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其實我昨天也沒有準備，我就是瞎說啊，你們就一聽，別太當回事。我就是剛才在看我哥播放幾個片段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小細節(jié)?！笔捓收f，“好像，幾個鏡頭里，都可以看到一個人，在紙上畫畫?！?/br>
    會場頓時有一些暗笑的聲音。

    “在紙上涂涂畫畫很正常吧？”蕭望猶豫著重播了剛才截取的一些片段。果然，總能在畫面的一個小角落里，看到一個身穿06號囚服馬甲的人，孤獨地在涂寫著什么。蕭望暗自佩服蕭朗的觀察力。

    “我覺得，現(xiàn)在都是什么時代了？”蕭朗說，“即便是不去上網(wǎng)，不去運動，沒有手機刷微博，那也應該是看看報什么的吧。在紙上涂畫，最大的可能就是寫信。但是也不能總是寫信啊，他當自己是信鴿啊？這些片段都是來自不同的日期，那么，這個人不會是在寫信，肯定是在畫畫。”

    “信鴿又不寫信?！碧畦K鐺仍然在笑。

    “現(xiàn)場勘查資料里，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有繪畫什么的。”蕭望翻了翻桌子上的資料，“不過如果這個人每次畫完就丟棄的話，就不會在現(xiàn)場勘查中被發(fā)現(xiàn)?！?/br>
    “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甭欀幷f，“你們不要笑了，我覺得這是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我們肯定能在各個監(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更多的關于他正在涂寫的視頻?！?/br>
    “如果知道他在涂寫什么，估計就有重大線索了?！笔捦d奮地拍了拍桌子，不僅是因為他們抓住了一個重要線索，更因為他弟弟真的不僅僅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愣頭青了，弟弟這么出眾的觀察能力，讓他格外興奮。

    “有什么辦法知道他在涂寫什么嗎？”蕭朗對公安業(yè)務一竅不通。

    聶之軒說：“現(xiàn)在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模糊圖像處理技術，從視頻監(jiān)控中，尋找畫面比較大的幀，然后處理出清晰的畫面。尋找倒是容易，大家都可以上手。但是這項技術倒是極為專業(yè)，很難，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這方面的專家協(xié)助我們。”

    “難嗎？”捧著臉蛋在旁聽的唐鐺鐺冒了一句，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大小姐，你會嗎？”蕭朗問。

    唐鐺鐺點點頭，說：“聽說過，倒是沒真的cao作過。不過應該不會太難吧？我以前看美劇的時候，研究過一點兒這種技術的理論。其實就是用一些傅里葉的變換法……”她看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迷茫，立刻換了種簡單易懂的說法，“總之，給我點兒時間，我覺得我可以寫一個小程序，把圖像處理好?！?/br>
    “太好了！這樣吧，我們今天下午和晚上，給每一名同志分配任務。兩天的視頻量?！笔捦f，“每個人要看完自己分配到的那兩天的所有監(jiān)控。截取這個人所有涂寫的畫面，然后交給唐鐺鐺進行處理。看看能不能處理出一些線索?！?/br>
    “嗯，我再補充一下，”聶之軒翻著案犯資料，插了一句，說，“這名犯人，編號為h，是建筑工程大學的大四學生?！?/br>
    “大學生？”蕭朗好奇，“他犯了什么事兒？”

    “夜伏女廁，強jian殺人?！甭欀幠钪鴻n案上的記錄。

    唐鐺鐺瞪大了眼睛。

    “真是個窮兇極惡之徒！”蕭望說，“這種人逃脫出去，社會危害性太大，我們要盡全部努力，盡快將他抓獲歸案?，F(xiàn)在分頭干活！”

    已經(jīng)是周一晚上了。唐鐺鐺為了早點兒找出線索，接連向司徒霸請了幾堂課的假，整天埋頭在筆記本電腦里。

    大家截取的三千多張截圖，大部分是她不滿意的。有的比較清楚，但是畫面太遠，把h手邊的白紙放大，就啥也看不清楚了。有的雖然畫面比較近，但是很不清楚，這讓唐鐺鐺不得不按照視頻截圖的時間，自己去找，然后自己想方設法截取更清楚的圖幀。

    蕭望和其他隊員也不閑著，利用唐鐺鐺進行圖像處理的間隙，尋找下一個更有希望發(fā)現(xiàn)線索的目標。這樣統(tǒng)籌安排，可以保證他們持續(xù)取得優(yōu)勢。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黑眼圈也爬上了唐鐺鐺的面龐。蕭朗一邊開玩笑說她像熊貓，一邊還是偷偷找了借口跑來給她送這送那。唐鐺鐺的電腦桌邊，堆滿了蕭朗處心積慮找到的零食和水果?？蛇@些東西，唐鐺鐺一動都沒動。

    直到晚上八點，唐鐺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從三千多張圖片中，唐鐺鐺找出了七八張能看清白紙的圖片，然后用復雜的模糊圖像處理技術，將這七八張圖片盡可能地清晰化。白紙的中央，要么能看得清圓圓的弧線，要么能看得清方方的棱角。這些圖案到底是什么意思，唐鐺鐺一直摸不著頭腦。直到剛才，她靈光一閃，想起h是個建筑大學的學生！這些東西，分明就是建筑物啊！

    不過，唐鐺鐺轉念一想，還是不對。h在他拘禁待審的時期，居然還有心思去設計建筑物？要知道，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可能，是被判處極刑。如果是在臨死前想留下些什么的話，為什么每次畫完，都會盯著白紙愣上一陣，然后揉成一團扔掉呢？

    唐鐺鐺一時想不出線索，她呆呆地看著屏幕，直到思緒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站在宿舍門口的，是凌漠。

    “你……你怎么來了？”唐鐺鐺有些意外。

    凌漠的手里拎著一袋橙子，他一進門，就看到唐鐺鐺桌上滿滿堆著的水果，一向淡漠的臉上居然有了一些不太好意思的神色。他遲疑了一下，站在門口說道：“那天，實在抱歉。有些情緒失控了。你后來……沒事吧？”

    這是認識凌漠后，唐鐺鐺聽見凌漠對自己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凌漠雖然一張撲克臉，但此時此刻，他那雙漆黑的眼睛里，似乎真有那么一絲真誠溫柔的神色。

    唐鐺鐺心軟了，接過他手里的橙子，笑了笑：“沒關系，我已經(jīng)好了?！?/br>
    凌漠“嗯”了一聲，似乎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兩人尷尬地在宿舍門口站了一會兒。

    唐鐺鐺說：“要不……你進來坐一會兒？”

    “嗯，不太方便吧?！绷枘f，“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出去走走。”

    唐鐺鐺見時間還早，自己的分析又還沒什么頭緒，凌漠雖然不善言辭，但他也不像個壞人，又是專程來道歉的，于是不假思索就點了點頭。

    兩個人肩并著肩，在皎潔的月光下，繞著守夜者組織的cao場漫步。凌漠的確惜字如金。唐鐺鐺怕氣氛尷尬，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一遍。她東拉西扯，從雞毛蒜皮說到這幾天的訓練，又扯到自己的父親唐駿的身上。唐鐺鐺想知道，凌漠作為父親的助教，究竟都需要做些什么。但凌漠接過話題之后，只是淡淡地一句帶過了。

    “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一般大學助教干的事?！?/br>
    走著走著，唐鐺鐺就累了。他們來到cao場旁邊的臺階上，找了地方坐下。夜色如水，遠遠看去，cao場的角落里還有星星點點的火光，似乎是別的組員因為壓力大而出來放風抽煙了。

    唐鐺鐺垂著腦袋，遠遠望著那火光，嘆一口氣：“唉，感覺好些年，都沒有像這兩天一樣費腦筋了?！?/br>
    “哦？”凌漠問，“所以，剛才你埋頭在那一堆吃的里面，卻一點兒沒吃，是因為案子的事？”

    “沒辦法啊，大家都指望著我呢。”唐鐺鐺揉著自己的頭發(fā)。

    “指望你？用電腦查案嗎？”凌漠好奇。

    “當然?！碧畦K鐺突然想起，凌漠并不和自己一組，欲言又止。

    凌漠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笑了一笑。從來沒見過他笑，唐鐺鐺發(fā)現(xiàn)，原來他臉上的刀疤，在這樣的一笑中都似乎看不見了。凌漠淡淡說道：“其實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來這里。唐教授相信你有能力照顧自己，但他也希望我可以在你身后看不到的地方，幫你避開危險?！闭f到這里，他自嘲地一笑，“當然，看到我不但沒有保護你，還傷到了你，我想，唐教授應該后悔他的選擇了吧?！?/br>
    “別那么說，”唐鐺鐺急忙說道，“我也沒有受多大的傷，這不是……意外嗎？”

    凌漠搖搖頭：“不說這個了。我們雖然不在同一個組，但兩個組不代表我們就要相互為敵。現(xiàn)在兩組的目標已定，也不會互相搶奪目標，我沒必要瞞你。我們組發(fā)現(xiàn)了一犯人，g，這個家伙，是黑惡勢力團伙的一員。在他被抓進來后沒到三天，他突然像是發(fā)了瘋一樣，撕心裂肺地哭喊，幾名管教干部都看不住他。他還一會兒撞墻、一會兒打自己，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后來還是管教干部耗費心力才把他勸得好了一些。因為有很多人在剛進看守所的時候都有自傷的行為，所以管教們司空見慣，也沒有特別注意。但是我們通過對監(jiān)控的觀察，發(fā)現(xiàn)在他被抓進來后的第二天，他的家屬，也就是他的jiejie來探監(jiān)。這是例行探監(jiān)，而且姐弟倆并沒有說什么奇怪的事情。不過，我們發(fā)現(xiàn)，從他jiejie離開以后，他的表情就非常不自然，總覺得心事重重的。然后就突然開始自傷了?？雌饋磉@并沒有什么線索可言。

    但是我突然想起，我在看g的生平調(diào)查材料的時候，好像反映出g之前的性格。往年他從來沒有錯過任何一個應該去給父親上墳的時間。清明、冬至、春節(jié)、忌日，每年如此。這些調(diào)查，隱藏在幾百頁紙的筆錄當中，并不醒目，好在我還記得。通過這些材料，可以認定他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依照這個線索，我們調(diào)查了他的家庭狀況，發(fā)現(xiàn)他的母親正是在他被抓進來后，因為心情沮喪而突然離世了。她的jiejie一邊處理母親的后事，一邊來例行探監(jiān)，并且對g隱瞞了。我們分析，雖然她的jiejie言語含糊，但是畢竟是親姐弟，肯定是g后來回想jiejie的諸多不正常的表現(xiàn)，斷定他的母親已經(jīng)死了。一個格外孝順的人，猜疑自己的母親是不是被自己氣死，他肯定會在自認為安全的時候，冒險去他們家的祖墳上求證。所以控制g老家的祖墳，是抓捕他的最好方法。這些想法，我們已經(jīng)和警方反饋了，我們的組長韓柱也趕去蹲守了?！?/br>
    “你們進展得好快?。『脜柡Α碧畦K鐺一臉羨慕，她見凌漠坦誠相待，也便開口道，“既然你不瞞我，我也不瞞你。我們尋找到一個學建筑學的學生，發(fā)現(xiàn)他總是畫一些稀奇古怪的建筑物，但這些建筑物究竟是什么，我到現(xiàn)在也沒查出來，所以，我才在那里糾結郁悶呢?！?/br>
    “那些建筑物長什么樣？”凌漠問。

    唐鐺鐺拿出手機，打開記事本用手指畫起來，邊畫邊說：“有很多，總體感覺都不是普通的建筑物，外形都蠻奇怪的。有一個長成這樣，大概是兩個平行擺放的三角形模樣，嗯，就這樣?！?/br>
    凌漠看了看，沒有吱聲，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擺弄著什么。

    唐鐺鐺以為凌漠對此事興趣不大，嘆了口氣，繼續(xù)晃著雙腿，看著月亮。

    不一會兒，凌漠遞過手機。手機上是一張照片，照片的主角是只臟兮兮的流浪狗，但唐鐺鐺一眼就看見，流浪狗身后的建筑物和她畫出的建筑物如出一轍。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拍攝角度的原因，狗和建筑物的比例有些失調(diào)，但真真切切的是，那個建筑物就是h畫出來的！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唐鐺鐺跳了起來，“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印象中，好像上網(wǎng)的時候見過這個建筑物照片。所以剛才憑著記憶，在百度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了?！绷枘掌鹗謾C，說，“不過這張照片并沒有說明是在什么地方拍的。但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建筑物的后方背景，應該是在東林學院的圖書館。我小時候，我mama帶我去過東林學院，那個圖書館我印象深刻。我建議你們趕去東林市東林學院看看，說不定就可以尋找到犯人的蹤跡了?！?/br>
    “你是說，他畫出這個奇怪的建筑，是因為想去看看？”唐鐺鐺茅塞頓開，“這是臨死之前的執(zhí)念，因為無法實現(xiàn)，所以才自己畫了出來！”

    “對。你們可以查找下東林學院附近的可以落腳的地方。比如黑賓館什么的，不用身份證登記，就不會被警方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但我想，他要躲藏的話，肯定就在那附近。”

    “謝謝你，凌漠！”唐鐺鐺眼睛發(fā)光，要不是因為彼此還不算太熟，真想一口親在凌漠的額頭上，“對了，如果我們組贏了，你……不會有被淘汰的危險吧？”

    “不用擔心我?！绷枘恍Α?/br>
    唐鐺鐺狠狠地點了點頭，告別了凌漠就往宿舍跑，一邊跑一邊給蕭望打了個電話。

    小會議室里。

    “其實模糊圖像處理技術的原理也很簡單。攝像頭之所以拍得模糊，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對焦不準，二是壓縮比例高，三是光線不足。針對不同的問題，我們有不同的解決辦法?！碧畦K鐺指著led屏幕中的圖片說。

    “大小姐，大晚上的，你是叫我們起來上課嗎？”蕭朗打著哈欠說。

    “挑重點說吧?！笔捦⑿χ粗畦K鐺。

    “重點？哦，對，重點。”唐鐺鐺笑得酒窩蕩漾，“重點來了！我發(fā)現(xiàn)，h是在臨判決前，有一個深深的執(zhí)念，就是要去一些他沒有研究過的建筑物之地。因為從諸多圖片中，我發(fā)現(xiàn)了一處特征性建筑和東林市東林學院旁邊的建筑很吻合?！?/br>
    “也就是說，按照心理學分析，h逃脫后，肯定會去研究這個特征性建筑，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應該在東林學院附近？”蕭望問。

    “我很肯定。”唐鐺鐺說。

    “那就事不宜遲，連夜向警方報告?！笔捦f，“我、蕭朗、聶之軒和唐鐺鐺一起，隨警方立即趕赴東林市?！?/br>
    3

    一輛有“特警”標志的十七座運兵車，拉著十多個民警，荷槍實彈，在凌晨趕到了東林市，立即和當?shù)鼐浇宇^，一方面開始大范圍排查東林學院附近的賓館，一方面去東林學院附近尋找相似的建筑物。

    一夜未睡的蕭望兩兄弟和聶之軒、唐鐺鐺，來到東林學院后，雖然看到了那個類似于手機圖片中模糊背景里的圖書館，但發(fā)現(xiàn)這個學校周圍，居然都是荒地，哪里有什么特征性的建筑物？他們有人駕車在周圍兜圈，有人進入學校尋找，從清晨找到了中午，居然沒找到那個建筑在哪里。

    著了急的唐鐺鐺開始撥打凌漠的手機，卻是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最后唐鐺鐺還是打電話委托唐駿迅速尋找凌漠。唐駿在電話里詢問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告訴唐鐺鐺，凌漠已經(jīng)跟著小隊離開了組織大本營，去執(zhí)行抓捕和審訊任務了。唐駿建議唐鐺鐺重新審視自己的推斷，究竟錯誤在哪里。

    “既然有錯，肯定是鐺鐺被凌漠那小子給騙了?！笔捓试谝慌月犕晏畦K鐺在電話中向唐駿敘述的經(jīng)過，恍然大悟地說。

    “這事兒怪我，急功近利，其實我們應該在出發(fā)之前，再審一下鐺鐺做出的全部推理過程。”蕭望說，“而且我直接報告外公和爸爸，說是我們有了確鑿證據(jù)，卻沒有向他們詳細匯報發(fā)現(xiàn)的內(nèi)容，就自以為是地直接要求調(diào)遣警方行動了。如果搞清楚來龍去脈再行動，就不會出這樣的岔子了?？磥硎捓收f得不錯，我覺得鐺鐺之前的推理都沒錯，而應該是凌漠提供的方向有誤?！?/br>
    “通知警方撤銷排查任務吧。”聶之軒說，“既然確定h會到建筑物所在地去，而這里并沒有這個建筑物，說明h絕對不會在這里出現(xiàn)?！?/br>
    “回南安吧，一路上我們再想想對策?！笔捦麚]手收隊。

    “可是凌漠他明明從手機上給我看了那一模一樣的建筑物！建筑物的后面，真的就是圖書館！”唐鐺鐺眼淚都快下來了。

    “如果他有心騙你，又知道這個建筑物具體的名稱和位置，他只需要在百度上找出來就好了，然后再編一個有類似背景的地點?！笔捓室а狼旋X地說，“啊，這個刀疤臉騙子！這混蛋肯定是為了贏我們，故意把我們引到別的地方去，這一來一回一查探，就得花個一天時間。還有，大半夜的，他一個男生叫你出去，你就真出去了，萬一出點兒什么事可怎么辦？鐺鐺，你怎么都沒想到叫我一聲呢？”

    唐鐺鐺仍然不相信那個看似真誠的大男孩，居然有如此心機。她抿緊嘴唇，面對蕭朗的質(zhì)問，一聲不吭。

    “好像有一個建筑設計發(fā)燒友的論壇?！甭欀幾趽u晃的車上，擺弄著手機，說，“不過，像是必須有內(nèi)部的拓展碼才能通過注冊驗證，才能進得去看。”

    “一個正經(jīng)的論壇，干嗎搞得和黃色網(wǎng)站一樣？”蕭朗斜靠在座椅上打瞌睡。

    “可能是為了保證論壇成員的純潔性吧，防止外行人進來吐槽什么的?！笔捦f，“聯(lián)系網(wǎng)監(jiān)部門，不知道能不能進得去。”

    “來不及了，我現(xiàn)在就開手機熱點，攻破他們的防火墻。”一聲不吭的唐鐺鐺，正憋著一股勁兒，說話間就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

    好消息是，在車輛回到守夜者組織門口的時候，唐鐺鐺攻破了論壇關卡。壞消息是，論壇里的各類建筑物照片、設計圖，不下于百萬張。

    為了彌補貽誤戰(zhàn)機的錯誤，唐鐺鐺拍胸口保證，自己會在一晚上的時間之內(nèi)，找出那個建筑物。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明天就可以再行抓捕行動。這次，唐鐺鐺不會相信任何人，只會相信她自己。

    唐鐺鐺早在車上就想好了辦法，她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編了一個網(wǎng)絡對比軟件。用自己手繪的圖案，去比對網(wǎng)絡上那百萬張圖片，尋找類似的圖片。這應該是最事半功倍、最有希望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現(xiàn)線索的辦法了。

    軟件開始飛快運行的時候，唐鐺鐺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當唐鐺鐺被軟件的提示音驚醒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發(fā)白。

    電腦屏幕定格在一張圖片上，這張圖片，和前天晚上凌漠出示的圖片大概結構非常相似，就是這個建筑物！

    唐鐺鐺根據(jù)這張照片，找到了原帖：

    “南安市建筑工程研究院里有一個實驗區(qū)域，這個區(qū)域內(nèi)，都是一些很有觀賞、研究價值的建筑物的模擬樣板。不過這個實驗區(qū)域設立在南安市南口區(qū)一個偏僻的地點，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現(xiàn)在博主就來貼一些實驗區(qū)域里的經(jīng)典建筑物吧?！?/br>
    帖子是這樣寫的。接下來的，就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筑物。從比例來看，這些建筑物的確不是真正的建筑物，而是超大的模型。最高的建筑物大概也只有兩個人高。

    “原來是個建筑模型的區(qū)域。東林學院圖書館的模型，也被收納其中，而且目標建筑和圖書館模型一前一后坐落。怪不得凌漠出示的那張圖片的背景，會有東林學院圖書館的造型，是凌漠也被誤導了？”唐鐺鐺疑惑地想著，不過最讓她興奮的是：她發(fā)現(xiàn)圖片中好幾種建筑物，都和她模糊圖像處理出來的h所畫的圖案有一定程度的吻合。

    也就是說，h每天涂寫的，是這個實驗區(qū)域里的各種建筑物。他的執(zhí)念，就是要去參觀、研究這個實驗區(qū)域里的建筑物。既然是研究這么多建筑，肯定不是三兩天能夠完成的。說不定，這個h此時就住在這個實驗區(qū)域的某個建筑物里呢！

    這次絕對不會再錯了！唐鐺鐺興奮地再次撥通了蕭望的電話。

    特警運兵車悄無聲息地在南安市南口區(qū)某偏僻的地段停車。十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端著槍，慢慢地把以這一片荒草叢生的區(qū)域包圍，包圍圈逐漸地縮小。

    “里面有人的話立即出來，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