個販毒團伙的大案子,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了,今天晚上回家收拾東西要出差,我們也就這么一會兒在生活區(qū)外見面的機會。 我在昏黃的路燈下低頭踱著步,數(shù)著腳下的方磚,心里想怎么能把事情在五分鐘內(nèi)說清楚。他是個大忙人,時間寶貴,盡量不要耽誤時間。 一道車燈射來,突然把我從沉思中驚醒,下意識的用手擋了擋眼睛,車燈很快滅了。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中年人,大概一米九的大個子,高大威猛的身材,四方臉,下顎飽滿。 “你是娛樂中心周總嗎?”他先開口到,手里拿著一個包,正把手機往里邊塞。 “是啊,您是劉隊長吧”我趕快伸出雙手,跟他握了握。他的手厚實有力,一種柔中帶剛的力道傳來,透漏出堅定穩(wěn)重的性格。 “馬總跟我說了你們中心的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說吧?!彼曇艉榱粒宦牼褪菐н^兵打過仗的人,威武中透露著隨和。 “麻煩您了,劉隊,我有個朋友的兒子,在城北賭錢,輸了三十萬,這幾天人家正跟他要賬呢,他也沒錢還啊。我是擔心開賭場的黑社會,把朋友兒子傷著。想請你們?nèi)グ奄€場一窩端了。咱們聯(lián)手打黑除惡。”我鼓足勇氣,把剛才想好的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好事啊。去年底我們剛端了兩個賭場,這不,才打擊完,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又開起來了。只是最近我們在開展掃毒月活動,警力幾乎全部投入在掃毒上,恐怕抽不出人來挖據(jù)點?!彼f著抬手看了看表,看來我這要求讓他有些為難了,想盡快結束跟我的談話。 他也有他的難處,公安工作當然是跟著政策走,不是想做啥就能做啥的。 “沒關系,不用你們出人。我的人踩好點兒,趁他們聚眾賭博時候,我給你們打電話,你們?nèi)蓚€人就行,抓他個現(xiàn)行。當然不能讓警官兄弟們白忙,我給大家備好了禮物放嫂子花店里?!蔽亿s緊給他上了根煙,托人辦事意思意思那是必須的。 “那行吧,你踩好點兒,給我打電話。注意,一定要把證據(jù)做實啊,賭資、賭具、要齊全?!彼舆^煙,我點燃了打火機,他湊近了接火,深吸一口,算是同意了。 “還有我那個朋友林浩當派出所所長的事,您看好辦嗎?” “這事兒不難辦,他們分局局長是我老鄉(xiāng),都是魯東人,成天一塊兒合作辦案?!彼冻隽诵θ?,說得很輕松。 “好,那勞您費心了。需要什么盡管跟我說?!笨磥磉@事有門兒。 “嗯,過幾天,等忙過這段兒。下周吧,我想個辦法讓林浩協(xié)助偵破大案要案,有了政績就有機會了。行了,客氣話以后再說,我心里有數(shù)?!闭f完這話,他晃了晃手中的家門鑰匙,轉身朝院里走去,漸行漸遠,留給我一個擺手再見的背影。 痛快!一個絕不拖泥帶水的人。典型的山東大漢性格:果敢、粗獷、坦誠、直爽。官場的門道我不懂,隔行如隔山,但沖他剛才那幾句話,就知道他一定有辦法。 我尋思著,辦成后,可不能虧待了他和門口花店的嫂子。 老三接著傳回了跟蹤第二天的記錄:第二天董大公子沒出屋,在家里窩了一天,那個城北博愛路城中村的小樓里,有人出出進進,表面似乎很平靜。 下午,我找到老三,跟他一起鉆進了金杯面包車。車里一片狼藉,后排座椅放倒了,上邊有個毯子,揉成一團,亂堆著。地上散落著方便面袋子、飲料空瓶子,車內(nèi)空氣非常污濁。 “車里太臟了,昨晚在車里值夜,弄亂了?!崩先龤馍惶?,一臉疲憊的耷拉著頭,眼睛里全是血絲。 “兄弟,你辛苦了?!笨粗鄢蛇@樣,我是既感動又心疼。等將來拿到董主席訂單,一定要把這些干了事兒的人好好獎勵獎勵。 金杯面包車就守在小樓五百米處,從車里能看得到大門口的進出,我拿起望遠鏡開始觀察。 一會兒,一伙人從門里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我數(shù)著,一共六個人。 好家伙!人還挺多。 為首的那個人大約三十幾歲,梳著個小平頭,穿著黑夾克,里邊穿著件黑白花的襯衣,黑白對比色,顯得非常刺眼。他正跟其他幾個人,說著什么。 其中兩個比較年輕的,一個燙著卷發(fā),一個染著黃頭發(fā),聽了他的話,點著頭往右邊走了。 另外幾個長得比較魁梧,一人露出的手臂上有著紋身圖案,一看就是打手。他們跟著他一起朝金杯車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