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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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魯一副松了一口氣的神色,甚至轉(zhuǎn)頭對郁殊友善一笑。 郁殊面無表情冷睨他一眼,理也未理。 蘇棠要去長河邊送酒了,提著三壇酒走出門去,一聲馬蹄輕嘶聲響起,她已離去。 幾乎在她離開的瞬間,那個叫多魯?shù)哪凶幼诹擞羰鈱γ?,手里別別扭扭拿出一紙書信;“我是不遠處鐵鋪的多魯,你是蘇棠的……阿弟?” 阿弟? 郁殊臉色一沉,一言不發(fā)。 多魯又繼續(xù)道:“我……不甚了解中原的規(guī)矩,但謄了這封信,也不求回應(yīng),但請小兄弟幫我轉(zhuǎn)交給你阿姐?!痹捖?,他扔下書信便飛快起身朝外跑去。 郁殊一動未動,仍坐在桌旁,拇指食指將礙眼的書信捻起,扔在一旁,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灼痛,還有陣陣翻涌的干嘔,均被他面色無波的吞了下去。 良久,他重新將書信拿了過來,展開,上面只有兩句詩: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謄抄的歪七扭八,字跡潦草混亂。 郁殊臉色一沉。 阿姐?阿弟? 叫“阿姐”的是“他”! “他”惹出來的爛攤子,如今倒都算到他頭上來了。 郁殊將書信揉作一團,攥在掌心,起身便上樓回了客房。 …… 這夜,蘇棠特意將房門上了栓方才睡下。 大漠的夜風嗚咽如孩童哭啼,一點點透過窗縫滲透進來。 子時剛過,蘇棠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聲擾醒,翻身朝外望去,一眼便看見帷帳外、床榻旁坐著一道茶白色人影,馬尾高束在身后,額角的傷包了布巾,映的臉色越發(fā)蒼白。 只是今日,他身上的茶白色衣裳比往日顏色要深些。 蘇棠的心驚也不過一瞬,不過片刻人已平靜下來:“你來做什么?” 郁殊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我將外裳洗了,所以今日來的遲了些?!?/br> 蘇棠凝眉,他身上的衣裳仍潮濕著:“你怎么進來的?” 郁殊笑了笑,又道:“棠棠,門栓攔不住我的。” 蘇棠手指一頓,望著他道:“你叫我什么?” 郁殊莫名,而后道:“棠棠啊?!?/br> 蘇棠幾乎立時坐起身來,掀開帷帳望著他,滿眼的謹慎:“你是郁殊?” “我不……我……”郁殊張了張嘴,神色低落下來,“阿姐,我是阿郁。” 蘇棠的心逐漸放下。 郁殊卻突然又道:“你不是我阿姐,從今往后,我便叫你棠棠。” 蘇棠蹙眉凝望著他半晌,目光最終落在他額頭包扎好的布巾上:“你額角的傷既然已經(jīng)包扎好了,便沒必要再來?!?/br> 郁殊本晶亮的眸一暗,伸手撫著眉間的布巾,聲音陰沉了些:“不是我包扎的?!?/br> “什么?” 郁殊訥訥道:“這傷……” 是“他”包扎的?!八北驹摵軈拹号匀苏f他容色絕艷,“他”本該對樣貌不在意的,留疤也無妨! 可“他”卻在白日里便包扎好了額頭上的傷。 多管閑事! 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郁殊倏地抬眸看著蘇棠,伸手將眉間的布巾扯了下來:“不是我包扎的?!?/br> 蘇棠垂眸詫異的看了過去,便望見他眉間的傷再次大剌剌的顯現(xiàn)出來,暗紅一片,映著微揚的眼尾,詭異魅惑。 她伸手將帷帳落了下來,隔開了二人:“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jīng)將話說的很清楚了。” 郁殊怔怔看著晃動的帷帳,良久低聲道:“我不讓你包扎了,但是別趕我走,棠棠,”他的聲音很輕,“我只有晚上能跟在你身邊。” 蘇棠背對著他側(cè)躺下來,只當聽不見。 郁殊直直看了那背影半晌,沒有被子扔出來。 他眸光微暗,他靜靜坐在床踏上,倚靠著床側(cè),偶爾偏首看一眼一旁的女子。 “棠棠……”他咕噥一句,似乎人已經(jīng)倦極,倚著床側(cè)便已沉睡過去。 …… 待到郁殊再醒來時,天色已亮,風聲漸小,光線被闌窗打散照進屋內(nèi)、床榻,照在女子的臉頰上,影影綽綽。 他直起身子,目光不覺定在那些女子臉頰的光影上。 她的皮膚細膩紅潤了許多,泛著細小的透明的絨毛,似是柔軟至極。 感覺到身側(cè)的動靜,蘇棠側(cè)身睜開雙眸,一眼便對上郁殊夾雜著冷靜與懊惱的眸子。 蘇棠凝眉。 還未等她反應(yīng),郁殊已經(jīng)飛快起身,逃離了床榻。 身上的衣裳邊角仍有些潮濕,他詫異垂眸看了一眼,立即望見地上昨夜扯下的布巾,不由伸手觸了觸眉心。 ——昨日包扎好的布巾,被扯了下來。 “蠢鈍至極……”郁殊低聲呢喃,眼中清冷一片。 蘇棠凝眉,披上外裳便要如前幾日一般,只當未見,起身便朝外面走去。長發(fā)微散,人慵懶如一只晨時初醒的貓。 郁殊怔怔盯著她,下刻突然伸手將她拉?。骸澳憔瓦@般披散著頭發(fā)出去,讓旁人都看見?” 話落,未等反應(yīng),手已從袖口掏出那根紅玉釵,信手綰起她披散在身后的發(fā),以紅玉釵簪在頭頂,臉畔一縷碎發(fā)輕飄飄落下,打碎了落在她臉頰的晨光,在她耳畔微微搖晃著,而后靜止不動。 郁殊的手,也隨著那碎發(fā)逐漸停下,望著蘇棠頭上的發(fā)髻,容色怔忡…… 第54章 滿屋子靜的根針落地都能聽得真真切切。 郁殊仍盯著蘇棠的發(fā)髻,如絲綢一般的青絲中,墜著如血滴一般晶瑩剔透的紅玉石,輕輕搖晃著。 直到窗外陣陣打鐵聲傳來,郁殊幡然回神,身子僵硬如鐵,懊惱于方才幾乎下意識拉住她的動作,卻又止不住一遍遍回念著長發(fā)劃過指間時的柔膩酥麻。 蘇棠不過輕怔片刻,看著他眼中的懊惱與倨傲,不以為意的笑了下:“多謝王爺?!?/br> 話落,人已腳步如常走了出去。 她心底明了,眼前人是郁殊,是那個不喜歡她的郁殊。 身后,郁殊盯著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沉默的疏離。 可她對另一個“他”,卻幾乎每每都是無聲的縱容。 郁殊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胸口如壓著一塊巨石,呼吸都變得沉悶。 下刻猛地朝外走去。 …… 今日的天色陰沉沉的,遠處大漠隱隱泛著昏黃。 這幾日怕是要有一場沙暴。 不過,在固永鎮(zhèn)待久了,蘇棠倒是見過幾場沙暴,心態(tài)卻也平和。 只是生意比往日要少了許多。 打開酒館大門,一陣風來,便卷入些風沙,蘇棠戴上帷帽,擦拭著桌面。 也是在此刻,郁殊從樓梯口走了下來,早已換上一襲廣袖緋衣的他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目光未曾多看,容色陰沉走處酒館。 蘇棠仍擦拭著桌椅,容色如常。 “你那阿弟走了?”易齊從后院走了出來,打著哈欠問道。 蘇棠頭也未抬:“他不是我阿弟?!?/br> “我瞧著也不像,”易齊嘀咕一聲,下刻眼睛晶亮,湊到她跟前,“難不成真是你老相好?讓你一年多前心如死灰跑到大漠來的那人?” 蘇棠擦拭桌椅的手一頓,下刻將麻布塞到他手中:“我同他沒有任何干系?!?/br> 易齊捏了捏麻布:“說話這般難聽,肯定傷得不輕?!?/br> 蘇棠睨他一眼:“我以往說錯了?!?/br> “什么?” “以前我說,若哪日你死了,定是死于嗜酒,我說錯了,”蘇棠笑了下,“若你死了,定是死在不積口德上?!?/br> 易齊沉寂半晌,最終默默閉了口。 不過有句話易齊也許說對了。 郁殊走了。 接連三日未曾出現(xiàn)。 便是客棧四周的侍衛(wèi),都消失不見。 蘇棠并未覺到詫異,反倒覺得本該如此。 郁殊是驕傲的,她對他視而不見,他肯在她這兒留下才是見鬼了。 這日,過了午時,酒館內(nèi)只有三兩酒客,易齊被蘇棠打發(fā)到市集買菜面去了,畢竟不知沙暴何時來襲,多備些準沒錯。 約莫未時,酒館內(nèi)來了一伙人。 為首的穿著駝色的厚重氈服,留著絡(luò)腮胡子,人生的不算高大,卻很是雄壯,黝黑的臉上有一道刀疤,臉頰上兩坨紅,手里拿著一柄寬刀,瞧著便兇神惡煞。