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賀章之?dāng)傞_手掌,問道:“你那里不還有那包藥嗎,給我?!?/br> 賀良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心里,納悶道:“公子,這藥你還是少碰為妙,宋衍庭平時多么雞賊一人,喝了吳婆子的那碗水,照樣被藥倒,這朱大夫還真是個神人,這藥粉雖然說是春/藥/卻也不是春/藥,中藥人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那朱大夫手里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可真多。” 賀章之輕笑,指尖夾著這油紙小包,語氣戲謔道:“花了二百銀子買來的藥,怎么說也要物盡其用?!?/br> 主仆二人對視一笑,jian詐極了。 被他們算計的宋衍庭此刻神情陰沉,他看著蘇鈺給自己留的這一遭亂攤子,太陽xue疼的直抽抽,今日有太多讓他措不及防的事情,破了蘇綺的身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被她娘和她哥當(dāng)場抓住,要不是了解蘇綺的愚蠢,宋衍庭都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她在設(shè)計。 該死該死! 宋衍庭深吸一口氣,眸色里充斥著絕對的肅殺和冷酷,倒在院子里的尸體令他緊鎖眉頭,他打起傘打開院門,發(fā)現(xiàn)也倒著尸體,宋衍庭神情不耐煩,但又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便將尸體拖了進(jìn)來,然后鎖上了門。 他看著這座宅子,又看看天,等改日不下雨再來處理吧,天干物燥,走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在他走后,謹(jǐn)慎的賀章之這才離開,他心情屬實(shí)不錯,回到別院下了馬車后,他撐著傘在院子里走過,單手背在腰后,墊著腳走路,有幾分七月的模樣,引得別院里的下人們?nèi)滩蛔《嗫戳藥籽圪R章之。 賀章之是個正常男子,再怎么大度也接受不了妻子紅杏出墻的行為,他當(dāng)然想立馬和蘇綺和離,但總得有個合適自己的借口,他不想讓外人都知蘇綺和宋衍庭的私情,一旦被傳出去,自己的臉面也不保,所以賀章之按捺住想和離的想法,使用了拖字訣。 不得不說,他和蘇鈺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原本的計劃就是用“三年無所出”的理由去和蘇綺和離,不過在賀章之原本的計劃中是沒有蘇鈺的出現(xiàn)。 他打算讓蘇綺和宋衍庭成了好事,故意逼蘇綺一把,讓蘇綺愛的更深徹底離不得宋衍庭,到那時她就會嫉妒和宋衍庭有親事的劉月蘊(yùn),自己在背后推波助瀾,二人親事取消,再順?biāo)浦圩屘K綺懷了身孕,后再派人挑撥二人關(guān)系,讓蘇綺誤會宋衍庭不愿娶她,然后自己再登場做戲,故意讓蘇綺以為自己要與她同房,逼得蘇綺毫無反擊之力,接著就該輪到自己專門找來的大夫登場了。 這是賀章之的計劃,所以在見到蘇鈺的突然出現(xiàn)時,賀章之才會說蘇鈺是意外之喜。 賀章之算是了解蘇鈺的為人,他比較正派但并不愚昧,人嚴(yán)謹(jǐn)容不得半點(diǎn)沙子,和已經(jīng)腐敗的承恩侯府格格不入。 只不過賀章之也很意外二人的默契,與此同時,他心里對蘇鈺的忌憚也變得更甚。 那次談話投緣,也讓賀章之了解到他對承恩侯府的不滿,他迫切的想要帶著承恩侯府更上一層,所以蘇鈺一直都在向自己套話,想要從中窺得太子的日后打算。 賀章之勾唇笑了笑,太子的陣營里可不需要這么多的聰明人。 丫鬟們幫賀章之放傘,一個丫鬟想要踮腳給他擦臉上的雨珠,賀章之抬手阻止,與掀簾而出的盼姿道:“把她送到郭伯那里?!?/br> 丫鬟跪地求饒,得到的只是賀章之嘲諷的眼神,這讓丫鬟徹底沒了僥幸,拼命磕頭求饒。 “拉下去,別擾亂人清靜?!?/br> 陸紜紜也走了出來,看見地上跪著的丫鬟,又看向賀章之,她現(xiàn)在臉上掛著笑,比起賀章之離開別院前顯得開懷許多。 賀章之?dāng)堉募?,二人回了屋,他身上火氣很旺,手掌甚是溫暖,這讓覺得有些清涼的陸紜紜止不住地往他身上靠近。 陸紜紜見他笑容款款,不含虛情,很是好奇賀章之出去辦了一趟什么事,出門時還殺氣騰騰,一回來就變得柔和,這臉上的笑容簡直像是發(fā)著光的圣父啊。 陸紜紜特別想問一句“你干嘛去了”,但她不問,萬一賀章之不解釋,那尷尬的就是自己,所以還是裝著傻白甜吧。 “我這個人還是守諾的吧,說陪你回來用晚膳,這就回來了?!?/br> 陸紜紜莞爾一笑,附和道:“公子一向都是如此呀。” 賀章之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不由得對陸紜紜說道:“會喝酒嗎?” 陸紜紜笑嗔,“喝不得?!?/br> 賀章之要的就是這句話,一拍腿,對巧玉道:“那壇杏花酒來,我與你紜主子暢飲一番?!?/br> 巧玉一臉愁容,和陸紜紜道:“夫人,那你可得悠著點(diǎn)。別喝的明日頭暈。” 陸紜紜掩嘴笑:“我就是個陪襯,喝不了多少?!?/br> 賀章之對陸紜紜道:“這酒是我三年前埋在別院的,專門請了釀酒師釀的這壇杏花酒,紜紜,你有口福了。” 陸紜紜不滿地說道:“我又不會喝酒,口福不口福公子說的不算,我得先嘗嘗才行?!?/br> 賀章之催促著巧玉讓她趕緊去挖酒,陸紜紜見狀眼眸一彎,倒映著幾分調(diào)侃之色,道:“巧玉一個姑娘家哪有什么力力氣氣,公子為何不讓賀良陪著一同去?” 賀章之哪能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對巧玉和賀良感到無奈,他們兩個平日里表現(xiàn)的是有多明顯,竟然都讓陸紜紜察覺到了。 “賀良?!?/br> 脫下蓑衣的賀良變回了那個俏俊郎,他守在門口早就聽見了陸紜紜的話。他再怎么沉穩(wěn)總歸還是個少年郎,臉上神情的靦腆又害羞。 反倒巧玉大大咧咧,一點(diǎn)也沒有不好意思,她在見到賀良的時候,眼睛里仿佛有了光,一直追隨著賀良。 賀章之實(shí)在拿巧玉這個丫頭沒辦法,嫌棄道:“你們兩個還不快去?” “誒!公子。” “遵命,公子。” 盼姿給他們兩個人撩起簾子,也是一臉戲謔,巧玉撞了撞她,小聲說道:“別欺負(fù)賀良啦?!?/br> 賀良摸了摸后腦勺,嘿嘿一聲傻笑。 珠鏈沒有把他們的背影擋的嚴(yán)實(shí),透過縫隙能夠看見他們兩個人打著一把油紙傘的親昵感。 陸紜紜托起了腮,笑眼彎彎道:“可真般配。” 賀章之笑而不語,只是用眼神注視著她。 陸紜紜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問道:“公子干嘛要這樣看著我?” 賀章之聲音清朗,溫潤道:“紜紜想隨我回老宅嗎?!?/br> 這話一出陸紜紜的腦袋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樣,她不敢置信的問道:“公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話來了?” 賀章之會這么問肯定說明他解決了一件大事,之前對自己說老宅情況復(fù)雜暫時不能帶自己進(jìn)去,現(xiàn)在又這么一說,這讓陸紜紜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纏住了他。 賀章之指尖撫著額,就這么歪著頭,他發(fā)冠上的絲帶傾斜著,好似要纏綿到他的手臂上,賀章之的眸子里有著柔柔的光,唇角的弧度漾出好看的弧度,就這么定定地望著陸紜紜,他慵懶隨意,說道:“待幾日,我便告訴你?!?/br> 陸紜紜沒忍住捶了他一下,抱怨道:“你總是這么吊我胃口?!?/br> 賀章之大掌包住她的手,一使勁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里,嗅著陸紜紜的發(fā)香,他說道:“老宅里有個院子是我早前派人制蓋的,到時你就住在那里。太子迎娶太子妃時讓花匠培育了不少珍貴的花種,你的院子里也有,四季都有花色綻放,極美。” 陸紜紜聽著他的聲音,仰眸望他,然后輕輕在賀章之唇邊落下一個吻。 無關(guān)情/愛,只有淡淡的溫馨。 巧玉打著傘很快就與賀良回了院子,二人眉眼傳情,只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 賀良很體貼的抱著酒壇,他察覺到陸紜紜的目光,臉皮沒由來的紅了紅,賀章之掃了賀良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賀良立馬正經(jīng)起來,沒了臉上的表情,對兩位主子彎了彎腰恭敬的離開。 別以為陸紜紜沒發(fā)現(xiàn)賀章之的小心思,她捂著唇笑了笑,然后起身扒開了酒塞子,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面而來。 賀章之拉住了她的手,道:“還沒上菜你就打算嘗一口了?” 陸紜紜點(diǎn)點(diǎn)頭:“是有這個打算?!?/br> 賀章之抿抿唇唇角,頗有幾分無奈之色,“暫且等等,盼姿不是說后廚正在做晚膳嗎?!?/br> “那好吧?!?/br> 從他們的屋子打開窗就能看見不遠(yuǎn)處的竹林,這別院處處掛著燈籠,陸紜紜還是能夠看清楚竹林里的景色,那白日里的翠綠在黑夜的籠罩下變得暗綠深沉,使人一眼望去心曠神怡,再加上那漸漸變小的雨絲,一切都是這么的富有詩意,特別是窗外還有幾支綠葉的晃動,更能讓陸紜紜感覺到屬于這小院子里的別樣風(fēng)景。 二人離得很近,雖然不在一起坐著,但陸紜紜往后一仰就能靠在賀章之的懷里,她也的確這么做了,陸紜紜發(fā)髻上的玉簪涼涼的,擦過賀章之的脖子帶來一陣癢意,賀章之垂眸瞧著悠閑自在的陸紜紜,眼露寵色,將雙手放在她的腹部,就這么陪著她一起看窗外。 陸紜紜覺得他們兩個真的好傻啊,一句話也不說就這么傻呆呆的看著,果然傻氣是會被傳染的嗎? 隨著雨勢停住,陸紜紜的晚膳也擺好了桌,賀章之沒讓巧玉她們留下來伺候,所以房間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陸紜紜覺得燭光有點(diǎn)暗了,便起身拿起燈罩,用發(fā)上的一支定發(fā)銀簪挑了挑燭芯,然后蓋上了燈罩,將上面的喜鵲登枝紋照的無比清楚。 少了一支定發(fā)簪,她的烏發(fā)自然松落,陸紜紜連忙跑去梳妝臺,照了照鏡子后索性把發(fā)髻全拆了,只隨意編了個麻花辮垂在腰后,還真別說,編的胳膊都有些酸。 賀章之見她這般,反而覺得清純,沒了發(fā)髻上的花花朵朵,她耳垂上的平安扣玉耳墜則更顯淡雅。賀章之與她招招手,道:“嘗嘗這杏花酒如何?!?/br> 她微微抿了抿,喝不太慣,不過掛了個甜頭,總歸還是能喝的。 “很甜!” 賀章之忍笑,眸光深邃,道:“甜就多喝些?!?/br> 陸紜紜心里腹誹:瞧吧,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不過陸紜紜沒有拒絕,她顯然也是對賀章之的打算心知肚明。 果然,就見陸紜紜的俏臉浮上了紅云,夾著她最愛吃的某道菜都夾不住,氣得她臉頰鼓鼓,賀章之只好夾著喂了她一口。 賀章之就這么氣定神閑的看著她犯嘴,笑問了句:“覺得吃飽了嗎?!?/br> 陸紜紜搖搖頭:“沒有!” 賀章之優(yōu)雅地擦了擦唇角,然后又給她也擦了擦,道:“沒事兒?!?/br> 他說罷就直接抱起陸紜紜,步伐穩(wěn)健的朝著架子床走了過去。 這酒說好兩個人一起喝,結(jié)果賀章之是半點(diǎn)未沾,陸紜紜被他幾句誘/哄反倒成了個酒鬼。 醉了的陸紜紜別有一番滋味,她就像是個渴望學(xué)習(xí)的孩童,聰穎又懂事,賀章之不論如何教導(dǎo),她都能學(xué)到了精髓,這般順從又言聽計從的陸紜紜好似一團(tuán)柔軟的面團(tuán),無限的包容著縱容著賀章之,隨他怎么造次都能讓賀章之如愿。 02:12 賀章之額頭浸滿汗水,他看著陸紜紜那充滿懵懂無知的眼神忍不住咬緊牙關(guān),他托起陸紜紜讓她坐在自己的腹部,又按住陸紜紜的后頸,像是撫貓一般,低啞著聲音道:“小醉貓。”然后反身在上,而陸紜紜那光滑細(xì)膩的后背讓他再也忍不下去。 “唔...公子?!?/br> “乖孩子?!辟R章之低沉地聲音飽含笑意,又帶著幾分欲/求/不/滿,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帶著陸紜紜回老宅,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祈求她的傷快些好起來。 要不然,他就真的要憋死了! 翌日晨起,旁邊照樣沒人影,陸紜紜扶額坐了起來,喊了聲:“巧玉?!?/br> 巧玉推開門,收起床簾子掛在銀鉤上,她笑問道:“夫人早膳要吃點(diǎn)什么呀?” 陸紜紜思緒回轉(zhuǎn),她急忙伸手摸了摸后背,沒有任何的粘膩感,她松了口氣,還不算太狗,看來是幫自己清洗過了。 “公子早膳吃的什么?”陸紜紜穿上里衣,隨口問了句。 巧玉看見她身上的紅色臉頰一燙,垂頭道:“公子今兒沒用早膳就走了,破天荒的說要去老宅蹭飯,不僅如此,公子一邊還哼著小調(diào)兒一邊抱著七月轉(zhuǎn)圈圈,奴婢看見這畫面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陸紜紜嘴角一抽,遲疑地“啊”了一聲,別說你人傻了,我聽你這么形容的時候我也傻了。賀章之到底要去老宅干嘛啊?神神經(jīng)經(jīng)的,簡直病得不輕! 她說話這么有怨氣,看來昨日把她折騰的夠嗆,要不然一早上的火氣怎能如此大? 第40章 第40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承恩侯府的人一直都在等著賀章之, 特別是蘇綺那張臉沒法子見人,侯夫人足足撲了兩層粉才勉強(qiáng)遮蓋住她臉頰的紅腫,所以費(fèi)了老鼻子勁兒, 就這樣蘇綺也不敢抬頭看人, 生怕別人察覺到她的異樣。就在眾人忐忑等待賀章之時,哪知賀章之竟然并沒有來, 氣得蘇綺直接摔了幾個瓷瓶才算xiele憤。 賀章之這么言而無信,侯夫人怎敢依他?使喚著管家就讓他去賀府老宅找人, 但是管家不聽侯夫人的吩咐, 他看了看蘇鈺的臉色, 然后跪在地上裝起了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