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叫著玩玩你還當(dāng)真了,我倆都多大了,還喊哥……怎么了,土狗,怎么不走了?” 戚無妄沒拽動繩子,走回來看它不斷抬前腿,“踩到什么了?” 戚無妄蹲下,看到有條鏈子勾住了它的腳,“你等等,別動,我?guī)湍憬忾_?!?/br> 鏈子像繩套似的,半截勾住薩摩耶,還有半截埋在土里,戚無妄不小心把它拉了出來,竟然是條項鏈。 “是藏了照片的項鏈,應(yīng)該是木屋主人掉的吧,也太……” 看到照片的瞬間,全身的血液逆流一般,失去供血的心臟冰冷至極。 戚無妄有片刻無法思考,不明白他們的項鏈怎么會在這里。 直到手里的東西被人接走。 項鏈的鏈子已經(jīng)生銹,或許是埋在泥土里,躲過了日曬雨淋的原因,照片褪了色,但還算清晰。 這是…… 江奉則皺著眉,心知肚明照片上的人是誰,說出來就戳人傷口了。 當(dāng)初戚家陷入故意錯抱孩子的流言,被逼著做了親子鑒定的事并不光彩,也因為這件事讓戚無妄走哪兒都被狗仔跟,直接導(dǎo)致了他出國留學(xué)。 而罪魁禍?zhǔn)拙褪钦掌系倪@兩個人,曾經(jīng)救過束一雯和戚栩、自稱是戚無妄親生父母的戚正山和宋英。 戚無妄看到照片就蹲著不動了,被拉起來的時候沒有一點準(zhǔn)備,江奉則擁著他的肩,讓他靠著自己的胸膛。 “去看看吧,那個屋子。” “……嗯?!?/br> 走近木屋,它散發(fā)著一股木頭腐舊的味道,找了處門板還算完好的地方,戚無妄想試探性的推門。 “等一下!”江奉則喊的匆忙,眉心緊緊蹙起,他的位置正對著沒有遮擋物的窗戶。 “怎么了?怎么這幅表情,里面有什么東西嗎?” 戚無妄湊過去看,江奉則立刻捂住他的眼睛,“別看。” 可惜晚了一步。 視野消失前,他隱約看到床板上有東西,支撐起那身破舊襤褸的臟衣服的……好像是一具骨骸。 聯(lián)想到掉落在門外的項鏈,那具骨骸是誰的,戚無妄有了猜測。 “我已經(jīng)看見了,別捂了。” 江奉則的手被摘下,又反握住他的手,但戚無妄沒有想象中的脆弱,還能冷靜的分析現(xiàn)場。 “從現(xiàn)場來看,這木屋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進(jìn)去過,根據(jù)掉落的項鏈、尸骸的衣服和當(dāng)年錯抱孩子的事件分析,床上的人應(yīng)該是失蹤的戚正山?!?/br> 宋英至今待在精神病院里,這輩子應(yīng)該都出不來,唯一有可能的是失蹤的戚正山。 當(dāng)年故意錯抱孩子的真相暴露后,戚正山就失蹤了,大家說他是丟下精神失常的妻子跑了,連他的妻弟,也就是戚無妄重生前的“舅舅”也這么說。 但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被殺害了。 是誰干的? 有時候一個人真的不能壞事做盡,不然所有壞事都會聯(lián)想到那個人身上。 戚無妄不覺得自己冤枉了戚璟,不是他也跟他有關(guān)。 “他的胳膊小臂少了一截,整截袖子少了一段,應(yīng)該是……被人砍斷了,兇器可能是那把生銹的刀或者斧頭?!逼轃o妄趴在窗戶上認(rèn)真勘察現(xiàn)場。 江奉則沉默了會兒,“你不對勁?!?/br> 心也太大了,一般人這會兒已經(jīng)怕的不行。 “我挺對勁的,是你不對勁,警察不是白演的,江老師你還有待努力?!?/br> 拍戲的角色讓戚無妄學(xué)到一些警察的邏輯思維,仔細(xì)的看看木屋,窗戶的空間有限,看不完整。 屋子里的很多痕跡被時間抹去,又不能開門破壞現(xiàn)場,實在看不出太多的東西。 戚無妄后退幾步,“這里沒信號,回去通知人報警吧?!?/br> 江奉則沒做聲,他對報警沒有異議,顧慮的是報警之后的事。 戚正山當(dāng)年失蹤的事有跡可循,捅到網(wǎng)上又是一陣腥風(fēng)血雨,戚家的舊事重提,不知道愈沒愈合的傷口再度揭開,最疼的是戚無妄。 江奉則至今沒有忘記小孩是因為什么出國的,一走就是十二年。 小孩經(jīng)歷了他沒有參與的少年期,再回來已經(jīng)長成了理想中的樣子,失去了稚嫩外表的迷惑性,看起來更加冷情、難以接近。 這已經(jīng)是戚無妄最好的樣子,不需要再被那些亂七八糟的輿論打磨。 第117章 報警 “江老師, 你別在腦子里給我加戲了,我現(xiàn)在22歲,不是10歲, 沒那么玻璃心。” 可能是見慣了《罪城》的尸體群演和血腥道具, 木屋里的尸骸帶來的沖擊感沒那么大。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戚無妄率先拉著薩摩耶往回走, “走吧,把這只能拆家的土狗帶走就行了, 不用你杵那兒保護(hù)現(xiàn)場?!?/br> 能有一個人了解你, 在你不好說一些話的時候就能讀懂你是件非常幸運(yùn)的事。 要走到這一步, 必然經(jīng)歷了動心到喜歡、甚至更深一層的過程。 戚無妄骨子里的韌勁兒還在,江奉則喜歡他的堅強(qiáng), 卻也心疼這份堅強(qiáng)。 大步追上去,自然的攬住他的肩,“你知道玻璃心分幾種嗎?” 玻璃心還有分類的? 戚無妄困惑的看著江奉則。 “分兩種,一種是玻璃心,還有一種是愛著你的人覺得你有顆玻璃心。” 戚無妄愣住,臉上泛起笑意, 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藏著的是江奉則的關(guān)心。 雖然不必要,卻不妨礙他享受被對方放在心尖上的感覺,順勢同意了江奉則的建議。 等劇組收拾好后, 戚無妄和江奉則留了下來。 “兩位老師啊, 你倆想去哪我們送你一程,這偏鄉(xiāng)僻壤的連個車都沒有,待這兒干嘛?” 場務(wù)愁的很, 萬一出個什么事兒, 劇組擔(dān)待不起啊。 “過會兒有朋友來接我們, 我們跟王導(dǎo)、蕭導(dǎo)打過招呼了,你們放心的走吧?!?/br> 江奉則把他們勸走,最后一點人煙味兒沒了,林子越顯荒涼。 沒過多久,好幾輛警車上山,車?yán)锵聛淼木於即┲阋拢蝾^的那個眉眼銳利,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了。 “您好,戚先生?!睂Ψ揭幌伦⒁獾狡轃o妄,并作了自我介紹。 戚無妄重生前活的很乖,一直安分守己,因為需要跟警察打交道的沒什么好事兒,第一次跟真警察接觸有點緊張。 “放松點,別緊張,你們一定嚇壞了吧?”周航這句話是看著江奉則說的。 戚無妄:“還好。” 江奉則:“沒有?!?/br> 周航:“害怕別繃著,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容易留下心理陰影,回頭我把我們局里的一個心理學(xué)顧問介紹給你,還能打個九點五折?!?/br> 戚無妄看出意思來了,“你們認(rèn)識?” 江奉則勉強(qiáng)嗯了一聲,“拍戲認(rèn)識的?!?/br> 這解釋的更迷糊了,拍戲可以理解,但周航不是刑警嗎? “你說話能不能別吞一半留一半的?”周航雙手抄兜,微弓著背,說話的調(diào)子痞痞的,給人一種老油條的精明味兒。 “我倆——”他的手指在自己和江奉則之間一劃,“是他妹介紹認(rèn)識的,為了演好一個辦案能力極度優(yōu)秀的刑警,他跟我取了不少經(jīng)?!?/br> 戚無妄猛地看向江奉則,瞇眼盯著他,“你有meimei?” 十二年前錄節(jié)目的時候,他懷疑無辜小jiejie可能是江奉則jiejie/meimei,誰告訴他沒有姐妹來著? 江奉則沒吭聲,他抿唇,這是心里沒底的表現(xiàn)。 “有啊,親meimei,跟他長得挺像,尤其是這鼻子和眼睛……誒喲!江奉則你怎么還踢人呢?我告訴你,你這是襲警!” 江奉則瞪他,“閉嘴!” 戚無妄面無表情的笑笑,決定給江奉則留點面子,他思索了會兒,“難怪我覺得周隊眼熟,取了經(jīng)的是不是《鋒擊時刻》?” 周航滿臉詫異,嘚瑟的笑了,“誒喲,看來江奉則真把我演的入木三分啊,一下就扒拉出來了,江奉則的作品你是不是都看過???” 連江奉則都好奇起來,好幾年前的電影都知道,戚無妄比想象中更在意自己。 看著身邊的人,眼神越來越軟,吝嗇于對他人做出表情的臉也染上了溫度。 不等戚無妄回答,周航冷不丁的說:“你倆不對勁啊,你妹知道嗎?” 周航到底是個刑警,看人的眼力不俗,當(dāng)年江奉則拍完戲,兩人也沒斷了聯(lián)系。 雙方工作都忙,只能偶爾出來聚聚,不知不覺也處成了朋友,認(rèn)識這么久,周航從沒見過江奉則這副表情。 “我的事干嘛要告訴她?!苯顒t冷冷道。 “也是,被她知道了準(zhǔn)要狠命揮鋤頭,挖你墻角。” 周航同情的看一眼戚無妄,這還是個優(yōu)質(zhì)股,不對,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優(yōu)質(zhì)了。 戚家的獨苗苗長的這么好看,江奉則他妹要是真挖到手,估摸著就直奔結(jié)婚去了,這兄妹倆可不得打起來。 想想有點小期待。 戚無妄被他看的滿腦門問號,總覺得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江奉則已經(jīng)不耐煩了,“說夠了吧,說夠了就查你的案子去。” 周航發(fā)現(xiàn)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會覺得夠,但他知道什么是正事,暫時把這放一放,讓他們帶路去木屋。 路上,江奉則簡潔明了的說明事情的經(jīng)過,戚無妄還補(bǔ)充了他在木屋和尸骸上觀察到的東西,細(xì)節(jié)記得清清楚楚。 周航神色復(fù)雜的望著他,敢情一開始說沒被嚇到是真的啊。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還能這么冷靜沉穩(wěn),不去做刑警可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