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兒，化了裝，光線不好，就想瞞天過海是吧？”蕭朗惡狠狠地說，“現(xiàn)在你放屁臭不到我了吧！說！你去干什么了？”

    男人側(cè)頭看了看蕭朗臉上的面罩，哈哈大笑，說：“看不出來，你還真挺厲害的。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升降梯上面是我們的人，下面只有你一直在這里，不是你破壞的還能是誰？你不會認為用‘巧合’就能搪塞吧？我之前不抓你，是怕殃及其他人，現(xiàn)在就我們倆了，你還想跑嗎？”蕭朗說，“你的雷管箱里并沒有雷管，但箱底有白色的粉末，你說你是誰？說！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沒干什么。”男人似乎一點也沒有挫敗感，說，“我就是等他們都走了，然后臭暈?zāi)?，讓你獨自在井下的爆炸中碎裂。砰！?/br>
    “你為什么要殺我？就因為我當(dāng)初從你手上搶走了蟻王？”蕭朗大感不解。

    “哈哈哈哈?！蹦腥瞬辉僬f話，只是側(cè)頭一直盯著墻上的瓦斯檢測儀表。

    “你不要抱什么幻想了，電梯馬上就下來了，你就束手就擒吧！”蕭朗站起身，拎著手銬，把被反銬著的男人也拽了起來，按在升降梯門的旁邊，等待升降梯再次返回。

    因為瓦斯?jié)舛雀?，男人似乎有些中毒癥狀了，此時搖搖晃晃、全身發(fā)抖。蕭朗有些著急，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條線索，可不能就這樣被毒死了。嘩啦啦的升降梯的聲音，讓蕭朗格外焦急。當(dāng)他正在考慮要不要給這男人呼吸兩口空氣的時候，男人突然說：“5%了，可以爆炸了?！?/br>
    “沒火，傻子?！笔捓视钟昧它c力氣，將男人按在墻上，防止他?；?。

    “我的任務(wù)完成了，也就‘生無可戀’了?！蹦腥斯笮?，說，“你只知道硫化氫能毒暈?zāi)?，但是你不知道硫化氫可燃嗎？?/br>
    一聽這話，蕭朗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男人被反銬著的雙手，此時正握著一個微型打火機，而位置，正好是他可以發(fā)射硫化氫的地方。

    電光石火之間，蕭朗知道，一旦這個男人噴射出去的硫化氫被點燃，產(chǎn)生的火花就會像一條火龍，向礦道深處的瓦斯噴射而去，爆炸，也就難以避免了。

    蕭朗抬頭看看升降梯，怕是和他們還有一百米的深度距離。于是蕭朗二話不說，丟了男人，轉(zhuǎn)頭向剛才男人藏匿的轉(zhuǎn)角處狂奔了過去。

    唐鐺鐺的心情很是復(fù)雜，她明知蕭朗一定會在所有的工人都上來之后，自己再上來。但是看到一梯一梯的人，都不是蕭朗，她心中還是充滿了失望和焦急。她知道蕭朗此時正在井下指揮，她也不好用聯(lián)絡(luò)器去呼喊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計數(shù)。

    對了，沒錯了，這是最后一批了，沒問題了。這時候差不多，升降梯快要到底了吧？我就能見到他了。

    砰！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強烈的氣流將礦井口的唐鐺鐺推出去了十幾步，她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唐鐺鐺和聶之軒愣了半晌后，才連滾帶爬地來到了礦道口，向深不見底的礦井里看去?？墒撬麄兪裁匆部床坏健?/br>
    “蕭朗！蕭朗！”唐鐺鐺大哭著，對聯(lián)絡(luò)器喊著。

    可是沒有絲毫回音。

    “礦井發(fā)生事故，請求直升機支援！請求直升機支援！”礦務(wù)局的同志在一邊對著電話喊，“有兩人在井里，爆炸了，估計沒救了?！?/br>
    3

    “怎么樣？能看到什么嗎？”凌漠一邊疾步前行，一邊問身后捧著顯示屏的程子墨。

    “從無人機的視角來看，前面根本沒有像樣的路！步行還行，摩托車是沒法橫跨過去的！”程子墨cao縱著無人機作為凌漠他們四人小隊的指引。

    聽程子墨這么一說，凌漠抓緊跑了幾步，沿著地面上斷斷續(xù)續(xù)的車輪胎印，向越來越窄的土路前方跑去，說：“再升高一點，最好能看見前面的二號礦井鼓風(fēng)室?！?/br>
    “能看見，但周圍有很多灌木，所以看不清，但肯定沒有摩托車?！背套幽枘苤?，氣喘吁吁的。

    又跑了幾分鐘，凌漠眼睛一閃，撥開路邊的灌木，果然發(fā)現(xiàn)了躺在灌木叢中的兩輛摩托車?？磥韺Ψ绞菍④囼T到了這里，見無路可走，于是將摩托車棄在路邊。

    “果真是兩輛摩托?！绷枘f，“說明他們至少兩人，最多四人?！?/br>
    “凌漠，凌漠，好像有人影閃進了二號礦井的鼓風(fēng)室?！背套幽蝗缓暗馈?/br>
    “你們兩個從近道包抄過去，我和程子墨從小路圍過去，快！”凌漠拔出手槍，對兩名特警說道。

    四個人急速奔跑至鼓風(fēng)室附近，從四個不同方向持槍向鼓風(fēng)室移動。

    “里面的人出來，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绷枘爸?/br>
    “你是不是還要喊，繳槍不殺？”程子墨嚼著口香糖，笑著說道。

    凌漠仍是一臉嚴(yán)肅，上前一腳踹開了鼓風(fēng)室的門。里面空空如也，鼓風(fēng)機發(fā)出的巨大轟鳴聲震耳欲聾。

    “你不是說他們進來了？”

    “是進來了啊?！背套幽彩且荒槻唤狻?/br>
    凌漠二話不說，上前檢查鼓風(fēng)口，說：“鼓風(fēng)口脫落了，這幫人從風(fēng)管鉆進去了?！?/br>
    “不會吧？”程子墨嚇了一跳，說，“這下面幾百米深啊！”

    “看看圖?！绷枘f。

    “風(fēng)管是s形的，他們坐上了一個幾百米長的滑滑梯?！背套幽f。

    “真是亡命之徒啊。”凌漠心中一驚。

    “我們……也這樣下去？”程子墨問。

    “別開玩笑了?！绷枘f，“這里的管道，下得去，但是上不來。我們只要來得及堵死入口升降梯，他們就是甕中之鱉了?！?/br>
    四個人將鼓風(fēng)管重新接好，轉(zhuǎn)身向二號礦井的入口處奔去。入口處很安靜，沒有人，升降梯也停在入口處。按照時間推斷，即便對方幾個人是自由落體到了井底，也來不及跑到入口處坐升降梯上來。所以，對方的人還在井底。

    凌漠幾個人上了升降梯，在升降梯下降的過程中，戴好了頭燈，給槍支上膛，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工作。

    和蕭朗的感受一樣，礦井里總體來說是比較干凈整潔的，和他們想象中那種不堪的環(huán)境大相徑庭。從升降梯里走出來，程子墨就看見了遠處有不少巷道，巷道口有三三兩兩的礦工，不知道在做什么工作。

    “警察辦案！請配合工作，原地蹲下，不要動！”特警端著95式自動步槍，向前移動。

    “礦下有炸藥，不要輕易開槍?！绷枘嵝训?。

    遠處巷道口的礦工聽見喊聲，立即靠墻蹲了下來，表示配合工作。凌漠快速移動到礦工的身邊，問：“通風(fēng)口的出口在哪里？你們見到可疑人員了沒有？”

    三名礦工蹲在地上，臉上盡是煤灰，看不清眉目，但是三個人都搖了搖頭。其中一名礦工指了指礦井的最深處，說：“通風(fēng)口在最里面?！?/br>
    “你們其他工友在哪里？”凌漠問。

    “都、都在干活兒，誰知道呢？”另一名礦工說。

    “這個礦井里面巷道很多，四通八達，我們怎么找？”程子墨蹲在地上，鋪開礦道圖，看著地形。

    凌漠站在一邊，并沒有看圖，說：“靠我們四個，是沒辦法封鎖礦道的各個相通的路口的。反正他們已經(jīng)是甕中之鱉了，剛才我已經(jīng)打電話通知聶哥叫人了，我們等過來支援的特警進來，分隊推進，他們就插翅難逃了。”

    “可是他們手上有基因催化劑。”程子墨說。

    “我不相信他們真的連自己的小命都不要?！绷枘湫σ宦?，說，“反正我們有空氣呼吸器，關(guān)鍵時刻，我們又死不掉?！?/br>
    凌漠居然這樣說話，讓程子墨很是吃驚，她像是不認識眼前的人似的看著凌漠。

    “所以，我們守在這里，萬無一失?！绷枘藭r已經(jīng)把手槍裝進了槍套，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包里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邊，轉(zhuǎn)頭對一名礦工說，“哥們兒，借個火?！?/br>
    這樣的凌漠更是讓程子墨吃驚不已，他什么時候開始抽煙了？程子墨的腦子飛速旋轉(zhuǎn)，看來這小子又在用計了。

    一名礦工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打火機，站起身來準(zhǔn)備給凌漠點煙。在打火機接近香煙的一瞬間，礦工猛然想將打火機收回。因為在靠近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凌漠嘴上叼著的，并不是一支香煙，而是一支在昏暗燈光下看上去像香煙的白色圓珠筆。

    可是收回的動作已經(jīng)來不及了，凌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礦工按在地上。情況突變，另外兩名礦工噌地站了起來，身后的兩名持槍特警也是反應(yīng)迅速，立即用槍指著兩人，大聲呼喊著讓他倆蹲下。

    “干什么？干什么？”被按倒的礦工掙扎著，說，“你們警察不能亂抓人?！?/br>
    “別裝了?！绷枘湫α艘宦暎o礦工戴上手銬，說，“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nèi)齻€不對。按理說，你們突然看到警察，微表情提示的心理活動應(yīng)該是好奇或驚恐。可是你們?nèi)齻€居然都非常坦然，就像知道我們會出現(xiàn)一樣。直到我說我們在這里看著你們，等后援，你們其中兩個才表現(xiàn)出有些焦急的微表情?！?/br>
    礦工聽完，不再掙扎，算是認栽了。

    程子墨這才知道，凌漠剛才的那一番話，就是在試探他們，從而進一步確認他們的身份。而要打火機點煙，則是凌漠再使一計，徹底確認他們的身份，并且制造抓捕的機會。礦井下有炸藥、瓦斯，對于明火，那是絕對嚴(yán)禁的。不會有礦工帶著打火機下到礦井下面，因為這是紀(jì)律要求，也因為沒有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而黑暗守夜者的人，因為要用火來熔化基因催化劑容器的壺蓋，所以必然會攜帶打火機。凌漠這一招，確實很奏效。

    三名假礦工可能之前還在考慮如何脫身，沒想到形勢急轉(zhuǎn)，來不及反應(yīng)，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說！你們挾持的三名礦工在哪里？”凌漠用槍指著假礦工的頭，大聲問道。

    凌漠知道，這三個假礦工肯定不會帶著礦工的全套裝備來進行投放，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們進入礦井后，挾持了三名礦工，并且剝下了他們的制服以及裝備，偽裝成礦工。等到警察從升降梯上下來之后，他們可以瞞天過海，然后趁機溜走。

    凌漠的思維很清晰，在制伏假礦工后，他們的第一要務(wù)是解救那些生死未卜的礦工。

    三名假礦工被反銬住，并排蹲在墻壁邊。可是，三個人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對于凌漠和特警的逼問，置若罔聞。

    凌漠也沒辦法，總不能上去把他們打一頓。突然，凌漠想起了一事，他拿出衛(wèi)星信號的接收平板看著，對兩名特警說：“你們看好剩余的礦工都在什么位置，現(xiàn)在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最近的礦工，發(fā)動他們就近尋找，看能不能找到被這三人侵害的礦工，同時，也要求他們盡快到我這里集合。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撤出礦工，保障他們的生命安全?！?/br>
    兩名特警點頭應(yīng)允，檢查被銬三人的手銬之后，匆匆離開。凌漠和程子墨則持槍對三人進行控制。

    凌漠在三人面前走來走去，這三個人為了偽裝自己，都在臉上抹滿了煤灰，根本就看不出年齡樣貌。不過凌漠也不著急，反正這幾個人也跑不了，等回去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要現(xiàn)出原形?？墒?，其中一個假礦工蹲在那里，長相非常奇特，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鞋拔子臉，深深的抬頭紋，上頜的齙牙齜到了唇外，眼角還有個蠶豆大的痦子。他頭發(fā)花白，大約五十歲的樣子。

    這是一張只要看一眼，就能記住的，辨識度非常高的臉。而這張臉讓凌漠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凌漠強忍頭痛，惡狠狠地問道。

    “我叫老虎甘，你聽過我的大名嗎？”假礦工輕蔑地說道。

    “我就聽說過牛rou干，還真沒聽過老虎干?！背套幽珦溥暌宦曅α顺鰜?。

    凌漠卻怎么也笑不出來，因為此時他的腦袋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了。不知道這個老虎甘究竟是有什么魔法，引得無數(shù)記憶碎片又開始不聽話地在凌漠腦袋里飛轉(zhuǎn)起來。碎片無情地擊打凌漠敏感的神經(jīng)，讓他一陣陣發(fā)暈。

    “你沒事吧？”程子墨注意到了凌漠的異樣，有些擔(dān)心。

    凌漠正準(zhǔn)備追問些什么，主巷道里突然的一陣嘈雜聲吸引了凌漠的注意。凌漠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專心，不去想那些亂心神的東西，否則可能會帶來無法預(yù)料的后果。所以凌漠盡量拋開腦中的記憶碎片，定睛朝遠處看去。

    原來兩名特警已經(jīng)非常高效地找到了剩余的八名礦工，并且發(fā)動礦工尋找剩余的曠工。很快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他們就找到了昏厥在地、被剝光了制服裝備的礦工。一行人在一起，抬著幾名昏厥的礦工來到了主巷道。

    “數(shù)目不對！多了一個人！多了一個人！”特警一邊抬著昏厥礦工，一邊朝凌漠這邊喊道。

    凌漠在遠處仔細一看，原來被抬著的、昏厥的、沒了制服的礦工居然有四個人。確實，多了一個人。

    凌漠的大腦轉(zhuǎn)得飛快，他們發(fā)現(xiàn)的是兩輛摩托車，那么，黑暗守夜者確實有可能來了四個人。當(dāng)然，礦務(wù)局提供的下礦人數(shù)，也是有可能出現(xiàn)偏差的，這個問題礦務(wù)局之前就做了說明。但是有一個關(guān)鍵的信息，凌漠對此是記憶猶新的。在觀察衛(wèi)星信號接收器的時候，凌漠確定攜帶衛(wèi)星定位下礦的人，只有十一個。那么，大概率是仍有一名黑暗守夜者潛伏在眼前這幫人中間，如果讓他靠近，可能大家都會有危險。

    事不宜遲，凌漠必須做出判斷。剩下的一個黑暗守夜者究竟是潛伏在八名穿制服的礦工中間，還是在這四個昏厥的礦工中間。這兩種可能性都是有的，在這四個人下礦之后，有可能派出一個人偽裝成礦工尋找投放點或突圍藏匿點，也有可能派去看守昏厥的礦工。

    那么，從哪里突破呢？

    對！身材！

    在遠處奔跑過來的眾人當(dāng)中，一名特警和一名礦工抬著一個人奔跑得格外吃力。特警都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即便是一個人抬著兩百斤的假人跑，也不會顯得如此吃力。那么，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們倆抬著的，是一個胖子。再看剩余那些穿著制服的礦工，他們的衣服都很貼身，并無寬大的樣子。要知道，天天從事重體力勞動的礦工，應(yīng)該很少有胖子。于是，根據(jù)三段推理法，分析出這個被抬著的胖子，應(yīng)該是黑暗守夜者的人，他裝作昏厥，混在那三名真昏厥的礦工之間，沒有被發(fā)現(xiàn)。

    “警員024543！你抬著的人是嫌疑人，立即控制他！”凌漠不知道特警的名字，但是超強的記憶力幫助他叫出了警員的信息。

    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胖子是個靈活的胖子。在特警剛剛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昏厥”的胖子突然發(fā)力，直接將特警踹倒，然后一個翻身控制住了抬著他的那名礦工。

    “不要過來！我手上有毒！我咬開瓶蓋后你們都得死！”胖子拿出了一個特制的瓶子，和凌漠他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一模一樣。

    “不要停，你們都過來?！绷枘俅斡鲆娏私俪值氖录?/br>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凌漠雖然沒有克服自己的頭痛，但是他學(xué)會了盡可能地分散心神，這樣反倒讓他鎮(zhèn)定了很多。因為凌漠每次遇見可能刺激記憶的事件時，他的下意識行為就是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著記憶碎片，并試圖將碎片全部粘合起來。這樣的極度用腦，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讓他忍受不了頭部的劇痛，最終昏厥?，F(xiàn)在，他掌握了這一規(guī)律，所以努力地克制自己的下意識行為，這樣他的意識就還是清醒的。

    其余的礦工和兩名特警都來到了凌漠的身邊，和胖子以及人質(zhì)拉開了距離?？墒桥肿雍苈斆?，他嚴(yán)嚴(yán)實實地躲在礦工的身后，即便是神槍手程子墨也不敢貿(mào)然開槍。更何況這里是有炸彈、瓦斯的井下。

    “兩名警員，你們帶所有的工友和三名嫌疑人先上去，此地不宜久留?！绷枘溃f一這個胖子真的咬開了瓶嘴，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和程子墨有空氣呼吸器，好歹還能支撐，可是其他人就有生命危險了。

    可是升降梯限載十人。

    凌漠想到了這個問題，于是補充道：“警員024543，你帶著三名暈倒的工友和六名工友先上。上去之后，在井口等，所有人不準(zhǔn)離開?！?/br>
    這樣安排的原因很簡單，凌漠害怕在剩下的礦工里，還有潛伏著的黑暗守夜者成員。

    升降梯開始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聲，而礦井下的氣氛卻似乎沉寂了。胖子帶著礦工一直在向后退。為了防止因為礦道深處的光線太暗，胖子脫離他們的視野，凌漠和程子墨一直向前推進。僵硬的氣氛使得時間變得異常緩慢，這五分鐘升降梯折返的時間，在凌漠看來，像是度過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