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江予遲姿態(tài)松散,倚著欄桿笑:“還能更小氣?!?/br> “姐!電話!” 其實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小助理看著那兩人,實在不想上前受苦,但偏偏打電話來的人是李疾勻,不接他不會罷休。 盛星接過手機(jī),當(dāng)著江予遲的面接起。 她納悶:“怎么這時候找我?” 李疾勻的聲音比海面還冷上一點兒:“收到你工作室那邊的消息,你接了試鏡。我來通知你,第二次試鏡取消了?!?/br> 盛星一愣:“又取消” 這次又是因為什么? “取消了,以后也不會再有試鏡?!崩罴矂蚩焖俚卣f著,并沒有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盛星,三年過去,我的想法一直沒變。如果你愿意,上岸后我們把合同簽了,電影九月開機(jī)。當(dāng)然,這份合同有條件,是我私人對你提出的條件?!?/br> 盛星緩了好一會兒,問:“什么條件?” 李疾勻頓了頓,冷硬道:“你的感情問題,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nèi),得聽我的。我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江予遲表白?!?/br> “...什么?”盛星怔怔地看向江予遲,對上他漆黑柔和的眼眸,重復(fù)問,“你剛剛說什么?” “對他表白,對你喜歡的人?!?/br> “盛星,告訴他?!?/br> 第27章 見星27 禮物 夕陽的余暉如金箔灑落, 游船近岸。 江予遲側(cè)頭,低眸看著盛星。從掛了電話,她就一副受到出神游離的模樣, 半天沒緩過神來, 船靠岸了都無知無覺。 “下船了?!苯柽t抬手敲了敲她的腦門,自然地問, “誰的電話?” 盛星糾結(jié)半晌, 忽而道:“三哥, 今晚我不能和你一塊兒吃飯了。李疾勻找我,談電影的事?!?/br> 江予遲挑眉:“《鐘》?” 盛星應(yīng):“嗯,具體的我回家告訴你?!?/br> 江予遲反應(yīng)平靜, 似乎一點兒都沒“約會”被打斷的情緒,如常問:“我送你過去, 結(jié)束來接你?” 盛星點點腦袋:“好?!?/br> 昨晚的車還??吭诟劭?。 下了船, 江予遲將盛星送到約定地點, 將她送到門口,靜靜在車邊站了好一會兒才開車離開。 他也不是沒情緒的圣人,干脆找鯊魚喝酒去。 盛星進(jìn)了私房菜館, 服務(wù)員直接把她帶到頂樓露天層。 這地方她不是第一回 來了,李疾勻這人吃飯沒有一點兒新意,來來回回就這么些地方, 怪沒勁的。 冷漠的男人坐在欄桿一側(cè), 桌上放著幾份文件。 聽見聲兒,他仍一動不動, 直到盛星在對面坐下,才掀開眼皮瞧她一眼,直接問:“考慮得怎么樣了?” 盛星雙手環(huán)胸, 下巴微抬,冷聲問:“李疾勻,你是不是有?。俊?/br> 李疾勻也不管她,把合同和劇本往她面前一推:“話我說的很清楚了,你不愿意可以拒絕我?!?/br> 盛星簡直匪夷所思:“你怎么想的?” “我私人感情問題,怎么還能影響工作了?” 李疾勻的身體微微向后傾,眸光平靜,視線落在盛星臉上,道:“盛星,十六歲以后,你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不如那時候。這些年你接了多少戲?三年就接了一部電視劇和電影。你對演戲的熱情一直在退卻,你能糊弄過別人,糊弄不過我。” “我需要你完全的投入,不壓抑,完全釋放。你的演技對別人來說夠,在我這兒不夠。有些事、有的話,你需要一個宣泄口?!?/br> 停頓片刻,李疾勻放緩聲音:“上過微博了嗎?” 盛星被李疾勻這一番話打得措手不及,好半晌才生硬道:“沒,干什么?” 李疾勻?qū)追菸募赵谝黄?,喊服?wù)員上菜,說:“你該看看。先吃飯,邊說邊談,這件事你有時間考慮?!?/br> 四月中,天氣回暖。 藤蔓上卷著欄桿,花苞初綻微微搖晃,蘊(yùn)著夕陽淺淡的光。晚風(fēng)里帶著一絲涼意,拂過盛星微燙的臉頰。 被人戳破秘密的羞憤讓她無所適從。 盛星別開頭,不去看李疾勻。 他的話像是落在龜殼外的震動,硬生生把她扯出來,面對這些年擺在她面前的現(xiàn)實。她情緒翻涌,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是實話。 十六歲之后,她失去了演戲的意義。 “喝口茶?!?/br> 李疾勻也知道自己把人惹惱了,親手將瓷白的茶盞放在她手邊。 情緒起伏過后,盛星喝了口茶,上小號看看微博上又出什么大事兒了。一晚上過去,盛星的名字還掛在熱搜上。 這次的詞條還挺別致。 #魂穿盛星# 盛星:“?” 她點進(jìn)詞條:[假如你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了恩賜般的美貌,可望不可及的成就,數(shù)不清的財產(chǎn),以及一個絕世大帥比老公,你會____] 熱評第一:[那我豈不是魂穿盛星?] 底下有人問:[我2g上網(wǎng)了嗎,盛星老公是?] 回復(fù):[你這兒剛通網(wǎng)?指路@江氏官微第一條微博] 盛星:“......” 她怔怔地盯著那條三周年快樂的微博,后知后覺自己在和江予遲三周年紀(jì)念日這一天,放了他鴿子。 今天是他們公開的日子。 盛星更生氣了,瞪著李疾勻:“你明知道我周年紀(jì)念日,還約我出來?” 李疾勻訝然:“你們兩個人在一塊兒過紀(jì)念日?能干什么?我看街上隨便哪對情侶都比你們親密?!?/br> 盛星:“......” 李疾勻也不管盛星,自顧自地說:“他這么大張旗鼓的,你們之間約莫是有了進(jìn)展。他說喜歡你?” 盛星納悶:“...你在我床頭安攝像頭了?” 李疾勻冷哼:“我只是了解你。從探班那天我見到他就知道了,盛星,你自己演戲演了那么多年,到哪兒都機(jī)靈,偏偏栽在自己的感情上?!?/br> “你喜歡他多久了?” 李疾勻直接問。 盛星喜歡江予遲這件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她一個人的秘密。她藏了整整四年,直到他們結(jié)婚,才透露給了旁人。 但旁人實在有限,只有經(jīng)紀(jì)人和盛掬月。 少女時期的那些心思,她至今都藏著。 盛星捏著茶盞,清透的瓷壁觸感溫?zé)幔谙﹃栂?、晚風(fēng)中,半晌沒說話。直到服務(wù)員上完菜離開,才輕聲道:“不久,七年?!?/br> 李疾勻蹙眉:“你十六歲。” “那年很不同?” 那幾年李疾勻在忙項目的事,很少和盛星見面,她也鮮少聯(lián)系他。因為他并不清楚那幾年她發(fā)生了什么。 盛星輕舒一口氣,低聲道:“那年我家里出了點事,我...我從家里跑出去,他從西北趕回來。他們都找不到我,只有他能找到我。他時間有限,找到我就走了,但我卻因此念念不忘那么久。” 接下來,不等李疾勻問。 盛星主動提起以前:“因為一些事,我六歲才回到家里。周圍的環(huán)境和人都是陌生的,哥哥jiejie雖然喜歡我,但他們也是小孩兒,并不能察覺我所有心思。我極少袒露心扉,但卻奢望有很多人愛我,這是我開始演戲的原因,也是一直支撐我的動力?!?/br> “后來...十六歲,那年我忽然發(fā)現(xiàn),即便沒有愛、身邊空無一人,我也能活下去。那之后,我似乎忽然失去了演戲的意義?!?/br> 十六歲以前的盛星,渴望被愛,渴望家庭。 十六歲以后的盛星,她不再渴望任何東西。 李疾勻慢條斯理地剔著魚骨,聽到這兒,抬眼看向盛星:“直到你和他結(jié)婚。盛星,這些話為什么不能和他說?” 盛星托著腮,回憶道:“我十三歲他離開洛京,二十歲我們結(jié)婚,現(xiàn)在我二十三歲。這近十年里,我們就見過三次,第一次他來找我,第二次商量婚事,第三次我們結(jié)婚。他去年才回來,你知道歲月能改變什么。我們雖說從小一塊兒長大,但中間有太多時間,我們對彼此一無所知。” “我總不能直接說,我暗戀你很久了?!?/br> “但其實...” 她頓了頓,喪氣道:“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曾渴求過愛,但下場慘烈。我沒被愛過,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愛人,因而小心翼翼?!?/br> 李疾勻挑了挑眉:“這樣也敢嫁給他?” 盛星幽幽地嘆氣:“你沒聽說過一句俗語嗎,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但我不管它甜不甜,扭下來我就開心。也就是說,我不管他喜歡誰,我就要嫁給他?!?/br> 李疾勻:“?” “哪來這樣的俗語?” 盛星輕哼:“沙雕網(wǎng)友們的俗語?!?/br> 這個話題過后,盛星輕松不少,這么多年壓在她心底的秘密和情緒,總算往外悄悄冒了個角。 李疾勻問:“電影的事你怎么想?條件不會變?!?/br> 盛星繃著臉,嚴(yán)肅地提問:“我感情的事兒聽你的,請問你是有什么計劃嗎?表白只是第一步嗎?后面還有什么?” 李疾勻無情地回答:“有計劃,不便透露?!?/br> 盛星開始討價還價:“我本來就是要表白的,就是時間不適合。你看第一步能不能換換?換個簡單點兒的?” 李疾勻一頓:“你確定?” 盛星很警覺:“你說來聽聽?” 李疾勻垂眸,語氣平靜:“我希望你能和他試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