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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施壓那天起,楊清和管里觀察了許久,云天祈仍然沒有半分想要揭竿而起的態(tài)勢,整日里垂頭喪氣,跟周圍人講話都如交待遺言般,絲毫沒有聯(lián)系反骨之將密謀叛國的想法,甚至楊清特意派他去敵方陣線偵察,他也完全沒有把握意圖,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偵查了一番,又返了回來,急得做楊清頭發(fā)掉了幾把。 管里當機立斷──加大壓力! 楊清便把云天祈又叫了來,君臣相對沈默半晌,最終他仍是硬著頭皮道:朕要誅你九族! 他知這話定會受管里嘲笑,但除此之外,也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好,白甲將軍臉比甲白,只是沈默磕頭,不言不語,似乎就等著引頸赴死,楊清無奈之下只好又趕走他。 你只會講這一句話? 管里臉上陰云陣陣,楊清也是十二分不快,不耐地道:那你給想個辦法?朕都要殺他了,他卻早就一付死樣了!還有什麼比死更可怕?把刀架他脖子上就有用? 管里托著下巴考慮片刻,抬頭道:你去強搶他的妻子。 哈?楊清愣了愣,便明白過來,立時反射性地道,這個主意太餿了,不干! 你想吃餿的,還是想死? 楊清哼了一聲:朕怕死? 下半身變透明你不怕? 事實證明,人到了極限,餿飯也能當豪餐,在管里想出這個餿主意隔天,云天祈便被楊清召去帳中,聽他色瞇瞇地道:聽說云夫人貌美如花、溫柔賢惠,能否請她來軍中一游? 這句赤裸裸的話,再配上猥瑣的表情,云天祈如被人當頭一棒,捏緊了拳頭,額頭青筋畢露,最讓楊清管里佩服的是,他居然只低頭道了個是字,便退了下去。 楊清有些不確定地問管里道:他這是答應了? 管里同樣不確定地答道:應該吧。 事實證明,管里是對的,十天後,楊清正抱著枕頭大白天補眠時,有人來報:云夫人請見皇上。 楊清被從好夢中叫醒,腦中還沈浸在德克薩斯燒雞的味道中,一臉不悅地道:什麼云夫人? 管里沒事就閑在楊清帳中休息,聽見他的話,一拍床榻,把他驚得坐了起來,才低聲道:云天祈夫人! 他一激零清醒過來,急忙道:快宣! 片刻後,當云夫人低頭含羞的模樣出現(xiàn)楊清和管里眼前時,兩人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古語形容無鹽鼻孔向天,發(fā)稀疏黃,膚如人腳,脖粗肥壯,骨節(jié)硬大,而這位云夫人比之無鹽也不讓分毫,發(fā)不黃,綠;膚不糙,青;鼻不大,尖;唇不肥,薄。 楊清實在想不明白,那云天祈不說貌比潘安,也是豐俊神秀、神清氣爽的,為什麼要娶這樣一位夫人? 可是此時他沒空去關心別人,管里正用著堅定的目光,催促著他的上場!而他卻扒著釘在地里的帳營柱,死活不松手,憋紅了臉拼命搖頭。 自從發(fā)現(xiàn)許多人直闖帳營都可以看到他後,楊清自覺隱私受到了極大的侵犯,便命人把帳營中間搭了層簾子,分為里外兩帳,他現(xiàn)在便在里帳中與管里做得殊死搏斗,而云夫人則在外帳中好奇地看著物什擺設,這位第一次來軍營的女子,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的影響,覺得拋頭露面已是不守婦道,去到前線軍營,更是令人瞠目。來的一路上,不知多少士兵驚訝地看著她,短短一段路,她羞得恨不得把身形也遮起來──如若她不是把臉遮起來,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看她了。 她哪里不知,皇帝與將軍正在一簾之隔後面毫無形象地扭打在一起。 楊清力不如人,管里輕易便把他的手扭在背後,威脅道:上不上? 不上!楊清雖是疼得面容扭曲,仍是死鴨子嘴硬,朕看你怎麼辦,有本事你自己上啊,朕看你表演!你上了朕再袒護你,這樣子他不是連我們一起恨了嗎?干什麼一定要老子上! 管里五指用力一抓,他便覺得手指好象要斷了一般:你不上我們一起完蛋! 憑什麼一定要朕上?你出的餿主意,你去干!朕袒護你不是一樣的效果嗎? 如果這位云夫人是美女,恐怕你就等不及要上了吧? 廢話麼!楊清惱火地壓低聲音道,看見美女,不上的是傻瓜! 管里嘴角抽了抽,突然開始撕楊清的衣服,他拼命護著身上衣服,衣帛撕裂的聲音不時傳至帳外,令等候著的云夫人奇怪地循聲望過來,等了半天無人出現(xiàn),坐立不安間,此刻才有了動靜。她瞄著里間半天,正想著是什麼情況時,眼前一花,一個人沖了出來。 第三章 皇上英明(9) 如若她看得仔細的話,當可看出此人是被踢出來的,全身上下只著中衣,在她看來實與裸奔無異,她哪里知道,要不是帳後的管里被暗衛(wèi)們七手八腳地拉住了,面前此人連中衣也不會留下。即使如此,這個半裸奔的男子還是引得云夫人尖叫起來,不用說,這肯定是一心往著昏君的康莊大道上奔馳下去的楊清。 他看著眼前花容失色的女子,也是面容扭曲,這寒冷日子,他只著一件薄薄的中衣,哪里能忍得住冷,急忙大聲叫喚,太監(jiān)宮女們聽見聲音,一溜小跑地進來,見著皇帝那付模樣,懼是大驚失色,當然,大驚失色的不止他們,聽見娘子尖叫跑進來的云天祈,也是一臉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