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二人私會,他沒有任何的放/蕩/舉動,可就是這樣,才更是吊足了蘇綺的胃口,讓她念念不忘。 待她回了賀府后,宋衍庭打開茶幾里的隔層,里面躺著另外一支步搖,他托著腮,神情自若,打算明日送給自己的未婚妻。 “福泉,回府?!?/br> ... ... ... 幾日的水路之行,賀章之等人終于到了靖州,他扶著步伐緩慢的陸紜紜,輕鎖眉心,道:“就這幾步遠,你便使性子不讓我抱著,馬車就在前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br> 陸紜紜依舊帶著那頂幕籬,暗暗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臉皮,我還要呢。這港口來來往往這么多人,她除非是想著出名才會讓賀章之抱著她上馬車。 “公子,我只是走幾步,不會扯到傷口的。” 賀章之短嘆一氣,轉(zhuǎn)而安慰自己:“你這樣也好,別等會子我抱著你上馬車的時候被太子派來的人瞧見?!?/br> 陸紜紜聽這話不太滿意,一邊走一邊問道:“公子這意思聽著怎么有點嫌棄我了?可憐我不舍得累著公子所以沒讓你抱著我,若知道公子是打著這主意的,我非露出土匪一面,讓公子抱著我才行?!?/br> 賀章之抿抿嘴角,感嘆道:“在船上因著吃魚多了,吐刺吐的把你這張嘴練得愈發(fā)伶牙俐齒了啊?!?/br> 陸紜紜脾氣上來了,捂著胸口不走了。 賀章之肯定能拽的動她,但又不舍得傷了她,無奈笑了笑,說道:“你這丫頭壓根就不聽我解釋啊,根本不像你說的嫌棄,而是等會接我那人和我有點恩怨,我不想讓你成了被他數(shù)落的角色?!?/br> 陸紜紜哄開心了,她還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看見賀章之那神態(tài),便知他和那人怕不僅僅只是一丁點兒小恩怨吧。 賀章之收起了話,并不想把朝政上的事扯出來,他們兩個慢慢走著,可算是到了馬車邊。賀章之托著她的身讓陸紜紜上了馬車,交待道:“別院那里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了,巧玉先隨你去,盼姿遲些回去。對了,要是巧玉到了別院想回老宅,你就放她出門,省得她跟驢似的尥蹶子。至于別的事,等我回去了,我再跟你細說?!?/br> 接連幾日二人從沒分離過,還真別說,陸紜紜竟然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就舍不得吧,她又不是六根清凈之人,這點小小的貪念總還是要有的。 陸紜紜抬手摸了摸賀章之的臉頰,說道:“公子可要記得回來看看我?!?/br> 賀章之哪能聽不出她的試探,直言道:“放心吧,每晚都回去?!?/br> 陸紜紜樂呵翹眉,難怪都愛聽甜蜜的話,別論說的是不是真,反正她心情已經(jīng)愉悅了。 陸紜紜鉆進了馬車里,陪同的還有被賀章之說成驢的巧玉,她耷拉個臉,不似馬臉,勝似馬臉。陸紜紜取下幕籬就看她發(fā)著小脾氣,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公子什么脾氣你比我都了解,怎還生氣上了?” 巧玉嘟嘟嘴,“公子說奴婢像驢?!边€是在賀良跟前說的,以后還讓自己怎么跟他說話呀。 陸紜紜取下發(fā)間玉簪,給巧玉簪上,語氣贊美道:“他說的可不對了,咱們巧玉花容月貌,美的不得了呢?!?/br> 巧玉捂臉羞笑,“紜夫人現(xiàn)在都和公子學(xué)壞了!” 陸紜紜瞥目,道:“實話呀。” 巧玉本來就沒生氣,只是被賀章之說的下不來臺,她被陸紜紜這么一逗,整個人又“活”回來了。她知道陸紜紜第一次來靖州,便貼心的給她介紹起了靖州的風(fēng)情人貌。 陸紜紜一心二用,趁著馬車還沒駛動,她倒想見見和賀章之有恩怨的那人到底是誰,所以分出心神觀察著外面。 當聽完巧玉的美食介紹后,一陣馬蹄聲引起了陸紜紜的注意。 陸紜紜掀開車窗簾子,露出不大的縫隙,她烏發(fā)垂腰,不見其真容,只窺背影,便也能感覺到她的嬌美。 巧玉沒忍住上手給陸紜紜梳發(fā),嬉笑道:“紜夫人的頭發(fā)可真柔順?!?/br> “噓。”陸紜紜玉指抵唇,眨眨眼睛,示意她現(xiàn)在正坐著“壞事”。 巧玉捂著嘴點點頭,繼續(xù)用手當梳,輕柔的撫著她的發(fā)。 來人身騎駿馬之上,他好似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即便是見到了賀章之,他也并無下馬的意思。 賀章之白衫溫潤,彎眸笑起像是在看一個幼稚的孩童般,說道:“宋大人莫不是覺得自己身量不夠高大,所以舍不得下馬來跟在下敘敘舊嗎?” 宋衍庭沉眸,他和賀章之是從小就相識,他十三歲之前的個子的確比不上旁人,所以他很忌諱別人說起身高一事。 賀章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宋衍庭利落下馬,他目光涼涼,薄唇微勾,對賀章之嘆道:“多日不見,賀大人別來無恙啊?!?/br> 賀章之拱手,笑的翩翩儒雅,“聽聞宋大人剛和劉丞相的嫡次女定下了親事,在下還沒來得及祝賀祝賀,望宋大人見諒?!?/br> 宋衍庭皮笑rou不笑地盯著賀章之,意味深長道:“沒想到賀大人遠在洛州,也能知曉靖州事宜啊?!?/br> 賀章之謙虛一笑,對著皇宮的位置拱了拱手,說道:“太子體恤在下,書信中曾提過罷了?!?/br> 宋衍庭看了看不遠處的那輛馬車,說道:“賀大人有艷福,不僅靖州有端莊正妻,還在洛州收下個外室。都知洛州出美人兒,也不知道讓賀大人如此寵愛的外室長了一副什么傾國傾城之色。可否能讓在下觀之一看?” 賀章之笑望著他,說道:“不能。” 陸紜紜默默給他點了個贊,好樣的!不愧是和我一條繩上的螞蚱,就該這么護著! 陸紜紜放下了車窗簾子,這人長得人模狗樣,說的卻不是人話。 她知道在這世道上外室地位不高,連妾都比不上,但誰也沒規(guī)定不讓她在心里罵人啊,她就要狠狠的罵! 陸紜紜雙手掐腰,氣得胸口都有些泛疼,巧玉也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抿抿唇說道:“紜夫人你別生氣,那個和公子說話的人一向和公子過不去,之前他還貶低過奴婢呢,奴婢總覺得他就是看不慣公子身邊的人,不踩上幾腳,他都不樂意呢?!?/br> 陸紜紜攏起眉心,不滿道:“這人是誰呀?怎么就和公子這么不對付?!?/br> 巧玉不屑地撇撇嘴,說道:“他啊,是巡撫之子,他爹官職從二品,名兒叫宋衍庭?!?/br> 陸紜紜重復(fù)了一下他的名字,“宋衍庭,什么?宋衍庭???”她立馬挺直了腰,小心翼翼地又去掀開車窗簾子,看了又看,終于把他和書中的描寫結(jié)合了起來。 標志性的玄衣俊顏,又是巡撫之子,這就是書里的男主沒錯了。 陸紜紜一想到這男主的人設(shè),頓覺一陣頭皮發(fā)麻,這世道,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跑出來當男主了。這也是為什么她打從穿書后,就壓根沒想過和男女主討好關(guān)系的原因之一。 不討好女主,那是因為自己還沒圣母到去和一個跟自己有仇的人交好。 不討好男主,那是因為他就是一個海王,在沒有遇見崔婧雁之前,宋衍庭的紅顏知己一抓一大把,前腳喊著她們心肝寶貝,后腳就拋下她們獨戀崔婧雁,真是名副其實的備胎。 陸紜紜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真是享福日子過多了,腦子都鈍了。書里曾寫過他和反派賀章之打小就不對付,更別提長大以后,兩個人一見面就掐,自己剛才怎么就沒反應(yīng)過來呢。 “夫人,你這是干嘛呀?!?/br> 陸紜紜擺擺手,嘆氣道:“沒事兒,你去催催車夫,怎么還不動彈?!?/br> “誒,好嘞?!?/br> 陸紜紜雙手枕在腦后,回想書里的劇情,七零八落的壓根湊不出整章來,哎,后悔啊,真后悔,記不起詳細劇情,那就跟摸瞎一樣。 自己這半吊子,再加上一個會敗給男女主的反派,你說這能翻盤嗎? 陸紜紜靈光一閃,自己怎么把有關(guān)于示警的夢給忘記了?自己可是憑著它整治了欺負過“陸紜紜”的好幾個人,有它幫忙,勝算也能大了點。 老天保佑,今晚一定要做夢! 巧玉一回來就看見陸紜紜雙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的樣子,好奇地撓了撓頭,說道:“夫人,馬車要動了,你坐穩(wěn)些,別磕著。” “公子呢?” 巧玉說道:“還在那邊和宋大人談話呢?!?/br> 陸紜紜這次徹底掀開了車窗簾子,回眸遙望著那宋衍庭,眼神凝重且嚴肅,陽光如金輝一般灑在她的側(cè)臉上,神圣的不可侵犯。 這種渣男,做甚男主? 且看著,看誰笑到最后。 賀章之的別院雖沒有老宅那么大,但五臟俱全,若她去過老宅,就能一眼看出這別院和老宅的園林設(shè)計出自同一手,處處透著秀麗,將院子里的每一處景色都融入的非常恰合。 巧玉推開門,就見到一張熟面孔,她喜悅道:“郭伯!” 郭伯是這里的管家,長的慈眉善目,他一早收到口信,知道陸紜紜的到來,他在這里等候許久了。 陸紜紜不崩人設(shè),面上帶著嬌羞,但舉止大方,喊了句:“郭伯?!?/br> “紜夫人請隨老奴往這邊來?!惫葠鄣目戳搜矍捎?,又不著痕跡地看了看陸紜紜,下意識的和老宅里的少夫人對比了起來,這位紜夫人姿色勝,性情暫時看不出,但看巧玉對她的態(tài)度,郭伯便也對她和善起來。 郭伯特地收拾了賀章之住的房間,里面添置了不少姑娘家的物件,就連梳妝臺都是現(xiàn)打的,顯然用了心。 陸紜紜十分感謝地對他笑了笑,這賀章之對自己是什么態(tài)度,他的人對自己就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看樣子之前賀章之就曾叮囑過郭伯,要不然也不會這么用心。 “紜夫人要是覺得缺了什么,就讓巧玉來找老奴,老奴一定給紜夫人置辦上?!?/br> 陸紜紜說道:“完全不缺什么了,郭伯的安排很妥當呢?!?/br> 郭伯見她沒有別的意見,簡單說了幾句話就告退,畢竟身份有別,不該久留。 沒了長輩在,巧玉也變得沒那么束縛,趁著時辰剛好,她從包袱里拿出藥包就打算去煎藥。 陸紜紜坐在凳子上,環(huán)視四周,她又起身渡步到柜架邊,看到上面的擺設(shè)和書籍,了然一笑,抽出一本,嗔笑道:“這人,也太貼心了點吧?!?/br> 再說起賀章之,他和宋衍庭一同前往去了東宮,和太子稟報了在洛州遇見的一些緊要事,坐了半柱香的時辰,就和太子告退,離開了東宮,他現(xiàn)在坐著太子派送的馬車,閉眼假寐。 朝政間的爭斗令人疲憊,賀章之從太子的言論里感覺得到他對三皇子已經(jīng)越來越不滿,這是絕對有利于他,前不久梁宥晟的事,賀章之可還沒忘。 這一閉眼,不知不覺就忘記告訴馬車回他的別院,而不是老宅。但轉(zhuǎn)念一想因為個蘇綺冷落自己的爹娘祖父祖母,也實在劃不來。他掏出賞錢給了車夫,身后跟著賀良,二人踏進了老宅。 這一進門,迎面就撞上了蘇綺。她帶笑的臉一下子拉長,眉眼之間的幽怨讓人窒息,賀章之淡淡瞥眸,他對賀良說道:“這岳父近日的身體是否有恙?” “回秉主子,無?!?/br> “那她這垮著一張臉,嚇得我還以為岳父身體欠安,實在是罪過罪過。” 第31章 購買有驚喜。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蘇綺這是剛從外面回來, 她身邊的圓兒提了好幾個禮盒,里面裝著的都是蘇綺才買的首飾。哪知會這么巧的見到了兩個月未見的賀章之,她滿肚子的怨忿像是被人用針戳破了口子, 傾瀉而出。所以這臉上就掛上了情緒, 郁郁不歡,敗興極了。 她用帕子掩唇, 一雙充滿鄙棄的眸子上下打量著賀章之,隨后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 直白的表達出她和賀章之的不睦。 但賀章之這一張嘴說出口的話來令蘇綺暴怒, 伸手指著賀章之, 唾罵道:“你這人多年讀的書都讀進狗肚子里了不成?竟敢口出狂言咒你的老丈人!” 賀章之后退幾步, 遠離蘇綺的發(fā)狂,他眉眼溫和, 并沒有因為蘇綺的這番話而動怒。賀章之笑了笑,自己前腳見了你那姘夫,后腳就見了蘇綺, 自己上輩子到底有多缺德,這輩子碰上了這兩個人。 蘇綺和宋衍庭的私情, 在洞房那日就顯出端倪, 但自己沒有多心以為聽錯了。所以他在成婚后的一兩年內(nèi)被瞞的很好, 活脫脫像個傻子被他們蒙在鼓里。萬幸自己沒在蘇綺身上多費心思, 要不然那日看見二人親密的畫面, 自己肯定一口鮮血吐在他們臉上不可。 賀章之眸光冰冷, 哪怕面對著蘇綺的控訴, 賀章之也沒有和她有任何的交談。他冷清頷首,對賀良說道:“隨我去正院?!?/br> 賀良掃了眼面色鐵青的蘇綺,不滿地垂下了臉, 他一個下人沒資格教訓(xùn)蘇綺,唯一能做的就是護好賀章之,避免蘇綺等下發(fā)瘋傷到他。 賀章之視而不見的冷漠,讓蘇綺覺得他把自己的臉皮扯下來在地上狠踩,蘇綺被氣得沒有了儀態(tài),沖過去就想去扯住賀章之的手臂,嘴上不饒人的說道:“誰準你這般待我的?還是說你收了那個下賤的外室,就把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給拋到腦后了嗎!” 她這時候反倒想起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她盛氣凌人地說著話,臉不紅心不跳的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蘇綺從前一直拿賀章之不納妾的事情和別的夫人炫耀,她沒想到賀章之這么快的就讓自己打臉,明目張膽的收了個外室不說,還把自己安排的眼線給送了回來,擺明就是在威脅自己。所以蘇綺怎能不氣憤?她覺得賀章之這是在挑釁自己身為世家女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